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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柯温柔不哭也不笑,宛若木雕。
她不是不想说,只是心里痛得说不出话来。
周良的保证,她是信的。
可是柯家的别墅,就算建起来了,那也不是她的回忆了。
她痛失的是所有的过去。
这是多少钱都补不回来的。
她……闭上了眼睛,漂亮精致的小脸上滑过两串泪珠。
同时烧灼了两个人的心。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周良颓丧地靠在墙角坐下,狠狠地砸上了地面,砸得手背上全是血,可是他却不觉得痛,一个劲地砸着。
好似,这样可以消掉他丝毫的难过。
他,他也毫无办法,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柯温柔才会回来!
那个人答应过他,只要烧掉了别墅,才会帮他救柯温柔回来,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
柯家别墅,本来就已经被查封了,里面的东西他一样也拿不出来。
烧掉,也好。
其实,他本来就不在乎得到什么。
可是,柯温柔却这样伤心,让他始料未及,再多的悔恨也填不平他心里的伤。
只有把拳手砸得鲜血四溢,一刻不停。
半夜,周良从小床上惊醒,打开房门唤了一声,“小姐?”
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下,柯温柔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周良隔半个小时就不放心地过来看一次,这一次,他依然是没得到回声,讪讪地顿在门口,打开了灯。
床上的人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同一时间,明华山上仍然是倾盆大雨。
全身湿漉漉地站在废墟外面,柯温柔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她已经算不清时间,也记不清自己要做什么事。
她想找回原来的记忆。
能,能给她吗?
她在废墟里跪下来,继续慢慢地寻找着,每一样东西都模糊不清。
真正能看清的,只有手背上的雨水。
混合着她的泪水,融合在一起。
如此醒目又冰凉,春雨是最凉的,她的身衫已经湿透,湿裹着走路都走不动。
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在了黑色的石头上。
她欣喜偌狂地捧着石头笑起来,顾不得满脸的黑,她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这块就是泳池外围的黑砖,她曾经很多次都在这里游来游去,就像一条肆意的小鱼儿。
再找,再找。
她要把过去所有的回忆都找起来。
她已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疯狂,一个劲地在废墟里到处刨着,一身的凄惨,比乞丐还要可怜。
可是,柯温柔却不觉得。
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一个小时后,她抱着满怀里的破烂,像个傻子一样的走下了山,无知无觉地坐在了路边。
呆呆地望着。
倾盆的雨水浇在她的身上,似在嘲笑她的天真鲁莽。
多么可恨的一件事。
连天都在欺负她。
“我……”才开口,发现声已嘶哑,柯温柔想对着漫天的雨水说,她不认输,她不认输。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输……可是,她已经一无所有。
她要如何……去还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车灯刺眼地在面前出现。
迈巴赫火红的车子嚣张地出现在她面前,摇下了车窗,冷漠如斯的优美下颈从她的头顶一直扫落到脚上,“啧啧啧,真脏,简直不敢想象,柯温柔,现在的你真落魄。”
萧逸凡支着下颔,一点也没有帮把手的意思。
任由她在雨里淋着,毫无可怜之心。
“你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丢脸吗?”
“柯温柔,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
“很脏很脏!脏到底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面无表情地扫视她,萧逸凡握在方向盘上的手背青筋暴露,“周良呢?他就任你在这里作践自己的生命?他不是千辛万苦帮她逃离萧家吗?他人呢?”
柯温柔终于在他刺心的话里张开了口。
可是,她发不出声来。
无声地对着冷漠薄情的男人说了三个字。
萧混蛋。
该死的!萧逸凡都要被气笑了!他居然还能认出这三个字来!
他甚至不愿意和她一同呆在雨里,用着世上最刻薄鄙夷的话来伤她,“这就是你要得到的自由吗?脱离了萧家,你就什么也不是!还以为周良把你照顾得多好,看看你自己,多脏,恐怕卖到地下卖场也不会有人对你感兴趣吧,柯温柔,你说话!装什么哑巴!”
无论他怎么说,都伤不了自己,柯温柔只想笑。
可是她用劲了力气,只能扯出虚弱的笑容。
她在雨里淋太久了,久得失去了力气。
寒冷浸入衣内,冷透彻骨。
“你以为装傻,就可以逃避欠债的事实?”萧逸凡冷笑一声,恨不得上前拎起她的领子,“告诉你,欠我的八千万只能以身还债,你懂吗?”
柯温柔默然地听着。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还欠了债,这可是这个债,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萧逸凡已经把她的灵魂敲击成了碎片,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她的债会背着死也还不清,现在的她,已经一无所有。
他现在,是来收获自己的得意吗?
开车门,男人把她抱起。
在女人差点摔倒地狼狈里,把她扛上了车。
一路弛疾而去。
回到萧宅之后,萧逸凡再把她抱出来,在管家严峻的视线里一路上楼,“快点叫医生过来。”
他怕这个女人已经冷到顶点了,因为她一直在簌簌发抖。
打完针后,萧逸凡撩起女人可怜兮兮的下巴,嫌恶的目光一直落到她的脚下,全部都是湿漉漉的,一路上弄坏了他的高级坐椅,现在又来蹂躏他的高级地毯。
不过。
他却觉得很有意思。
一句话不说的柯温柔。
只知道装傻的柯温柔。
不会拿眼睛瞪他的柯温柔。
还是他心里的那个柯小妞吗?她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装木偶,一动也不动。
管家在门口已经徘徊几遍了,萧逸凡饶过女人的下巴,大步过去开门。
萧管家霎时吓了一跳,跳离了好几步。
萧逸凡非常恼人地说,“管家,你这样是打算我门口的地毯都踩穿吗?”
“少爷。”
镇定了一下,萧管家用非常官方的语气回答。
“看柯小姐的样子不太好,需要佣人来替她洗澡换衣吗?”
“用不着吧。”
萧逸凡微咳了一下,“这些有我代办,你可以放心。”
关门之前,他又补了一句,“还有,告诉那帮人从现在起远离我的房间,否则一定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们能不能见到初生的太阳很难说。
柯温柔是一定不能见到初生的太阳了。
萧管家满肚子的话被压下去,愤愤不平地走了。
深感愤怒!
回到房间里,萧逸凡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他脱下了被弄脏的衣服,松开了领带,对着呆坐在地上的女人讽笑,“连管家都想帮你说话,柯温柔,你到底是多有魅力啊。”
记得一开始,管家可是恨她入骨。
还是,现在的柯温柔落魄到已经让人伤害的感觉,都不忍心了。
**着胸膛把人拖到浴室里去,在浴缸里放好了水,滴酒了一些玫瑰香精,萧逸凡在她呆呆的目光里,剥荔枝一样脱掉她的衣服,把人丢了进去。
水花突起,溅了他一身。
霎时坠入温柔的温热的世界,柯温柔僵硬的心,好似有了些回暖。
她觉得好累好累。
什么情绪都不想再有,以至于,她连嘴角的弧度都挤不出来。
大掌覆上她的眼睛,萧逸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唇边溢出一丝丝苦笑,虽然他想要的已经达到了,可是事情似乎出现了偏差。
仅仅是一夜就可以把她变成这幅无生气的样子,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被凌辱不哭,被人欺负也不哭。
奔跑如,如同初生的羚羊。
可是,仅仅是一座无生气的房子而已,她却伤心成这样。
想要多少,萧逸凡都可以为她盖多少。
只要她简单的一句话。
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更难懂,自己一随手,就可以摧毁她的世界,让她这辈子都永坠地狱。
这样容易的感觉,反而有点不忍心了。
这原本只是一个赌注而已,掺杂了太多不该有的情绪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萧逸凡不是早就知道她作风很差,曾经和男生在学校里鬼混,也会误认为她清白得如同一朵白莲花,只想让人捧在掌心里肆意怜爱。
可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表相。
愈是不敢置信,他心里的鄙夷就更深。
做出这种样子给谁看?难道她还真的指望会有天使来救她吗?
松开了她的眼睛,萧逸凡又露出冷酷的样子,随手扯了扯她白嫩的脸颊,“我把你带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你那张面无情的脸。”
凑近女人的鼻子,调笑一声,“不过,你这样子也很有趣。”
萧逸凡难得耐心地为她洗了澡,把她**的身子从浴缸里捞出来,既而抹上了润肤露,才这么一会儿,她的脸就由苍白变成了嫣红,变成了红色的虾米。
蜷缩成了一团。
低笑一声,在她的唇边轻轻磨蹭着,萧逸凡给她换上了柔滑的睡衣,拖回了床上。
让人送来吃的,他端到女人面前。
柯温柔的嘴张不开,他就吻到她张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