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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和慧娘一脸诧异的突然出现的赵弘毅。
赵弘毅嘴角微微一弯,讪讪道:“事情忙完了,就过来了!”
慧娘眼睛弯了弯,掩住眼里的笑意,连忙招呼墨菊再去要副碗筷。
侯夫人则乐呵呵的道:“还好咱们也在,要不然人都以为你是追着媳妇过来了!”
一句话说得慧娘和赵弘毅脸颊通红。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西子,闻言也抬起头打量了他们一眼。
然后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又低下头望着面前的素菜。
慧娘记得西子也是无肉不欢的,而且饭量也不比赵弘毅小的多少。
她以前很是羡慕这种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
慧娘起身打发碧苏出去打了水伺候赵弘毅盥洗,等他在侯夫人身旁坐了,自己坐在侯夫人另一侧。
“西子妹妹尝尝这斋饭,虽然是素食,味道却还是不错的!如果吃不惯的话,先吃些垫垫,等回了家也不会太饿!”
慧娘见西子从后山回来就有些无精打采,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现在还来不及打探,只好做她不喜斋菜,略作安慰。
西子听了慧娘的话,咧嘴对她笑了笑,道了声:“谢谢大嫂!”
慧娘一愣。
西子之前的态度一直很矛盾,既理直气壮的与她们住在一起,又总是带着疏离。
仿佛与整个长平侯府格格不入。
以前慧娘不论做了什么,她都当作理所当然。
即便是感谢的话也总是带着敷衍。
今儿慧娘却从她的话里听到了诚意。
发生了什么事儿?
西子见慧娘看着自己一副吃惊呆愣的样子。有些沉闷的心情竟然轻松了些许。
她觉得慧娘那一脸的假笑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想着,脸上也跟着露出淡淡的笑容。
斋菜很简单,众人安静的吃饭。不过一刻钟就吃完了。
慧娘伸手给侯夫人倒了杯清水,又给赵弘毅到了杯。
虽然只是清水,却是普济寺后山的泉水,煮开了喝在嘴里清醇甘冽。
侯夫人呷了一口就笑着道:“怪不得人都说普济寺的茶水好喝,原来单单是清水就如此甘甜。”
赵弘毅捧着茶盏道:“普济寺后面有一片山林,林子最深处有一处瀑布,水从哪里飞流直下。然后化成一股股的山泉,从山间流淌下来,然后再普济寺后山的无名泉里汇聚。那里幽深寂静。听说风景极美!普济寺的泉水就都是从那里打来的。”
“那咱们下午去哪什么无名泉看看吧!”
西子一听无名泉风景极美,眼睛一亮,脱口道。
慧娘闻言看向赵弘毅。
赵弘毅却看也不看西子,继续道:“无名泉地势比较险峻。所以普济寺并不对外开放。只有寺里的僧人可以进入。”
西子闻言,眼里亮光又黯淡了下来。
慧娘却注意到她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看了赵弘毅一眼,没有说话。
果然,午休的时候,西子偷偷的出了厢房。
慧娘想着事先已经嘱咐了泽兰悄悄跟着,也就没有拆穿她,闭了眼睛继续休息。
大半个时辰以后。西子又悄悄回来了,只不过脸色阴郁。显然是没有达成目的。
申时一过,慧娘就去草庐接了侯夫人,与周夫人和周大奶奶告别。
她们汇合了长平侯和赵弘毅,又从长长的台阶上下去。
回到侯府之后,赵弘毅就被冯瑞叫走了。
慧娘先送了侯夫人回瞿翟院,然后才回芳君院。
她进了内室,然后吩咐墨菊和碧苏去准备晚膳,才对着跟进来的泽兰问道:“降香回来了吗?”
“回来了!”
泽兰点了点头,接着降香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少夫人,奴婢回来了!”
“进来!”
慧娘连忙道。
降香一身花布农姑的打扮,俏生生的站在慧娘的面前。
慧娘新奇的打量着降香的新造型,笑着问:“你这个样子回来会不会被人怀疑。”
“奴婢跟二门处的婆子说,昨儿回家了,娘给做的新衣裳,可不就穿上舍不得脱下来了!”
降香笑嘻嘻的道。
“还别说,降香这样还真挺好的看的,你在你们村里是村花儿吧!”
慧娘边点头边赞赏的道。
降香不知道什么是‘村花’,却知道少夫人在夸她,顿时得意一笑。
泽兰见她傲娇的样子,没好气的拍了她一巴掌,笑道:“得瑟什么,就是花儿也是长在村头的,赶紧说正事儿。”
降香被泽兰拍的痒痒的,伸手搔了搔头,撅着嘴嘀咕:“你这是嫉妒少夫人夸我!”
她说完见泽兰瞪她,吐了吐舌头赶紧道:“昨儿奴婢按照主子说的段家村去盛京附近的蓟县找了一圈儿,果然找到了那个王婆子说的段大成一家,但是段大成和他媳妇都已经死了!”
前两天,赵弘毅说红衣卫竟然找到了当初往钱家送丫头的牙婆。
好在那牙婆过了这二十多年,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还是活着。
而且这牙婆极为精明,每做一笔生意都会让儿子给她几下来。
特别是钱家是她的大主顾,自然每次送去的人她都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一说起段姨娘,是二十年前进的府,那王婆子就从箱子底下翻出一本泛黄的草纸订的账本。
那年她只往钱府送了一次人,姓段的倒是好几个。却只有一人被钱家留下了。
很快她就找到了记着段姨娘的那一条,指给来人看。
段氏宛如,盛京蓟县堰流镇段家村人。父段大成,天启二十一年十月二日买入,十月十日送入钱府,死契。
王婆子直拉着来人说,段大成说家里遭了灾孩子多,揭不开锅了,求我把这大妮子卖了好人家。省的在家里挨饿受苦。
来人就道:“恩,那人已经当了姨娘,成了半个主子了!”
赵弘毅从睿亲王那里得了这个消息。就跟慧娘借了降香,然后跟自己的一个手下,当天中午就快马去了蓟县。
直到今儿下午才赶了回来。
对于这个消息,慧娘心里有了猜测。倒也不是很惊讶。
毕竟这个时候的人都不长寿。
要不然五十以后就能做寿呢!
五十以后就算是长寿了!
就连段姨娘都四十岁左右了。更何况段大成了。
“那段家可还有其他人?”
慧娘只是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
“段大成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据说他大儿子比段姨娘还要大几岁。”
降香很快回答道。
“奴婢就找了段大成的儿子段来福。当奴婢说是打听段宛如的事情时,他却一口咬定段宛如是他的亲妹妹,段大成的亲女儿。还说段宛如被他爹娘卖掉心怀怨恨才不认他们的。”
段家人对段宛如的身份讳莫如深!
“段大成的小女儿叫什么?”
泽兰这时插嘴问道。
“叫段翠兰。”
降香回道。
“两个女儿一个叫宛如,一个叫翠兰,在加上个段来福,一听就知道不是一家人了!”
泽兰摆手道。
“这倒也是,但是这不能拿来说明段姨娘不是段大成的女儿。”
慧娘无奈道。
“奴婢最后没办法,见他们一家过的挺拮据。光小孩子也四五个,穿的破破烂烂!而且段来福的那媳妇很有意思。盯着奴婢眼珠子乱转。奴婢就拿了五十两银子放在他媳妇面前。”
说道这里,降香抿嘴一笑,怪声怪气的道:“那婆子两眼冒光的盯着奴婢是手上的银子走,恨不得一把就抢过去揣在怀里。”
奴婢就趁机又问:“段宛如真的是你爹的亲生女儿?”
段来福脸色很难看,扭着头不肯看他们。
他那媳妇却扯了他的衣裳,不以为然得道:“婆婆以前不是说过,你那大妹子是你们的一个远房亲戚送来的。婆婆还说她白吃了咱们家的十几年饭!”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娘说气话呢!你也信!”
段来福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吼道。
他媳妇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你蒙谁呢?当初你娘把她卖了的时候,你爹还说当初那家人把孩子托付给你们家的时候还给了他几十两银子,要不然你们家肯收才怪!要不是你娘偷偷的把银子贴补了娘家,再加上你那不争气的二弟败家,咱们家怎么会过成现在这样子!”
“我告诉你啊,今年咱家连过冬的粮食都没有了,你那二弟冻死饿死我也管了!咱家好几张嘴吃饭呢!再说大娃子也该娶亲了,你拿什么给他讨媳妇!”
段来福被他媳妇这般一说,脸色也露出了为难之色。
他自己吃苦受罪没关系,家里的几个孩子吃不了苦。
别说给大儿子讨媳妇,就是今儿年过冬没有粮食,说不好几个孩子就能跟着冻死饿死。
而且他那个好吃懒做的二弟,虽然怒其不争,却不能不管他。
降香见段来福被他媳妇说的有些松动,就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笑得一脸无辜善良,
“只要你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一百两都是你们的!”
说完,还冲段来福的媳妇使了个颜色。
段来福媳妇见到足足有一百两,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不仅今年的冬天不用愁了,儿子的媳妇有着落了,他们家还能买些地,再起一个新院子……
她仿佛看到了自家美好的新日子。
想着,她就无法忍受这眼看就要到手的一百两银子从面前飞走。
她回身抓着段来福的衣裳道:“如果你宁肯让孩子们挨饿受冻都不肯说的话,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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