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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细雨中,四辆马车缓缓前行,婆子、丫鬟、侍卫跟了一路。鴀璨璩晓
“连婆婆,昨夜可有动静?”上官莺在第四辆马车内,车内只有她与连婆婆、巧儿三人,她头枕在柔软的狐裘上,一双眸子半眯起,脸上还余着淡淡的晕红,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有人夜探地牢,被阿红灭口了。”连婆婆云淡风轻的说道,手上捏着胡桃,一捏一个碎,把果肉放在小小的碟子里。
“几人。”这阿红,就是圆圆的娘,也就是和连婆婆一起的人。在路途上,连婆婆虽然还是没有透露她本身的事情,却在上官莺问起她们在京城的部署后,一一为她解了疑惑,并说她若有时间就将她引荐给在这里的同伴。
“十三人。”连婆婆再拿起一颗胡桃,捏。
“嗯。”上官莺伸手去取盘子里的果肉,“东西好用吗?”
她说的,自然是大师兄送的化尸水。
“一滴就行,烟雾散去也没什么味道,奴才让部下也带了些去给那些侍卫用了。”连婆婆说的‘那些侍卫’,除了那出去寻菜的再没有其他人。
“嗯。”上官莺不急不慢的嚼着吃食,“做得干净点,对了,那人有派人去请了吗?”
“请不来也能押着来。”一抹幽光从连婆婆眼底一闪而逝。
上官莺阖上眸子,“嗯。”
她不说话了,马车里恢复安静,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一路,顺遂。
“大小姐,到了。”
马夫停下马车,侍卫垫起凳子,连婆婆抱着上官莺从马车里走下来,巧儿则是拿了狐裘跟在后边儿跳下。
这是一处极为宽广的墓地,葬着的都是上官家的历代先祖,石碑上镌刻着他们的名字,以及丰功伟绩,那字任风雨侵袭,却未磨灭。
这里被打理得极好,没有丛生的杂草,有瓜果点心烈酒供奉着。
可是——
上官莺倏尔咬住唇瓣,紧紧闭上眼睛,极力克制自己想要将坟墓毁掉的*。
手,因极力的压抑,颤抖着。
“莺姐儿,可是身子不舒服?”
在前头的五姨娘转过身来,见她这般模样,问道。
“有些心悸,还好。”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上官莺缓缓睁开眸子,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是悲、是愤、也是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能告诉他人,所有的所有都要自己咽下去。
没有谁,能为她承担,哪怕那么一丁半点。
全部,都要一肩扛起。
“五姨娘你前头走着吧!大小姐这是想到夫人,伤心,过会儿便好了。”连婆婆看上官莺脸色不对,解围道。
“莺姐儿你不舒服的话,我们拜祭完,就早点回去歇着。”一旁的四姨娘道,她倒是出于真心。
“嗯。”上官莺轻应一声,闭上了眸子。
一行人,缓缓前行,直至到了那个墓前。
姨娘们先拜过后就去了别的墓地去祭拜,只有上官莺留在了这里,怔怔的看着这座坟。
淳于紫嫣——
青色石碑,没有镌刻时间,也没有注明是上官鸿的妻子,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
于上官家的墓园,这个墓是那样的特别。
却,无人会真正问起其中究竟。
这女子曾经有过的绝艳光华随着她的死去隐没在了黄土里,唯有孤孤单单的名字留在这苍茫世间。
“娘。”
叫一声,她便是热泪盈眶,喉头一阵阵难受,积在心里几乎如巨涛一般的话却于此时找不到突破口,竟是一个字都再说不出来。
肩膀,颤抖着,贝齿深深陷入唇瓣,艳红的血丝从齿缝里渗出来。
热泪,沿着脸颊不断滑下。
空中细雨绵延,她身影单薄,纤柔,于并不大的风里,也好似要折断了去。
那无声的哀恸比放声大哭还要让人于心不忍。
巧儿红了眼眶,扯了扯连婆婆的衣角,“我们走远点,好不好?”
“嗯。”这时候是该给她一个单独的空间,让她独处。
她们走远了,上官莺颤抖的手抚向那青色石碑,食指将那上面字的每一笔都重重勾画,每一笔都带出艳红的鲜血,她却,再不曾发出声音。
字字勾画,血色晕染。
她似感觉不到痛一般,一遍遍的画着那个名字,四个字,字字诛心。
……
“时候也不早了,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前边儿有一处香火鼎盛的庙宇,我们就先在那落落脚吧。”拜祭完后,五姨娘走在中间,对着旁侧的四姨娘、六姨娘道。
“随你。”四姨娘懒得搭理。
“无所谓。”六姨娘眸中有一抹幽芒闪过,却很快掩了去。
“连婆婆,你看可以吗?”五姨娘满意地笑笑,随即看向抱着上官莺的连婆婆。
“四辆马车坏了两辆,大小姐身子不舒服,刚又淋了小雨,现在又发烧起来了。”连婆婆冷静的指出事实,却不做肯定的决定。
“莺姐身份摆在那,自是不可能和我们几个姨娘的任何一个挤的。”五姨娘温婉一笑,道,“那这样吧!莺姐儿坐一辆马车,我就和四妹妹、六妹妹挤挤,待到这雨停了,马车修好了我们再回去。”
“五姨娘安排真是周到。”连婆婆冷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赞美,话一说完就挑了前头的马车,足尖点地,轻巧掠了上去,一掀帘子,坐了进去。
巧儿则是小步小步地走过去了。
这老东西!
五姨娘袖子里的手暗暗收紧,面色却是维持着和善状,“四妹妹、六妹妹上马车吧!”
四姨娘自从汤药事件后就没出院子,不出院子也不代表她什么事都不知道,所以在看着这故作温婉的五姨娘,她竟觉得简直就是翻版秦氏,一点都不想跟她共坐一辆马车,白眼一翻,就要拒绝。
雪儿暗暗戳一下她的腰间嫩肉,提醒她,‘你还病着呢!’
四姨娘咽下到嘴边的话,不得不作出虚弱的模样道,“那真是谢谢五妹妹了。”
说完,自己也觉得一阵恶心,赶紧喊头疼让雪儿搀着她走了。
六姨娘倒是没说什么,跟着四姨娘一道儿去了,很快五姨娘也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那寺庙而去。
承恩寺香火鼎盛,饶是天空下着毛毛雨,那前来拜祭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上香的求签的捐功德的比比皆是,当然也有想落发的人求着主住持,说看破红尘从此一心皈依佛门。
小沙弥带着一行人往里走,缘于是佛门静地,带着刀剑的侍卫和丫鬟便是被留在了外面,真正进去的只有三个姨娘和抱着上官莺的连婆婆。
这时候上官莺已经醒了,沉静的眸子看着前方说要捐门槛的男子,那男子说自己做的亏心事多,为了死后不下地狱,愿自己的名姓被万人跨,以积攒功德,好求来生做个富足之人。
来生么?
她忽然笑了,在前生临死时,她说若能重来,上天就真正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她的脚,如今踩在命运转变的起点,一点点的将命运改变,却也在造着更多的杀孽。地狱么,她不怕,她活着,已经是置身在地狱中了,不是吗?
“莺姐儿,那边有求签的,你要不要过去求个?”这是,五姨娘一指不远处的签筒,笑着问道。
这一问,也是唤回了上官莺的神智,她收敛起唇角的笑弧,有气无力道,“湿衣裳贴在身上难受,还是先换身衣裳再来吧!”
因为将府死了姨娘的关系,上官莺一身是着浅蓝色的衣裳,那料子本就丝滑贴身,再被雨这么一淋,几乎就如第二层肌肤一般贴在身上,将人的肌肤都看得清清楚楚。于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有点伤风败俗。
“那莺姐儿你先换衣裳吧!”五姨娘这会也没法子留人了。
“咦,这不是妹妹吗?”一道惊疑的声音忽然自旁侧响起,随即一身素衣的妇人由丫鬟搀着走过来。
“云芳姐姐。”五姨娘一喜,脸上扬起笑容来。
“这位就是府里的大小姐吧!”那云芳走过来,目光从五姨娘身上挪到上官莺泛着不正常晕红的脸上,“气色怎么这么差?”
“大小姐,染了风寒,刚才又淋了小雨,身子不舒服。”连婆婆代替上官莺答道。
“你们可真不会照顾人,瞧瞧这花儿一般的女孩儿被你们弄成这样了。”云芳有些不满的皱眉,“这样,我常年在这吃斋念佛,有一间住持特意为我留的房间,你这婆子为她换了衣裳后就送她过来,我正好在山下买了些补身子的药,迟会儿就让小沙弥去熬着。”
那口气,就好像这寺庙是她的一样。
连婆婆微蹙了蹙眉,“那便谢谢了。”
说完,抱着上官莺便走了,云芳的其中一个丫鬟跟了上去。
这两姐妹说话,外人就这么站着也没意思,四姨娘直奔求签的地儿去了,六姨娘则是往寺庙里面走去,说是肚子饿要找点吃食填填肚子。
于是,只剩下姐妹二人。
“都准备好了吗?”看四下无人时,五姨娘压低了声音问云芳道。
“难得一回你肯动手,姐姐自是会帮你到底。”云芳神秘一笑,两姐妹相携而离。
佛堂人来人往,她们没有看见,一个小乞丐在她们走后从那木桌下钻了出来,飞快的往后院方向而去。
后院的一处房间,连婆婆伺候上官莺沐浴后,为她换上一身素净白裳,纤腰一束,未全干的及腰长发只以玉簪简单束起,成简单的发髻,大约是嫌这样太过素净,连婆婆又将两根镶嵌着珍珠的簪子簪了进去。
“好了吗?”上官莺一直是闭着眼睛由她打扮,感觉到她手上动作停了,微睁开眸子,问道。
“好了。”连婆婆应一声,细心将她换下的衣裳和首饰收到了随身携带的包袱里。
“那便走吧。”上官莺阖上眸子,嘴角却是弯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云芳的丫鬟带路,连婆婆紧随其后往云芳的房间走去,走了一段后,丫鬟在一扇门前停下,叩门道,“夫人,大小姐来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
丫鬟自觉地站到一边,连婆婆走进去,五姨娘起身来迎,指着床榻的方向道,“那药我姐姐已经让小沙弥先熬着了,莺姐儿身子不适,你先放她到床上躺着比较好。”
“那便谢谢五姨娘了。”上官莺道一声,连婆婆抬脚走了过去,五姨娘上前,殷勤的掀开了被子,又将枕头拉妥后才站到一边。
连婆婆将上官莺放了上去,上官莺却是就着她的手靠在床边,虚弱一笑,“连婆婆,随我淋了那雨,你也下去先换衣裳,这里有五姨娘在就好。”
“是。”连婆婆应一声,却有些不放心的朝着五姨娘的方向望了望。
站在一边本为怎么支开连婆婆头疼的五姨娘闻言大喜,表面上却仍然是一副温婉的模样,“连婆婆你放心,这边有我照看着莺姐儿,不会有事儿的,你且先去换了衣裳。”
最好是别回来了!
“那就烦劳姨娘了。”连婆婆看看她,又看了看上官莺,眉心紧皱,终于还是离开了去。
五姨娘目送着她离开,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五姨娘。”上官莺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眯起的眸中越发幽冷,却是有气无力道,“女儿嗓子火烧一样的疼,可否倒杯水过来?”
“嗯。”五姨娘应一声,亲自去倒了茶水来,上官莺接过时故意手一抖,几滴水洒在了腿上,一滴滴水竟然没有打湿那衣裳,伶伶俐俐地从裙摆下滚下去了,跟露珠儿似的。
这是——雪绸!
五姨娘眼眸一亮,却是故意惊叫一声,“哎呀!”
扯下帕子,她就为上官莺去擦那水渍的痕迹,一边暗中却是瞟向了袖子上的云纹,一看,简直是惊喜不已。
上天都在帮她!
这道云纹是她亲手绣上,也是她自创的绣法,独一无二,是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她敢肯定这件衣裳,就是秦氏暗里弄了药的那件,而上官莺一着急喝着她送的汤药,这样一来根本不用她动手,她就必死无疑了。
可是……
她想起秦氏和三姨娘的下场,虽然到了现在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上官莺再此动了手脚,但是却确定她和这事脱不了干系。夜长梦多,该收拾的还是早点收拾,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不能再仁慈下去!
“莺姐儿,你胃口不好连早膳都没有用过,这寺里斋饭很不错的,你要来点填填肚子么?”
终于是发现了么!
上官莺眸中扬起一抹嘲讽之意,手摸向扁扁的小腹,低垂螓首,“女儿的确是饿了,给五姨娘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姨娘可是一直将莺姐儿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话一出口就感觉自己语气有太过兴奋之嫌,五姨娘急忙改口,那话漏洞百出不说,听起来也十分的别扭。
当亲生女儿看待?
上官莺冷笑在心底,有哪一个亲娘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想尽办法害自己的女儿?
再说,嫡庶有别,她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敢当她堂堂的将府嫡女是女儿?
就凭她,也配?
心思这么动着,她面上却作出一副感激的模样,“那便,谢谢姨娘了。”
“没事儿。”五姨娘笑笑,将走出门时却是一拍额头,“哎呀,我都忘记这路该怎么走了,珍儿,你带我过去斋房那边儿去。”
说着,和丫鬟一起走了。
门,虚掩上。
待她走后,上官莺手一扬,将一边的纱帐放了下来,平静无波的眸子盯着那扇未合拢的门,倒是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虚掩的门被推开。
一抹高大身影背对着她而立,关上房门,往四周望了望,走进来找到那桌子,倒一杯茶,自斟自饮。
坐了一会儿,他忽地一拍脑袋,“哎呀,又走错了。”
说完,便是急急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原来——
上官莺眸子陡然眯起,似笑非笑的望着那门的方向,真是没想到竟有人跟她想一块儿去了。
不过啊,戏台子已经搭建好,倒是要看看,谁的戏演得更精彩,唱得更动听。
她,拭目以待。
半刻钟的功夫后,五姨娘回来了,与她同来的还有云芳、还有一个叫珍儿的小丫鬟,二人手里一人端着点心,一人端着素斋,施施然走到床边。
“先喝点粥。”
在珍儿搬来桌子后,五姨娘和那云芳将手上端的东西一一放好,五姨娘端起粥碗,递到上官莺面前。
“谢谢五姨娘。”上官莺抬起眸子,接过粥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多喝点。”云芳在一边笑着道,“你姨娘怕那些个小沙弥做事不用心,这米都是她亲自洗的呢。”
“五姨娘一向待女儿很好,女儿心里都清楚的。”上官莺抬起眸子望着五姨娘,眼眸里一派的信任,嘴角也是弯出笑弧来,说不出的娇憨。
五姨娘被看得有点心虚,逃避般低着头拈起一块桃花糕往她面前送,“这味道很不错的,尝尝。”
“谢谢五姨娘。”上官莺甜甜道一声,就着她的手咬住那桂花糕,笑着点点头道,“味道真的不错呢,吃后,唇齿留香。”
说罢,嚼了嚼,咽下。
若是以前她定是会不吞,会等只有自己一人时便吐出来,但在前知道自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又亲自试过毒后,这些药啊毒啊她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这般的表现被五姨娘和云芳当做是完全的信任,云芳朝五姨娘暗暗使着眼色,要她把另一盘加了海棠香的糕点递过去。
五姨娘想是想下狠手,可真正动起手来又有些踌躇,云芳看出她的意图,急在心里,悄悄在下面一踩她的脚,催促着她动手。
五姨娘还是不敢,云芳费尽心思布下这局,岂肯半途而废?
当下,微微一笑,怀念般的道,“妹妹,看着莺姐儿现在这样,我便是想起来那一年我们这般年纪时。那时我病了,也是你亲手熬了粥来送给我吃,这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这些年了。”
那一年……
五姨娘手倏尔一抖,她怎么能忘了?
那年,她和姐姐也是这般年纪,因为娘只是个卑贱的丫鬟,她们自懂事起过的日子比狗都还不如。她们在外边受那些夫人、小姐的欺负,回来还要被娘责打。她们的反抗在爹看来那是不知尊卑,不知羞耻。在十四岁那年娘去世,她们终于是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姐姐为了保护无缘无故被责打的她被那大姐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还不准任何人给她们姐俩食物。是她,半夜入厨房,偷了米为姐姐熬粥,那熬粥的水,更多的是她的泪。
从那以后,她们就发誓相依为命,只为彼此而活!
只要上官莺死,她就有能力掌握权力,再努力获得上官鸿的心,一旦将府在她的掌握之中,那姐姐即使新寡也不会被婆家人任意轻贱!
心,陡然硬若磐石。
她抬头,微微一笑,拈起一块海棠糕,“这个是寺庙里最好吃的点心,你也尝尝。”
“嗯。”在云芳欣慰的目光下,上官莺乖巧的接过那海棠糕,吃掉。
也不负她们期待的那样,将手上的粥碗放到一边,拈起一块块海棠糕,吃下。
唇角的笑弧,越发的深,又吃了好几块海棠糕后,她借口口渴再次端起粥碗,眸子低下,望着米粥的眸光幽冷。
早在她们来的前一刻,她就已经将帐子重新钩起,眸子一直是平视着的,自是将五姨娘和那云芳身上的细微之处看了个仔细。不出她的所料,心急的五姨娘早已经把常年带着的木兰花香囊换成了海棠花香囊,就连那云芳也是一样。
为了想她早死,还做了海棠糕,五姨娘是没那脑子的,定是她姐姐提醒的她。
不愧是姐妹,真真是狼狈为奸的一对好搭档。
“五姨娘,我头有点晕。”喝了大半碗粥的上官莺忽地抬起头,眼神已经是迷离。
“想来淋雨了有些累,你先歇会儿,醒来就没事了。”五姨娘喜在心里,为确保做戏成功,口气尽量维持在平日的腔调。
“嗯。”上官莺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一旁的云芳顺势扬起手接过她手上的粥碗,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示意丫鬟搬了桌子随她一起走。
“那你先歇着,迟些连婆婆会来带你离开的。”五姨娘扶着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后,才离开。
门,再次合上。
在门完全合上的一刹那,‘昏睡的上官莺’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唇角勾出一抹冷冽的笑弧,一双眸子,幽冷深邃,沉不见底。
在另外一边,换好衣裳简单将自己打理了一番要来伺候上官莺的连婆婆被五姨娘和丫鬟拦在了院子外头。
“五姨娘还请让让,老身要去服侍大小姐。”连婆婆板着一张脸,语调也是冷冷的。
明明是主子,五姨娘却是莫名的对连婆婆有些畏惧,但想到自己讲进行的计划,为自己装了壮胆,笑着道,“莺姐儿身子不适,已经歇睡着了,还吩咐说不要让人打扰她。这不,我都出来了。”
一听就是谎话,只要是近身伺候上官莺的人都知道,她休息的时候虽不喜人在床边站着是真,但熟睡,却是不可能。
她一向浅眠,府里有任何响动她都会立即惊醒要人去查看,而且在重伤在身的时候都不曾熟睡过,今日不过是感染上了风寒,又怎会轻易睡着?
连婆婆心里有了底,故意道,“门边有守着的护卫么?”
五姨娘心一跳,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但看见她脸上依旧是那副与刚才一样的表情后,暗骂一声自己没出息。
微笑道,“莺姐儿身份非同寻常,没有护卫,就是我,也放不下心呐。不过这佛门静地将府的侍卫自是不好进的,我便让寺里的几位洒扫的师傅帮忙看着,一有事情他们会立即告诉我们的。”
“哦,那这样老身就放心了。”连婆婆点点头,随即若有所思的道,“那烦劳五姨娘顾着大小姐,老身去安置下外边的侍卫和丫鬟,顺道也看看马车修好了没。”
五姨娘求之不得,却也怕自己的举动会让连婆婆起疑心,仍只是笑道,“去吧,迟些回来。”
最好是永远别回来!
连婆婆岂会听不出她的口不对心,转身离开,冷冷的笑容噙在了唇边。
一直走,出了寺庙门后她快速将侍卫和丫鬟安置后,借口去买香包引开跟着她的两个侍卫,走到僻静处藏到佛像后,待到他们四下张望时从他们背后走出来,手拍拍他们的肩膀,在他们转头之际反手一扭,听得喀嚓两声,两个侍卫便是咽了气。
她松手,任由二人尸体坠在地上,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分别在二人身上滴了一滴那黑色的液体,只见两股白烟从地上升起,短短不过瞬间,两个原本高大的侍卫连渣渣都没剩下。
做好一切后,连婆婆将瓶子收起,足尖一点地面,落在那佛像上,身影快如闪电一般朝着后院掠去。
一处房间,同样不着寸缕的男女如同交颈鸳鸯一样交缠在一起,男子黝黑的皮肤和女子光洁白皙的肌肤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被翻红浪,女人仰头作陶醉状吟哦声不断,手儿揪紧身下的被褥,双腿屈起,十足的浪荡样。
“亲亲、我的心肝儿。”
在女人身上卖力动着的男人长相粗犷,脸上甚至还有一道骇人的疤痕,配上那一双令人生寒的倒三角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一条毒蛇,极其吓人。只是身处在这样火辣的交缠里,他脸上也不免有热汗流下,那本就嘶哑的声音,低低。
“用力、啊!”
女人玉求不满的晃着身子,催促。
“小心肝儿,别急,这就给你。”
春潮泛滥,噼啪的肢体交缠声一阵比一阵更大,也更让人耳红心跳。
久久,当那春潮平息时,男人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大手不怀好意摸一把她胸前的一双傲人峰峦,淫笑道,“亲亲,刚可有满足了你?”
“我的好人,除了你,谁能入我的眼。”女人媚眼如丝,蹭着男人身子,娇声道。
“哈哈哈哈。”男人快意的笑了,将香汗淋漓的她抱到自己的身上,恶劣的调笑道,“那你家那个死鬼呢?是他的那个大,还是我的大,能满足你,你说说,小心肝儿。”
“你好坏哦!”女人捶着他的胸膛,娇嗔道。
“不说,就不满足你。”男人恶劣的用粗糙的大手揉着她的雪臀,那重量级武器感受到她那已经泛滥的春潮,恶劣的一顶,却一下又别开了去,逗弄得女人娇喘吁吁,捶着他的胸膛看似用力,实则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你这个坏人!”女子娇喘着控诉,身下密处阵阵紧缩,男人明明也动了情,却不肯与她共赴巫山。
“说,不说,不给你。”男人非要问出答案来。
“我的好人,当然是你的最好了,那死鬼怎么能跟你比。”女人终于是把话说了出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脸嫌弃的道,“再说,他都已经死了,你还老提他做什么?”
“不提不提。”男人哈哈大笑,愉悦不已。
“以后都不许提了。”女人恨恨地又道,“那死鬼死就死,我还得为他守孝三年,府里的财产我都运到了城南的酒窖里。只要我妹妹能杀了那上官莺那小贱人,得到那上官鸿的喜爱,我就不用守这孝了。”
“上官莺,就是那蠢货大小姐?”男人一愣,随即猥琐地摸摸胡子拉碴的下巴,“虽然是丑了点,但好歹是大家闺秀,老子这辈子还没碰过是雏儿的大家闺秀。她还是那上官鸿的女儿,在死前让她知道什么叫作女人的幸福味儿,也算对得起她老子了。”
“死鬼,你打谁的主意都不许打她的!”女人,也就是那云芳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胸膛上。
“不是想想而已嘛,又不是真的要上她。”男人保住云芳,淫笑道,“再说了,她那搓衣板一样的身材,哪里比得上你的丰乳肥臀让我来得心动啊!”
说着,满是胡须的嘴就朝着云芳的嘴亲去。
“别以为你那花花心思我不知道。”云芳别过头去,躲开他的吻,咬牙道,“我们在她身上下了毒,不出十日她便会全身溃烂而死,你最好是收起你那花花肠子,不然死了也别怨我没提醒你。”
男人一愣,随即笑道,“那么一个小丫头,你们在她身上下那么重的毒干什么?”
看着云芳更不好的脸色,男人坐起身将云芳拉入怀里,“最毒妇人心哪,不过我爱的就是你这点儿,妖精。”
“哼。”云芳喜在心底,男人再次凑嘴上来时,她再没有躲开,嗯嗯啊啊的旋律再次响起,红浪再翻。
突然,吱呀一声,窗户被打开——
他们僵住身体,却在来不及反应之时眸子被一幽深蓝色的眸子锁住,然后,便再移不开了视线。
……
半刻钟后,连婆婆施施然出现在寺庙内往后院走去,五姨娘这时候正往这边走来,见到她,五姨娘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启齿的道,“连婆婆,这边请,我有事跟你说。”
连婆婆微皱了皱眉,却也是依言和她走到另一边树荫下。
五姨娘压低了声音,“连婆婆,莺姐儿的房间传来奇怪的声音,那扫地的和尚说有男子进了房间。”
“有这等事?”连婆婆豁然抬头,冷厉的眸子瞪着她,眉心皱得越发的紧。
五姨娘被看得心头一跳,却是强持镇定道,“是真的,我刚路过那院子,也是听到了,只不过没敢进去。”
“老身这就去。”连婆婆说着,就要过去。
迎面,却是几个衣着光鲜的锦袍男子,其中一人器宇轩昂,尤为惹人注目,在他们的身后,有大队的侍卫跟着。
他们,往前方而去。
五姨娘心一跳,安排的人没出来,他们……
若是他们就更好了!
嘴上却急道,“连婆婆,你快些去,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连婆婆却踌躇了,短暂沉默后,“大小姐一向有分寸,不会出什么的,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请姨娘和老身一同前去,若是大小姐有个意外什么的,也好有个照应。”
五姨娘喜不自胜,却装出担忧的模样,幽幽叹息,“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五姨娘请。”连婆婆道,虽然她从未把五姨娘当主子过,但这一次就当怜悯她给她过过当主子的瘾好了。
五姨娘有些惊讶,这还是连婆婆第一次对她这么客气,虽然是因为上官莺的事有求于她,但是也让她特别骄傲。果然有权后,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她心里这样想着,却是假惺惺道,“一起走吧!”
话这么说,她却是先走,连婆婆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弧度,跟了上去。
就这样,她们二人跟在他们后面走着,维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佛门清静之地,怎会有人白日宣淫?”
路过一扇门时,一行人停下来,器宇轩昂的男子皱眉望向那传出声音的房间。
“说,里面是何人?”男子身边的护卫抓来一个洒扫的和尚,将之提到器宇轩昂的男子身边,喝问道。
“回五殿下的话,今儿上官小姐说是身子不舒服便在这歇着,其它的,我也不知道啊!”和尚苦哈哈的求饶,握住扫把的手,颤抖着。
“上官莺?”被称作五皇子的人眉头皱得更高,语气也带了三分不悦。
“是……是她。”和尚颤颤的回答,五皇子冷眼狠狠一瞪他,“她甚少出门,你怎知是她?若敢撒谎,本王定不留你性命!”
那语气,隐隐有风雨欲来之势。
“小僧不敢撒谎,她姨娘有借我们的后院厨房熬粥,是这样说的……说的,没错儿。”和尚没出息的瘫倒在地,他的气势实在太骇人,一般人承受不起啊!
上官莺!
五皇子眼中的厌恶之色越发地浓,上官鸿威名赫赫,一世清名怎么就有了这个天下皆知废柴草包的女儿?
现在还秽乱佛门静地,真是不知廉耻!
脸色更沉,喝道,“来人,把这门,撞开!”
挥手,下令。
“民女、(奴婢)参见五殿下。”
就在他令人撞门时,五姨娘和连婆婆快步走到他跟前,盈盈下拜。
“你们是?”五皇子手一顿,皱着眉头问道。
“回五殿下的话,民女是上官莺的姨娘,今日是因祭拜故去的夫人而来,归途中马车损坏,就不得不在这歇着,谁想到竟会出那等事。”五姨娘捏着帕子,抬起泪眼,“求殿下开恩,莺姐儿是我们老爷的掌上明珠,纵使有错,看在我们老爷为国尽忠的份上,也望殿下您从轻发落。”
她虽是将府姨娘,外边的事也是知道些的,外传五皇子嫉恶如仇,尤其是最厌恶那些纨绔子弟。刚才在看见他听到‘上官莺’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厌恶的眼神,就足以证明此言不假,故而她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出她所料,五皇子眉头皱得更深,冷声道,“佛门静地,不容伤风败俗的人存在!今日即使是上官将军在这里,本王也是开定了这扇门,这上官莺这般荒淫无耻,本王必定将她押入大牢百日,就当代上官将军教训女儿!”
说着,冷眸瞪向一旁的侍卫,“开!”
“别……”五姨娘这样叫着,眼底却闪烁着浓浓的不怀好意的光芒,嘴角也是悄然挂起得意的笑容来。
连婆婆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但愿后面她还能笑得出来。
随着门被打开,一股浓郁的欢爱后的味道便是随风传来,女人的婉转娇媚吟声和男人嘶哑的吼声交织,两道映在纱帐的赤条条的身影,极尽放荡之姿,甚至是有人闯进来也没发觉,仍然狂野的交欢着。
“把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人给本王捆了!”
五皇子一张脸铁青,手一挥,身后如狼似虎的侍卫立即是一拥而上将床上赤条条的人强行分开。
这时候,连婆婆的三个响指,已经打完。
而五姨娘的脸在看见被捆绑的赤条条,嘴被塞住的女人和男人后,刚还有着笑容的脸顿时惨白,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女人的脸,好半晌才尖叫出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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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以后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