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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曦想起,这甘泽霖正是昨日元慎差人去太后宫里唤来照顾自己的,连忙吩咐宋占鹏把人请进来。悫鹉琻晓
不多时,宋占鹏领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进门,男子着太医官袍,身材瘦弱,长的眉清目秀,脸庞很是年轻,依稀有几分青春年少之感。
如曦一愣,她原以为元慎专门派去照拂楚太后的人,应该是一位长须皆白的老先生,没想到这甘太医竟这般年轻清秀。
甘泽霖见了内室床边的程莹,以及床上病恹恹的如曦,连忙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微臣太医院太医甘泽霖奉皇命前来,叩见平容华,和……”
想来甘泽霖虽是宫中太医,可如曦她们进宫的日子并不久,甘泽霖又多在太后的乾寿宫当差,他唤不出程莹的名号也属正常。
如曦提醒道:“ 这位是金泷殿的莹贵人。”
甘泽霖连忙叩首再拜:“叩见莹贵人,平容华金安吉祥!莹贵人金安吉祥!”
程莹如今因心忧如曦的病情,并未有什么心情去仔细打量甘泽荣的脸,只是唤他立刻前来为如曦诊断。
“你快过来,好好替平容华瞧瞧!”
“是,微臣领命!”
甘泽霖低眉敛目走上床前,将一块干净的白细帕放置在如曦手腕处,手指按在其上替如曦细细把脉。
甘泽霖观察着如曦的脸色,越是观察越是心里疑惑。在来清欢殿之前,他就知晓平容华的病是起至风寒,按道理只要稍加调养便可。
风寒之病并没有如此厉害,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平容华竟会病到如此地步?
程莹急切问道:“甘太医,平容华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甘泽霖语气停顿,“容华小主高烧不退,四肢却又冰凉无力,脉象也虚弱的可以。敢问小主,容华小主身子可还有其它的不适?”
“有!”程莹快速说道:“平容华会咳嗽不停,头痛发晕,呕吐……”
甘泽荣越听越皱眉,“那容华小主便是十分严重了。”
程莹心里本就十分担忧如曦的身子,甘泽霖来了,她原是想从甘泽荣口中得到些好话,谁料甘泽霖观察了半天竟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话。
心里烦躁着急,一向外表温顺的程莹怒道:“这还用你说,你到底懂不懂医术?看了半天,你就说出句这样的话?”
甘泽霖一愣,赶紧就跪下,“贵人息怒,微臣无意冒犯贵人,但微臣说的确是实话。”
“你还说!”暴躁中,程莹越发失了理智,“都说了这情况我们早就看到了,你不能说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如曦见此知道程莹是对自己关心则乱,忙看口说道:“莹莹,人家甘太医话还未说完呢,你等他说完了再评论也不迟啊。”
程莹冷哼一声,重新回到床边喂如曦喝药,竟不再理会甘泽霖,可怜他还一直跪在一旁。
喝下一勺药,如曦低声吩咐道:“甘大人先起身吧,莹贵人是被我的病情惊吓着,没有恶意的。”
“谢容华小主恩典!”甘泽荣温顺的磕首,起身,垂手站在一旁。
程莹端着药碗的手瑟瑟发抖,显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如曦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心疼,一口药没咽好,顿时就气血上升,胃里涩味翻滚。
哇的一声,如曦又是一阵呕吐,刚刚喂进胃里的药汁尽数吐出,其后便是好一阵的干呕,苍白的容颜涨的通红。
“如曦……如曦……”程莹再也忍不住,拍着如曦俯在床上的后背,急得眼泪扑簌而下。
甘泽霖在一旁看着如曦饱受病重折磨,心里也很难受。他虽是第一次见如曦,可如曦在病重中都对他一小小太医客客气气,甘泽霖单纯的很是喜欢如曦。
双眼瞄到如曦吐出的药汁,甘泽霖闻得一阵异样的味道,再看看如曦现今的病状,心下一番思量,脸色不由大变。
大步上前,一把将程莹手里的药碗夺在手中。这还不够,还什么也未说,他便又一把夺下程莹喂如曦的汤勺,将药碗与汤勺双双从程莹手里拿走。
程莹原本就急得直哭,如今见甘泽霖竟大咧咧对她一系列无礼行为,更是令她急怒攻心,反手一巴掌便大力的甩在甘泽霖脸上。
啪的一声大响,甘泽霖白皙清秀的脸皮蓦然五个手指印浮现,触目惊心。
程莹怒斥道:“你好大胆!无礼!我是贵人,你竟敢直接在我手里夺东西!”
甘泽荣年方十七,其实也还是个少年,如果不是因为出身宫廷医学世家,自幼受医学教育熏陶而医术了得,他也不会这个年纪就有机会服侍太后。
可面对程莹这情况,他还是第一次,一时倒也愣在当场。这位莹贵人年纪看着比他还小,明明长的这般娇媚可人,怎么行为便这么火爆?
他哪里知道平日的程莹并非如此,此时不过是她的非常时期,因为如曦病入膏肓,她已经慌得五神俱乱,哪里还能冷静下来?
如曦惊愕,好不容易止住干呕,吃力的伸手拉拉程莹的衣袖,嘶哑着嗓音低声说道:“莹莹,你这是做什么呢,甘大人是奉皇上的令来清欢殿的,你怎能对他如此……”
转过头,如曦虚弱的笑着赔礼,“甘大人,我代莹贵人跟你陪个不是,莹贵人性子单纯,没有恶意的。”
甘泽霖摇摇头,瞧着程莹小眼睛里满是泪水,便知她是担心如曦过度,心里赞叹她重情重义,倒还真的未把刚才之事放在心上。
思呤片刻,甘泽霖端着手中药碗举在身前,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此药有毒,为何要以此毒药来治平容华的病?此药是何人所开?”
甘泽霖此言一出,不亚于一个惊雷在头上炸开,程莹惊愕的差点晕倒。
“你胡说什么!”程莹气得外装淑宁尽失,控制不住的又是一个巴掌甩向甘泽霖脸上。“平容华自生病以来,每日所用的医药偏方都是我亲手所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要毒害平容华么?”
一旁的岚婷与小蓉也是一声惊呼,岚婷焦急的走上前,对甘泽霖说道:“甘太医,奴婢虽听闻太医的医术是整个太医院,除了淳佑王后最好的。可是您刚刚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小蓉接着说:“是啊,莹小主与我家小主可是打小的好姐妹,您怎么能说莹小主为我家小主开的药方要问题呢?”
甘泽霖又生生承受程莹一掌,心里叹息,无奈摇头,抬眼,轻轻问道:“听闻贵人自幼与尊夫人研习医药,只是不知贵人可否听过纸上谈兵?”
“纸上谈兵?”程莹一愣,反应过来甘泽霖是嘲笑她医学不精,顿时又气红了脸,五指握拳当真是霍霍直响。
“你好大胆!”
“莹莹,你快冷静些。”
如曦连忙唤侍立在侧的岚婷与小蓉安抚住程莹怒火,心里细细的思量着甘泽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