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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经过小道溅起一片片梧桐叶,现在是落叶的季节,路边的梧桐树在慢慢“秃顶”。
车内的柳飘飘对这些树很熟悉,春天时叶绿吐新,会有丝丝白毛飞下来,那时柳修文骗她说梧桐树是柳树的亲戚,只是长得比柳树胖而已。
夏天青葱郁郁,除了遮阳,还会有毛毛虫落在你肩膀上跟你Say hello。
秋天树叶开始发黄,上面毛绒绒的果实外表看着特别像书上板栗的图片。她从爷爷家拿着竹竿晾衣杆这些捅很多果实下来,揣在衣袋和裤兜里面想留给柳修文和涂正芬。最后她是被送进了医院,因为她被梧桐果实上的毛刺了一身的包。
冬天树干脱皮发白,柳飘飘觉得写毛笔字很合适,她从爷爷书房偷着笔墨在每一颗树写上大大的“奠”,那是她在外公灵堂看得最多的字所以就记得了。
当年她爷爷被两排写着“奠”的树气得血压升高,请了医生才降下去。试想,别人去他家,看到一排“奠”字的树会做何感想。
车驶进小道尽头的院内,马上从屋内里出来人开车门。
孙逸生先下车,手伸进车边牵着柳飘飘出来,她现在满脸笑容,双方父亲要两人去看她爷爷时她还一脸不愿意。“什么事这么高兴?”
柳飘飘摇头,她虽然很想跟他分享,但也得挑地儿,这是她爷爷家,今天是来报喜不是来讨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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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十岁年龄之间的老人背挺直坐在沙发上,手上捏着玉石健身球,向后梳的头发很青黑。
有逆生长这一说法,但柳飘飘绝对不相信她爷爷的头发会从白头发逆生长成黑头发,染得比她爸头发都黑了……
“爷爷。”两人异口同声。
柳老部长嗯一声算是回应,柳飘飘不爽的撇嘴,这傲慢的架势她是不是要跪着对他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柳老部长看到了孙女的小动作,简直跟涂正芬一个样,嘴上喊着你心里却骂着你。
“不好意思爷爷,我们这时候才来看您,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孙逸生看到两爷孙的眼神互动,马上融合气氛。
“哼,还死不了。”柳老部长哼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个百年不踏进他家的孙女为什么来了,孙绪东早就过来跟他提亲了。
不知道为什么,柳老部长看着孙女就来气,除了小学其他时段成绩差得不可想象。别人的孙子孙女出国归来都是捧着一大堆荣誉,他的孙女什么都没学到空手而归,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她丢光了。他的儿子是人中龙凤,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孙女?
“我自知我孙女配不上你,当初你爷爷跟我开的个玩笑,没想到你爸爸较真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会让你们孙家吃亏,该有的嫁妆一件都不会少。”
柳爷爷一席话让柳飘飘很不舒服,虽然知道自己从头到脚哪一点都配不上孙逸生,但有些事大家知道就行,点明出来就伤了和气了。她原本不想跟她爷爷吵,但他后面开始万年不变重男轻女让小火炮点燃了。
“我跟你爸提过他是没同意,我孙女肚子里是男孩就跟着我们姓柳,是女孩的话就跟你们姓孙。她爸爸一直没再婚,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我们柳家的香火得维持下去。你是年轻人比你爸看得开,姓只是个代号,是不是?”柳爷爷一心要抱孙子,现在又把视线移到抱重孙上了。
孙逸生现在知道柳飘飘为什么不愿意来了,换做任何一人都会待不下去的。
“爷爷您不是以防万一背着奶奶在外留了个香火了嘛?对了,我那个名义上的叔叔好像也不姓柳是不是?”柳飘飘记得她妈跟她说过,那个叔叔根本就不认他爷爷。
“涂正芬教得好女儿!你还有没有老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柳爷爷猛得站起来,因为太突然身体有些抖马上用手扶住沙发扶手。他曾经位高权重,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往事,就是跟他再不和的前媳妇也不敢直面说出这件事。
如果是以前,柳飘飘可能就忍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孕吐特别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情绪高低起伏才顶撞。“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孙女我会有你这个爷爷?我生人妖都不会跟你姓柳!”柳飘飘站起来往外走。
“混帐,你给我站住!”柳爷爷见她没有要停住,气得抬起手把掌中的玉石健身球扔了过去。柳爷爷扔完才记着她已经怀孕了,眼神马上黯了下来。
沙发这边的孙逸生刚反应过来,一瞬之间,两颗球一颗砸向她的蝴蝶骨一颗只落在地面。
柳飘飘反手摸着背上被砸中位置,转过头瞪了爷爷一眼,一步一步j□j走出去了。
孙逸生捡起地上的两颗健身球用力往窗户边一扔,玻璃粉碎,他没看柳爷爷马上追着柳飘飘。
柳爷爷气得倒在沙发上喘粗气:“作孽啊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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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玻璃碎响声和柳爷爷的吼声,本来安安稳稳趴在门边的睡觉的老母狗见柳飘飘出来对着她狂吠。
柳飘飘停下来瞪着老母狗,老母狗往后退两步继续对着她叫。身后孙逸生追出来,老母狗往后退到墙根,叫一声后看一眼两人再叫。
“死狗,有本事过来叫啊,看我不踹死你!”柳飘飘对着老母狗做了个踢腿的姿势,老母狗马上吓着往外跑。
这一惊一乍的真是让人难以消化,孙逸生揽着她往车边走,“别跟狗置气,不值得。”
柳飘飘手撑着车门不坐进去,偏头看着身旁的孙逸生,他这话如果是指刚刚屋内状况一语三关的话,是不是把她也带进去骂了?
“先去医院再说,我以后不带你来就是了。”孙逸生推着她的腰意思是让她上车。
“哈哈,哈哈……”柳飘飘越想越乐,弯腰坐进车里。
华颖跟孙逸生提过,要注意柳飘飘的情绪,如果起伏太大很可能会患产前抑郁症。她一会儿火山
一会儿阳光的,反差也太大了。不管了,先去医院再说,孙逸生绕过车尾进后座。
车启动慢慢离开,墙根的老母狗疯狂追着车到铁门停住对着车尾狂吠,架势就像守着南天门的哮天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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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健身球砸到柳飘飘的蝴蝶骨,在家休息的张医生又被紧急招呼回了医院,例行检查柳飘飘无碍才完事儿。
张医生觉得他跟柳飘飘结缘了,不是夜晚就是休息时间被叫来,想着自己也有儿科医师证,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安稳了。
送走两位佛爷,还得把检查情况汇报给华颖,电话里强烈表达了要把他安排在两人婚礼席上稍前面的位置,华颖当然一口答应了。孙部长长子大婚,去现场的都是非富即贵,他想坐前面只是要对冲掉休息时间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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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柳修文的住宅有两个保姆阿姨,常姨跟着柳飘飘一起住了下来。当孙家送炖好的汤来时,柳飘飘会无比烦闷,她就要喝两份汤,然后在厕所吐得天昏地暗。
因为闻了医院的味道,柳飘飘餐桌上只喝两杯牛奶就觉得饱了,撑着懒腰说瞌睡上楼了。
孙逸生知道她最近吐得厉害,亲自进厨房开火煮了些白粥,盛了一碗在冷水池里荡了几下变温了才端上去。
柳飘飘趴在床上在看书,门开转头看是孙逸生,又把视线转回书上。
“起来喝点粥吧,空腹睡眠质量会不高。”孙逸生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蹲在床边。
“柳修文给我发短信说会带烤鸭回来给我做宵夜。”卧室暖气很足,柳飘飘说着翻身伸手把叠好的被子打开盖在身上,刚上来洗澡换了薄睡衣,里面是空档。
孙逸生心里有点失落,她想吃什么第一只会跟柳修文说,如果她说了想吃烤鸭他马上就叫人送来不用等了,她用被子盖住自己也是在防备他。
“先喝两口粥垫垫胃,烤鸭太油会一下受不了的,我把粥熬得很烂。”孙逸生用勺子搅搅。
“你熬得?你会做饭?”柳飘飘起身靠着床头,刚刚手撑着床背没怎么挨着,这一挨让她挺直了背。
“是不是还很疼?张医生给的药擦了吗?”虽然她动作很小,孙逸生还是看见了,放下勺子问。
柳飘飘不装了,手反过去摸了摸后背,“我打开药盒子,刚闻到味就把刚刚喝得牛奶吐出来了。老头下手真狠,我要跟柳修文告状不理他,他头发染即使成红色都没人关注他了。”
孙逸生看到药膏放在电脑桌上的,起身把药膏拿在手上打开,“你趴着用嘴巴呼吸,我来帮你擦。”
“不要再用防备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帮你擦药而已,躺下好吗?”
柳飘飘看他眼神真的只是擦药,躺下趴着在被子里解开睡衣的扣子,等着他帮她擦药。心想着反正他曾经帮自己擦过防晒霜了的,也没发生什么。
孙逸生看着她把睡衣从被子里扔出来,下巴搁在手上,手搁在枕头上。
孙逸生慢慢拉着被子至她的腰,她背上挨了那一球的位置有点发青,跟周围嫩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手抚上那一小块,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手颤了一下。
孙逸生感觉手下的触觉快灼伤了他的手,手慢慢向旁边移,低头用唇覆上那团青。
柳飘飘在他手游走又抖了一下,待他唇上来时马上惊诧地回头看着他。
孙逸生把药膏一扔,头上移吻上她张开准备说话的嘴,舌伸进去游走于她口中的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