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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泉眼下面是一个偌大的密室,在密室顶端有一个如同石质的东西,源源不断地吸取着慕名而来的鲜血。屋子的顶端连着的便是这泉水的源头。血炼一直以来都是让人不敢触碰的事物,因为没有人知道后果如何,一个不小心被反噬,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
这赤炎虽然外表有些褶皱,看上去犹如人的血脉一般在游走,可毕竟是一块上古流传的血炼之物,可见当时血炼时,那人的功底有多么的雄厚。能够掌控得了这样凶险的物体,此人绝非等闲。
咒语犹如从九天传来,染云双手合十,转身凌空而起,一个翻转,双手拈诀,原本乌黑的屋子里竟然突然地亮起来了。那墙壁上的火炬泛着的是幽冥的光线,忽明忽暗。整个屋子似是有了生命一般,如同人的一个心脏开始跳动,空间扭转,此时染云置身的早已不是那间屋子,而是某个上古神兽的体内。
这也是染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怕是怕的,可是他不能停手。若是停下来,他就永远别想活着出去。染云凌空飞起,割破了手腕,抵着那赤炎。
咒语在这个时候开始生效,血泉里所有的血水全数地回到了这个叫做赤炎的晶石当中。空间内传来了一声高亢的诡异笑声。
染云强装镇定地说,“以血为誓,以魂为盟。只愿尊者还一个过往青丘。”
那空间里传来一声诡异的声音,“哦?青丘?”
染云的血汩汩地流入了赤炎,与里面的血液汇合。赤炎越发地亮了,好像得到了生命似的。
“求尊者,用我的生命,换回青丘。”染云发着抖,可他必须勇敢。
染云竟然能够和赤炎对话。这赤炎好像有生命,有思维。究竟是怎样一番事情?
“你说的是白浅的青丘?”赤炎的声音传来。
“正是。”染云如是说。
“你可以走了。”
“可是,尊者,可以……”还未等染云说完,他几乎就已经被吐出了那个空间。
硬生生地从那个入口弹了出来,通过了狭长的甬道,然后跌落在了血池外侧。
血池里面的水再次汇合,组成了原本的样子。
水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是一个开始,还是一个结局?
这个世间原本就有许多的故事。或许是我们身边的一把梳子,或许是我们曾经许过心愿的一枚指环,或许是我们曾经用过的法器。虽然世间不言不语,但是我们和它们曾经一路同行。
世间的浪从远处拍来,激起了一地尘土。飞扬过后,一切再次尘埃落定。有些事情发生过,就像从未发生一般。在这个婆娑的世界里,我们太容易被铭记,太容易被遗忘。
赤炎原本只是一块盘古开天时留下的一粒石子,意外地落在青丘的菩提树下。日月精华几万年使得赤炎有了魂。那时候它只有魂。
有魂无魄,所以每天它会开心,也会难过。
日日,它都会看一个女子从身边走过。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满怀心事。
那时候赤炎多希望自己是一个有魂魄的精灵。哪怕可以动一下身体,哪怕可以和她说一句话。
那时候还是上古,六界乱的不太分明。一切还都没有界定。
每天赤炎都在等黎明,等黑夜,再等黎明。因为每次黎明过后,她都会出现。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夙愿未眠印在谁的眉间。
回首不见已是多少个千万年?
就连赤炎自己都忘记了时间的变迁。她的容颜始终没变,一直停留在赤炎的心间。
本来它也可以用来补天的,本来它也可以去九重天的,可是它却宁愿在青丘做一块平凡的石子。
那里有一个女子,恍如隔世。
可后来它仍然留在青丘,而她却去了九重天。
赤炎怎么有资格配得上她呢?它只是一块石子。它只能以一块石子的状态去等待,去徘徊。
它原本也想成就一世荣光的。再有多少个万年它就能有人形了。这多让它欣喜啊,可是它不想只做一个石子。
“我想让你记得我,用你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方式。”赤炎开始吸食仙家的魂魄血液,如此这般,它便无法飞仙,可它可以快些拥有人形,可以快点到她的身边。
“我已经等了那么万万年,不想再等了。”赤炎多少个夜里那么说过,可是她可曾听见?
终于有一天上古魔君狄烈出现了。
从这里路过,狄烈竟然发现了这样一颗有着魔性的石子。当真有趣。
从那天开始,狄烈开始常来和它说话。
直到一天狄烈将它带到了魔界。
魔界四峰山上,狄烈问它:“你可以借我你的魔力吗?”
就连赤炎自己都不清楚它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它是这天下最有力的法器,它将成为魔尊狄烈的法器。
赤炎问:“你可以帮我快点见到她吗?”
当然狄烈是可以做到的。于是他们达成了协议。狄烈贡献出他的躯体魂魄,而赤炎将帮他成就一世霸业。
血炼的那日,天地之间,风云变色。狂风巨石迷乱了天。
两个人都是有宿命的人,而这一天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宿命就彻底地牵扯在一起了。
等多久,要梦多久,就算是到三界尽头,它也想见到那个容颜。
这样狄烈和赤炎血炼到了一起,魂魄合一。
风吹皱了湖面,赤炎宁愿用这种方式和那个女子换三世的恩怨。
这世间的情很多,三生三世的却很少。
他们三生三世。
月老扯错了线,将他们的三生系成了一个结。
就这样,赤炎等着她,等了三生三世。
第一世,他们日日相见。赤炎记得那女子的样貌,那女子却只以为它是一块石头。他们日日相见,日日错过。
第二世,他们注定了的缘。因为赤炎的执着,他们注定的缘。隔离了时间的变迁,终于他们相遇了。
这时才知道,那个美如新月的女子叫做白浅。
血泉的水波流转,刺痛着从前。
它几乎都要忘记了,可为何又要让它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