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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鬼白了殷芊一眼,又鄙视了她一眼,才道,“驭鬼人是阳间与阴间接洽的唯一之人,他们拥有安抚鬼魂的灵力,只要驱动灵气,便能引领生魂死魄转入轮回,不过阳间已经一百多年没再出现驭鬼人了,所以你看到那些飘来飘去的无主孤魂也越来越多,欸,你看那边那个在上吊的大姑娘,那姑娘已经上吊了三十年了,无时无刻都在重复她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真是造孽啊,要是有驭鬼人将她引渡轮回,她来年便可以转世投胎,哪里像现在这样受尽折磨啊。睍莼璩晓”
殷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远处的大树下,一个白花花的女子身影正在上吊,她先绑绳子,然后把自己吊上去,吊一会儿,落下来,然后捡起绳子又绑上去,又吊上,又落下来,如此反反复复,一成不变。
“喂,对了,说了这么多,你是谁?你怎么能看见我们?”似乎感觉自己说得太多了,那水鬼终于后知后觉的问道。
其实能见到鬼魂的人有很多,得道禅师或是除魔卫道的道士都能看见,可现在他眼前这女人的年龄,怎么看也就十六七岁,一点也不像是得道高人啊。
“我吗?”殷芊恍惚了一下,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突然之间便能见鬼,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水鬼一甩头发,愤怒的竖起眼睛瞪着她,“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来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水鬼顿了一下,看了看殷芊背上的小亮,皱着眉道,“这小哑巴和普通无妄之鬼不一样,你又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们俩还真是般配。”
听到水鬼提起了自己,小亮立刻仰起头,纯真的笑了笑,他这一笑,先前还好好的嘴角又扬到了耳朵根……这个表情是他表达开心的独特方式,虽然看的人一点也不可能觉得开心!
“小姐,你怎么到这边来了?”远处突然响起红鸾的呼叫声。
殷芊转头,便看到红鸾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一过来就道,“小姐,东楚太子与公主马上就到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
这么快就到了。
殷芊看了一眼那水鬼,虽然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也不急于一时,便对红鸾道,“我们先回南天阁,你让喜儿给我准备一套新衣服,还有首饰什么的。”
“小姐,喜儿恐怕做不了主……”红鸾为难的道,新衣服,好首饰,这些岂是喜儿一个小丫头能拿得到的?
殷芊神秘一笑,清冽的眸子悠悠一弯,“做不了主,那就对了。”
“额?”红鸾愣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也不再想多解释,殷芊转身便往南天阁方向走去,红鸾急忙跟上去。而等到她们都走了,那被晾在一边的水鬼才甩甩头发,怒气冲冲的吼道,“什么意思嘛?说走就走!不过……这小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个小哑巴作为一只鬼怎么跟她这么亲近?他就不怕那女人的阳气将他灼伤吗?”
嘟哝几声,水鬼发现自己自言自语的毛病又犯了,撇了撇嘴,他咻的一下钻进了水里,清润的溪水凭空的晃动一下,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
殷芊回到南天阁,红鸾立刻去吩咐喜儿,可如她们预想的一样,喜儿做不了主,只能哭哈哈的过来给殷芊请罪。
殷芊端坐在位,清泠的眼眸射出淡淡的寒光,清声道,“你说拿不到是什么意思?掌管库房的是李管家,你与李管家明说,是本妃要拿,今日东楚太子、公主齐来明王府,本妃作为明王正妃,难道要穿成这样出去?”
喜儿登时满头大汗,她能说李管家已经吩咐了,千万不要在东楚太子、公主莅临的时候让王妃跑出去吗?
“你还不快去?”见她不动,殷芊又催促一声。
喜儿犹豫了一下,才婉转的道,“王妃,其实正厅人太多,侧妃她们很多人都会去,到时候……”
是说殷茹去了,她就不要去的意思吗?
殷芊一拍桌子,浑身顿时寒意四溢,“放肆,区区侧妃,本妃难道还要避着她不成?既然本妃与她只有一人能去,那就让她在房里歇着,本妃去就好了。”
“王妃,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了。”喜儿都快哭了,要是往王妃跑出去,她还不被李管家扒掉一层皮。
“我这是为难你?天大的笑话,好,既然你不去拿,那本妃就穿这样出去,到时候就看看丢的是本妃的脸,还是王府的脸,看看到时候王爷会这么处置你们这群狗奴才。”说着,她霍然起身,一身朴素陈旧的衣裙令人看的头疼欲裂,她微微挥手,红鸾便跟在她后面,出了房间。
“王妃,王妃求求您不要去啊……”喜儿连忙冲上来,竟然大胆的伸手拦住殷芊。
殷芊挑眉,这喜儿自从调到南天阁便一直循规蹈矩,虽然她知道她是明王的内歼,但碍于她塑造的威严,喜儿从来不敢当面与她对着干,但是现在她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整个人冲出来拦截,哼,看开这喜儿的心里终究还是忠于明王的。
“让开!”殷芊神色冰沥的喝道。
喜儿被她的声音震得腿都要软了,可是想到自己一家大小的性命,想到李管家的手段,还是不敢让开,只能继续哀求,“王妃,求求您,不要害奴婢了,奴婢上有老母,下有幼弟,实在是不敢不听主子的吩咐啊。”
“你是说是王爷让你不准我去的?”殷芊沉下声音,口气冰冷的又问。
喜儿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干脆埋着头不说话了。
殷芊皱起眉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她原本还以为上次和明王一番谈话后,明王不会再那么过分了,没想到他防范她还是防范得那么紧,那个渣男,真是软硬不吃。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她出手打晕喜儿?那岂非要暴露她会武的事实?
正在殷芊烦躁不已的时候,趴在殷芊背上的小亮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不好,他没有焦距的眼睛望向喜儿,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飞出去,虚无飘渺的身子稳稳的落到喜儿背上,喜儿顿时打了个冷战,只感觉一股邪风从她的后领骨髓,钻进了她的皮肤里。她狐疑的四处望望,明明没有刮风,怎么突然这么冷?
殷芊好奇的看着小亮在喜儿身边飞来飞去,接着就见小家伙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他惯有的恐怖,但殷芊知道,他是暗示自己可以出去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小亮是个鬼,并且口不能言,还没有眼睛,但是殷芊就是能看出他的喜怒哀乐,如今也是,虽然不知道小亮在用什么方式帮她,但她还是笑着对他点点头,带着红鸾往门口方向走去。
奇怪的是,就站在她们面前的喜儿居然像没看见她们一样,就这么任由她们出去了,红鸾诧异的回头去看,却看到喜儿还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大门的保持着与刚才一样的姿势。
“小姐,喜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小姐方才发功了?”红鸾异想天开的问道。
殷芊失笑一下,没有回答,眼睛却看向正伸着手从后面蒙住喜儿眼睛的小亮,原来小亮用的原来是“鬼遮眼”啊。
当殷芊到了前厅时,便看到一片热闹不已的情景,今日既然东楚太子、公主莅临,那便少不了宴席,可宴席的桌子却并没摆在前厅里,而是摆在外面的庭院中,用各式画鸟图案的屏风围建起来,满院都是活色生香,因为天色渐暗,庭院各处还吊起了琉璃灯,莹莹亮亮,好似蒙了一层轻纱,越发的流光溢彩。
管家李群并没注意到殷芊,只是对着下人吆喝着吩咐。
“那边的花瓶摆放好了没有?花枝插好了没有?”
“红毯呢,这红毯的颜色不纯,快点换了,换了。”
整个宴席上一派忙碌,小丫鬟们更是个个激动不已,听说今晚王爷要招待的是名闻天下的东楚太子,东楚太子御赤绝,谁人不知,哪人不晓,那位比起自家的王爷更要出色得多的翩俊君子,那位传言貌赛潘郎,风华绝代的绝世男子,如今能她们不止能一赌他的俊容,还能亲自为其布置宴席,简直是三生有幸。
而除了宴席这边热闹,王府后院的畅听轩内也是十分的热闹,褚衍的妾侍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帮的围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儿晚上即将出现的那位人物,讨论之余,她们心里又各种怨恨,因为以她们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出席宴会,所以自然见不到那位重量级的人物,但是那些王府中的歌姬们,却可以趁着今晚大显身手,还能靠近那位身边,想想就叫人不服气。
其实明王府的这些歌姬便是用来陪客人的,如果有客人看中了她们,便是她们一跃成为人上人的时候,可今晚这人不同,这人可不是王府里平常的客人,他可是东楚国的一国太子,想想,若是能在宴席上被太子相中,哪怕是为妾,也是心甘情愿的,毕竟那位太子若是真如传言中那么俊美倾城,赏心悦目,那就算是倒贴,她们也是肯的。
对于这些女人的花花心思,殷芊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她站在庭院之外,先四处看看,并没看到褚衍,便转身想去大堂看看。
可她刚走一步,就被李群发现了,李群匆匆跑来,满脸焦黑的问,“王妃怎么到这儿来了,喜儿那臭丫头呢?”
殷芊冷哼的白了他一眼,清凛的道,“我让她在南天阁守着院子,李管家要是找她,大可亲自去南天阁。”说着,就一甩袖子,转身要走。
李群两步垮到她面前,皱着眉问,“王妃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王爷。”殷芊自然而然的道。
李群立刻道,“王爷正在陪贵客,王妃还是不要去捣乱了,相信王爷这会儿也不想见到王妃的。”
“有贵客?那正好,本妃怎么说也是王爷的正妃,与夫君一同宴客也是人之常情,李管家你说是不是?”殷芊扬起唇角,嘴角勾出一抹冷漠的笑痕,
李群面色一厉,态度立刻严肃起来,“王爷的客人非同小可,王妃还是先回南天阁去候着吧,等到宴客结束,王妃若还有事找王爷,那我必定向王爷通传。”
殷芊不禁皱眉,这李群真麻烦,平时还挺好说话,关键时刻却一点也不好糊弄。
“若我非要去呢?”既然对方强硬了,她殷芊也不是吃素的。
李群冷笑一声,正想说若是王妃执意而为,那他就不客气了,可就在这时,远处一道清润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这不是明王妃吗?”
殷芊与李群同时转首,看到远处那人时,两人同时一惊,只因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太子禇絮……奇怪,禇絮怎么也在明王府?
与禇絮一同而来的,还有褚卓,与另一个面容刚厉,神色冷峻的俊朗男子,那男子一身苍紫色的交织绫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蛛纹犀带,一头墨玉般的长发,黑眸冷戾,他光是往那一站,便犹如月神降临,神秘莫测。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殷芊的判断,那人也是武者,并且至少也是君主前期的武息。
这人……又是谁?
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那月神般的男子微微抬眸,顿时便于殷芊四目相对,两双眼睛,一个冷戾如刀,一个清润冰凉。
“李管家,还不将你们王爷叫出来,没看到太子皇兄与西博国太子都来了吗?”褚卓不客气的开口道,李群一听这人居然是西博国的太子单于苍,登时吓了一跳,连忙拱手请了安。
单于苍嗯了一声,又转头对禇絮道,“看来要见见贵国明王,还真不容易。”
禇絮温润一笑,如玉的脸上露出三分惬然,“单于兄说笑了,我也是听说今晚我三皇弟要为东楚太子设宴洗尘,才带着你过来讨一杯酒水,只是没想到人都来了,还遇不到人。”说着,禇絮突然看了殷芊一眼,又笑着道,“不过不怕,咱们有明王妃在这儿做人质,不怕明王不出来。”
“明王妃?”单于苍冷戾的眸子扫了过去。
殷芊适时的微微一笑,福了个身,“原来是西博国太子殿下光临寒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褚卓在旁边撇撇嘴,冷冷的道,“狡猾的女人,就会装乖巧。”
殷芊充耳不闻,只对着三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既然三位来都来了,不如就一起饮宴吧。”
禇絮含笑着道,“这可是明王妃邀请我们的,就不算我们不请自来了吧。”
殷芊呵呵一笑,满脸笑意,“太子爷说笑了,三位里面请吧。”
李群冷目看着殷芊就这么从他身边把两位太子,一位王爷给带进了席上,顿时咬牙启齿,然后想到事态严重,还是立刻转身往前厅的方向而去,谁也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带着西博太子光临明王府,这件事非同小可,他自然要立刻禀报明王。
等到明王收到消息,赶来时,就看到一身朴素的殷芊竟然正与禇絮侃侃而谈,而单于苍就坐在另一边,褚卓时不时的冒出来讥讽殷芊几句,可殷芊一律当做听不懂,最后褚卓气着了,发小孩子脾气的扭过头不理她了。
褚衍连忙走过去,先对太子先拱手行了个礼,“不知太子皇兄驾临,臣弟招待不周。”
禇絮摆摆手,温淡的脸上依旧是那如春风般的笑容,“三弟哪里的话,你的王妃不是正在招待我们,你又何必匆匆赶来。”
褚衍苦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瞪了殷芊一眼,才对单于苍道,“原来西博国太子也来了,我这小小明王府,今晚还真是蓬荜生辉。”
单于苍贵为一国太子,并不需要对褚衍区区一个王爷虚以为蛇,便冷漠的点点头,没有与他说话。
褚衍表情顿时一僵,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天没有取代禇絮,成为北乘国太子,就一天不能与另外两国的太子款款而谈,毕竟身份之隔,永远是最难跨越的鸿沟。
不过越是这样他越不福气,凭什么禇絮就是太子,他就只是一个王爷?凭什么禇絮是皇后所生的长子,他却是个贵妃所剩的庶出,凭什么他从开始就不如禇絮?这个禇絮有的本事,他褚衍没有吗?为何一切好事却都落到他头上了。不公平,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褚衍虽然心中各种不服,但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单于苍似乎也不是为了明王而来,他顿了一下,便问道,“听说御兄就在明王府内,不知他现在何处?”
褚衍哈哈一笑,“原来单于太子是为了御太子而来,御太子正在客房休息,不过本王已经派人去请他,相信他一会儿就到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行脚步声传了过来,接着,一道淡凉如意的男音缓缓传来,“怎么一过来就听到有人唤我,单于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众人顺着声音转首去看,便看到一袭月牙白素枝敞袍,腰间绑着根青色兽纹革带的东楚国太子——御赤绝缓缓而来,随他一起的,还有东楚国的云清公主,不过这云清公主平时看来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但如今站在御赤绝身边,却顿时黯然失色。
在场许多人一时间都看呆了,这……这东楚国太子也太美了吧?不,不是美,是绝美,他的美犹如天神莅临,如仙如幻,可又不带一丝女气,他此刻正在笑着,略白的唇瓣轻轻勾着,那笑明明并不热烈,却犹如清风送爽,无形中落入在场所有人的骨髓,令人只是一见,便终生再难忘却。
人世间竟然如初绝色倾华的男子,简直令人不可思议,可偏偏这人就真是出现了,而且就在他们面前。
一瞬间,庭院里响起好几道抽气声,有两个小丫鬟还因为心情激荡,还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