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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做的不好,所以我想做回夏千陌,这次我来,是向来辞行的,我要返回大夏,想皇兄禀明一切。还望皇上恩准!”她缓缓蹲下了身子。
“我说了,以前我就喜欢你叫我宴歌,现在还是喜欢你叫我宴歌。千陌,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来看我,等你来问我,可惜,你在拓跋晟的怀里太幸福了,根本想不到我!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现在你来,却告诉我要离开,你太狠心了!”他高大的身躯在她垂下头顶形成一条巨大的遮挡,他缓缓伸出手。
“川川不敢,还望皇上成全!”她并没有将手像以前一样放在他的手上,却是退了几步,保持着一段距离。
动作不明显,却悉数落入宴歌的眼睛,心中刺痛了一下,亲疏之别,立见分晓。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陌生成这样了?”
他瑟瑟然牵了牵唇角,薄软的黄金面具在清冷的空气中散发着点点光芒。
“从你伪装成倪奴跟在我身边,从你踏入龙曦殿那一刻开始,你千辛万苦地回来报仇,我不能再次成为你的负担了,你……让我走吧!”她峨眉微微蹙了蹙。
白皙如玉的面容已然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可是,在他眼里,却比带着人皮面具的时候还要陌生。
温软如玉的面容下不再是盈盈浅笑,而是淡漠的距离。
“你在怪我欺骗了你,我只是不想在成功之前再次失败,我只是想在你身边保护你。那时候后毁容了,我根本就不想再见你,可是夏皇找到我,说你需要保护,所以我才变成了倪奴。千陌,我是为了你才变成倪奴的……”
“你是为了你自己!龙曦殿上的阴谋你策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因为我而放弃的。我不怪你,这本就是你的江山大业,我一点儿也不怪你,但是我也不想再这里纠缠,我要离开这儿,宴歌,如果你真是为了我,那么就让我离开这儿吧!”
多少恨,多少怨,过眼云烟,如梦如灭,放下了,才会幸福。
他的手被甩开在空中,空荡荡地殿内,他抓不住任何东西,骤然,唇边一声冷硒。
宴歌,她叫他宴歌!
却——只求他放手,成全她和另一个男人。
多么讽刺的事情。
情无奈,却已伤。
“你不是说只要我坚持下去,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吗?为什么,我坚持了,可是你,却变了?千陌,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里不再有我?”
龙曦殿上,他问:“你可愿意跟随本宫……”
她嫣然一笑:“不管是生,还是死,一直都愿意跟在殿下的身边……”
记忆如出尘朝霞,跳跃而出,“我不相信,我的千陌会这样狠心离开我。”
金黄的面具绞着男子的容颜,曾经,他也像现在这样,将她拥入怀中,分享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
那时候的女子温柔如水、娇艳媚生,盈盈秋水多情温暖。
“别动,让我抱抱你。”
他强硬地将她搂在胸间,淡淡的清香,是她特有的味道,是属于千陌的气息。他的千陌曾经在他的身下娇艳如花、柔腻了一汪春水。
“我喜欢的是他!”她手上的力气被他悉数夺走了,强硬的拥怀带着他的体温,却让她的心慢慢凝结,蒙上了一层薄霜。
“两年里,你很寂寞,朕允许你变心,但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天开始,你只能是朕的!”他沉声,如冰天雪地下的积雪,冷意更甚。
他的手挽在她的腰间,越勒越紧,眼睛始终盯在川川的脸上。
贴身在侧两年,压制下无数次想要拥住她的冲动,她的美丽,如此致命。
“千陌,朕想要你!”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异样,透过薄软贴合的面具,一双染上润红的眸子正如火燃烧着,希冀、渴望,满是贪欲……
心惊了,她从未想过和别的男人,哪怕在成为细作的时候,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用身体去达到某些目的。
“宴歌,你不能这样对我!为了救我,你甘愿牺牲自己,可是现在,你却要逼迫我么?”她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极力避开他的亲吻。
“为了你,朕什么都放弃过,可是又得到了什么?千陌,你变心朕可以原谅你,但是却不能容忍你不再朕的身边!”他的声音高亢而激动,一双手粗鲁的在她身上游离,硬生生扯起她的发丝,将大手插入后脑勺,让她避无可避。
这不是温润的宴歌,他变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紧咬着牙关,任意他如何吻着,就是不肯松口。骤然,胸口一痛,他的大掌已然扯起了她的衣襟。
脑子里轰然倒塌,一片零碎,他在脱她的衣服!
她浑身一僵,一种异样的恶心从脚底升腾冲上头顶,怎么办?
喊人,自取其辱,无人问津!
脑子里慌乱如麻,她不能屈服,为了她自己,更为了被囚禁的他。
“唔?千陌,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如火烧灼的心霎间被一盆从头到脚的冰水灌灭了。
他笑着,灿煌的黄金面具亦是挡不住地抖动起来,眸,从未有过的颜色,殇痛、心寒、多恨……
一柄寒光正抵着他的脖子,铮铮发光,惨笑着薄冷的弧光!
她慌乱地扯起身上剥落一地的衣衫,眸,亦是苦涩:“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痛,无边无际的心痛……
想要爱她,她便会恨他一辈子!
“你走!”他骤然推开眼前的女子,转身过去,带着冰雪覆身的冰寒,决然狠戾。
“宴歌!”她看着他的背影。
“走!你再多说一句,朕便后悔了!”
眸微闪,她要走了,有人在等她!
“保重!”
门开了,又关了,将所有的情愫和割舍都分明开去。
“王爷好走!”
一个鼠目太监放下铜盘,里面一杯青碧色的水酒微微洒出了一些,骤然接触盘子,立刻发出刺儿的嘶嘶声。
毒酒!
拓跋晟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闭目养神,眉眼未抬。
太监面色一怔,立刻便堆起满脸的笑意:“王爷,这个是太后娘娘的赏赐。你不理不睬就是对太后娘娘不敬!”
桐庐的梨香袅袅而出,卷着几分清冷的桑叶气息,让人周身一畅。
“王爷,您就别犹豫了,公主殿下已经去了龙曦殿,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没有人能救得了您了。太后的赏赐,还是乖乖接了吧,免得还要劳动门外的几十名侍卫……”见他还是不理不睬,太监面上笑意逐渐凝结,在宫里形势早已分晓,他完全不用再对要死的人客客气气了。
想着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自然忍受不了当初和他争夺皇位的人!
“哎,您去哪儿?”
拓跋晟眸光微闪,川川进宫去龙曦殿做什么?
门口,几个侍卫对骤然开门的人亦是一惊,却也迅速反应过来,拦着,“皇上的旨意还没有到,王爷稍安勿躁!”
拓跋晟眉眼一蹙,长袖下的手开始攥紧。
“王爷!”
一抹清脆的女声从拐角处传来,水蓝色的长裙,流光溢彩,倾泻了一地的光华。
“你没事吧?”他紧蹙的眉立刻舒展了,挽起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身,大手将她的玉手紧紧缠绕着。
“没事啊!皇上说你身子不适,暂时在宫中调养,刚才我已经去说过了,他答应让你回府调养了。咱们走吧!”川川轻轻靠着他的肩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动作,让人既羡慕又脸红。
“好!”
拓跋晟轻柔地挽着她的肩头,正准备往外面走。
“王爷!皇上的旨意未到,还是不要为难属下们……”侍卫头领率先一步已经挡在了前面,他为难地看着他们。
“王爷慢走!太后娘娘的上次您还没有去谢恩呢!”身后,太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嗯,本王差点忘记了太后的恩赐,川川,稍等片刻!”拓跋晟淡淡勾唇看了她一眼,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一手捞起身后的太监,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拓跋晟冷冷地觑了一眼周围的人,捞起女子的一汪白璧,径直便往院门外走去。
“王爷……”身后几个侍卫的声音。
“如何?”
他冷冷地应道,带着冰冻九天的寒气。
“王爷好走!”侍卫头领一把扯住刚才说话的人,眸中惊云未定满屋子的血腥味,他闻得只想吐。
宫门口,莫相亦是等候多时。
“王爷!”
“你没事吧?”
清淡的关心让那个很少表现出情感的男子愣怔了,许久,他才摸了摸头,“在天牢里呆了一天,被鞭子挠了几下,无碍!”
他和主子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心性也在无意识中模仿着,说话也是简单、冷淡。
莫谦看着两个并肩而行的人,心中浮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幸好有公主,主子这一灾难终于过去了。
远远的,一个浅淡色宫装的女子喊了一声,虽然距离并不算近,川川还是一眼就发觉女子身形消瘦了很多。
她看了一眼拓跋晟,让他稍等片刻,自己走向汀兰。
“公主万安!”
“起来吧,你现在身份不同了,用不着这么客气!”川川扶起汀兰,尖尖的下巴愈发明显,虽然上了妆,亦是遮不住眼底的乌青。
“公主还在怪奴婢?”她脸色一黯,绞着红唇,一双眸子沮丧地看着她。
“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只是一入宫门深四海,我是心疼你!”川川轻轻拥住她,她消瘦的厉害,身子也有些瘆人。
“多谢公主!只是,公主一走,他的心也跟着走了。他,一直都喜欢着公主。你放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不后悔么?他,还在等着你回来……”汀兰颓然地看着她,眸中闪耀着些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