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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船
龙船
换了龙船,行走水路。走的自然是京杭大运河。康熙没事便在船舱中审阅带来的折子。而胤禩等还未参与政事,便开始了无所事事。
龙船上又不需要轮流护驾,之前行陆路的护驾与其说是护驾,也不如说是形式罢了,更多是为了让百姓们得见皇家子弟。现在既然上了龙船自然也就不用了,胤禩得了闲,便走去甲板散散步。
他习惯的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不在宫中,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稍稍随意些也是可以的,衫子倒不是纯色无花的,银丝绣了团花锦纹。衣缘则是银灰色织锦滚边,往甲板上一站,迎风而立,还真有点书上说的“飘飘然有神仙之姿。”
这边胤禩刚静下了心神,那边便听一个声音吵闹着过来了。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道是十四阿哥胤祯。
说也好笑,十四阿哥胤祯与四阿哥胤禛为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但是二人从小便不亲近,也因为有了十四阿哥,德妃与胤禛更是冷漠了,似乎更加不在乎有胤禛那么一个儿子。而胤禛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别的什么,从小就不喜欢与这个兄弟亲近,反而与自己还有十三相处甚好。而十四似乎也巴不得不与自己的哥哥来往,有的时候夹在这二人之间也真是难做。
胤禩心中无奈,面上却看不出波澜。“怎么了?”
“八哥,你刚刚那样子真像神仙。咱兄弟几个就八哥你长的最是俊了。”十四毕竟年纪还小,又在自己从小的哥哥面前,直言不讳也是正常。
不过这话倒是让胤禩忍不住莞尔。“若是我没记错,兄弟中当是胤禟样貌最俊才是。”
胤祯听了这话,摇头“九哥的俊和八哥你的不同。我喜欢八哥的俊俏。”
胤禩听了哭笑摇头。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对于俊俏就有了不同分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念一想便问了“你这匆匆忙忙跑不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夸八哥俊吧。”
胤禩这么一问,胤祯才想了起来,他嘿嘿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糯米牙。“八哥,我们这回正走的是不是京杭大运河啊。”
胤禩点头“不错,正是隋炀帝修的大运河。若真说这隋炀帝,有功也有过,只是后人抹黑太多了,毕竟是亡国之君,难免被涂抹的不成样子。”
胤祯听了有些不解,歪头问道“可是师傅们不是说隋炀帝是个大昏君吗。”
“尽道隋亡为此河,
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
共禹论功不较多”
胤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念了这么一首诗。
“八哥是说,若不是这河,南北也不会如此便利交通?”
“嗯,隋炀帝其人虽好色,却也不是无能昏君,年轻时便战功赫赫,而且此人文采极佳,若不是做了皇帝,或许又是一大文豪。”胤禩说这话的时候不无感叹,突然有种命运弄人的感觉。
“文豪?”胤祯听了多少还是有点不信的。
“《春江花月夜》最初初作便是他所做,张若虚也不过后来之人。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这便是他的句子。甚至连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也是他的原作,秦观也不过只是化用。”
说道这里,胤祯竟然有些吃惊。胤禩笑笑“凡事终究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功过本就是由后人评说,亡国之君,又能指望有什么好名声呢。”
胤祯见胤禩说的似是有种什么心情,想了想喊了一声“八哥,不说这些了,这样走下去,大约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胤禩看了看两岸,叹了口气“谁知道呢,皇阿玛此次下江南,主要是为了巡视河道,这一路上顺便看看民生,真正什么时候靠岸,还不是全赖皇阿玛的心情而定。”
乙巳。御舟泊河西务三里屯。 直隶巡抚李光地、天津总兵官潘育龙、原任山东巡抚李炜等、来朝。
这李光地是康熙九年的进士,年岁上比康熙还大了十二岁。为官清廉,为百姓所称颂。
胤禩随圣驾见到了这位李大人。此时的李光地已近六十。精神矍铄,双目更是炯炯有神。胤禩早知此人大名,今日见到了,碍于康熙在身边也不好有所表示。但是暗中自然记在了心里。
其实这段时间在外,胤禩一直与胤禛有所联系。只是不太敢密切。不然引得康熙发现,必然是有理说不清的。至于传信的,自然就是当初他们买下的那只鹞鹰。当初的幼鹰如今也已可以独自飞行甚远的距离了。传信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今日正好靠了岸,许久为双脚踩在地上的胤禩,突然感觉双脚着地就是舒服。想来康熙现在正忙于了解政务接见官员,无暇顾及自己等。于是便回了房间,提笔开始给胤禛写信。
铺成开了纸,却突然不知如何下笔,难得要尽写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想来也是不好,沉思了一会,想了想便依旧是简单的一些话语,想来那人也是懂的。
“今日行至三里屯,李光地等前来接驾,观李光地此人为官清廉,颇有睿智。是可用之才,四哥可与之交往,以备不时之需。此间时日一直行于舟船,今日双足着地,竟觉舒畅。四哥近日于朝中可有不顺心之事。弟知四哥与太子多有不合,但望四哥以大局为重,至少人前与太子和睦。也算全了一个名声。
另,安好,勿挂。”
信虽不长,但是全真情实意,不含虚假。只是胤禩没有想到的是,这信送到胤禛哪里的时候,另一样东西也送到了胤禛那里。
胤禛读了信,自然是微笑开来,只是读信便知道某个人即便身在千里之外也依旧为他着想,这样便也就够了。也不枉他做出有为伦常之事而无怨悔。只是他信上说让自己有机会便可与李光地交往,难得他这是让自己。。。。。。胤禛想到这里,不由的皱了皱眉,虽说自己与太子不合,但也只是私下,人前还是兄友弟恭的。现在他这样一提。或许的确要有条后路了。
胤禛将信烧了,这样的东西还是烧了干净,以免以后有什么事对自己对他都不好,当胤禛拿起另一样东西的时候,竟然一瞬间的愣神,之后便是眉头深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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