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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刘思言打开办公室的门,面无表情地对着外头说了一句。一时间,办公室陡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莫寒的方向,看好戏的有,好奇的有,更多的是意味不明的打量。
她低着头,闷不吭声地慢慢起身,快速地往最里面办公室的方向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嘭地摔到了地上,膝盖磕在了冷硬的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她的嘴里逸出一声隐忍的痛呼,皱眉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地看着那双明显带着恶意的脚。
那双绊倒她的脚蹬着一双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璀璨的水钻从她的方向看去,更是亮得刺眼。
“呀,不好意思,一个没注意。”钟元元晃着一头新染的头发,假睫毛忽闪忽闪的好似很无辜,她晃了晃涂着玫瑰色指甲油的细长手指,假惺惺地将手伸到了莫寒的面前,“莫寒,没摔着吧,快起来,看看有哪里疼的……”
莫寒的脸色白得就像刚刷不久的墙面,她垂着眼睑看着那只手,半晌都没有回应。
钟元元当然知道她有所顾忌,但却抓住了她这个反应不怀好意地挑起了事儿,“哟,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关注着这里,宋文婧和梁亚都不在,根本不会有人上去拉莫寒,所以围观者的眼神,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愣什么呢,刘大制作不是叫你么,还起来不快点去?”她说着,晃了晃细条条的手指。
莫寒咽了咽口水,硬生生地委屈憋了回去,她垂着头,刘海挡住了大半边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能隐约地看到她潮红绷紧的下巴。
她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钟元元的手上,挣扎着要起身。后者满意地看着她这个动作,扬了扬眉毛,嘴角勾出了一丝恶意的笑。
在莫寒的身子起到一半的时候,她冷笑着蓦地将手指一松。
伴随着咚地一声钝响,瘦弱的身子又重重地跌回了地上,这一次,莫寒几乎被摔得躺倒,只靠着一双细细的手腕支撑着,长长的头发从脸颊般猛地荡下来,将她整个脸都藏在了长发的阴影里。她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将下嘴唇咬破出血,眼眶辣得生疼。
她的拳头却紧紧地握着,握得发青也不肯松动。她反复地深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却始终不说话。
钟元元看到她这副样子顿时更加火大,她眯着眼睛撩了撩头发,口气里是满满的不屑,“摆这个可怜巴巴的脸给谁看呢,像是有人虐待你似的,真够矫情的,你抢我节目的时候怎么不装出这副脸啊?”
莫寒的头狠狠地低着,除了肩膀微微一抖,没再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切,也够恶心的,真让人火大。”
说完,钟元元的高跟轻轻地踢了踢桌沿,滑着椅子就回到了桌前,捧起镜子旁若无人地理起了头发,好似刚才的恶意从不曾存在一般。
而身后的莫寒,却是徐徐地抬起了头,用一双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的后脑勺,双拳握到发抖。
“叩叩叩。”
“进来。”
莫寒沉默地开门走到了办公桌前,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看向办公桌后抱臂看着自己的人。
“抬头。”
刘思言的脸上好像罩了厚厚的冰霜,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莫寒犹豫了一瞬,还是老老实实地抬头望向了她,眼神里透着的,是若有若无的忌惮。
“记不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什么?”
刘思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称作高兴。
“记得。”
“说来听听。”
莫寒的头好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一般,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将脑袋垂到了胸口。
“抬头,说话。”刘思言的脸上出现了微微的不耐和厌烦,口气硬得像田里的芒刺。
莫寒艰难地抬头,却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说话。”白皙的手指叩着桌子,木板发出厚重的充满威慑的声响。
莫寒被这声响吓得身体猛地一抖,如同听见弓弦铮铮作响的林雀,瑟瑟缩缩的很懦弱,“我如果……如果不听你的话,就……就没有好日子过。”
刘思言的嘴角缓缓浮现了一丝冷笑,那阴森的笑容与她清秀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更加的耐人寻味,她的身子倚在宽大的椅背上,闲闲地抬眼看她,“很好,记得很熟。”
莫寒不作声,牙齿磕在嘴唇上,显出青白的色泽。
“宋文婧的带子,你偷偷看过了吧?”
“嗯。”
“什么感觉?”
莫寒没吭声。
刘思言的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特别看不怪她这副木讷又死心眼的样子,“我再问一次,什么感觉?”
听着这咄咄逼人的话,莫寒的手指死死地绞在了一起,一双漂亮的眼珠子怯弱地乱溜,声音只比蚊子哼高强一点点,“很好。”
“哼。”刘思言哂笑出声,扬起的眉梢上蘸得是满满的不屑,声音阴仄仄,“你说……很好?”
莫寒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是这副反应,下意识地想去窥伺她的脸色,却在看清她脸上的阴霾时,如同被烫到一般地低下了头。
刘思言看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拿她撒气的目的也达到了七七八八,她缓缓地将双腿交叠,除却脸上的神情,姿态倒是名门淑女的样子,“呵,当然很好,有两个中校给她开绿灯,再不好,也枉她在台里混了这么几年了……”
她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而是将眼神饶有兴味地移到了没什么存在感的莫寒身上,她那精致如白兰花瓣一般的手掌优雅地托起了下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
莫寒被她看得浑身发麻,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绷得死紧,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上次钟元元的那个节目,做得还顺手么?”
单薄的肩膀倏然一抖,脑子里头不断浮现的,是那双明晃晃的鞋子,和那双涂着指甲油的手,那么深刻。
刘思言心知肚明地看着她的反应,眯着眼睛用手指在脸上轻轻地打着拍子,“怎么不说话,那可是我们组里头前几名的节目,难道不满意?”
“没……没有。”莫寒的手指绞得很疼,手背上的毛细血管好似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河流一般,看上去是一片的混乱。
刘思言半阖眼瞄了瞄她青紫的膝盖,嘴唇边的笑意很隐晦,“那个钟元元,不会难为你了吧?”
莫寒的额头上一片冰凉,双眼木然地盯着自己的足尖,嘴唇抿着了一条细线。
“不会吧,她真的,为难你了?”
“……没有。”
“哦?那就好,好好加油。”
“……好,明白了。”
刘思言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弹着,好似在脸上弹钢琴一般,半抬的眼皮幽幽地覆在眼睛上,乌黑的眼珠里裹着难以察觉的漩涡,“我说,你觉得,把宋文婧的企划换上你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莫寒的瞳孔蓦地紧紧一缩,她惶然抬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这么不可置信地看着椅子上的女人,脸皮白得如同古代的窗纸,一点生机都没有,“什……什么意思?”
刘思言不介意把这样的事重复一遍,她将双肘优雅地撑在桌上,十指交叉端在下巴处,一双眼睛闪闪烁烁,“我说,把宋文婧的企划换上你的名字,怎么样?”
莫寒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身体颤得好似北风里头孱弱的树叶,“不……”
“你已经做过一次坏事了不是吗,我说,后来的流言,还有……外拍的事,还记得吗?”
刘思言的眼睛逼视着她,说出的话如同一根根闪着银光的钢针一般,密密地扎着。
“可是……”
“那个企划很好不是吗,很有可能脱颖而出不是吗,如果换上你的名字,你就有可能升职成副制作人了,不是吗?”
莫寒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可是转念,这个幻想又被否定了,“不行……”
“知道副制作人意味着什么吗,你可以独立地策划节目了,你可以给外头所有的人分配任务了,这难道不是梦寐以求的吗?”
刘思言宛如一个花言巧语引~诱人犯罪的巫婆,条理清楚地,步步为营地,击溃着她的心理防线。
莫寒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那微凉的水滴爬在她苍白的脸上,如同一个绝望的溺水者,连眼神里都透着无助,还有隐隐的……动心。
“想想吧,莫寒,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你的工资会多很多,家人的生活也不需要再担心了,想想,是不是很不错?”
“不行……”她在现实的诱~惑和良心的谴责中挣扎着,死咬不放。
“好,我知道了。”刘思言听到她的答案,倒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淡淡地答应了下来,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改变主意,欢迎随时来找我。”
而莫寒刚踏出那门口没多久,就见她昂首挺胸地从里头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宣布:“钟元元,把你手上的节目,全部移交给莫寒。”
“啪。”
莫寒手上的笔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短促的清脆声响,而后骨碌碌地滚远。
而钟元元看她的眼神,几乎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破旧的居民楼里。
宋文婧指尖泛白地抓着胸前的浴巾,后背抵着卫生间的门板,魂不守舍地听着里头哗啦啦的水声。
“哎……”
她望着年久泛黄的天花板,沉沉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存稿越来越少。。。我好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