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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子,毫无畏惧地看一眼夏啸天,唇瓣一硒,大声地说道:“那天臣妇和几位夫人去看望林侯夫人,老远便听见了争执声,还说什么求不求的,臣妇们觉得不大对劲,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便看见有个不要脸的正在逼迫林侯夫人,林侯夫人拼命反抗,宁死不从,还打了他一巴掌,最后那个不要脸的就恶狠狠地说绝对不会放过她,说林侯夫人迟早会乖乖送上门任他享用……”
川川长长的眉眼掠过一丝笑意,这些女人,不去说书真是浪费了。
“你胡说!那日的事情皇上再清楚不过了,是老臣奉了皇上的旨意去告诉林侯夫人,林侯爷战死沙场已三年了,朝廷上为了寻找他的尸骨投入了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所以,朝廷决定放弃搜索侯爷的尸骨,是林侯夫人一时受不了打击才会哭闹不止!”夏啸天眼睛瞪得老大,怒气冲冲地说道。
“那夏丞相就更加罪不可赦了,皇上明明是为了安抚林侯夫人才派了你去,可是却成为了有些人欺淫啊妇女堂而皇之的借口,秉承着天恩去做龌龊的事情,是不是想将责任推到皇帝陛下的身上?”川川冷冷垂下眼眸,声音轻柔淡然,却如冰霜瞬间冻却了夏啸天的心。
“皇上,老臣绝对不会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若不是有陛下的旨意,老臣根本不会接触那些内帏夫人们,太子妃入宫后,老臣也从未踏入后宫半步,就是因为老臣知道后宫人多,要懂得避嫌。老臣谨慎了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呢?老臣冤枉!”夏啸天跪着,一字一句,如泣血泪。
“父皇,儿臣认为,此事疑点众多,不足以作为夏丞相为人评判标准。”一直静默在一旁的拓跋睿谦突然开口,他眸光地扫过夏啸天有些激动的脸,淡淡地说道:“儿臣以为,还是得宣林侯夫人前来,事情才会分晓。”
皇帝微微沉思,点头示意李胜去宣人了。
川川一双水意盈盈的眸子毫不遮掩地看着拓跋睿谦,拓跋睿谦亦是毫不回避,浅淡一笑。
夏啸天看着为他说话的男子,心里怎么都愉快不起来,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一会儿,李胜便带着林侯夫人进殿来了,她有些紧张地跟皇帝见礼,便站在川川的身边,有些畏怯地看着夏啸天。
皇帝龙眼微微眯起,却还是不敢相信。
王夫人见着林侯夫人,热络地拉着她的手,“林侯夫人,我们都看到您受委屈了,有什么话您就当着皇上的面说吧,公主和王爷都在呢,大家都是你的见证!”
林侯夫人听着,泪水滑落,好久才止住了呜咽,泣不成声:“夏丞相逼迫臣妇,若不是不从,便马上停止对侯爷尸身的搜索,臣妇无颜见人了只求一死……”
王夫人听着,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气势虽大,却也没有底,到底是被她猜对了。她傲然地瞪着夏啸天,一副看你好戏的样子。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帝第一次提前打断了说话人的话语,无法掩饰对夏啸天的失望,他着实,有些心寒。
“父皇,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事情闹开了,始终伤害的是大燕的颜面,不重要的人没有必要卷进来。”
拓跋晟临走时说的话,虽然没有所指,但是川川却听懂了:低调处理,保存太子妃的颜面!
原来,他们的联盟到现在还保持着!
川川顺着台阶缓缓往下走,一步一顿,颦颦婷婷,无与伦比的稳健和坚定。
皇帝虽然没有说如何处罚夏啸天,但是她已经知道,夏家在大燕的历史上已经完了!
不日,大燕的每一寸国土都会传遍这一桩丑闻,稚子学童、深闺妇孺都会被告知引以为戒,夏啸天的名声将永远都会被人诟病。而深宫之中的夏千染,也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几步之遥,林侯夫人故意放缓的脚步等着女子。
“公主要做的我都做了,现在,我要公主做的事情,希望公主不要食言。否则,一个早就死了心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林侯夫人一改殿上的柔弱哀戚,脸上闪烁着希冀的光辉。
对她态度的变化,川川并不为意。年轻的寡妇没有属于自己的坚守和魄力,是很难在浩瀚的官家争斗之中生存的!
“夫人放心,以一国之力为担保,本公主没有要让您伤心的理由。”川川很坚定地说道,清婉如玉的肌肤在柔和的阳光下散发着温温诺诺的光芒。
送走了林侯夫人,拓跋睿谦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一个俊逸的皇子挽着手臂送来的目光柔情似水,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六王爷怎么不走?”
他松了松目光,看着她笑了:“川川公主快要成为本王的庶母,本王内心复杂,不知道时至今日,本王还有没有这份荣幸问一句:为什么?”
川川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看来,是本王自作多情了!公主,告辞了!”
一缕清风吹起两人的衣襟,华丽的衣料在风中扑簌簌作响,他没有离开,目光依旧柔柔,宠溺了一汪泉水。
川川神色还是如常,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挽起的手,修长的手指已然攥作一团,倾泻了他的心绪。
心莫名地一紧,是时候告诉他了,痴情错付的痛苦她尝过,何必要再让他再尝一次呢?
手缓缓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指尖,柔柔软软,却有些冰凉。他明显的一惊,目光里的人影如火焰般在跳跃着,愈发说不清道不明。
她温暖的指尖在他的手心滑动着,唇边是一抹温柔却定然的笑容,他的心她明白,而她的一切,他马上就会知道!
拓跋睿谦捉住了那只手,另一只手覆盖上去,他心里的疑惑和紧绷释然了,因为那一抹奇特的美丽,他明白了那一抹温柔的含义,美如深谷幽兰,绝代倾华,却,不属于他!
两人眸光平静地看着对方,不再有一丝的波澜。
台阶之上,李胜愣了愣,转身回了御书房。
“天意,都是天意!朕苦心为他筹谋,到头来,还是百无一用!”皇帝听罢李胜简短的几句话,心中依然清明一片。
他失望地一叹,龙目不再熠熠发光,而是有些浑浊:“晟儿从两年前开始,就已经丧失了继承大统的资格!宛妃,是你不甘心么?到头来,你还是选择了他!”
“皇上莫着急,依老奴只见,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李胜弯着腰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皱眉,本来和亲就是为拓跋晟继承大业而做,现在公主看上了另一个皇子,那么晟儿想通过联姻来取的大夏的支持肯定是失败了。“如何是好事?”
“老奴刚才看见三王爷在不远处看着那两人,脸上的那副神情像极了两年前看到太子和千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充满了斗志。皇上,奴才可以跟您发誓:雄心勃勃的三王爷回来了!”李胜弯着腰身说完,偷偷抬眼看着皇帝的表情。
“好!好!好!呵呵,老三早就该觉醒了!”皇帝盯着李胜,立刻精神奕奕,浑身也舒畅了很多。
回到公主府,川川就看见了一大筐一大筐的礼盒摆放在门外。自从入了大燕,前来送礼的人的确有,但是这样大张旗鼓、数量惊人的送礼,不免有些夸张了。
川川有些奇怪,一筐一筐地看过去,随意挑开了一个礼盒,东海硕大的夜明珠,光泽艳丽晶亮,大白天居然也泛着幽绿的光芒,一看便是上上品的好东西。
这送礼之人未免太大气了,这样数量庞大的礼盒,莫不当她是大贪官了?
“这些东西都送回去!”川川丢回盒子,看着一旁清点礼盒的公主府管家冷冷地说道。
管家一听有些诧异,因为公主一向秉承着有礼必收的规矩,所以一般人送礼都不必回报,径直入库便可以了。
见她面色有些不好看,管家咽了咽口水,立马合上了礼单,张罗着人准备收拾东西。
汀兰和花知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川川一副气冲冲的模样,便有些担心了。
“没事,只不过本公主才说要和大燕共结秦晋之好,便来了不知所谓的人,徒增人厌烦罢了!”川川几言两语安慰了一下她俩,便没好气地走了,留下管家苦着一张脸求救似的看着汀兰和花知。
两人自然是重复了川川的话,随后也跟着进了府。
一连几日,公主府都是热闹非凡,送礼的、送人的,还有些人托了千百种的关系,就像和川川见一面。可是最最惹人厌烦的是三王爷府的管家,一天一次的送礼,退了之后第二天继续送,而且东西还加了一倍,重复了好几天,川川终于爆发了,指名道姓地回绝了拓跋晟。可是他像是打定了主意,没有丝毫的妥协,反而送的更加殷勤。
川川便大肆宣扬了求亲的两大要求:一、官拜王侯将相;二、家中无妻,独身一人。
这下,门厅终于清静了一些,不说王侯将相的稀少,单单独身一人这个条件,年龄又适中的,大燕国着实找不出几个了。因为大燕崇尚一夫多妻,男子及冠便可娶妻生子,而且越多越有面子。这一条件和大燕推行的政策不符合,所以,一度引来众多的不满,说异国公主刁蛮任性,不讲人情,不娶也罢!
但是里面还是有不退缩的!
比如,拓跋晟!
对于这两个条件,他一笑置之,依旧坚持一日一次,风雨不改。
川川被外面吵闹的人群弄得有些头疼,吃罢午饭,她便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侧身看着书。
汀兰推门而入,见川川躺着,面上便有些犹豫了。
“说罢!”川川起身,将书案置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