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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情生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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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非朱满满一大口的茶水,在见到纪楠的一刻,她一愣,噗嗤一声,满嘴的茶叶水瞬间喷出一丈远,全迸溅在了纪楠森寒的脸上。

    “呀,朱非朱,你死定啦!”何斌卿吓得低声叫了一句,慌拿纸巾去擦拭纪楠的脸庞。

    纪楠徐徐睁开一双凌厉的眼睛狠狠望向朱非朱,朱非朱也怔在了原地,余下的茶水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模样好似一枚痴呆儿。

    纪楠有着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甚至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但此刻他熨帖的衣服上带着星星点点的水渍,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摸了下脸侧,上面竟还有片茶叶。

    不对啊,怎么会有茶叶,不符合重力原理啊,那么轻的叶片,怎么能喷那么远,她喷射枪的嘴巴也忒厉害了!

    但朱非朱此刻却顾不上想这些,手足无措的她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额,那个,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我今天不太舒服,有点想吐,所以才……”朱非朱说着双手捂在嘴上做呕吐状就往卫生间内冲。

    纪楠定定地站在原地,他冰冷的脸上毫无一丝表情,话说,他这样玉树临风的男人,多少女人见到他,都恨不得使劲往他身上贴,可她居然……居然,把水喷了他一脸,还……还看见他,想吐?!

    卫生间内的朱非朱正在用头使劲往马桶上撞,她简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里面洗刷一番。

    “纪哥,真是对不起,小朱她真的是不舒服,有点想吐才会不小心……”何斌卿解释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声音干脆逐渐变小,最后甚至成了蚊蚋。

    朱非朱调整好情绪后,硬着头皮摸到大厅,此刻的咖啡厅内人不多,屋内放着悠扬婉转的音乐,朱非朱看向吧台,那里已无何斌卿与纪楠的身影,她好奇地瞅了一圈,居然连吧台前的服务生也不见了。

    而另一边铁制屏风的隐蔽处,朱非朱却听见女生兴奋的尖叫声,朱非朱走过去,只瞧见纪楠正拿着飞镖在玩。

    何斌卿瞧见朱非朱,赶紧将她拉至一旁,“小朱姐姐,快来看,让你见识下我们的神枪手!”

    朱非朱站在一群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中间,凝视着中央被包围的纪楠,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根根手指格外纤细修长,小巧的飞镖在他手中如同玩物般,他灵活的手指轻巧一转,飞镖好似一支脱弦的利箭,“嗖”的一声带过一阵轻风,由静转动的可怕速度感,瞬间稳稳扎在了靶心上。

    无论视觉还是心理,这短短的一刻,都令人紧张得无法呼吸。

    朱非朱盯着纪楠瞧,他抿着嘴的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如利剑般上扬的浓眉下,是深浅恰当的眼眶,他的双眸散发出幽冷而深沉的光芒。

    “哇,哥哥,你好厉害啊,这么远居然每次都能中靶心,能教教我吗?”一个戴美瞳的女服务生说着,使劲往纪楠的怀里钻。

    靠,老娘看上的男人都敢碰!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脑门的朱非朱,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开女服务生,“麻烦给我拿杯伏特加,冰镇的,谢谢!”

    听到朱非朱的嚷嚷声,手臂被拽得生疼的女服务生吓得缩了缩脑袋,赶紧离开纪楠的身旁。

    朱非朱拿起飞镖一脸灿笑地凑到纪楠的脸前,“你教我,好不好?”

    纪楠的眼睛好似宇宙的黑洞,令人无限沉沦其中,但他却转身扔下飞镖,冷冷地说:“不怕看见我会吐吗?”

    朱非朱瞧见纪楠居然正要走出咖啡厅,她慌拽住他的衣角,胸膛微微起伏,紧张不已地说:“我喜欢你。”

    纪楠头也不回,朱非朱看不到他的表情,“喜欢我什么?”

    朱非朱咬咬牙,义正言辞地讲道:“我喜欢你,因为你长得帅,因为你救了我,因为我觉得你有魅力,恐怖分子开枪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在你怀里了,但我一点也不怕,我想,要连这都不是爱,那就真没爱了!所以,纪楠,说吧,你喜欢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我们立刻就在一起,如果不喜欢,老娘从此以后绝不纠缠你!”

    何斌卿在旁边狂啃着手指头,他紧张不已地默念道:“在一起,在一起,快在一起啊……”

    纪楠听着朱非朱一口气说完的这一连串话,他却只是冷冷地伸出手,慢慢掰开她拽着他衣服的手指,他每掰开一根,她却又重新覆上来,“你只是我的任务。”他的声音冷得如同一盆凉水狠狠泼在了朱非朱身上,直顺着头顶浇下来,冷得她的脊椎几乎断裂。

    朱非朱心生凄凉,她猛地垂下了手,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何斌卿瞧着大步离开的纪楠,进退维谷的他慌先安慰朱非朱,“小朱姐姐,你别伤心啊,纪哥就是这样,他其实人很好,但就是太公私分明了,你是他任务的一部分,如果他跟你谈恋爱,那岂不是……”

    但何斌卿的话还没说完,这边服务生刚好将冰镇酒送来,朱非朱端起酒杯猛地泼在了何斌卿的脸上,“哼,你们这些特种兵就是冷血!”

    何斌卿用力抹了把脸庞,他舔了舔嘴角的烈酒,无奈地说:“我,我可不冷血啊,小朱姐姐……”

    何斌卿又追上门外纪楠的步子,“纪哥,你听我说,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姑娘有意思,你要是不追,我可下手了,那么好的姑娘,我可不会让给你的。”

    纪楠的步子忽然一顿,他的嘴角斜斜上挑,露出桀骜不驯的气质,“你小子跟她的那点小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

    何斌卿一愣,敢情纪楠是早就发现了他和朱非朱在演戏,不过要说也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呆女人,他何斌卿又不是塑料袋,怎么能随便装出对她的感情。

    隔了好几天朱非朱都没见到纪楠,她坐在车内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容貌,虽说她皮肤白皙,还算有双大眼睛,但圆圆的脸庞上再寻常不过的五官,往人群里一丢,当真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要不整整容,再去勾引纪楠?

    万一他喜欢男人怎么办?

    就在朱非朱无限纠结之时,身旁开车的学长忽然笑着看向朱非朱,“小朱啊,你今天为啥要跟我出来啊?”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老师让咱们去公司给他那当老总的儿子送资料,咱们实验室不就你有车,我不叫你跟我一起,叫谁啊?”

    学长边握方向盘,边用手摸了摸油腻腻的发丝,他的脸油得几乎能当反光的镜子照,他笑起来露出粘着菜叶的牙齿,“嘿嘿,其实小朱,你也别装了,反正车里就咱俩,我懂你的意思。”

    朱非朱一愣,歪头看向他,“我,我什么意思?”

    学长挠了挠头,掉下一大把的白色皮屑,“我知道你在实验室里经常偷瞟我,还装?”

    朱非朱真叫一个无语啊,她记得在实验室时,她同身旁的女同学聊天,女同学说学长头上的油捋下来能有好几斤,都可以拿回家炼油炒菜了,当时朱非朱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但她一瞧见学长油光满面的脸,忍不住捂嘴笑了,学长见她冲自己笑,也低头脸红,像只害羞的小猫不时抬头对朱非朱回笑。

    敢情这货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

    朱非朱睥睨了他下,“咳咳,学长,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吧……”

    学长却忽然抓住朱非朱的手,他凑到朱非朱的身旁,“小朱啊,其实我不嫌弃你的,虽然你长得不咋样,胸和屁股都像被平底锅拍过,但我相信你会是个好母亲!”

    等下……这跟母亲有什么关系?

    朱非朱干干地笑着想抽回手,但怎奈他油腻腻的双手居然异常有力,他紧紧攥住朱非朱,满是菜汁的唇就往她的嘴边靠近。

    “妈呀,救命啊!”朱非朱靠着车窗大声尖叫起来,但怎奈车流如河的道路上恰好是漫长的红灯,学长的车在路口停滞不前,车内的他居然拽着朱非朱的手,肥唇一下凑了过去。

    可当他的唇即将碰到挣扎的朱非朱时,忽然车前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学长和朱非朱吓得都瞧过去,车前竟站着双眉微蹙的纪楠,他如钢筋般坚硬的拳头一拳砸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学长慌扶了扶啤酒瓶底的眼镜,“你干嘛呢,居然还捶我的车?你知不知道我这老年代步车有多贵,你赔得起吗?”

    “开门。”纪楠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冷冷地说道。

    学长却偏偏不肯打开车门的锁,他瞧了眼被锁在车内的朱非朱,反倒叉腰昂头望向个子很高的纪楠,“你谁呀你,我为什么要开?”

    “你开不开?”纪楠只是略微提高了声调,他身上似乎有种无形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

    但为了不在朱非朱面前丢脸,学长从上到下扫视着纪楠的整齐的军装,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自动武器,但他胸前有枚银色的小小勋章,似乎是他身份的象征,与普通编制的军人略微不同。

    瘦弱的学长勉强憋足了劲,他刚到嘴边的不字还没发出来,他却注意到方才被纪楠捶过的车子引擎盖,劣质的铁皮盖居然被他的拳头捶下了轻微的凹陷,学长额上汗水直流,他不由咽了口口水,转而强挤出一丝笑,奴颜媚骨地奉承道:“大哥,您别生气,我这就开,这就开。”

    学长刚一打开电子锁,朱非朱就开心地蹦跶着过去拥抱纪楠,“亲爱的,你怎么来了?”她故意大声叫喊着瞥眼望向瞬间蔫了的学长。

    纪楠这次没有拒绝她,他转身拽着她的手,上了路边的一辆军车,而车子的后排却下来三个拿铁棍的军人,朱非朱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望向他们,几个军人居然大步走到学长的车前,开始一通乱砸。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望向身旁的纪楠,“他,他们把我学长的车给砸了?”

    纪楠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漠然地说:“你的品味可真差。”

    朱非朱意识到他在说学长,她本想反驳,但瞧着纪楠的冷脸,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朱非朱却笑了,哎呦,敢情这货是在吃醋啊!

    朱非朱妖娆地撩动一头秀发,“没办法,谁让你拒绝我,我也要恋爱结婚生子的呀。”

    纪楠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嘶的一下停了下来,他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她,“你是不是又吃药了,这么饥渴?”

    朱非朱盯着纪楠的脸,她心跳极快,她瞅准他唇的位置,忽然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了下去,气到极点地说:“没错,我就是吃药了!”

    朱非朱的身子不小心撞到后面的喇叭,车子发出尖锐的鸣叫,纪楠的唇浮起浅浅的笑意,“是吗?吃了多少?”他说完忽然打开车门将朱非朱拽了出来,就往一旁的楼道里走去。

    朱非朱一愣,“这不是我家吗?”

    纪楠不羁的眼眸闪过一丝光泽,“不然你以为?”

    从楼道门口到朱非朱所租的小公寓,纪楠同朱非朱的唇几乎没有分开过,朱非朱依靠在房门前,伸入挎包内的手不断颤抖,“等下,我没法集中注意力了。”她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掏出钥匙,可门刚一打开,纪楠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