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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在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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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魔界中人从出生开始就是邪恶的,是大逆不道的,是天理不容的,是荼毒万物,祸害苍生的。可是我认识的魔界却是从那一个人开始,他的名字叫做何欢。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世霸主,魔尊何欢。而在我眼里,他只是个大男孩,倔强的大男孩。

    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少有表情,大多的时间都是冰冷的,包括那让人读不懂的眸子。他遣退了紫灵,便没再开口。能看出来他平时很少说话。

    我半躺在榻上,而他临窗而坐,独自临风品茗。

    半晌沉默。

    房间里很安静,似乎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而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独自地思忖着什么。我清咳了一声,打破沉默。他定睛转向我,我脸一红。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也许真的是在心底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他看我的时候,我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这里是哪里?”

    他回答:“魔界。”

    我又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呢?”

    他回答:“我带你来的。”

    继而,我问:“那我怎么不记得呢?”

    他回答:“我不知道。”

    然后又是沉默。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安静中看着他。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转过头看向我的时候,我把头撇向了另外的方向。

    然后他继续喝着他的茶。

    那一刻,我恍惚地感到他的嘴角上挂了一抹淡淡地微笑。那么淡,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这便是我与他相识的第一日。

    没有白荀的日子里,我是自由的。而在我自由的时间里,遇到的第一个是他。我不知道这种自由算不算我想要的,但是我觉得每天都很开心,好像比之前加在一起的三千年还要开心。

    一界之主是很忙的,但是他每日定会抽时间来这里呆上那么几个时辰,陪我说着有的无的。下雨的时候,他对我说:“今天有些雨,天气发寒,我让紫灵炖了参汤。”

    有访客来后,他对我说:“这个夜明珠是东海送的,你拿去玩吧。”

    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回答:“因为只有你才能救我的命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着实是笑了。

    在魔界的日子里,我没有再那么任性,因为这里没有白荀。只有哥哥才会那么惯着我,放任我,哭也好,笑也好,便只有在亲人身边才可以无所过滤。只身在外,不比家里。我原本以为长大很难,可是原来长大便是如此的容易,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长大。

    每天他都会来看我。由于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便只能从窗子望望外面,幻想着自由地奔跑,在那紫藤花下,在那紫色的海洋里。有时候我学着何欢的模样,依着窗棂,临风品茗。“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哥哥怎么样,过的好吗,吃的好吗?”我想着竟然是想家了。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我想家了。

    此时的青丘,仍旧是那般惨无人睹的样子。没人整理,没人收拾,狐族四散,那日开始,青丘便没了生气。

    白荀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节,又被桓飞接好。

    那天开始,白荀好像断的不是骨头,而是魂。好像是断了魂一般地失神。他的脑海中一直回忆着白唯替自己挡刀的那一幕。

    万年修行究竟为何,只是想保护她而已。可为何连这些自己都做不到?!

    万年,他费了多少苦心才建立了青丘在妖界的声望,可是那一日终是毁了。前尘往事,历历在目。究竟该如何才好?!若是白唯回不来,他这一生的苦修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唯一的家人,那是他唯一的家人。

    蓬山之上,桓飞独自立于崖边每日不停地练着他的弯刀。

    他青丘白家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了桓飞的事。

    自从当年,白荀救了他一命开始。

    能抵挡住魔界的也是有天庭的兵力,所以桓飞决定去天庭寻求救兵。最好的方法便是早日成仙。

    以前每天的修行都是循序渐进地,可是现在时间不允许,魔界也不会允许。他要抓紧每一分钟,每一秒钟,让自己的身体早日适应强度,他要去接受那轰天雷,他要去天庭,他要求救她。

    莫说谁人是痴人,如果见了谁做了一件痴一般的事,那么背后一定有一个理由。

    夜深时,白荀独自流泪。

    “等着我,小唯,等着哥去救你。如果魔界要妖的血,那么我宁愿除了仙籍再世为妖。”

    半月后,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何欢陪我的时间不减反增。

    “伤口还疼吗?”中午的时候我醒过来便看到他在床边。

    话说这段时间除了吃饭,就是睡觉,醒的时间着实不多。虽说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体力也大概有原来的六七成了。

    看到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当真是不习惯,再加上身体好了,闲不住,于是我和他吵了一架。

    “怎的,你魔界都这样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秩序够乱的。”

    “别人当然不可以,只是这魔界都是我何欢的。这里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喂,你不知道要敲门吗?”

    何欢撇撇嘴,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是昏迷的,自然是用不着敲门的,敲门也没人理。时间一长他就习惯了。可是他习惯我还不习惯呢。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白姑娘,在下疏忽了,以后敲门便是。”

    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背后的他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便出去了。

    这些日子里,渐渐地我和他的距离在缩短,幸福在扩大。他每天都问候我的伤势,可是我却不知道终究有一日他是要来取我的血。

    炼魔殿上,染云手指纸扇,交集地等待着魔尊。魔尊何欢大老远看到时染云来了,心情大好,人还未踏进大殿,便已经传来了他爽朗的笑声。

    “来得好,来得好。我正好有事情要和你说……”

    魔界之上从未有人敢打断何欢的话,除了他,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