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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回事?”老太太也不由好奇地问道。
“只是碰巧遇到,举手之劳罢了。”薛秀芳一见了自己就双眼发亮,估计也没人会质疑她说的话。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夏谨言也无意刻意隐瞒什么。
“妈,您还没帮我介绍,这乐善好施的姑娘是谁家的?”虽然和妹妹关系亲密,但薛秀敏对她那个市长妹夫曾经的‘风流往事’并不十分了解,自然也不会像薛秀芳那样有明显的过激反应。她只是觉得一向挑剔的婆婆居然会对一个年轻女孩如此和善亲昵,难免有些意外。
“她是靳辰的女朋友,正好在这间医院当实习医生,下了班特地过来陪我。”老太太可真会给未来孙媳妇脸上贴金,人家明明就是被您‘拽’来的好吧,居然硬生生被她说成了特地过来。
“靳辰的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上次带自家外甥女去乔家吃饭,本来是有心促成一桩好姻缘,结果却闹得很不愉快。当时乔靳辰就直接说已经有了意中人,她还以为这小子只是以此为借口拒绝,没想到居然真有此事。而且,这小姑娘还迅速得到了老太太的喜爱。
“上次我和这位小姐在药膳馆偶遇的时候,你们家老大正好也在,他当时也是这么给我介绍的。”这位市长夫人话可真不是一般的多,都没人问她,却总是抢着回话。
“原来是这样,这小子,可真会藏事。”听妹妹这么一说,薛秀敏心里也再没了疑惑。只是,多少还是有些替她家外甥女惋惜,“人长得清秀大方,又是医生,难怪他会那么直接地当着你们一家人的面拒绝我的好心安排。”
在场的没外人,薛秀敏又是个耿直的主,心里一点话也藏不住,心里觉得惋惜,嘴上也不含糊。
严格来说,她这番话并算说得很直接,但只要结合前言后语仔细想想,要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难。夏谨言一向心思敏锐,自然不可能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
不用猜也知道,这位乔家夫人说的好心安排应该就是想把她家外甥女介绍给乔靳辰,可惜啊,她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只是,即便有所猜测,夏谨言也没想过参与这个话题,她甚至都不愿意在现场久留,“几位先聊着,我去找医生拿血压计过来帮您量一下血压。”
“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别在跟着忙活,量血压这种事交给这里的医生就好。忙了一整天,也该早点休息。”老太太是人老心不盲,观察力比谁都敏锐,谨言的不自在自然逃不过她老人家的眼睛。拿血压计只是借口,想以此为由先行离开才是真正目的。
“那我明天再来看您,您好好休息。”对乔老太太,夏谨言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总也不忍心让她老人家失望伤心,所以才一再忍耐,任由她误会也没刻意解释。反正就在同一间医院,来看看她、陪她说会儿话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她也没想过一去不回。
出了病房之后夏谨言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去了一趟值班医生的办公室,下午又做过详细检查之后,心胸肺科的顾问医又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她想问问开会的结果。老太太都这把年纪了,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走到动手术那一步。
毕竟不是自己的专科,有些细节只是稍微过问一下也不可能了解得太透彻,这随随便便一打听,居然用了近二十分钟。
最不巧的是,等到她从值班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碰上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仔细想想,也许不一定是巧合,倒很有可能是这个人特地侯在外面等她。
敌不动我也不动,她不向前,夏谨言也就当没看见她,径直向前。
当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的薛秀芳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走掉就是了,“前天晚上你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今天又遇到……”
不知为何,夏谨言总觉得看到这张虚伪的脸就有种恶心得想吐的感觉,她甚至没耐心听她把话说完,“不用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就算是路边的猫猫狗狗受了伤我也会出手相救。”
薛秀芳看上去倒像是带着满腔诚意而来,突然听到如此伤人的比喻,面子上难免会有些挂不住。只是,现在还不到轻举妄动的时候,她只能努力克制着,“得了你这么大的帮助,还没请教你的尊姓……”
自小就家教很严的薛秀芳在任何时候都懂得克制情绪,但夏谨言却没她这么好的耐心,“别装了!”
打着诚心道谢的幌子,实际上是趁机接近,确认自己心里的猜测是否属实,薛秀芳的这副虚伪嘴脸,她实在是受够了。
薛秀芳当下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两步,“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已经找崔东绪确认过了,为什么还不死心,难道非要听我亲口说才肯相信?”夏谨言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事一天不解决,她心里也会一直惦记。倒不如借此机会撕破脸皮,把话挑明了说清楚。
这下薛秀芳终于彻底没话说了,她还以为这丫头当时还小,对上一辈的事不可能有太深的记忆,也没想到那个崔东绪这么靠不住,不仅瞒了她这么重要的事,还反咬一口地把她给卖了。
“你不想见的人当年已经在大火中被烧死,不要再自寻烦恼地臆测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我是姓夏没错,但和你丈夫没有任何关系!”夏谨言真怕自己继续对着这张脸会恶心得晚上回去做恶梦,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之后便直接绕过薛秀芳疾步离开。
夏谨言已经坚决地表明了自己不会和夏家扯上关系的态度,但薛秀芳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头大石。
就算她不想和夏家扯上关系,也改变不了夏明义是她父亲这个事实。她不想认父亲,并不代表夏明义也不想认她。恰恰相反,这二十几年来,夏明义从来就没有割舍对她和她母亲的牵挂。即便得知她们母女俩已经不在人世,他心里也一直为她们留有一席之地,而且是任何人都触碰不得的禁地!
对着薛秀芳撂下狠话之后夏谨言的心情还是非常不好,难得这么早就能离开医院,她也懒得坐车,干脆用散步的节奏慢慢走回家。
可老天爷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她想要什么,就偏不让她如愿。即便是一个人安安静静走回家这么简单的要求也不肯满足。
才走出医院大门没多久,某人的电话就来了,虽然只是一声简单的‘是我’,也能隐约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似乎不错。而同样的,她有气无力地回的一句‘有事吗’也将她的颓废和烦躁不安显露无疑。
“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不应该啊,最有本事让你生气的人此刻正在距离你千里之外的地方,即便这通来电有些突然,也不至于把她气成这样才是。
夏谨言心里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彻底将这一页翻过去,也没打算跟他提。所幸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也不怕没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奶奶住院的事你知道吧?”
“是因为什么病的入的医院?严不严重?”老太太虽然没有被气到,但也难保昨晚把他赶走之后不会和老爷子对战一番,若是因为和老头子吵架动了肝火而住院,这个罪过乔靳辰可是背定了。
“例行的定期体检,做CT的时候发现肺部有一个小气泡,心胸肺科的徐主任已经组织手下的医生开了会,说是要等明天再做复查之后再确定治疗方案,气泡不是很大,也没有检查出其他病变,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说起老太太的病情,夏谨言的语气明显认真了许多,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半点颓废烦躁。
乔靳辰这才稍稍放宽了心,继续问道,“老太太有没有缠着你陪她聊天解闷?”
“不要说缠着这么难听,老人家怕闷,在医院里带着空气又不好,想找个人投缘的人说说话也很正常。你的正事办得怎么样了,如果可以,最好早点回……”
“怎么,想我了?”本来就是一不顾及脸面的人,隔着电话自然更放肆,什么不要脸的话都敢说。
可能是因为隔着电话的原因,夏谨言倒也没觉得某人的不要脸有多‘恶心’,“我是希望你快点回来陪着老太太,我好脱身。”难得的,她竟然没有开骂,而且语气也是出奇的平静!
没讨着骂,乔靳辰也不好意思继续招惹她,“我猜她现在一定更希望有你陪着,所以接下来的今天还要麻烦你。我刚得到一个好消息,想趁着这一趟亲自过来找大首长确定下来再回去。能按照之前的计划在周三晚上回去就算不错了,基本上没有提前的可能。”
“难怪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原来是有好消息。”对他来说是好消息,对夏谨言来说却可能正好相反。如果他能顺利地提前转业,事情必然会朝着持续失控的方向发展,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未知的变数。
“如果这事能成,也不用再担心老爷子大发雷霆。”这一趟A市之行本来只是想找大首长说提前转业的事,却没想到竟然意外得知第九师有意在C市开设秘密特训部队的事。这个项目已经进入最后的审批阶段,正式集结也就是眼前的事,现在已经开始在招募特训教官。对乔靳辰来说,这绝对是千载难逢而且来得正是时候的好机会。而且,以他的能力和经验,也一定能非常好的胜任新的工作岗位。
能调回C市,又不用脱下军装,两边都不得罪,可谓是皆大欢喜,这等美事,确实值得好好高兴一番。
听他这么一说,夏谨言心里也有些好奇,可又觉得以自己的立场,似乎不太适合打听太多细节,而且也不想某人因为她的过分关注洋洋自得。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多问,“你想太多了,老爷子本来就没太生气。他今天早上来医院找我了,找我问了一些事。我猜,他主要还是在气你事先没跟他打招呼,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老爷子亲自去医院找你?”乖乖,他不过才离开不到十二个小时,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某人的影响力还真不能小觑。
“陪老太太来做体检的,顺便过来找我。你不要想太多,他没问什么,也没有为难我。”老爷子确实是和老太太一起来的,说专程还是有点过了,夏谨言这么解释也没问题。
“我没有多想,也不担心,上次见过你之后,奶奶那一关算过了,有她帮我说话,也不怕老爷子挑刺。再说了,我看上的女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某人正说得欢,却被夏谨言毫不客气地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停!别蹬鼻子上脸,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很多事都是你和你的家人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
“晚了,都已经见过了两位大长辈,将来我娶回家的人如果不是你,肯定会被老爷子用马鞭抽断腿。”看来,这一盆凉水并没有浇灭某人的热情。瞧他的兴奋劲,似乎比刚才更甚。
本来是想借着这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目的是达到了,却好像走得有点过。听着某人得瑟的声音,夏谨言心里是既后悔又憋屈,一时脑热,又说了一句让自己后悔不已的话,“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将来的事,刚才你不是问又是谁惹我不开心了么,我现在告诉你,刚才你二婶带着她妹妹去了医院。我为什么不开心,你应该能猜到吧?”
话题突然转到另一件事,乔靳辰的语气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严肃认真,“你怎么应付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