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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纪,纪楠?”显然电话另一端的何斌卿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朱非朱镇定地说:“没错,就是纪楠,你快过来,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朱非朱不等何斌卿讲话就迅速挂断电话,果然不出朱非朱所料,不过一会儿,何斌卿开着军车就飞了过来,朱非朱远远瞧见马路上飚来一辆车子,车子后尘土飞扬,车子在医院的门前一个急转弯,瞬间龙甩尾般飘移至朱非朱的面前。
何斌卿不等车子停稳,打开车门就跳下来,急切地望向朱非朱,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你说什么?纪楠?他没死?都这么久了,你确定你没看错,不是幻觉?”
何斌卿摇得朱非朱胃里翻江倒海,她摇了摇晕眩的脑袋,甩开他一双修长的手,“哎呀,我没看错,纪楠都和我在一起好几天啦!”
“什,什么?”何斌卿的唇一张一翕,瞧着朱非朱的样子,简直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朱非朱却微微一笑,“真的,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生气哦。”
何斌卿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只是乌黑的眼珠在眼眶内来回转动,然而听到朱非朱的话,转而强扯出一丝笑容,“怎,怎么会,纪,纪哥还活着,我,我肯定高兴啦,不过他……”
朱非朱指了指何斌卿的车子,“走,先上车,我现在急需你帮我找他,至于我怎么再次见到纪楠的事情,咱们边开车边细说。”
“我们要去哪里找纪楠?”何斌卿刚一上车就开口问道,朱非朱挠了挠头,“我总觉得纪楠这次回来后,很不对劲,他白天经常跑出去,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血,所以我就买了个GPS定位器装在他的脚上。”
何斌卿皱眉道:“他行为这么奇怪,你怎么不问问他?”
朱非朱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这个,要怎么跟你解释呢,简单来说,就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不会说话听不懂人语,也不能手写或用键盘来表达情绪。”
何斌卿听朱非朱这么说着,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不解地问:“对了,你从哪里弄来的GPS跟踪器?”
朱非朱笑道:“我从网上买来的,是专门用来对付人贩子的。”
“对付人贩子?怎么对付?”何斌卿好奇地问。
“现在不是很多小孩子都被人贩子拐卖嘛,网上有买GPS跟踪器的,小小的绑在脚踝上就行了,这边家长手里拿个手机,就能轻松定位啦,但我倒腾了好久,死活也定不出纪楠的位置。”
何斌卿听着不由一笑,“敢情你把纪楠当孩子养了?这么高级的东西,来给我看看!”
何斌卿接过朱非朱手中的黑色手机,他边开车边按动上面的按钮,但按了几下屏幕依旧漆黑,他放在耳边摇晃了下,只听里面哗啦啦作响。
“你这买的多少钱?”何斌卿鄙夷地问道,朱非朱激动地说:“不是三四千,不是一两千,998,真的只要998,,八星八箭工艺 ,99大主流功能,上网不要钱,GPS跟踪不要钱,真的表面有金哦!”
何斌卿随手抠了两下,黑色手机周围一圈的土豪金贴纸瞬间掉了下来,何斌卿不耐烦的一甩手,超强跟踪功能的山寨机顷刻从车窗划着弧线飞了出去,“喂,你把它扔了干嘛?”
何斌卿白了朱非朱一眼,“一个破塑料壳而已!就算你按上几百年,它也不会跟踪到纪楠!”
“啊……不是吧,这个黑心的死商家,可是花了我998呢……”朱非朱正沮丧不已的时候,何斌卿却停车打起电话来,“喂,我需要追踪个人,把浅浅叫过来下。”
听到浅浅的名字,朱非朱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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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非朱和纪楠有天晚上睡觉时,朱非朱觉得口渴难忍,她想起身去倒杯水来喝,但怎奈纪楠的手臂如铁箍般,死死勒住她的身躯,将她紧紧拥在怀抱中,丝毫不允许她动弹一下。
朱非朱小心翼翼将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慢慢挪开,她又小心翼翼搬开他紧搂在她腰间的手,好不容易才离开他的怀抱,朱非朱掀开被子,她赤脚走下床,轻轻倒了大一杯水,大口咕咚咚喝了起来,“靠,早知道这种事情这么费体力,当初真该听体育老师的话好好锻炼身体啦!”朱非朱自言自语着,她不由笑着望向屋子,一片狼藉的房间内仍留有他们方才温存的痕迹。
而床上熟睡的纪楠,忽然翻了个身,在沉睡中的他低声嘟哝了句话,“嗯?”朱非朱没听清纪楠说什么,她以为他也要喝水,赶忙端着水来到他的身旁。
但纪楠嘟哝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朱非朱必须俯下身,靠近他的唇畔才能听清他的话,她贴在他的唇前,听他低声的梦呓,他的喉间轻轻传来两个亲昵的字:浅浅。
一声接一声,连续不断的轻哼声中,好似带着无限的疼惜。
那一刻,朱非朱的心轰然崩塌。
浅浅?
显然是个女孩的名字,她是谁?
是纪楠的前女友吗?
夜来梦回之时,他居然还念着她的名字。
朱非朱经常晚上有喝水上厕所的习惯,她时常能听见纪楠的梦话,但他的呼唤多是:猪,肥猪,猪婆……虽然不是多么动听的昵称,但朱非朱却感到心满意足,好似这样的温暖只属于她与纪楠。
朱非朱越想越气,她手里端着这杯温水,浑身不由微微颤抖,本来俊美的纪楠,瞬间在朱非朱眼中变为渣男形象。
朱非朱气得猛地用力将满杯子的水,狠狠泼向睡梦中的纪楠。
纪楠一个鱼打挺,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怔怔地盯着黑夜中的朱非朱,“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吓死我了,还以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睡着了。”
朱非朱一双如黑宝石的眸子熠熠闪光,在黑夜中她好像贞子般披头撒发,满眼怨恨地瞧着纪楠,纪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要?都困死了,哎,好吧好吧,来来来!”纪楠翻身就要压到朱非朱身上。
朱非朱却一把推开他,“靠,妓男,你个死混蛋,你最好,赶紧告诉老娘,他妈的谁是浅浅?”
纪楠一愣,在漆黑的夜色中,他的眼眸逐渐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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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浅浅过来之前,你先赶紧跟我说说,纪楠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斌卿望向身旁副驾驶座上的朱非朱。
朱非朱详细将抓到纪楠,以及为了治疗他,不断喂食他吃各种药物的过程,通通讲给何斌卿,当然,朱非朱故意略掉了与导师论文相关的事宜,毕竟她觉得导师的论文,很可能只是碰巧,未必与纪楠有关。
朱非朱见何斌卿始终处于沉默状态,她慌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没有。”何斌卿没有极度惊讶,他反倒冷静得可怕,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将子弹一颗颗推进枪膛中,朱非朱瞧着他熟练的动作,不由问道:“我们去找纪楠,你给枪装子弹干嘛?”
何斌卿浑身散发出森寒之气,“天知道纪楠的身后是否有幕后黑手,为了朱峰,我总得保护好你的安全。”
听到弟弟朱峰的名字,朱非朱张了张口本想说话,她怀疑朱峰很可能也没有死,但她还没说出口,何斌卿就冲朱非朱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冷冽与诡异。
而与此同时,在医院内的池铭,他伸出一只手忽然捏住父亲凹陷的脸颊,“老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对那种药进行了改良,老实说吧,强效版的到底藏在那里?”
病床上的池泽轩身体微微哆嗦,呼吸面罩不断起伏着,但他却咬紧牙关,死死瞪着自己儿子,一声不吭。
池铭正欲开口,但他的手机却响了,他不耐烦地瞥了床上的父亲一眼,随即接通电话踱步出去,“什么?那个女人是想死吗?”
电话另一端的对方又说了些话,池铭竟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但他竭力遏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他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货,第一次是把小朱推到铁轨上,之后又在小朱的房子里放毒蛇,现在居然……”
池铭气得肩膀不住地颤抖,他用力握着手机,低沉的声音如同犹斗困兽的怒吼,“等我找到药,我非要弄死这个贱人,看她再敢靠近小朱。”池铭的声音间伴着牙齿的咯咯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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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心急如焚等待的朱非朱,终于等来了浅浅,靠在军车边的纪楠笑着指向前方,“喏,浅浅大美人来了!”
朱非朱顺着何斌卿的手指方向,逆着阳光遥遥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