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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朱建国的小儿子从海外回来。
俊祎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师兄的儿子,他是知道朱建国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似乎因为不认同他的医学理念跑去学西医去了,叫朱建国大为恼火,就差没和大儿子恩断义绝,在儿子娶了媳妇儿后更是不怎么来往了。
而他的小儿子,对家学没有半点兴趣,反而选择从商,如今在国外某知名大学的商学院就读。
朱建国一见小儿子就没好脸色,“哟,还真是稀客啊!”
朱成均讪讪地笑了下,转头见了俊祎,有些惊讶,这么好看的孩子……他转头小声地问他妈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朱建国哼了一声,“唧唧歪歪什么?别的没学会,洋鬼子的卷毛肠子倒是学得很上手!”骂了一句,他总算带上了点笑,“没教养的东西,什么客人不客人的,这是你九叔,还不快叫人。”
“九叔?!”
朱成均怪叫了一声。
被看着比自己大很多的人喊叔叔,俊祎却没有一点接受不良,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他的小辈,他朝这个小侄子点了点头,心里想的是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是不是要给点什么见面礼什么的?
朱成均见他面色如常,自己这么一惊一乍的,又看老爸一副觉得十分丢人的表情,顿时赧然起来,‘呵呵’笑了两声,在老爸的瞪眼下,低声喊了声:“九叔好。”
“你也好。”俊祎点了点头,笑着道:“我听二哥说你在M国的X大学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朱成均小心地打量了眼老爸的神情,心里叫苦,嘴里笑着应‘都好都好。’
说起这个,朱建国就来气!直说白生了这个白眼狼!
俊祎自然是明白朱建国的心情的,不过也明白年轻人的心思,当下笑道:“二哥,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像我,我爸以前属意我从政,后来我还不是当了你小师弟?做父母的,总要吃亏一点,操心我们,又拗不过。”
他句句说到朱建国心坎上,又将二师兄的良苦用心和伟大胸怀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直把朱建国听得乐呵呵地直笑直夸,让朱成均在一旁看了,瞠目结舌。
末了,到空间里瞧了一遭的俊祎,又拿出一块玉佩来送给朱成均全当见面礼了,这阵势别说目瞪口呆的朱成均就是朱建国和二嫂都有些惊讶。
俊祎笑道:“这是以前大哥送的,我用药水泡过,温养静气,对身体好。”
他那玉石商的大师兄,每年逢年过节都要给他送来好些玉石珍玩,他平时又不喜佩戴这些,还是之前想到玉石也有灵性,便待到空间,想用灵药和灵气养着再给小俊驰小俊浩佩戴的。
朱成均在老爸的首肯下,红着脸接过了,低声道谢。他绝对是羞的啊!
有了朱成均打前锋,通了他妈妈的气,那晚朱建国的大儿子带着媳妇儿回了父亲家。阴阳眼,鬼才通灵师
到底因为有俊祎在,朱建国就算不待见大儿子,也不好和以前一样开口大骂或是赶人。只能老不大乐意地由着欢天喜地的老婆留了人吃饭。
俊祎得知朱成平是心外科的,当即来了兴致!
《药经》上不是没有关于心脏手术的记载的,很是详细完备,也有真人演示,可俊祎能了解到的终归还是皮毛!
他师父和几位师兄在换心,这一点并无多大研究,他自己连解刨也不过刚刚开始在《药经》上观摩学习,根本没有机会亲自见证或是和人探讨,这时候遇到朱成平自然不能错过机会了!
眼见小师弟和大儿子聊得开怀,凑近一听,竟是在讨论什么心脏手术、西医临床的换心手术的研究实践时,朱建国心中警铃大作!
“放屁!就那洋鬼子的玩意儿算个什么东西!”
朱成平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到了老父,一听这话,老生常谈!
要是朱成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他这性子和朱建国最像,对自己坚持的根本容不得半点质疑。
当下道:“爸,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极端了?就拿最简单的阑尾炎手术来看,西医的效率就要比中医高!病人都痛死了,还等你扎个半天,吃一个疗程的要才好吗?”
“你这才是狡辩!你们是无可奈何才把阑尾割了,这叫什么?下下之策!”
“爸,你这样才叫脱裤子放屁!本来就没什么用的东西,既然只会带来麻烦,割了怎么算下下之策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什么叫没用的东西?!”
“爸,都什么年代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
“我迂腐?!你个逆子!竟然敢骂我迂腐——”
“噗呲——”
笑出来,俊祎得说他真的是无意的!
看剑拔弩张的两父子在他的笑声中僵住,俊祎实在没忍住笑,边笑边挥手,“不用管我,二哥,你们继续,继续。”
一直在厨房和媳妇儿和小儿子说贴心话的二嫂这时候探出头了,“朱建国你嫌不嫌丢人?叫小俊看笑话!”
俊祎笑着道:“没事二嫂,我觉得挺有趣的。”
朱建国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好瞪了眼自己儿子,鸣金收鼓了。
俊祎见两人不吵了,这时候道:“二哥,成平,有句话吧,我说了你们也别介意。”
见两人点头,俊祎笑着道:“这天下的事情不管是在南在北,在内在外,都是那么个道理。像中庶女慧娘
医、西医,只有发展的历史长短,也不能真就计较出一个优劣来。中医说中医好,学西医的当然也不肯认输了,不过这争来争去,本来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分出个高下了,谁还不是行医救人了?”
他这么说着,转向朱成平道:“年轻人不要太偏激了。你不能只看到中医有针灸、中药,却忘记中医也有开刀这一说。虽然现在传承下来的少了,错在我们这些学艺不精的后辈,却不能说中医本身不好。想想当年的扁鹊和华佗,那些典故不用我一一说了吧?”
朱建国听小师弟对中医的维护,顿时心里舒坦了!
可脸上的得意还没下去呢,就听小徒弟又对他说道:“其实西医也不能说不好了。西方人和华人的理念不一样,用的方法当然也不一样。西方人讲究效率,而华人注重根本,确实对很多普通的大众来说,他们并不介意那些不足以引起他们生活任何不便的副作用,那些批量生产的药片,那么拆开和水一吞,确实方便。”
俊祎说着说着,全然没注意自己一副教导的样子。
朱建国起先还觉得稀罕呢,后来听着听着,心里就想笑,果然是师父教出来的,听听这话,这口气,简直和师父大人没分别了!
俊祎说了一阵,见朱成平看着自己露出一副古怪的模样,这才想起自己这时候的年纪,顿时讪讪地停住了。
他随口说了句‘反正,这种事情还不如做来得痛快,嘴上说也没用。’就揭过了这个话题,继而又和朱成平说起心脏临床手术的事情来,朱成平见他真感兴趣,便和他说起自己或是科室里的前辈做过的手术,那些病人是什么状况,动的什么手术,国外和国内的心外科临床这一方面又有那些研究,直听得俊祎入迷。
晚间,朱建国很是介意地问自己小师弟,那西医有什么好听的。
俊祎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信口说了一句:“以前人说师夷长技以制夷,虽然西医比咱们厉害的地方没多少,可不能不正视,等咱们学了,然后超越他们,这才是硬道理。”
其实俊祎哪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大道理,不过是因为学了这么久的中医,却还是不知道应该对外公和俊驰的心脏病如何下手,遇到了心外科的医生,自然少不得多了解一些了。
外公和俊驰的病症脸师父都束手无策,只能压制保养而已。
俊祎早年就和师父谈论过外公和俊驰的病情了,那是遗传性的,天生心脏就比人弱几分,而且位置和正常人也偏了些,西医拍片的结果是天生的心脏畸形,要治疗谈何容易?
且不谈进行换心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但说这器官源找到的机会根本渺茫。
想到这里,俊祎就心烦起来。
这种感觉很像一直努力地朝前奔跑,你盯住了那个目标,却猛地发现那是海市蜃楼根本不可能到达,或是半路上失了目标,而怀疑自己是否走错路却发现回头的路没了时的苦闷。
简单地说,俊祎遇到了一段瓶颈期。许你星光一世潋滟
这种瓶颈不是来自医术上,而是心态上。
一种不知从何处起的不自信的心态,也引来他对于医学学习的疲劳感,感觉提不起心力又或是好不容易提起干劲了却不知道这干劲要往哪里使。
也是俊祎这段时间身体状况的不佳才让这种感觉越演越烈,要知道俊祎重生后的生活都是过得非常充实的,那种睁开眼睛不要思考这一天要做什么就已经有了安排去实施的感觉,让人反而不容易疲惫。
而现在,身体的限制和精神的难以集中,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每天醒来,闲的要死,明明捧起了《药经》可看了不过一阵已经感觉头疼欲裂了,好几次他甚至心烦地想砸东西!
颜律觉得是俊祎将自己逼迫得太紧了,“你现在才学几年?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的,俊祎,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我很害怕,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俊祎低声说,这段时间不得不说他还有一些惶恐的。他怕自己这么无能下去,万一外公或是俊祎出个什么状况,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和颜律大倒苦水仿佛已经成了俊祎这些日子行程表上的一大重点了!
等到燥热的炎夏过去,俊祎的精神总算能集中的时候,他又开始坐堂会诊了,这一次根本不用任何手段,每天指名要俊祎的人简直能塞满一条街!
俊祎又开始了忙碌,之前的那些郁闷和烦躁这时候哪有时间去理会?
要说,郁闷什么的,归根究底就是闲出来的毛病!
颜律第七次掏出手机,上面依旧没什么动静。
“总裁?”
说完了?颜律抬头,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敲会议桌,对一众高层道:“我不需要你们的理由,
做得到做不到也无需我替你们在意的。”
他抬眸,冷冷地道:“结果。这份东西,十天后如果依旧是这个模样,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从这里出去的理由。”
高层们整襟危坐,一直大吐苦水为难的营销总监也不敢吱声了。
而他们此刻畏惧的总裁心里却在想着——昨天也没有来电话,应该都好了吧……
却如颜律所猜测的那样,俊祎在厦城“仁心堂”的生活如鱼得水,正是恨不得大展宏图的时候。
但就在这时,华家一个急召的电话,却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
朱建国脸色发白。
“小九!出大事了!!”
华济之和谈绪的恋情竟然在这时曝光!
华老震怒,整个华家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