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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听到墨忘尘焦急的声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动作已十分迅速的一把揪住了那老头的胡子,在手腕处一绕。翻身利落的用膝盖顶住了那老头的脊梁处,狠狠一压。
“啊啊啊啊,,”老头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灵峰谷,惊飞了远处休憩的飞鸟。
偌大的山谷里,昏暗的天色下,老头雪白的胡子尤为醒目,被红颜当做绳索捆了他自己好几圈。
老头哭丧着脸,连低头都极为困难。
“为什么用火麻粉,你身上不是有更毒的药吗,”红颜细细看着从老头身上搜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瓶子,很是惊奇的发现里头竟有两种药里都添了麝王的麝香,她看向老头的眼神里瞬间多了一分炽热。
“你们武功这么高,如果我用了压箱的宝贝你们还不死,我岂不是死定了。用火麻粉,能拖住你们最好,拖不住的话……”
“念在我没用更毒的毒的份上,放我一条老命吧。”老头堪比变脸的换上一副诚挚的表情,看着红颜,“你不是隐玉氏吗,我知道你是大善人。”
她是心比常人善良那么一些,可大善人又不是大傻人。红颜看着墨忘尘,迟疑道,“我觉得他可能脑子有什么毛病。”
“你才有毛病,我活到两百岁,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不恭!”老头瞬间像被戳中了痛脚,吹胡子瞪眼的大吼道。
“你不是说自己一百岁吗?”红颜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啊,对对对,我才一百岁。”老头突然又安静了,坐的很是端正,有些害羞似的,“我还很年轻。”
红颜一脸他没救了的表情看着墨忘尘,却见后者一脸的若有所思,红颜奇怪道,“怎么了?”
“你是谁?”墨忘尘看着那白胡子老头道。
“无名氏。”老头眨眨眼。
红颜想,如果他不是老的太明显了,她真的会捉住他的肩膀,晃他一百八十回。
墨忘尘却忽然笑了,“原来你在这里。”
红颜又忍住了想捉住墨忘尘的肩膀,晃他一百八十回的欲.望,“求求你,不要打哑谜好吗?”
“他是无名氏,避世百余年的无名氏。”墨忘尘微微一笑,顿了顿又道,“你赞不绝口的《天地内经》,正是由他编撰。而他确是两百岁了。”
“你小子竟然知道我,太好了,快给我松绑,我胡子蓄的不容易,你快放过它吧。”老头激动了,左右扭着身子道,又小心翼翼的生怕挣断了自己一根胡子。
墨忘尘凑至红颜耳边道,“他极怕痛,你拿针扎他,想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
红颜还没说话,那老头又大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说的什么坏话?真是我老头子错看你了,活该你要死的比我早。”
他话音未落,红颜已迅速出手,不过瞬间便伸手掐住了老头的脖子,“怕是你要先走一步了。”
他戳中了红颜的痛处。
“小娃娃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啊,我就开个玩笑,别当真,别当真。”老头迅速焉了下来,焦虑的盯着红颜的手。
“你看得出他身上带病?”
“你再这般质疑我,老头我拼死也要维护自己的名誉!”
“当真?”红颜手紧了紧。
“当假,当假,你别激动,别激动。”
“……”紫荆一脸无语。“我们为何在此处浪费时间,杀他便是,一干二净。”
“对啊。”红颜一脸的恍然大悟。
“别别别,我很有用的,真的,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抓麝王!”老头缩着脖子哀求道。
红颜偏头看他,手紧了紧,“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抓麝王。”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无奈道,“那小子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吗?就该知道我所言非虚。”
墨忘尘唇角微勾,轻道,“我如何会知道?”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忿忿,“你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比我老头还毒。”他扭了扭身子,对红颜道,“快放开我,我又没武功,身上东西又被你尽数收走,还怕我跑吗?”
红颜一想也是,况且她已今非昔比,这世上能躲过她的手的人怕是还不存在。就解开了那老头子的胡子。
老头爱惜的摸了摸自己的雪白胡子,捋了一遍又一遍。
“为何你手上会有青衣?”
“我就知道是那衣服坏的事。”老头一拍大腿,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红颜听老头的哭诉,听的一头黑线。
当初红颜隐玉氏身份曝光后,老头也凑热闹的赶去了孽镜先生的山谷,隐玉氏被救出后,山谷被一把火烧尽了,他溜达时见山洞中放着许多新衣服,他一想,前些日子新制成的傀儡的衣服都破烂了,便顺手捡了几套回去。
这才会有红颜误以为青衣尚存,如临大敌般。
墨忘尘面色闪过一丝古怪,“新得了几个?”
“七个,这七个可个个都是根骨不错的上好之选,也不知他们是为的什么,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这不就顺手收了吗?”老头有些自豪的道。
红颜也有些听出来了,不免有些好笑,忍笑看着墨忘尘,“你连自己的手下都认不出?”
墨忘尘面有赧色,“此事交由轸办的,我不曾见过那几人。”
红颜摸了摸脸,“还好我没下死手,”她转向老头,“把他们身上的蛊解了。”
“别这样,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做成七个,我们做个交易,你不是想救这个小子吗,我可以帮你。毕竟你的血已经不能用了,还得想别的法子,虽然能用,就是恢复的差些。”老头搓着手道。
“为何我的血不能用了?”红颜吃了一惊,急急问道,要知道,隐玉氏的血才是凤翎枝最重要的药引啊。
老头一脸奇怪的看她,“你知道来找麝王的麝香并入凤翎枝救他,却不知只有隐玉氏的处子之血才能做药引吗?”
红颜一呆,她确是不知,心中一急,忙又道,“那怎么办?”
“我手上有。”墨忘尘平静道。
红颜看着墨忘尘,十分不解,“你怎么会有我的血?”
“冰窖。”墨忘尘看着红颜。
红颜脸一红,已然想起来了,那时她早已意乱.情迷,墨忘尘确实割破她的手取了一瓶血,她虽不知其用,却不曾怀疑过他。
“我早已知道,麝王的麝香,婆娑牛的牛黄,还有雪蕊,用我的血作引,浇筑凤翎枝,待其花开,即可取汁食用。”
“我两百岁了,小娃娃。”老头难得一脸认真,“若你读过祁连国的国史,就该知道百年前我曾救过隐玉氏,用凤翎枝。”
墨忘尘对红颜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可她自缢身亡了。”
“是啊,若她还在,隐玉氏后人的顽疾或许便不复存在了。”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抬头继续道,“我能救这个小子,但是你要答应保护我,直到我死去。”
“你真能救他?”红颜强自镇定,却仍是有些颤抖,“只要你能救他,不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老头带红颜一行人回了他的茅屋,红颜对着手上的地图才惊觉这茅屋正是他们寻找的住处。老头也承认的很爽快,这地图就是他画的,目的不言而喻。
紫荆从头至尾都很沉默,对她来说,保护红颜才是紧要之事,其他事皆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青竹则皱着眉,有些担心的道,“这老头古古怪怪的,会不会有问题?”
红颜摇头,“他没有武功,即使他心存不轨,我要击杀他也不过一瞬间,他不想死,自然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墨忘尘点点头,“他医毒双绝,留他有益无害。”
“他的毒物中有麝香,与普通麝香不同,香味极淡,且有异色,我猜是麝王的麝香,既然他说可以带我们找到麝王,不如就静观其变,若是他耍手段,我们再杀他不迟。”
几人商议定后就各自睡去了。
红颜仰面躺着,身旁是墨忘尘浅浅的呼吸,她没由来的觉得极是安心。
“快出来,老头子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红颜猛的睁开眼,警觉的环顾四周,却未发觉有老头的痕迹。
“别找了,快出来。”
红颜动作极轻的迅速翻身下床,猫着腰没有惊动任何人,无声无息的出了门,找到了树下的无名氏。
“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告诉你麝王所在,但你只能独自一人去。”
红颜看着无名氏,“为何?”
“屋里的三人,算高手的只有一个,一个半吊子,一个病秧子,带着他们对你只有拖累,如果你真想救他,就照我说的做。”
红颜偷偷的出了门,带着蓝凤歌给的松萝粉,独自去了河畔。
天蒙蒙亮,树林里雾气很重,红颜手有些冰凉,意念所及之处,手脚温暖。红颜忽然想到了以前的冬天,都是墨忘尘替她取暖的,她该听他的话习武。即使额上印记会让她暴露身份,但至少他安然无恙的守在她身旁。而不是如今替她受过,独自辛苦。
红颜握紧了手,眼中一黯,那么重的情,她怎么还?
到了无名氏所说的双溪口,红颜从怀里拿出了松萝粉和火折子,燃起了香。红颜目不转睛的盯着溪流两边,如果无名氏没错,麝王至多一时三刻就会闻香而来。麝王有凶性,且必须活取麝香,成年的麝王伤人极重,若是一个闪失,便可能丧命。
红颜早已有计较,此处离无名氏的茅屋很远,她若擒不住麝王,顺水而逃也能保命,墨忘尘也不会因此而有危险。
树林有轻微的响动,红颜警惕的回头去看。
袖中手攥紧。
一身雪色长袍的墨忘尘,在晨雾中远远站着,冷冷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