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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非朱虚|脱地躺在床上,她推开试图靠近的纪楠,拿起被子随意地乱裹一团,只听电话另一端传来焦急的声音,“喂,您好,是朱小姐吗?我们这边是池总公司的血液检测部,我们已经加班测出结果了。”
朱非朱稍稍一怔,慌手慌脚地穿上衣服,她瞧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好的,麻烦等我一下,我立刻赶过去!”
而朱非朱不知道,在电话的另一端,挂断电话的工作人员微笑着抬起头,毕恭毕敬地讲:“她说她马上就到。”
“嗯。”站在一旁,穿着一袭黑西装的池铭,瞧着工作人员挂断的电话,嘴角不由逸出一丝浅笑。
朱非朱匆忙换好衣服,她凑近纪楠的额头,匆匆落下一枚吻,“亲爱的,表现不错,下次继续加油,现在我得赶紧走了。”
但纪楠却仍是颇有兴致,他搂住朱非朱,唇在她的唇上不断来回亲吻,明显希望她能留下继续游|戏,但朱非朱却烦躁地推开他,“好了,乖,我得赶紧去看看,你又不能告诉我朱峰的事情,我只好自己去调查了,你快穿上衣服哈!”朱非朱抓起地板上纪楠的衣服,挥手就扔到他的旁边。
朱非朱关门前,瞧着屋内依依不舍的纪楠,她微笑着摆手道:“嘿,芭比,在家好好照顾你粑粑哦!”地上的芭比耳朵敏锐地竖起来,歪头疑惑地瞧着关门离开的朱非朱。
朱非朱开着车,特意绕开师兄出事的别墅,但她隔着车玻璃,远远瞧见那栋小别墅处微红的亮光,朱非朱不由长舒了口气,“还好今晚这里停电,不然纪楠被小区里的摄像头拍下来就惨了。”
然而此刻在破碎玻璃的别墅前,正办案的警察借着手电筒,抬头望向别墅上方亮着红灯的小摄像头,“今晚停电,怎么摄像头还亮着?”“您不知道,这家的主人不常回来,但家里可能有不少的贵重物品,所以他们家特别安装了自用的摄像头,摄像头和报警器都是用他家的备用发电机,听说这家是个商人,可真是无商不奸啊!”保安回答着警察的问话,还不忘唏嘘一番。
朱非朱慌慌张张地赶到池铭的公司,楼里还有寥寥几个加班的窗口,她走进写字楼的电梯内,迅速按下血液检测部所在的十三层,但电梯上的数字却一格格地跳动着,竟带着朱非朱直冲向顶楼。
“靠,不是吧,这大晚上的,电梯怎么坏了?别吓我呀!”朱非朱发狂地乱按一通,可任由她按哪个按钮,电梯却都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不是吧?这么倒霉!电梯难道坏了?”朱非朱慌忙掏出手机,正要拨出求救电话时,忽然到达顶楼的电梯门徐徐打开了。
“生日快乐,小朱!”电梯门外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男声,朱非朱的视线离开手机,抬眼却瞧见池铭俊朗的脸庞。
一袭平整熨贴的黑西装内的池铭,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优雅地伸向朱非朱,如同绅士般,像朱非朱提出了邀请。
朱非朱皱眉望向夜色里的池铭,电梯内的微光照在他的黑色西装上,更显出他的挺拔俊秀,“喂,池铭,你搞什么鬼?”
“不是搞鬼,是祝你生日快乐。”池铭一挥手,顶楼上忽然绽放出大篷大篷的烟花,无数烟花仿佛千万道璀璨的琉璃,割裂光滑的黑缎夜幕,每一朵烟花都绚丽灿烂到不可思议。
在烟花明艳的光线里,每当一朵烟花盛开时,池铭的脸瞬间被映成最明亮的光彩,而每一朵烟花凋谢时,他的脸又朦胧未明。
在忽明忽暗的无数烟花盛放与凋零的间隙,池铭只是凝望着眼前的朱非朱,他的手仍伸在空中,等待她柔软的细手来握,“别这么不给面子。”池铭的唇微微一勾,露出浅浅的笑意。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池铭,我真是弄不明白,你有那么一大批的女朋友,干嘛非要缠着我?”朱非朱说完拼命去按电梯的按钮,可按钮全部被朱非朱都按了一遍,电梯仍是纹丝不动。
池铭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朱非朱,就好似在欣赏一朵娇嫩的花朵。
朱非朱瞧着池铭的笑意,她明白,定是池铭动了手脚,如果她今天不走出电梯,恐怕池铭能同她在顶楼僵持一夜。
天空上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绽开,将夜空点燃得如同白昼,无数颜色的烟花夹杂着金色银色的弧光喷簿而出,姹紫嫣红地盛放在黑色的夜幕上,又如同喷溅的无数道流星雨,在空中划出迷离流滟的弧迹,瞬间将黑丝绒般的天幕割裂成流离的碎片。
朱非朱眼见池铭只是微笑,而她却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朱非朱冷冷地瞥了池铭一眼,只得甩开他的手,极其不爽地走出电梯,“说吧,池总,您到底想干嘛?”
池铭的唇勾起儒雅的笑,他一双温润的眸子,在璀璨的烟花下,显得格外迷人,“小朱,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图谋不轨,不过是想帮你庆祝生日而已,喜欢吗?”
如金色流星雨的烟花陨落下来,夜幕逐渐恢复一片漆黑,朱非朱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硝烟味,她不禁微微皱了下鼻子,“呵呵,难道你要我喜欢PM2.5吗?”
池铭的眉毛不由挑起,他笑道:“小朱,你怎么这么不浪漫?”
朱非朱白了池铭一眼,她环顾四周,在漆黑的公司顶楼上放着无数盏小灯,成排的小灯如同遍地的星子,为朱非朱引出一条狭长的小道。
朱非朱望向小道的另一端,是一片白纱帷幔环绕的餐桌,四处雪白的餐桌在顶楼隐隐约约的灯光中,显得雅致而浪漫,“呵呵,烛光晚餐?”朱非朱沿着地上铺成一排小灯的路,行至雪白的餐桌旁,上面摆放着精美的银器餐具,新鲜的西餐在白色餐布的衬托下,映着顶楼隐隐的昏黄灯光,散发出诱人的华美。
“请坐。”池铭风度翩翩得为朱非朱拉出一只椅子,朱非朱瞥了一眼套着雪白布套的椅子,与四周的浪漫环境浑然一体。
朱非朱坐到池铭的对面,她望着桌上发光的银器却迟迟不肯动,“快尝尝,我亲自做的,我可是第一次为女人做饭。”池铭说着眉眼间皆是自豪。
“算了吧,刚才放了那么多烟花,估计这饭上全都是火药粉,吃完肚子炸了就惨啦。”朱非朱说着将手中的餐叉随手一扔,餐叉恰好碰撞在骨瓷的英式杯子上,发出如叩人心扉的清脆响声。
“池铭,有话就直接说,你怎么知道我找血液检测部的事情?”朱非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被扫了兴致的池铭,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颇有兴致地看着朱非朱,“你认为这公司里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
朱非朱望着池铭深邃的双眸,在漆黑的夜色里,一点微光映入他的眼中,仿佛一簇燃烧在他眼底的火苗,不断摇曳人心,朱非朱凝视着他的眼睛,不由倒抽了口冷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呢?”池铭的话模棱两可。
朱非朱紧瞅着他扑朔迷离的眼睛,她的手不自觉握紧餐盘旁锋利的餐刀,“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池铭其实根本没吃两口,但他却慵懒地拿起雪白的餐巾,随手擦拭了下唇,认真地盯着朱非朱,喉间发出无限温柔的嗓音,“小朱,其实,我知道……”
碰巧此时池铭的手机响了,他的话戛然而止,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时,他不自觉得微微蹙眉,然而接通电话时,池铭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嗯了两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但他挂断电话的一刻,脸色明显极为难看。
朱非朱正想开口问池铭到底知道什么,可池铭却攥紧挂断电话的手机,猛然抬头说道:“医生给我爸下了病危通知,随时都有可能……”说到这里,池铭顿了下,他继续艰难地讲道:“走,我爸说他要见你。”
“什么?病危?”朱非朱一头雾水,还没明白过来,已被池铭拉着匆匆赶往池家。
池家的客厅内挤满了成群的亲戚,众人一瞧见池铭的身影,赶忙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朱非朱跟在池铭的身后只觉头发蒙。
从人群里挤出一名身着纯黑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他一双严谨的眼睛急切地望向池铭,“那个叫朱非朱的女学生带来了吗?”
“我,就是我!”朱非朱匆忙拍胸上前一步。
“走,跟我上来,池老先生可能快不行了。”
朱非朱吓得手心冒汗,慌跟上说话的黑衣男人的脚步,但池铭却追问道:“老头子怎么回事?他找小朱干什么?”
“池老先生说是关于遗产的事情,他专门强调,他只单独见朱非朱一个人。”黑衣男人扶了扶镜框,催促朱非朱赶紧跟他走。
池铭不肯放弃,他不满地喊道:“什么只单独见小朱?我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要说遗产的事情,我也有资格。”池铭说完正要跟着朱非朱与黑衣男人一同上楼,但大厅内成群的亲戚却即刻将池铭围堵在其中,“表弟,二舅都快不行了,那我们家借的那笔钱还用还吗?”“堂哥,大伯上次不是说帮我安排工作吗?他这要是断气了,可怎么办啊?”“大外甥啊,你不是说让我家妞去你们公司上班吗?这还算数吗?对了,那遗产咋分啊?律师都不让我们去见你爸!”众多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将池铭紧紧包围在人群里,令他寸步难行。
池铭无奈地立于人群中,他只瞧见朱非朱在黑衣律师的带领下,慌慌张张得沿着旋转楼梯奔上楼去。
“怎么回事啊,老师,他不是病危吗?怎么不在医院住着?”朱非朱急切地问道,黑衣律师夹着胳膊下的文件夹,快速来到二楼,“没办法,他非要从医院回来,他说如果再待在医院里,他一定会被害死的。”
“被害死?被谁害死?”朱非朱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知道,医生说他年龄大了,虽然是个医药专家,但总是滥用药物,再加上陈年的旧疾,估计得了被害妄想症,所以总是胡言乱语。”黑衣律师快步走到二楼寂静的房间门口。
朱非朱听黑衣律师这么一说,满脑子都是导师那些自制的蓝色小药片,哎,看来导师娶了个年轻的小姑娘来续弦,果然是力不从心,绝逼是吃性|药吃多了导致的肾功能衰竭,继而引起其它器官的迅速衰竭……朱非朱不禁伤感地想着。
这时房间内走出一行白大褂的医生,他们匆匆为朱非朱让出一条路,朱非朱刚推门进入屋内,黑衣律师就嘭一声将房门牢牢关上。
朱非朱瞧着幽暗偌大的房间,深紫黑色的落地窗帘紧闭,将屋内遮挡得一丝阳光也无法进入,华丽的大床位于整个房间的中央,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复古流苏台灯,完全符合导师的品味,又迎合了他那年轻貌美的小太太。
“老师?”朱非朱独自走到床边,池泽轩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生气,他听见朱非朱的声音时,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奄奄一息得低声说道:“小朱?是,是你吗?”
“是我,老师,您没事吧?”朱非朱慌趴到床边去紧紧握住老师僵硬的手,池泽轩尽管盖着层层的天鹅绒厚被子,但他的手却冷得如同一块薄冰。
“小,小朱,你现在听清,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池泽轩垂死挣扎般,有气无力得缓缓说道。
朱非朱想到黑衣律师的话,说池泽轩非要见她一面,是为了遗产的事情,朱非朱不禁心下恻然,“老师,我不要你的财产,我什么都不要。”朱非朱握住老师的手,不由啜泣起来。
“不,小,小朱,你听我说,我制造出一种药,这,这种药一旦公布于世,我,我可能在历史上的地位比达尔文还,还要厉害,但,但是我,我不能。可要我毁了这药,我又下不了手,这,这是我一生的心血。”池泽轩的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老师,您别想那么多了,您肯定不会有事的,您在我心里本来就比达尔文还厉害!”朱非朱流着眼泪不断安慰池泽轩。
池泽轩的脸色枯萎得如同一片干瘪的黄菜叶,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不,小朱,你听我说,这个药,我现在交给你,你绝对不,不能给任何人!甚至我,我儿子,死也不能,不能给他。”
池泽轩伸出如同枯树枝般的手,他费尽力气地指向房间另一边的墙壁,朱非朱隔着朦胧的泪水望过去,只瞧见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照片,是年轻时的池泽轩搂着过世的前妻,前妻的怀中抱着年幼的池铭。
“额,一般来说,秘密都藏在这后面,而且池铭那么爱他已经过世的母亲,就算他搜索整个房间,估计也不会动这幅照片吧?”朱非朱自我佩服地自言自语道,哎,老师果然是年龄大了,藏东西也藏得这么没有创意,真是的!
朱非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取下池泽轩与前妻全家福的相框,瞧见雪白一片的墙壁时,朱非朱不由怔了下,“靠,老师,这,这后面啥也没有啊!”
朱非朱回头瞧向几乎喘不上气的老师,然而她的视线一垂,却瞥见她从墙壁挪到地板上的巨大相框,在相框的背面居然粘着一把小巧的银质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在忙点事情,有几天没更新,最近会日更的,嘿嘿~~各种疲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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