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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念恩是聪明人,又岂会如此心甘情愿的,主不主婢不婢的在尚书府呆着呢?一个靳夫人的头衔便是足够了让念恩出卖了自己的亲妹妹,更别说是舒清鸾了。
舒清鸾,对于念恩来说,那都只不过是念在了与南宫樾那名义上的表兄妹关系。可是,那又如何?这么久了,还不是没能得到自己真正该有的身份。
人的心都是贪的,如果念恩不是夏府的女儿,那么或许她真的就会安安份份的在安逸王府当着一名婢女。可惜,她是夏家的遗孤,与卿九九有着一样的身份。可是现在呢?卿九九是靳破天的夫人,是一品夫人,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就算没有恢复她夏家女儿的身份,她同样也是高人一等的
可是,念恩不一样,如果不恢复她夏家女儿的身份,那她就只是舒清鸾乳娘的女儿,只是那个被曲宛若杀害的宽嬷嬷的女儿。那就注定了只能是一个下人。
同样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查是却享受着完全不同的命运。这让念恩如何能够接受呢?特别还是这段日子来与卿九九的朝夕相处,卿九九更是拿她当下人般的使唤着,根本就没拿她当是姐姐般对待过。
这一点,就是舒映月掐住念恩的其中一点。
至于,另外一点,那便是念恩对靳破天的感情了。
舒映月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心灵细巧,观察入微的女人,更是一个心里有着意中人的女人。且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甚至是交出自己的性命。
所以,她了解女人,也了解念恩这样的女人。她不可能在与靳破天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每每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的相亲相爱,她会不动心,不对那个男人上心的。
是个女人,看到一个男人如此的宠着自己的妻子,将她宠入心里,揉进怀里一般的疼着,爱着,宠着。她会不上心,不眼谗的。莫说念恩,就说舒映月自己吧,每每想到南宫楀对百里飘雪的那一种温柔,她也会心生嫉妒的,她甚至会相着,如果当初,她没有向他提议,让她娶百里飘雪。如果当初他娶的是自己,那么今天,偎在他身边,享受着他细心呵护的女人,明正言顺又光明磊落的那个女人就不是百里飘雪,而是她舒映月。
但是,为了她爱的人,为了他的大事,她却宁愿选择了这一条暂时没有出头之日的路。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爱他,只要是为他好的,她甘之如饴。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舒映月可以名正言顺的偎在他的怀里,站在他的身边。到时候,他一定也会很疼她很疼她,因为她比百里飘雪为他做的事情更多。
这一天,是舒映月做梦都想的日子,而今看来,这一天绝对不会太远了。
现在舒府,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家丁和婢女被精减了不少,舒赫所有的侍妾也全都遣散了,季姨娘也跟着老太太上相国寺了。整个府府,也就云姨娘一个女人了。而为舒赫挑新的姨娘一事,云姨娘的说法是暂时还没有挑到满意的。
如果说,这会舒赫还是当朝相爷,那么定是会有不少的官员心甘情愿的将自己那未出阁的女儿送进相府的大门。但是现在,舒赫已经辞官,且,他的胞妹也已经被废去了皇后之位,太子也同样被设废了。可以说,舒赫现在的势力已经失去了一大半了,在朝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人了。唯一算得上位高权重的,也就只有他的嫡长女,现在的安逸王妃了。
可是,那不是个人,长个眼睛的,不都知道,舒赫这女儿,安逸王妃,跟他根本就没什么父女情份可言。曾经的一些事情,那是因为贵为相爷的他掩藏的太好了,但是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了。关于舒赫之前如何纵容自己的爱妾也就是曲宛若,害伤自己的嫡女一事,那现在,可是各有各的版本,说法不一了。但是,不管再怎么样的说法不一,那都离不开一个事实。那就是,曾经的相爷舒赫,很不待见嫡长女,他的小妾更与庶女更是多次的陷害设计嫡长女。而这一切全都是舒赫默许的。
是以,安逸王妃与舒赫之间,也就仅存了那么一点际实上的父女关系而已,至于父女情份,早在舒夫人与大少爷离世,大小姐一次又一次被设计陷害中,早就没了。
所以,舒赫现在不管是死是活,安逸王妃身为长女,半点表示都没有,一句话都不说。如此也就表示了她的态度,舒府的一切与她无关,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如此一来,又岂还会有官员们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舒府的大门呢?再说了,论年纪,舒赫确实已经不小了。又,现在谁都心知肚明,舒赫曾经做了不少的缺德事,尽管夏家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平反,但是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总之现在谁都知道夏家当年被满门抄斩,那就是被舒赫给陷害的。
一百二十六口人啊,一个不留,全部被灭了。
这是何等的缺德大罪啊!
不少年纪稍大一点的,甚至都还曾亲眼见过当年夏家那血流成河的惨样。个个都在说着,舒赫这就是造孽啊,所以现以遭报应了,竟是让舒家给断了后了。这都不惑之年了却是连个儿子都没有,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就是当年舒夫人生下的,却还是被他的小妾给害死了。从此,便是断了香火了。可不就是报应了么?
所以说,这缺德的事啊,还是少做的为好。这是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总是会遭报应的。这要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啊,却是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啊!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呢!
所以,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给生生的推入那个火坑里去。万一夏家那么多冤魂,缠上了。又或者说舒夫人和那短命的大少爷给看上了,受苦吃罪的还不是自己家的女儿?
所以,云姨娘是有心办事,却无力办成了。
如今,却又突然之间的,舒赫又给倒下了。云姨娘真是一时之间没了主心骨般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相府,如今却是冷冷清清。就连舒赫生病了,却也是没一个人来探望达。人情薄凉啊,这就是世道。如果舒赫现在还是相爷,又岂会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呢?
夜
弯弯的月亮高挂于空中,银白色的月光倾洒着大地,朦胧之中又带着一抹冷清。
入春的天,依旧还是那么的冷。
舒赫服过药后,睡下了。云姨娘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眉头紧拧的舒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拧起了眉头。轻叹一口气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屋外,舒映月正抱着舒圆缺。
已经三个月的舒圆缺长的越来越可爱了,只是眉宇之间却也是越来越有曲宛若的样子了。
此刻,舒圆缺还没有睡着,而是瞪大了双眸骨碌碌的望着舒映月。舒映月同样垂眸望着她,姐妹俩就这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舒圆缺没有“安咯安咯”的笑出声,舒映月也没有出声哄着她,而是有些茫然又惆怅的看着她。秀眉紧拧着,一脸浓浓的心事。
“哎~~”一声叹息,云姨娘从舒赫的屋子里出来,朝着舒映月与舒圆缺走来。
“娘,爹睡下了吗?”舒映月抱着舒圆缺站起,轻声的问着云姨娘,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愁容。
云姨娘点了点头,看一眼舒映月怀里的舒圆缺,又是一声轻叹。双眸茫然的望着舒圆缺,手指揉了揉她那粉嫩嫩的脸蛋,“月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怎么觉的,我们就跟个孤儿寡母似的这般凄凉了呢?你说,这还是当初的相府吗?我怎么觉的这就好似一座大牢宠一般,没有半点的生气的?”抬眸望着一眼凄凄凉凉,没有半点人气的屋子,云姨娘的声音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然后继续对着舒映月说道,“你看现在,你爹病了这么久了,却是连一个探病的人都没有!这要换成是以前,你爹还是相爷的时候,估计这探病的人啊,都快踏破相府的大门了。这人情啊,就是这么的薄凉。月儿,你说,这可是如何是好呢?”
“对啊,人情薄凉。”舒映月同样环顾一圈屋子,点了点头,“娘,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呢?”
“哎~~!”又是一声叹息,“说是抑郁成疾,你爹他心里头藏着事,可是却又不跟我们说,能不抑郁成疾么?”
“抑郁成疾?”舒映月重复着这四个字,轻轻的慢慢的咀嚼着又回味着,双眸一片深沉又暗淡,似是在沉思着什么,却又让人觉的这沉思略显的有些牵强。
见着舒映月这一脸深沉的样子,云姨娘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轻声的问道,“怎么了?月儿可是觉的不什么不妥之处?”
舒映月抿唇浅浅的一笑,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在想着,父亲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情呢?是因为祖母的事?还是因为大姐姐的事情,又或者还有别的。”
“大小姐?大小姐什么事情?”云姨娘不解的问。
舒映月轻轻的咬了下下唇,看着云姨娘一脸沉色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我在想着,要不要让人去安逸王府告诉一声大姐姐,告诉她父亲生病了。其实我知道,父亲也是很关心大姐姐的,之前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曲姨娘与二姐姐所为。可是,大姐姐却是将恨意埋在了父亲身上,这对于父亲来说,是不公平的。父亲现在也一定是很想见见大姐姐的,只是不知道大姐姐愿不愿回来来探望他。上次,祖母去相国寺的事情,我也有去安逸王府找过大姐姐,却是不她她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说是咱舒府的事情,以后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娘,你说,大姐姐怎么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呢?”
舒映月微有些小纠结的看着云姨娘,表情有些沉重,语气同样有些伤神。
云姨娘刚开始时还不是很明白舒映月的意思,可是这会,却是完全的明白过来了。
“哎~~”又是很无奈的一声叹息,“人情薄凉啊!算了,月儿,这事,你也别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大小姐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安逸王妃。这话在娘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在你爹面前说起。省得你爹听着难过,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到,传到了安逸王爷与安逸王妃耳朵里,不知道该惹出些什么事情来了。”
舒映月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也不知道祖母在相国寺怎么样了,身体是否有好些。季姨娘也不见有带个口信回来,真是让人着急。”
这语气听着着实是担心又着急,可是,那眼神里却半点没有透露出与语气相同的神色来,反而是满满的深沉与莫离。
云姨娘接过她手中抱着的舒圆缺,“谁说不是呢!老夫人那边半点音信没了,这边你爹又病下了。哎,我真是六神无主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圆缺啊,你倒是告诉娘,娘该怎么做呢?”
舒圆缺当然不会回答她,只是朝着她眨巴了两下她那水灵灵如星石一般的眼睛。然后就在云姨娘与舒映月都等着她发出清清脆的“咯咯咯”的声音时,舒圆缺却是朝着她两人张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似乎是想睡觉的样子。
“呵,”见状,云姨娘轻笑,伸出手指挠了挠舒圆缺的脸颊,“想睡了吗?行,那就让姐姐抱你回屋睡觉吧。”抬眸与舒映月对视一眼,“月儿,你先抱着圆缺回屋吧。我留在这里照顾着你爹。”
舒映月伸手接过舒圆缺,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又打了一个哈欠的舒圆缺,这才轻声的安抚着云姨娘,“娘,你放心吧,爹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累着了自己,圆缺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我会照顾着的。那我先抱着圆缺回屋了,你也多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嗯。”云姨娘点头,又看了一眼舒圆缺,略显的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句,“长的越来越像了,可千万别忘记了我才是你娘才好。”说完,带着满脸愁容的转身又进了舒赫的屋子。
舒映月抱着舒圆缺有些失神了,好半晌的才是低头看向舒圆缺。不禁的发现,娘亲说的没有错啊,这小圆缺可不越来越像曲宛若了么?
此刻,舒圆缺已经连打了三四个哈欠后,舒舒服服的睁着眼睛,呼呼的睡着了。但是,舒映月却是看着她的脸颊发楞了,怎么都没想到,这舒圆缺会越长越像曲宛若。如此,再等她大点了,别人还会看不出来,她就是曲宛若的女儿吗?
一想到曲宛若,舒映月便是想到了舒紫鸢。她就那么凭空消失般的不见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她是被人给救走了?
那日,她是亲眼见着舒紫鸢将那把刺中了臻妃的鄙视刺向了她自己的,也是亲看眼看着意嬷嬷拖着她走去了,更是亲耳听到意嬷嬷说把她扔井里的,可是却也是亲耳听到意嬷嬷说,扔在井里的舒紫鸢就那么不见了。
初听那会,她楞是吓了一大跳。
怎么就不见了呢?
到底是谁救走了?
而如今,舒紫鸢又在哪里?会不会对她的事情有所阻碍?这是舒映月无法想通的,之前因为太过于专心的为着南宫楀对应付着舒清弯与卿九九,是以根本也就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量舒紫鸢的事情。可是,这会,看到了长的越来越像曲宛若的舒圆缺,却是不得不让她想到了舒紫鸢。
舒圆缺,舒紫鸢。
舒紫鸢,舒圆缺。
舒映月心里细细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眉头紧拧。看着熟睡中的舒圆缺,舒映月的手指轻轻的挠揉着她那柔嫩的脸颊,在她的唇角处,轻轻的触抚着。
而熟睡中的舒圆缺,则是好像感觉到了她的触抚一般,吧唧了一下嘴巴,有些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睛,迷迷朦朦的看一眼舒映月,只那么一下的功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呼呼睡觉。
然而,舒映月却是在看到舒圆缺刚才那么一下子的睁眼时,心却是猛的“咯噔”了一下,似乎她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一般。
一个快速的收回自己那触抚着舒圆缺唇角处的手指,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迈步朝着绮云居走去。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一个小毛孩的眼神给吓到了?
一个小毛孩懂什么呢?又怎么会知道她心里想的事情呢?她这是在怕什么?为什么她的心跳的这么快,就好似做坏事被人给当场抓到了一般?
是的,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想到了,这个她抱在怀里的小毛孩,是不是能为她做一些事情?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曲宛若的女儿,是舒紫鸢的亲妹妹,是舒清鸾最恨的曲宛若生的。如果可以利用她让消失的舒紫鸢现身,让她找上舒清鸾,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呢?
可是,为什么,却在舒圆缺睁眸的那一刻,她却心虚了呢?好似被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般?为什么会这样?
舒映月慌了,慌的有些心虚了,且还六神无主了。然后便是加快了脚底的步伐,直朝着绮云居而去。
一到绮云居,进了自己的屋子,便是急急的将熟睡中的舒圆缺往床上一放。然后自己则是坐在了床沿上,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舒圆缺,心却是“扑通扑通”跳的更快了,几乎快要从她的喉咙处跳了出来。
舒映月,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毛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真的无法猜测出舒紫鸢的下落,更不是舒清鸾的对手。她只是想为南宫楀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已,为了她最爱的男人,做所有的事情她都是心甘情愿。别说只是一个小孩了,就连她自己的性命,她都可以随时的霍出去。
如此想着,舒映月那狂跳着的心也就慢慢的减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舒一口气,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熟睡中的舒圆缺,手轻轻的握向了那只柔柔的,胖胖的小手。将它圈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又用食指在她的掌心里挠了挠,“圆缺,你不要怕姐姐,姐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本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就连你自己的亲娘,她都不待见你。你甚至差那么一点就死在她的手下,如果不是娘亲与我收留了你,你又怎么可能长的这般的白白胖胖又惹人怜爱呢?圆缺,你是一个不祥的人,人人都说你是夫人转世投胎的,就连你自己的生母也是这么认为的。你知道吗,夫人就是被你亲娘给害死的,不止夫人,还有舒家的大少爷。可是你却选择在夫人与大少爷忌日的这一天出生,你说你不是夫人投胎又能是什么呢?”
“你一出生,就被大家认为是一个怪物。呵,其实你还真是一个怪物没错。你看,你只有一条腿,哪家的孩子一出生会只有一条腿呢?你知道吗?你刚出来的时候,祖母和父亲同样不待见你。是我和娘亲,让你越长越惹人怜爱,才让父亲与祖母都喜欢上了你。可是,你却偏偏越长越像你的生母了。你说,你现在才不过三个月而已,这要是再长大些,越长越像曲宛若了,你让我们舒家的脸面往哪摆?你又让父亲和祖母的颜面往哪搁?舒赫的女儿,竟然是一个只有一条腿的怪物,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那还得怎么样的戳着父亲与祖母的脊背了呢!”
“圆缺,千万别怪我,知道吗?我和娘亲照顾了你这么久,疼了你这么久,就当是你报答我和娘亲对你的恩情了。我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了我与楀之间的关系的。为了他的大业,我可以牺牲掉任何一切,就连我自己这条命,我都准备着随时交出去的,又何况是你呢?所以,千万别怪我!当然,念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会亲手对你怎么样的。至于你今后的人生该怎么样,那就看你的造化吧。睡吧,好好的睡吧,你现在还是我最疼爱的四妹妹,还是舒府的四小姐。”
舒映月一边轻挠着舒圆缺掌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改成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胸口处,似是在安抚着舒圆缺,也像是在安抚着自己。看着舒圆缺的眼眸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疼爱,有算计,有不舍,却也有阴森。
舒圆缺还是闭着眼睛呼呼的大睡着,睡的十分的香甜,甚至唇角处还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就好似睡梦中吃到了好吃的奶一样,十分的满足。
……
相国寺
舒老太太到相国寺已经半月有余了,卿九九同样到相国寺半月有余了。半个月下来,卿九九却是一点也找不出来老太太昏睡不醒的原因。
老太太在相国寺是有一处门专的小别院的。老太太的身份也算是十分的尊贵的,女儿是一国之母,儿子是一朝宰相。在这天祈天,又还有几个能及得过老太太的身份呢?
相国寺,作为国寺,许多皇亲国戚都在这里有着自己独立的小院。相国寺的香火也是十分的旺盛的,而后院也是很广的。
虽然舒箐的后位被废,南宫佑的太子之位同样被废,舒赫辞官,但是舒家在相国寺的小院却也没有因此而撤了。
此刻,舒老太太依旧双眸紧闭的躺在小屋内的竹制小床上,比起之前在舒府的时候,现在的老太太脸色倒是好了不少。在卿九九的药物帮助,以及陈嬷嬷与季姨娘的悉心照顾下,确实比在舒府的时候脸色红润了不少。
在舒府,尽管云姨娘也是尽心的照顾着老太太,但是却没有隐嬷嬷照顾的仔细了。云姨娘的照顾,那多半还是有些作给舒赫看的样子的,如果非得在划分的话,那么就是真心与作戏各自占了一半。但是陈嬷嬷不一样,那是十成十的真心照顾着老太太的。且,舒府里,又不是还有一个舒映月么?但是在这相国寺,不一样,卿九九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在为老太太找着原因的。只可惜,却是半个月过去了,仍未见起色。
陈嬷嬷正用温水细细的替老太太擦拭着脸颊与以手背,等陈嬷嬷替老太太擦拭好了,卿九九这才在床沿边上的椅子坐下,替老太太把着脉。
“九姑娘,老夫人怎么样?”陈嬷嬷微躬着身子,很是恭敬的看着老太太,然后轻声的问着卿九九,脸上除了恭敬之外更多的是担心与希望。
担心,自然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希望,当然是希望能从卿九九的嘴里听到好消息,希望着老太太能早日醒过来。
卿九九把了好一会脉,却只能对着陈嬷嬷摇了摇头:“陈嬷嬷,老夫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陈嬷嬷在听到这四个字时,充满希望的脸上划过一了一抹失望。这是这半个月来,卿九九每天都说的,但是却也是意味着,老太太没有任何的好转。
“哎~~”陈嬷嬷一声轻叹,然后将老太太的手放进被褥里,又帮着老太太掖了掖被子,这才对着卿九九鞠了鞠身,“九姑娘,真是太劳烦你了。这些日子来,让人成天的替老夫人的病情担心着,奴婢真是过意不去。为了我们老夫人的事情,害的你与靳大人分开这么久,奴婢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了。奴婢知道再说什么都抵不过九姑娘的这一片心意,还请九姑娘受奴婢一拜!”
边说边朝着卿九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便是重重的一个磕头。
“陈嬷嬷,你这是作什么呢!快起来!”卿九九赶紧弯身扶起陈嬷嬷,“我与老夫人也是有过交情的,老夫人又是待我不薄。她又是清鸾的祖国母,我与清鸾又情如姐妹,所以为老夫人做这么一点小事,也是九九应该的,更是九九份内的事情。只是,九九没用,未能帮到老夫人,这么久了,也没能让她舒醒过来,实在是愧对了老夫人对我的一翻疼爱了。”
卿九九很是无奈又失落的看一眼床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的老太太。这话,说的也是真话,老太太是舒清鸾的祖母,她与舒清鸾也确实是情同姐妹,又是姑嫂。不过说实在的,如果这事不是清鸾的意思,只是陈嬷嬷来找她的话,那她估计不会这么轻易的来相国寺,而且这一呆就是半个月。就算,她同意,靳破天也不能同意了。
半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过有怎么样。说实话,还真是有些想他的,特别是夜深人静,习惯了有他温暖的怀抱,现在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被褥里,着实的不习惯。
陈嬷嬷的双眸微有些湿润,起身之际紧紧的握着卿九九的双手,“九姑娘,奴婢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奴婢也知道,你会上相国寺留这么久,全都是你和靳大人看到大小姐的份上的。说实话,你初次到相府的时候,老夫人和奴婢都知道你的用意。也知道那次云姨娘的小产啊,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是你和小姐给那曲宛若下的一个套。这一些老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明白在心里的。老夫人之所以不拆穿,一来也是想借着你和大小姐的手杀杀了那曲宛若的锐气,二来,是老夫人想到了夫人和早早没了的小少爷,这心里难过。也是想给大小姐出一口气。三个孙女里,老夫人最疼的还是大小姐。有些事情呢,奴婢是最清楚的,奴婢跟了老夫人有四十年了,老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奴婢和赵嬷嬷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可惜了赵嬷嬷,却是就这么没声没响的就没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奴婢心里很清楚,赵嬷嬷的失踪和老夫人的昏迷不醒,都是拜谁所赐。只可惜口说无凭,奴婢人微言轻,除了心里清楚,又还能怎么样呢?”
“九姑娘,奴婢除了给你道声谢,磕个头啊,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对老夫人的这一份情意了。姑娘,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回吧。总是不能就这么一直让你在这里陪着老夫人的,就算靳大人看在安逸王妃的面上不说什么,奴婢自己这心里也是万分的过意不去的。老夫人知道了你对她的这份心意,也是会很宽慰的。”
陈嬷嬷一脸真诚的看着卿九九,说着发自内心的话。
正如她所言,她跟了老太太四十来年了,老太太心里想的什么,她是很清楚的。同样的,她也明白,如果不是看在舒清鸾的面子上,靳破天又岂会让卿九九一直这么陪在这里呢?
这都已经半个月了,老太太却还是未见半点的起色。那么如果一个月呢?两个月呢?总不能就这么让卿九九一直陪着吧?就算卿九九自己愿意,可是靳破天呢?他又会怎么想?老夫人也是不会愿意这样的。
她只恨啊,恨三小姐。
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祖下手啊!
卿九九抿唇浅笑,“陈嬷嬷,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老夫人不会有事的,你先照顾着老夫人,我先出去一会,晚点再来看老夫人。”
“哎,哎!”陈嬷嬷点头,送卿九九出门。
卿九九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念恩不在,只在如画。
“九姑娘回来了。”如画刚准备好午膳,见着卿九九进来,赶紧招呼着,“快过来用膳吧。你看你啊,这些天来为了舒老夫人的事情,把自己给憔悴的。前些日子才补回来的血色啊,又全都不见了呢。这脸都有些泛白了,要是让靳大人看到了,又该心疼了。”
边说边递了一杯热茶给卿九九,“来,用热茶暧暧手。这手都凉的。”
接过如画递过来的热茶,双手捧着,“如画,念恩呢?怎么没见着她?”
如画摇头:“刚才还在,估计是去后山那边了吧。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的念恩这段日子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问她,又什么都不说。九姑娘,不是我在背后说着念恩的坏话,我总觉的念恩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说,下次她在再出去什么的,我是不是要偷偷的跟上去看看?”
卿九九微微的怔了一下,怔过之后抿唇一笑,笑看着如画:“瞎想的吧。她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再说了,你要是真跟上去啊,肯定还没跟呢,就被她给发现了,念恩的身手可在你之上呢。别多想了,没有的事情,她如果不告诉我们,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的。清鸾说过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说了,她是我姐姐,能有什么事情?就算她真要做什么事情,那也一定是为了我好的。”
如画点了点头,倒也是觉的卿九九这话说有道理。
“那倒也是,就算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自己的亲人。行了,那就不管她了,反正念恩做事向来都是这么神秘的,而且就一定是对九姑娘和王妃有利的。来,用膳吧,”边说边把一双竹筷递至卿九九手里,“可不能为了舒老夫人的事情,把自己给累着了。不然靳大人还不得找我算帐啊!佛门净地,咱也只能吃斋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卿九九接过她递过来的竹筷,放下手里的热茶,“我倒是觉的自己比前些日子重了些呢。说真的,这腰都觉着好像粗了一些。你没发觉,我这段日子的食欲挺大的么。”
如画微微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倒是真的。我也觉着你这些天胃口挺好的,这在府里的时候,你吃的啊就跟只小猫似的,就那么一点。这几天,确实明显是多了些。这样也是好事,我啊就在这里把你服侍的好了,等回府的时候,靳大人一见着你比离府的时候胖了些,那可得夸着我了。”
“嗯,就你最得意了。”卿九九乐呵呵的看她一眼,“如画,坐下来一起吃吧。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这相国寺,都幸亏了你还有念恩了。我生病那段日子,可把你们给折腾坏了吧。”
如画倒也没有扭捏,在卿九九对面的竹椅上坐下,“可不是么!可把我们给吓坏了。看着你那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样子啊,我们可都心疼了呢。折腾什么的都是其次了,如果折腾一下,能让你的身子快些好起来,那我们都心甘情愿让你折腾呢!特别是靳大人,那都恨不得把你身上的病给过到他身上去呢。靳大人啊和我们王爷一样,都是一个会心疼人的人。看着靳大人对你的好,还有王爷对王妃的好,我们几个就开心着呢。可,就是一想到公主吧,又是真心的觉的心疼呢。九姑娘,你说公主和寒侍卫要是也能跟你和靳大人,王爷和王妃那般该有多好呢!这谁都清楚明白,他们俩就是心里都有着对方,可就是偏偏那么谁也不肯迈出第一步,那就么苦着自己。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如画有些无奈的叹气又摇头,是真真的替南宫夙宁与寒柏心疼着。
“哎~~”听着如画这话,卿九九也是无奈的一叹息,“只能顺其自然了,希望他们两个都能想开了。如画,一会用过午膳,陪我去后面那边看看,我想去那边找一味药,或许对老夫人的病况能有所帮助。”
“好。”如画点头,突然之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九姑娘,你刚才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腰有些见粗了?”
听着如画这么一说,卿九九瞬间的反应过来了,右手手指便是按向了自己左腕脉搏。然后唇角处微微的扬起了一抹隐约可见的浅笑。
“怎么样,是不是好消息?”如画瞪大了双眸有些紧张的问着卿九九。
卿九九有些浅羞的点了点头:“嗯。”
“真的!”如画激动的从竹椅上站了起来,“那不行,一会你不能去后山了。你要找什么药,你告诉我,我去。虽然医术及不上你,但是也不算是个半吊子。还在,我得通知靳大人,这可是大事,靳大人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赶紧让靳大人接你回府,这里舒老夫人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如画是真的替卿九九感到高兴,是真的替卿九九与靳破天着想。卿九九与靳破天对于她来说,就与南宫樾与舒清鸾是一样的,她答应过靳破天一定好好的照顾卿九九的。如今卿九九有孕在身了,那绝不能再呆在这相国寺了。卿九九本就身子这么消瘦着,这在佛门净地,又是顿顿的吃着素,那营养可就跟不上了。莫说她不同意了,靳破天更不会答应的。指定,一知道卿九九有孕了,就立马上来接她回府了。
“如画。”卿九九浅笑着打断了一脸兴奋的如画,“还是再缓个几天再说吧。”
“为什么?”如画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卿九九轻轻的一咬下唇,一脸沉色的看着如画,“老夫人的事情,你不觉的没这么简单吗?刚才从陈嬷嬷的言语中,我能各得出来,她有意暗中告诉我,是舒映月下的手。”
“舒映月?”如画重复着,“倒也不觉的特别的意外。”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安陵王爷的人。”
“安陵王爷。”如画再次重复,“那么九姑娘的意思是?”
卿九九抬眸,与她对视,“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如画抿唇一笑,“晚几天告诉靳大人也行,不过一会后山你不能去。不然,我可不答应。”
卿九九有些无奈的看着如画,“行,听你的。那你自己去的时候也小心着些,我就等着你回来。”
如画点头,然后又摇头,“不行,我还是得等念恩回来后再去。就放你一个在这,我不放心。万一正如你说的,安陵王爷的人来了,你岂是他的对手。在念恩在,我更放心。”
卿九九失笑了,“行,全都听你的。有你一个有身边就把我管的这么牢了,真的很难想像,清鸾是如何在你,知情还有写意三个人的看管下度过的。再加上一个表哥,还有一个寒总管,一个寒侍卫。天,我能想像,清鸾过的都是怎么样的日子,那绝对是半点自由都没有了。”
卿九九很难得的心情十分的好,所以这会的表情也有些夸张了。
见着卿九九这般心情大好,如画自然也是乐的开心的。
“王妃那可是乐的其中的呢。所以,九姑娘啊,你也接受吧。按着我对王妃的了解吧,估计着,你这以后就摆脱不了我了。以后,我就这么跟着你在尚书府了,九姑娘,可得一定偿我口饭吃的。”卿九九心情好了,如画也就随着她耍耍乐子了。
“行,我有一碗饭,绝对分你半碗。”
“那靳大人还不得拆了我啊!所以,为了保住我的这知小命,还是你和靳大人一人半碗,我就过眼瘾得了。”
“如画,你真好。”
“知道我好,就乖乖的听我的话,过两天后我就通知靳大人,让他来接你回府。”
“好,听你的。以后,你就是府里总管了,年伯该让位了。”
“那也不错,我觉的我能胜任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心情很好的搭着话,一顿午膳用的倒也愉快。
午膳过后,念恩回来了。如画这才放心的离开去后山找卿九九告诉她的药材。
卿九九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怀上了,按着脉象,应该就是那日生病时怀上的。
一想到那日自己的大胆,不禁的有些脸红了。
是啊,那日的自己是真的很大胆,就那么没有娇羞的跟他求爱了。而那一日的靳破天也是很温柔的,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她,弄坏了她似的。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的疼着她,宠着她,爱着她。让她享受着他的触抚与温柔。
想着,脸颊不禁的便是爬上了一抹红晕。手,也就慢慢的抚上了平坦如夕的小腹。眼眸里泛着一抹母爱初显的光芒。
孩子,她和破天的孩子。此刻,正在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从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他,就想着能有一天为他生儿育女,如今终于实现了。
她终于怀上了破天的孩子。
破天,不知道,你知道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开心?
那是一定的。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会和她一样的期待孩子的降生。一个月,肚子是无奈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再过九个月,她和破天的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想到靳破天,想到孩子。卿九九的心满满的尽是柔情蜜意与浓浓爱恋,她爱靳破天,也爱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和他的孩子。
“破天,我们有孩子了。”轻声的呢喃着,眸中一片柔情。
“可惜,他不会看到这个孩子的出世。”耳边传来一声阴森如魅般的声音。
卿九九抬头,“你,南宫佑!”
南宫佑迈门而入,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的阴森,双眸更是如地狱里的魔王般的凌视着卿九九依然平坦的肚子。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越是走近,越是让卿九九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抹阴郁与森寒。
“可不就是本宫嘛!不然呢?卿姑娘觉的应该是谁呢?”
“本宫?呵!”卿九九冷笑,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一脸阴郁的南宫佑,“莫非,你已经忘记了?你早已不再是太子殿下了,你的太子之位已经被废了,你现在只是庶民一个。南宫佑,这里的是相国寺,是皇上钦封的国寺。皇上下令,你这辈子都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的,你这是在抗旨不遵!”
“抗旨不遵?!”南宫佑一脸不屑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然后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阴冷,“那卿姑娘倒是说说看,本宫抗旨不遵的下场会是怎样?”
“……”卿九九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南宫佑却是半眯起双眸,阴阴冷冷的说起:“斩立决?还是一剑穿心?又或者其他的?你觉的本宫会在意吗?本宫既然敢进京城,敢出现在这相国寺,你觉的,本宫还会在乎什么抗旨不遵吗?”
“那你在乎什么?”卿九九没有惊慌,反而更冷静了。如杏般的双眸不惊不诈的直视着双眸含阴的南宫佑,不冷不热的问。
“你觉的得?本宫在乎什么?”南宫佑却是不答反问,看着卿九九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玩味,还有一抹探究与高深。
“呵!”卿九九再次冷笑,杏眸弯弯的眯起,十分怪异的看着他,“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乎我!这会让我觉的很不可思议。”
南宫佑挑了挑眼梢,“若本宫说是呢?”
“是?”卿九九笑了,笑的一脸高深莫测,笑过之后一脸深沉的看着南宫佑,“不如我来猜猜你在乎我什么?其实你在乎的不是我,而是如何利用我,让破天为你做事吧?你是想拿我要挟破天,让他与你里应外合,对安逸王爷来个措手不足吧?又或者说,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安逸王爷,而是直接晋跳到了皇上?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知,我说的可有不对?”
“啪—啪—啪!”南宫佑拍手叫好,双眸弯弯很是满意的看着卿九九,“卿姑娘果然有见识,一语中地。没错,本宫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对付南宫樾,那多累?除了一个南宫樾,不还有一个南宫楀吗?那还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就朝那老东西动手。这样岂不是省事很多?而且,你又说对了,朝那老东西下手,我确实是得心应手了。只可惜,第一次,我失手了,让他钻了个空子。但是,这一次,如果由靳破天出手,你觉的他还会有空子可钻吗?毕竟靳破天可是他最信任的一个臣子了,信任到什么程度呢?你不会不知道的,信任到了,他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靳破天的手里,信任到他可宁信任靳破天,也不信任自己的儿了,当然也包括南宫樾在内。可是,有一点我却是想不通了,他不信任南宫樾,却是见着靳破天与南宫樾走的这么近,又替南宫樾做事,他却半点没有阻止或者怀疑靳破天的意思。这一点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通这老东西到底是想些什么。直到我被他废了太子之位,被他贬为了庶民,我才终于弄明白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一脸神秘而又诡异的看着卿九九,语言之中尽是对南宫百川的不敬以及对南宫樾与靳破天的恨意。
看着他这一脸诡异而又阴森的表情,卿九九突然之间脑子里划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破天怎么可能会是……?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师傅从来都没有跟他们提起过。那么也就是说,就连师傅都不知道。师傅不知道,那么破天也一定不知道。谁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南宫佑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一定是南宫佑的信口开河,糊言乱语。
“不相信?”见着卿九九不说话,可是脸上却是很明显的划过一抹讶异,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但是南宫佑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对着卿九九阴阴沉沉的扬起一抹诡笑,“实话告诉你,本宫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但是后来本宫信了。你说,还有什么样的关系能让南宫百川那个老狐狸这般的信任靳破天呢?他就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却凭什么去相信一个臣子?明明不喜欢南宫樾,却是由着靳破天处处帮关南宫樾。你觉的还能是假的吗?现在东宫之位空悬,你又觉的为何他不立太子之位呢?南宫樾是前皇后所生,是嫡长子,重新立他为太子,合情合理,没有一个朝臣会站出来反对的。面宫楀战绩在意,尽管他不是嫡子,但是立为太子,也样也是合理的。可是,他却偏偏一个都不立,由着朝中大臣闹着,他全当没有听到。所以,不管是南宫樾与南宫楀,那都不是本宫要对付的目标,本宫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靳破天。当然,若要向靳破天下手,可不就得找你吗?你说,本宫说的可有道理?嗯?”
卿九九整个人怔住了。
不得不承认,南宫佑说的句句在理,她完全找不到一点反驳的余地。
可是,这是真的吗?
破天真的是南宫百川的儿子?南宫百川这是打算要将皇位让给了破天?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破天真的是南宫百川的儿子,那么他与表哥之间又该怎么办?表哥知道吗?如果知道,表哥会怎么做?会和破天之间生嫌吗?
不,不可能!
破天不可能是南宫百川的儿子的,这都只是南宫佑的片面之词,是他对付表哥和破天的一个招式。她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的,师傅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只是在离间而已。但是离间对于她来说,是没有用的。
“呵!”卿九九再次冷笑,“你说的合情合理,让我找不出一点的漏处来。但是,很遗憾,让你失望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会让你伤害到破天,也不会让你破坏了他与王爷之间的情份。南宫佑,如果换成我是你,我会选择感谢皇恩,谢皇上留我一命,不会再想着这会不属于我的东西,再不踏入京城半步。就像这会,我也会自行离开。你知道,相国寺内高手众多,又全都是皇上的人。你觉的你还有机会离开吗?莫说相国寺的众僧了,单凭我和念恩,你就不会是对手。你觉的你能拿我怎么样了呢?”
“哦?是吗?”南宫佑又是一个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并没有因为卿九九的话而觉的有些惊慌,反而在他看来,卿九九的话更是激起了他莫大的兴趣,然后唇角一挑,眼眸微眯,“本宫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你所说的念恩,可是她?念恩,还不进来,告诉卿姑娘,你与本宫的关系!”
随着南宫佑的声音落下,念恩从屋外走进,出现在卿九九面前。
“念恩见过太子殿下。”念恩朝着南宫佑很是恭敬的一个鞠身。
“姐……你……?!”卿九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念恩,怎么不相信她竟然与南宫佑走到一起。她是一开始便是南宫佑的人,还是现在才转变的?
为什么?
如果一开始就是南宫佑的人,那从一开始的所有事情,她都是在作戏吗?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在作戏的,她能感受到她的一切都是发自真心的。如果只是作戏,那么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被她瞒骗过去的。如果只是她一个被瞒骗了,那还有可能。可是,师傅,破天,臻妃娘娘,表哥,清鸾,还有所有的人,不可能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有疑心的。
那就是说,她是最近才变心的?
突然之间,耳边响起了如画的声音。
念恩这段日子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好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难道说,她是就是这段日子才与南宫佑走到一起,替他做事的么?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
卿九九怎么想都不通,念恩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念恩,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帮他做事?你为什么要帮着他害自己的亲人?你忘记了,臻妃娘娘是怎么没的?你忘记了,我师傅是怎么没的?你忘记了表哥和清鸾对你的好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卿九九双眸直视着念恩,一句一个质问的问着念恩。
念恩直身子,缓慢但是却一步一步的朝着卿九九走去,脸上的挂着一抹冷笑,冷笑中还带着一丝嘲讽。看着卿九九的眼神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关心与友爱,而是透着一抹隐约的恨与妒。
恨?!
这个字让卿九九整个人又是怔了一下。
为什么念恩看她的眼神里会有恨?她不明白,想不明白。
但是卿九九就是卿九九,在看到念恩眼神里的那一抹恨,不解的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仅那么一瞬间后,她便是明白过来了。明白为什么念恩会恨她的妒她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念恩?”卿九九伤心满满的看着念恩,并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但是她相信念恩能听得懂的。尽管她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是却依旧怀着一份翼希,怀着一份渺茫的期待,希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乱想而已。念恩,这个身上流着跟她一样血的姐姐,这个一母同胞却是失散了十八年的姐姐,这个曾经对她那么好,看到她生病,恨不得自己替她生病的姐姐,会对她产生恨意一妒忌。为了这一份恨意与妒忌,竟然与南宫佑联手,想在伤害她唯一的妹妹。
“呵!”念恩一声冷笑,在卿九九面前站立,还是用着那阴阴冷冷中爱着森然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你心里不都已经想到了吗?是不是没有听到我亲口告诉你,你不甘心,不愿意相信?那好,我就亲口告诉你,让你心甘情愿,就算死,也死的明明白白。没错,就是为了他,为了靳破天。我喜欢上了靳破天,喜欢上了你的夫君,为了要得到他,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你喜欢破天?呵呵!你喜欢破天?!”卿九九的心在听到念恩亲口承认时,狠狠的被刺痛着,就好似万千万小刀一刀一刀的割剐着她身的肉一般,让她疼的有些无法呼吸。但是,她却不允许自己在念恩面前表现出来,双眸清冷的直视着念恩,“为了要得到破天,你就可以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为了得到破天,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设计陷害?为了得到破天,你可以忘记我们所以人对你的好?你可以出卖表哥与清鸾而与南宫佑联手?念恩,你什么时候变的?你明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喜欢破天,就可以伤害他最亲的人?最爱的人?”
“爱?!呵呵!”念恩再次冷笑,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又是多了一份阴鸷,“丧心病狂?小九,就这样你就觉的我丧心病狂了?那么,索性,我更丧心病狂给你看!”说完,右手扬起,直接一个重重的巴掌拍在了卿九九的左侧脸颊上,很重很响。
瞬间的,卿九九的脸上便是印出了五个明显的手指印,而嘴角更是渗出了些许的血渍。
下意识的,卿九九亦是扬起右手,直接一个反手的巴掌挥在了念恩的右侧脸颊上,“念恩,我卿九九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人。就算你是我的亲姐姐也一样。我说过,不管是谁,都不可以伤害到破天,就算是豁出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一分!你,也、一、样!”
是的,卿九九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人。这一点,她与舒清鸾很像,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还敬人一丈。若你伤我一分,我还你十成。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一样,若是你想伤害到她们最在意的,最爱的人,那么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回来的。
对于舒清鸾来,她最在意的与最爱的人是南宫樾。而对于卿九九来说,自是最在意的与最爱的是靳破天。
所以,念恩想要伤害靳破天,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念恩的一个巴掌是卯足了力打的,同样,卿九九的这一个巴掌也是卯足了劲攉过去的。所以,瞬间的,念恩的脸上也是印出了五个明显的手指印,唇角渗出了丝丝的血渍。
念恩没想到卿九九会毫不犹豫的反手还她一个巴掌,那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更是迸射出了一抹恨意。然后便是毫不犹豫的朝着卿九九的肚子上狠狠的便是一拳打了过去,“怀上他的孩子了是吧?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生下这个孩子!小九,你可千万别怪我,我既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也不会让你有命再次见到他。妹妹?呵!你有当我是你的姐姐的吗?啊!对你来说,我不只上一个让你差使的下人吗?我是你姐姐吗?啊!是你姐姐,为什么我天天都得侍侯着你?你是靳夫人,我是什么?我只是跟如画一样,是舒清鸾从安逸王妃派遣到尚书府的婢女!你是夏家的女人,我也是夏家的女儿,我们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真的是一样的吗?啊!”
“不一样!”念恩腥红着双眸,满满的尽是恨意的朝着卿九九怒吼着,“你是臻妃娘娘的义女,臻妃娘娘过世,你可以替她披麻戴孝!我呢!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我甚至连现身都不能再身!哦,对了,你刚才还说了,还有表哥和舒清鸾的疼爱!那是疼爱吗?他们疼爱的是你,而不是我念恩!在他们眼里,你卿九九才是夏家的遗孤,我念恩是什么?只是一个老嬷子的女儿!他们疼爱我吗?如果疼爱我,会不给我一个身份吗?会一直让我顶着宽嬷嬷的女儿的身份?对,你一定会说,不是南宫樾不努力,而是皇上不同意!对你来说,是不是夏家的女儿都无所谓,因为你是靳破天的夫人,是尚书夫人,是一品夫人!可是我呢?我有什么?我还是一个卑微的下人!”
“你……真是这么想的?”卿九九强忍着肚子上传来的疼痛,念恩这一拳又是用足了力气的,大有一副欲将她肚子的孩子打下来的意思。但,许是她真的被嫉妒心充满了,这一拳并不是落在了她的小腹处,而是落在了她偏肋骨的地方。所以,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来说,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却是让卿九九疼痛不已的同时,还是担心着孩子。
这是她和破天的孩子,就算是她死,也不能让孩子离开了她的肚子,她说过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她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的,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所以,她一定不可以让孩子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微微的弯腰,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以此来扰乱了念恩与南宫佑的视觉,让他们觉的念恩这一拳是打在了她的肚子上。咬着牙,一脸愤恨的盯着面色有些扭曲的念恩,“就为了这些虚有的事情,你怀恨有心?是不是舒老夫人来相国寺的这个主意也是你们的意思?”
“呵呵!”念恩又是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里夹着一抹嘲讽与数落,“小九,你还不算太笨!”
南宫佑则是双臂环胸半倚靠在门框上,唇角处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不这样,如何让舒清鸾出面,请你来相国寺?如何又有今天这么一出戏?”
“小九,你很聪明,但是你也很蠢!你蠢就蠢在你一心一意全都扑在了靳破天的身上。只要是靳破天想做的事情,你都会没有任何怨念的替他去做。而靳破天又很忠心于南宫樾,所以,只要是南宫樾与舒清鸾说的话,他同样会毫无二话的做,哪怕是让自己的女人离开自己视线,他都没有二话!你说,你们俩还真是绝了。也不想想,舒老夫人是谁?她是太子殿下的亲外祖母,她能不帮着自己的亲外孙吗?舒映月想对她下手?那也得她有这个能耐!如果老夫人不想让她得手,你觉的她有这个可能得手吗?这不得了,一举几得了。既让舒映月以为她替南宫楀做了事,又让她露出了尾巴,还帮到了太子殿下,还设计到了舒清鸾,又把你引到了相国寺,更可以让靳破天与南宫樾产了嫌隙了。小九,你说我该是如何的感谢你?”
念恩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卿九九,说的无比的得意又得瑟,就好似看到了自己将来无人能及的荣华富贵。
“我不会让你们有这个机会的!”卿九九咬牙,怒视着念恩。
“呵!”念转再次冷笑,“小九,你觉的就凭你是我和太子殿下的对手吗?莫说你没有怀孕的时候,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身子呢!你觉的你今天还有机会离开这里吗?而在,这会如画还不在!不过就算如画在,那又如何?她既要顾着你,又要对应我,你觉的她有几成赢的把握?我猜,她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护你与肚子里的孩子周全!但是,小九,你忘记了吗?这里是相国寺,这山有多高?你不会不清楚,你觉的你还有可能离开吗?这里没有靳破天,也没有南宫樾,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死了,靳破天就是我的了,从此,也也无所谓是不是夏家的女儿了。只要有一个身份就足够了。太子殿下答应我了,只要他登基,靳破天还是官拜一品,而我将会取代你成为新的靳夫人,一品夫人!你说,这样的结局不是最好的吗?”
念恩越说越是兴奋了,越说那唇角的笑容越大了,那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更是透出了一抹浓浓的杀气。
“你别做梦了!”卿九九瞪视着她,“就算我死了,破天也不会娶你的!念恩,你太不了解破天了。所以,你是不会得逞的。”
念恩摇头,一脸不以为意的摇头,“无所谓!他是不是心甘情愿娶我,我不在意!红圣旨赐婚就行了!你是舒清鸾让你来相国寺的,而老夫人根本就没来相国寺。只要是我说的,靳破天就一定会相信的。毕竟,我可是你最亲最信任的姐姐。你说,到时候,他与南宫樾还能一如往常吗?他还能忠心耿耿的对南宫樾做事吗?不能!所以说,谁都不是太子殿下的对手,太子殿下可是将每一个人都设计进去了的!你说,我不跟太子殿下联手,难道还傻傻的继续在尚书府里当着你的使唤丫头吗?”
“念恩,你真无耻!”卿九九恨恨的瞪着念恩,她想着要从这屋子里出去。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屋子很小,只有一扇门,而那门却是被南宫佑给挡着了。现在,她唯一的出路,也就只能指望着身后的那扇格子小窗了。可是窗外却是成片的高山,只要她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自己撞向那山石上。如果没有怀孕,她绝对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她怀着孩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伤到孩子。所以,她绝不能有半点的大意。可是,如果不从这窗户跳出去,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一边与念恩周旋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的跳出,才是最合适的力度,才不会伤到肚子。
“呵!无耻?!”念恩又是冷笑,一脸不以为意的斜了一眼卿九九,然后走至南宫佑的身边,扬起一抹风情的浅笑,“太子殿下,您觉的念恩无耻吗?”边说边拉着南宫佑微微的往屋子里走近两步,大有一副“随便你怎么说,我就这么无耻了”的意思。
南宫佑一手往念恩腰上一环,阴鸷的双眸扫向卿九九,冷冷的说道:“本宫倒是觉的你挺可爱的!”
“呵!是吗?”念恩似乎有意向卿九九证明些什么,偎在南宫佑的怀里又是朝着卿九九走近了两步,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卿九九,“小九,你不无耻吗?你不无耻,你会明明病的神智不清了,却又引诱着靳破天跟你同房吗?怎么,我这在你眼里就成无耻了?”
被念恩这么一说,卿九九瞬间的脸色一片灰白。但是,却也看到了希望。那就是念恩为了刺激她,而拉着南宫佑已经离开了那扇门。如果,此刻,她趁着他们不备之际,一定可以出了这个屋子的。只在出了这个屋子,那么她就有机会离开。
想着,卿九九便是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一脸怪异的看着念恩,“那又如何?我跟破天是夫妻,我想要什么时候同房,就什么时候同房,还难还需要经过你这个外人的同意吗?你再看看你,你觉的他会对你好吗?念恩,你别想天开了,你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颗棋子而已。等你什么时候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也就完了。”
说话间,不知不觉的卿九九已经转了个方向,此刻她正慢慢的靠近着门口处。
“是吗?那又如何?”仿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我做到随时都可以让太子殿下利用不就行了?只有我成了靳破天的夫人,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弃我这个永远都不会成为废子的棋子呢?太子殿下,您说呢?”
南宫佑沉浸在念恩的情柔与引诱中,自然没有发现卿九九已经移到了门口处,对着念恩抿唇一笑:“当然!本宫还在靠你成就大业呢!”
“那就祝你们好运!”卿九九扔了这么一句话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屋子,在南宫佑与念恩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离开。
“呵!”念恩冷笑,“太子殿下,你说我这个妹妹是不是真的蠢了,她以为这样就能逃离了吗?她是不是也太小看我念恩的身手了?”
说完,同样一个快速的冲出屋子,追着卿九九而去。南宫佑自然不会是在屋子里坐等了,大步一迈,跟了上去。
……
陈嬷嬷正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打算再给老太太擦拭一下脸颊和手背,却是见着床上原来昏迷中的老太太竟是醒了,此刻正精神头十足的坐在床沿上,打算下床站起。
“老夫人,您醒了。”陈嬷嬷激动之余,差一点把端在手里的木盆能打翻了。幸好,反应过快,这才没有打翻,然后将木盆放在一旁,双眸微湿的看着老太太,“老夫人,可以觉的哪里不舒服了?奴婢去叫九姑娘来瞧瞧。”边说边打算出屋去叫卿九九。
“陈嬷嬷。”刚走至门口处,还没来得及踏出门坎,便是被老太太给叫住了。
陈嬷嬷止步转身,“老夫人,您说,奴婢听着。”
老太太抬眸扫视一下屋子,然后皱了皱眉头:“这……不是相府?怎么看起来有些像相国寺?”
陈嬷嬷点头,“老夫人,这里确实是相国寺,你……”
“是吗?”老太太又是抿了抿眉头,打断了陈嬷嬷的话,“那就回府吧。”
“老夫人?”陈嬷嬷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抬眸望着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祈福祈过就行了,府里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总要有人管事的吧?绮云管事,我也不是太放心。对了,一会回府啊,把相爷的那些个侍妾都给打发遣走吧。然后再重新着给相爷纳几个妾侍回来,总不能断了我们老舒家的香火吧。行了,你也拾掇拾掇,回府吧。”
“是,是!奴婢这就去收拾下。”陈嬷嬷虽是十分的不解老太太的举止,却也是半点不敢有所违背,对着老太太侧了侧身,便是转身出了屋子。
见着陈嬷嬷转身离开,老太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阴沉的晦暗,让人捉摸不透。
卿九九的身手和武功底子都不错,这要是换成平常,她也不可能像今天这么怂的逃跑。但是,现在不一样,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她不止不可以自己出事,更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她的破天,还没知道他们的孩子。所以,她绝不可以让自己有事。
但是,念恩也有一件事情说的没错,这里是相国寺,是在山腰的相国寺,她的身边既没有靳破天,也没安逸王府的其他人。唯一的如画也不在身边。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会是念恩与南宫佑布的局,而舒老太太竟然是帮凶。
念恩还是说的没错,南宫佑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她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出事而不管不顾呢?只是,怎么都想不通,她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也设计了。清鸾如果知道老太太的设谋,一定不会让她来相国寺的。只是,那舒映月又是怎么回事呢?
卿九九朝着后山的方向而去,是一路小跑的,因为她在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后山,有如画在。尽管,如念恩说的,她与如画一起也不是念恩的对手,更何况这会还有一个南宫佑。但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在如画的身上了。
只是,卿九九尽管此刻心情很乱,却也没有乱到完全不能思考的程度。她的目的是后山,但是,她却没有直接朝着后山去,而是朝着相国寺的前院去,再经过相国寺的前院绕到后山。
不管怎么说,相国寺都是南宫百川钦定的国寺,而她又是靳破天的夫人,相国寺的众僧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希望能由此让南宫佑心有顾忌而不敢太猖狂。
但是卿九九却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念恩的身手是在她之上的。更况何这会她又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跑的太快,她不过只是走出些许的距离,念恩与南宫佑便已经追上了。
“咻,咻”卿九九朝着念恩射去几枚银针,但是念恩太了解卿九九的招数了。所以,银针根本就没能触到念恩。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念恩放慢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经走投无路的卿九九,“小九,别做无谓的反抗了,你放心。看到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会让你多活些时日的。今天想要解决掉的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已,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看上你也是事实。如果太子殿下心情一好,把你留在身边也说不准的。”
“呸!”卿九九朝着念恩吐了一口口水,一般不屑,“你怎么不把自己送给他?”
念恩阴笑,“你知道,我心仪的是靳破天。”
南宫佑也已经赶上,双眸直视着卿九九,“卿九九,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打掉肚子靳破天的孽种,本宫可以不计较你是靳破天的女人一事,让你留在本宫的身边。”
“呵!”卿九九冷笑,如杏般的双眸弯弯的眯成一条细线,一脸嘲讽的讥笑着南宫佑:“你有喜欢戴绿帽的癖好,我可没有出墙的癖好!南宫佑,你别在我面前恶心!”
戴绿帽三个字刺激到了南宫佑,让他想到了百里飘絮与南宫楀的那件脏事。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抚去的耻辱,特别是在卿九九的嘴巴里说出来,那更是让他恨的牙痒痒的。
没错,他南宫佑就是看上了卿九九了。在那次柳悠娴的事情上,在卿九九被柳悠娴带入柳府隔壁的那小院时,他便是看上了卿九九。所以,他让百里飘絮去尚书府向靳破天提亲,纳卿九九侧妃。一来他是真的看上了卿九九,二来自然也是想因此而拉笼了靳破天。却是没想到百里飘絮那蠢货,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靳破天竟是完全不给他面子,更没想到的是,南宫百川,竟然下过圣旨给靳破天与卿九九指了婚。
这让他十分的恼火。
所以,他又让舒紫鸢在卿九九与靳破天的婚礼上,行刺卿九九。既然他得不到,那么靳破天也休想得到!但是,舒紫鸢同样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还有一个百里飘絮从中作着梗。既然如此,那就很留着卿九九的命,总有一天,他能得到卿九九的。就算她曾以是靳破天的女人,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想过给她一个名份。他要的就只是她这个身子而已!
但是,这一刻,卿九九却是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喜欢戴绿帽。是个男人,他都无法忍受别人说他戴绿帽一事。
“卿、九、九!”南宫佑怒了,双眸一片腥红的剐视着卿九九,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青,直“咔咔”作响,“信不信,本宫现在就一掌击毙了你!将你扔下这万丈悬崖!”
没错,卿九九的前方不远处便是万丈悬崖。而卿九九这一路走来的,竟是一个相国寺的僧人也没见着,就连其他的善男信女也没见着。就好似,相国寺,突然之间冷清了一样。
卿九九依旧还是冷笑,“南宫佑,你不会的!在你的目的还没达到之前,你是不会将我怎么样的。我若是死了,你拿什么威胁破天?我要是死了,你觉的破天会怎么做?他不止不会听你的,而且还会对你赶尽杀绝。不止破天,就连安逸王爷也一样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就真是成了一只丧家犬了!所以,就算为了你自己的大业,为了你还没有得到手的大业,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卿九九说的很是自任,看着南宫佑的眼神一片平静又淡然,微微的透着一抹对念恩的失望与讥讽。
“哼!”南宫佑冷哼,“你倒是很了解本宫!如此,又是勾起了一份本宫对你的兴趣!本宫对你的兴趣越浓,就越不想让你回到靳破天的身边去。卿九九,从今天起,你就会是本宫的女人而与靳破天再没有任何一点的关系。”
卿九九弯唇冷笑:“你觉的我会答应吗?”
“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都没得选择!如果你不想靳破天死的太快,如果你不想南宫樾死的不明不白,你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南宫佑阴阴冷冷的双眸如鬼魅一般的凌视着她。
“是吗?”卿九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佑,“那可不一定!就你一个被废又被贬为庶民的太子,拿什么跟手握兵权的破天斗,如何与深谋远虚的安逸王爷斗?更何况现在还是破天与安逸王爷联手。只怕,你还没出手,就已经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吧?”
“九九!”念恩深吸一口气,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咄咄带人,而是改用一抹很是平淡的语气对着卿九九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说实在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出事,更不想这么设计你。但是,迫于现实,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其他的我不想多说,只想请你谅解我。还有,别再犟了。你知道的,就现在这形势,你也无从选择了。你跟了太了殿下,我跟了靳破天,这样不是很好吗?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太子殿下也说了,不在意你与靳破天之间的一切,你跟了太子殿下,只会比跟着靳破天更加的荣华在身。而我如果成了靳夫人,也就不用去在意是不是夏家女儿的身份了,我也有自己的身份了。这样不是两全其美的结局?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你得到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该分一点给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姐姐呢?”
见硬的不行,念恩便是用软来。希望能通过姐妹情深的这一招让卿九九自己主动的跟南宫佑走。
卿九九没有说话,只是平平冷冷的看着念恩。见着这个样子的卿九九,念恩以为她的服软打动了卿九九,于是继续说道,“小九,过来吧。你后面是万丈深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想想肚子的孩子吧。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带着孩子一起跳下去吗?你于心何忍?我答应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一定会尽最大的力帮你的。你相信我……”
“是吗?怎么相信你?不如这样行不行?”念恩因为急着劝卿九九过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处下山回来没见着卿九九,又见着老太太带着陈嬷嬷与季姨娘急匆匆离开的背影的如画。
在见着老太太醒来的且离开的那一瞬间,如画突然之间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那就是卿九九很有可能出事了。也幸好季姨娘是舒清鸾的人,在知道老太太要离开而又不打算与卿九九提起之时,便也是想到了些什么。可是她却又不能去找卿九九,是以给如画留下了提示。
而正好,也在这个时候,如画回来了。所以,不用乍季姨娘留下的那提示,便中明白过来了。季姨娘在看到如画的那一刻,用着嘴型告诉如画“她想办法通知大小姐”。
然后如画便是拼命的找卿九九,却是看到了念恩与南宫佑一起违着卿九九。
这个时候,如画又怎么还会不明白呢?念恩果然是有问题的,她果然已经弯了,她竟然跟南宫佑走到了一起,她竟然要对付九姑娘。
又因为,念恩与南宫佑是背对着如画的,且这会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卿九九的身上。南宫佑被卿九九的“戴绿帽”气的不轻,也就根本没注意到如画。而念恩,这会也因为劝着卿九九,也是忽视了如画。
当然,卿九九是早早的便是见着了远处的如画,她就是故意激怒南宫佑,让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让而忽略了如画,这样如画才有可能接近过来。若不然,就凭着念恩与南宫佑的身手与耳力,如画又哪有可能这么快的接近呢?
如画四人是南宫樾最贴身的婢女,那自然武功绝不会太差。如画这会想的,那就是不管如何,她都要护了九姑娘与肚子里的小少爷周全,这是她亲口应的靳大人,那就是等着应下了王爷是一样的。所以,就算是陪上了这条命,她也不会让南宫佑与念恩伤害了卿九九。
此刻,在卿九九与如画很默契的配合下,如画轻而易举的将缠在腰间的那把软剑抵在了南宫佑的后脖子上,“九姑娘,你先走!赶紧下山,这里交给我。”
一双阴鸷如鹰般的双眸迸射着浓浓的杀气,直勾勾的盯着念恩,“真没想到啊,我们安逸王府这么多人竟然全都走眼了。你竟然会是我们安逸王府里出的第一个叛徒!念恩,你要还有些人性,就别为难九姑娘!”
“念恩,本宫命令你,给我杀了这个贱婢!”南宫佑尽管被如画的剑抵着后颈,却是沉沉的命令着念恩。
“是吗?看来前太子殿下不怕死啊!我的剑都抵在你的脖子上了,你竟然还让念恩杀了我?没关系,我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你作陪的!但是九姑娘就一定不会有事!我已经通知了我们王爷与靳大人了。这会我们王爷与靳大人已经差不多快到相国寺脚了!南宫佑,我们王爷与靳大人的身手与武功如何你可是很清楚的,你觉的他们上山会需要很久吗?不用!只怕是念恩还没杀了我,可是我却已经一剑刺死你了。但是这个时候,我们王爷与靳大人也该到了,你觉的念恩有机会对我出手吗?念恩,你说呢?”如画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阴阴冷冷的看着念恩说道。
“是吗?如画,那你再转头看看,现在呢?”如画的话刚说完,又是一道阴阳怪异的声音传来。如画认得,这是百里飘絮的声音。
“卿九九,没想到了。是不是没想到,你会落在本宫的手里呢?”百里飘絮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卿九九的脖子上,笑的一脸狰狞又扭曲的看着如画,“还不扔了手里的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割断了她的喉咙!”
“百里飘絮,你个疯子!”如画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百里飘絮,“你要是敢伤害九姑娘一下,信不信我现在就刺穿了南宫佑的脖子!”
“呵!”百里飘絮冷笑,笑的阴森恐怖中却带着空洞,双眸如魅一般的看着如画,“没关系,你刺穿好了!我无所谓的,反正就算他真的有一天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的身边也没有我的位置了。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他要卿九九,甚至不介意卿九九是靳破天的女人!南宫佑,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可是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我本来可以好端端的当我的安陵王妃的,可是却为了嫁给你,我舍弃了那么爱我的南宫楀,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百里飘雪那个小贱人。我以为我可以稳当了太子妃,甚至以后的一国之母的,却是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你弑父杀君,你就做的干脆彻底一点,你直接把南宫百川那个皇帝给杀了也就成了。那么你就名正言顺的可以继位了,而我也能顺理成章的母仪天下。可是,你却这么没用,呵呵,这么没用。竟然这就么给废了太子之位,还被贬为了庶民!”
百里飘絮越说越显的有些激动了,一想到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本来吧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的,可是,却谁知,这男人他竟然说想把卿九九占为己有。但是卿九九的那句话却也是彻底的刺激到了他,她明白,在这一刻。就算这个男人他真的以后事成了,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位的位置,他的身边也绝不可能再会有她的位置了。
既然没有她的位置,那么她还要抱着这虚渺的希望做什么呢?
为什么?
为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的是她?
她不甘心,她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女,她身份尊贵,她有什么配不上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南宫楀,当他的安陵王妃。可是,就因为他,让她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渴望,所以她放弃了南宫楀而选择了他。可是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这都要怪他,怪他的没用!
一激动吧,那抵着卿九九脖子的就那么微微的抖了一下。匕首划破了卿九九的脖子,隐隐的血丝渗了出来。
见着卿九九脖子上那渗出来的血渗,如画那抵着南宫后脖子的剑也就用了些许的力道。同样的,剑头刺破了南宫佑的皮肤,也是渗出了血渍,“百里飘絮,你再不松开九姑娘,我就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你可试试看,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个一起做亡命夫妻的!”
“呵……呵呵——!”百里飘絮阴阴森森的大笑着,那看着如画的眼神里透着一抹狰狞的恨意,“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刺穿啊!你刺穿就行了,何必来问我呢!反正卿九九,我是绝对不会放开的!南宫佑,你是不是觉的很不甘心!那行,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一起去死,当然,我会带上这卿九九的。第二,你现在承诺我,如果你登上那位置,坐在你身边的人还是我!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拥有卿九九,同样我还可以帮你得到舒清鸾。我知道的,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那个与你并肩而坐的位置而已!南宫佑,你应是不应!如果应了,我现在就放开了卿九九!”
“哼!”南宫佑冷哼,因后如画的剑抵着他的原因,他无法转身,但是那阴阴冷冷如同地狱使者般的声音却是从他的嘴巴里传来,“百里飘絮,你跟了本宫也是有段时日了,你觉的本宫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受人威胁的人吗?卿九九?本宫只是有兴趣而已!但是,如果因为她而让本宫妥胁于你,莫说一个卿九九,就算是一百个卿九九,本宫也不会放在眼里!”
“南宫佑!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如画那抵着他的剑又是微微的加重了一些力道,“现在这事不由你说了算,你的命还在我手里拽着!百里飘絮如果不放了九姑娘,那你就必须死在九姑娘前头!你自己看着办!”
“念恩,还不动手!本宫命令你动手!先把百里飘絮那个疯婆子给本宫毙了!”南宫佑怒吼着念恩。
“你敢!”念恩还没迈步,百里飘絮便是将卿九九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让她挡住了自己。
“百里飘絮,你到底是帮我的还是帮南宫佑的?”卿九九忍着脖子上的痛,突然之间问了百里飘絮这么一句话。
“废话,我当然是帮着……”
帮着谁?
百里飘絮突然之间楞住了。
是啊,她现在到底是在帮着谁?
“你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在帮着谁吧?”卿九九似笑非笑的声音在百里飘絮的耳边响起,“不如我告诉你,该如何才能让他答应你的要求。”
百里飘絮转眸半信半疑的看着卿九九,“你知道我要什么?”
卿九九抿唇一笑,“当然!你不就是想要重新当回太子妃,甚至以后母仪天下。”
百里飘絮点了点头,“对,对!这就是我要的!你有办法帮到我吗?”
看着卿九九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的渴望之意,那抵着卿九九脖子上的匕首也是微微的离开了一些。
卿九九抿唇浅笑,偏头在百里飘絮的耳边用着只有她们俩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知道现在是谁在跟南宫佑争着这太子之位吗?你又知道是谁在与你争这太子妃甚至于皇后之位吗?”
百里飘絮双眸茫然的望着卿九九,同样用着很轻的声音问:“谁啊?”
“南宫楀与舒映月。”
“南宫楀?舒映月?”百里飘絮重复着这两个名字,一脸的纠结。那抵头卿九九的匕首也在这个时候放下。
就在卿九九舒一口气,正准备拿手里的银针刺向百里飘絮的时候,只见百里飘絮却是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了,那垂下的手又是一个快速的抵在了卿九九的脖子上,“卿九九,你当我傻呢!南宫楀的王妃是百里飘雪那个贱人,什么时候变成舒映月了?卿九九,我告诉你,你别想对我使诈!不然,我就拉着你一起死!啊——”
百里飘絮一声惊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见着整个人就那么往后退着,而她与卿九九身后两丈开外,就是万丈深渊。
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只见百里飘絮就那么拽着卿九九朝着身后的悬崖倒去。
“不——!九姑娘!”
“不要!小九!”
如画与念恩同时的叫了出来,然后两人便是同时的朝着卿九九跑去,想要抓住卿九九的手。然而,念恩却只是抓住了卿九九的一片袖角,卿九九就那么当着如画与念恩的面与百里飘絮一起掉了下去。
“破天,对不起,我没能做到对你的承诺。我没能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出事了。对不想,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先走了。往后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你要记得,九儿永远的那么爱你。破天,再见了,九儿先走一步了。这辈子没有福气再享受你的宠,你的爱了。下辈子,我重新爱你。”
卿九九的身子就那么慢慢的往下掉,就好似一片浮云似的消失在如画与念恩的眼前。
某个方向,一双阴鸷的双眸看着这一幕,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没有人发现他的出现,也没有人知道,百里飘絮之所以会突然失控后退,是因为他暗中投过来的一颗小石子。
百里飘絮,你早就该死了。
卿九九,你也别怕我,谁让你是靳破天的女人!谁让你是南宫樾的表妹!
南南佑,这下看你还如何成事!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啊——!”见着卿九九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如画彻底的疯了,“念恩,我要让你为九姑娘陪命!南宫佑,你也一样!”如画一个灵激的起身,手里的长剑直朝着念恩而去。
念恩整个人傻了,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小九,她的妹妹,没了?!
就这么当着她的她掉下去了。是她当死了小九。
“南宫佑,我让你为小九偿命!”念恩突然之间如疯了一般的朝着出掌而去,“你害死了我的小九,我让你一命还一命!如画,你去追南宫楀,我刚才看到他了,是他出的手!南宫佑交给我!我要替小九报仇,杀了他之后,我任由你处置!”
念恩没有想到,南宫楀会那么卑鄙的对小九出手。
她跟舒映月商量好的,她把南宫佑引到相国寺,然后南宫楀带着南宫百川出现。如此南宫佑便是抗旨不遵,死路一条。但是,她在南宫佑这边却是说,她以卿九九与舒老太太为誀,把南宫楀引到相国寺。解决了南宫楀,再拿卿九九威胁靳破天,刺杀百南百川。
但是,她绝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到卿九九的。因为她与百里青松说好的,在这个时辰百里青松必须上山的。可是,她却没见着百里青松,却是见到了刚才一闪而过的南宫楀。那么,如果不是百里青松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那就是他出事了。但是,念恩知道,最大的可能是百里青松突然改变主意了。
百里青松,很好!
我念恩在此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但是,如画却并不听念恩的,她只知道,是念恩害了卿九九。此刻的如画,一门心思的只想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还有南宫佑那个混蛋。
念恩想要去对付南宫佑,但是如画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她只想自亲结决了这两个恶人。
“念恩,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你替本宫解决了一个百里飘絮。卿九九的事情,本宫不怪你,这是意外。你放心,没有了卿九九,靳破天就是你的。本宫相信,凭你的本事,一定可以让靳破天替本宫做事的。这里的就交给你了,本宫相信你会让本宫满意的。”
见着如画招招逼进,念恩却不步后退,南宫佑再次火上浇油。说着仿如画更加误会念恩的话,其实刚才屋子里,念恩有意让卿九九出了屋子的时候,他就完全的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真心的替他做事,而是要以身犯险对付他。
早在念恩找上他的时候,他就没相信过这个女人会为了他出卖南宫樾和靳破天。他只是将计就计,于是他和南宫楀联手。当然,南宫楀是不会去请南宫百川上相国寺的,而这个女人与百里青松之间的那勾当,南宫楀早就知道了。这会,百里青松正吃了闵姨娘为他特沏的茶,睡的正香,又怎么会与她联手呢。
“南宫佑,我杀了你!我让你替小九偿命!”念恩咬牙切齿双眸一片腥红的朝着南宫佑而。但是,如画却是在听到南宫佑的话后,对念恩的恨意又加重了一分,根本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于是,如画追着念恩,念恩又避着如画。南宫佑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离开了。
“如画,你听我说,我没有忘恩负义,我也没有要害小九。小九是我妹妹,我不会害她的。我和百里青松商量好的,今天一举把南宫佑与南宫楀都解决了的。但是,我没想到百里青松那卑鄙的小人竟然会出尔反尔。如画,你相信我……”
“呸!”如画这会根本就听不进去念恩的话,一招一式都在置念恩于死地,“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会听你说的任何一句话的。我今天就杀了你替九姑娘报仇!九姑娘对你这么好,对你推心置腹的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竟然这么害她!你知不知道,她有了,肚子里有靳大人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对她!我答应过靳大人的,一定照顾好九姑娘,不会让九姑娘出事的。不然,我自请罪!但是,我在自请罪之前,我先杀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念恩,你受死!”
当卿九九就那么掉下悬崖,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卿九九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她好恨,她恨自己,也恨这个忘恩负义的念恩,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才能泄了心头之恨。
念恩的武功是在如画之上的,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跟如画说什么,如画都是听不进去的。现在不是跟如画纠缠的时候,而是去找南宫佑,南宫楀以及百里青松算帐的时候。
“如画,我知道,这会,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我知道,小九的事,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这条命是我欠小九的,但是我现在不能死!我要去找他们算帐!这条命算是我先借着,待我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我一定让你亲手斩了我!如画,对不起了,我不能再跟你这么纠缠着。”说完,念恩朝着如画一个凌厉的掌风击去,如画整个人往后倒退好几步,在如画还没站稳脚步之际,念恩又是一个快速的劈向了如画的脖颈处。如画只觉的两眼一黑,晕倒。晕倒之前,朝着念恩露出一抹更加愤恨不的眼神。
“对不起,如画!我不能再跟你继续纠缠,等我办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一定把这条命还给小九!”念恩对着晕倒中的如画再说承诺着,然后又将如画交到了相国寺一个小僧的手里,让他照顾着如画醒来。这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安逸王府
靳破天正与南宫樾在书房里商谈着事情。突然之间,只觉的胸口处一阵刺心钻骨的疼痛传来,痛的他下意识的伸手紧紧的按向自己的心口处,不过那么片刻的功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脸色一片的青白,双唇发紫。
“破天,怎么了?”南宫樾赶紧上前扶住他,满脸担心的问着,“寒叙,赶紧让写意进来,给靳大人看看。”
“是!”寒叙快速的出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扶着靳破天在椅子上坐下,满脸担心又不解的看着靳破天,看着这满头大汗,脸色发青的靳破天,南宫樾是真的被吓到了。
胸口处的疼痛还有不断的钻痛着,那是一种蚀骨般的疼痛,就好似生生的从他的身上剐下了一块肉那一般的痛,是钻心的痛。
靳破天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
对着南宫樾很是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王爷!不碍。”
“破天,对不起。九儿爱你!”
突然之间,脑子里就这么响起了卿九九的声音,是那般的无力又无助。甚至于,他还看到了她那痛苦而又不舍的眼神,是那么的清晰,就好似她即将要离他而去一般。她有着不舍,有着眷恋,有着对着的爱,但是却又满满的无能为力。
“九儿——!”靳破天就那么脱口而出的喊着卿九九的名字。
“噗——!”卿九九的名字刚一喊出,一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
“破天!”见着靳破天突然之间吐血,靳破天大惊,“知情,写意。”
“王爷!”
知情与写意迈坎而入,就连舒清鸾与南宫夙宁也跟着来了。
“快,看看靳大人。”
“王爷,九儿出事了。我现在要去上相国寺。”他的心告诉他,他的九儿出事了。不然,他的心不会这么的钻心的骨。
强忍着那钻心蚀骨的痛,拒绝了南宫樾的好意,没有要让知情或者写意为他诊治的意思。他现在只好快点去相国寺,去找他的九儿,他晚去一步,他的九儿就多一份危险。
“寒柏,备马!”
“是!”
“王爷,靳大人这样不行,你和寒叙陪他一起上相国寺。”看着靳破天这一脸惨白的脸色以及那虚弱无力的样子,舒清鸾着实的不放心。
“你……”南宫樾同样不放心舒清鸾。
“王爷,我这不是还有相诗,知情和夙宁么。府里能有什么什么事?现在九九和靳大人要紧!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们赶紧去。写意,你跟着王爷和靳大人一起去,靳大人这个样子,你路上照应着些。”
舒清鸾是一个很明事理,很思绪有清晰,条理很明确的人,在任何情况下,她不会不让自己乱了思绪。
“是!”
南宫樾沉沉的看一眼舒清鸾,“你自己小心点。你们照顾着王妃。”交待着相诗与知情。
“王爷放心。”
再看一眼她,南宫樾快步的追上了靳破天的脚步。
“九九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南宫夙宁轻念着。
但是,心里的那一份不安却是那么的沉重,能让靳大人如此的人,除了九九又还能有谁呢?或许这就是爱人之间的心灵感应。九九出事了,靳大人感应到了。九九,你千万不可以有事的,不可以有事的。你要是有事,你让我和嫂嫂如何面对靳大人,是我和嫂嫂让你去相国寺的,你要是出事了,我们的心该何安啊!九九,你不可以有事。母妃,你若是有天有灵,你保佑九九,千万不能有事。
舒府
老太太突然之间生龙活虎的回到了俯里,楞是把云姨娘和舒映月给吓了一大跳,特别是舒映月,在看到老太太的那一刻,脸色“唰”下的就白了,差那么一点,手里的舒圆缺就被她给摔到了地上。
“祖母,回来了。这佛祖真是灵验了,祖母的病就好了。”舒映月苍白着一张脸,硬绑绑的看着老太太说道。
“是吗?”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直视着她,“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舒映月眼眸里划过一抹闪烁的心虚,对着老太太露出一抹浅笑,“祖母能安然回来,映月自然是开心的,祖母何来说映月失望一说呢?这可真是折煞了映月了。”
“老夫人,奴婢和映月都担心着老夫人呢。这下好了,老夫人安然回来了,真希望老爷也能快些好起来。”云姨娘一脸喜悦的看着老太太说道,然后在提到舒赫的时候,却又露出一抹担忧与惆怅。
老太太一双阴森如狐般的老练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母女俩,对着陈嬷嬷厉声道:“陈嬷嬷,把圆缺抱过来。”
“是!”陈嬷嬷点头,往舒映月面前走近两步,双手一伸,“三小姐,请把四小姐交给奴婢吧。”
“祖母,您这样……”
“老夫人?”
母女俩一脸不解的看着老太太,舒映月没有要将舒圆缺交给陈嬷嬷的意思。
陈嬷嬷索性的就将舒映月手里的舒圆缺给抱了过来。
“以后圆缺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老太太冷冷的盯一眼母女俩,“扶柳。”
“奴婢在。”季姨娘很是恭敬的朝着老太太鞠了鞠身。
“你膝下无儿无女,可愿意收养这个残缺的女儿?”老太太阴沉着脸,很是凌厉的问道。
季姨娘“扑通”一声在老太太面前跪下,“奴婢谢老夫人大恩,奴婢愿意,一定视四小姐如亲生女儿,绝不辜负老夫人的厚望。”
“老夫人,您这是为何?可是奴婢有做的不好的?”云姨娘一脸不解的看着老太太问道。
“为何?”老太太凌视着一脸可怜相的云姨娘,“你真的不明白吗?真的需要我把话说绝了吗?”说完,拿眼尾沉沉的扫了一眼舒映月,“你太厉害了,我怕我这孙女没这个福份。这孙子,我能是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可能也就指望着这个小孙女了!”
云姨娘与舒映月同时的身子一抖。
“还有!”老太太依旧阴沉着双眸,狠狠的凌剐着母女俩,“以后你们母女俩就好好的呆在绮云阁,赫儿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插手了。有扶柳和陈嬷嬷照顾着就行了。我累了,你们回吧。”
“老夫人……”
云姨娘还想说什么,却是被舒映月给拉住了,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朝着老太太鞠了鞠身:“映月告退,祖母安歇着。”
老太太看也没再看云姨娘与舒映月,由着陈嬷嬷扶着朝舒赫的院落而去。
……
如画醒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念恩的身影,而她自己则是在一间禅房内。
“女施主醒了。”一小僧正好推门而入,见着如画醒来,朝着她单手行了个佛礼。
如画顾不得这么多,“噌”下从床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自己的绣花鞋,顾不得与小僧说什么,直接就冲出禅房。
念恩,我如画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这辈子的事情,就是取你的狗命!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九儿,九儿。”靳破天上山的时候,天已黑有些暗了。一到相国寺,会是叫着卿九九的名字。
如画刚从禅房里出来,便是隐约的听到了靳破天唤着卿九九的名字。
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声音的发源地跑去。果然,远远的便是见着了靳破天和南宫樾等人。
靳破天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焦躁而又憔悴,尽管天已经暗淡,而且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但是如画却能很清楚的看到靳破天脸上的表情。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感觉到。
“王爷,靳大人!如画有罪!”如画在离南宫樾很远的地方时便是重重的一跪,用着膝盖跪行着朝靳破天而去,“靳大人,如画没能做到对你的保证照顾好九姑娘,让奸人害到了九姑娘。靳大人……”
“九儿怎么了?”如画的话还没说完,靳破天直接打断,浑身阴寒而如阎王般的凌视着如画。
“九姑娘……九姑娘……被百里飘絮推下悬崖了。靳大人,如画在这里发誓,这条命是如画欠你的,如画应该现在二话不说就自行了断以应了对靳大人的保证,但是如果……”
“悬崖?九儿?不,不可能的!九儿,在哪里?”靳破天再一次打断了如画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双眸一片腥红又阴鸷。看得如画恨不得现在就自己跳下悬崖陪了卿九九这一条命。看得南宫樾很是担心靳破天的现在的情况。
“破天……”
“噗——!”又是一大口鲜血从靳破天的嘴里吐出。
“破天!”
“靳大人!”
“九儿到底在哪里!啊!”靳破天直接甩掉上前扶他的寒柏,阴寒着一张脸朝着如画大声的咆啸着。
此刻的靳破天,谁也没放在眼里。他的心里就只惦记着卿九九,只想知道卿九九在哪里。怎么都不相信,他的九儿会掉下悬崖。
不!
他的九儿是不会先离他而去的。她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她说过了,要和他白守不相离,要陪着他一辈子。她说过,想跟他生个孩子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可能的。
他的九儿说算向来算数的,答应过他的事情就一定不会食言的。她是不会抛下他自己先离开的。她舍不得他的,他也舍不得她。
“靳大人,是如画不好,都是如画的错……”如画跪在地上,朝着靳破天直磕头,就连磕破了额头,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她也浑然不知。
“我问你,九儿在哪里!”靳破天再一次朝着如画大声的吼道。这一刻,他完全的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他只想知道他的九儿在哪里。
他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焦距,他的脸色一片的苍白,唇角还沾着血渍。心,在一阵一阵的抽痛着,是那般钻心又蚀风的痛,可是他却半点没有感觉。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知道他的九儿在哪里,只想看看他的九儿,抱抱他的九儿,听他的九儿唤他“破天”。
“如画,带路。”南宫樾对着一脸自责过度的如画沉声说道。
“是!”
如画一路带着靳破天与南宫樾等人来到卿九九出事的地方,指着那卿九九掉下去的方向,哽咽:“九姑娘就是在这里,与百里飘絮一起掉下去的。”
“九儿!”靳破天站在悬崖边,朝着悬崖底大声的喊着,“九儿,你应我一声,我是破天,你的破天。九儿,你应我一声。”
眼角看到那一片念恩从卿九九的衣服上扯下来的袖角,靳破天一个剑步的冲过去,捡起那一片衣角,喃喃自语:“九儿,这是九儿的衣裳。”
胸口又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靳破天强忍着那一阵一阵的刺痛,紧紧的拽着卿九九的那一片袖角,心急之下便是要朝那悬崖处纵身往下跳。
幸得南宫樾眼疾手快,制止了欲纵身往下跳的靳破天。
“靳破天!”南宫樾勃然大怒,朝着靳破天连名带姓的一声大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靳破天转眸,两眼无神的看着勃然大怒中的南宫樾,有气无力的问道:“王爷,如果掉下去的是王妃,你会怎么做?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不顾一切的往下跳的。”
南宫樾怔了一怔,确实,靳破天说的是实话。如果掉下去的是鸾儿,他确实也会跟着往下跳。但是……
“你跳下去能怎么样?啊!要打算要去陪九九?那如果九九不在下面呢?”南宫樾双眸凌厉的直视着靳破天,“那你跳下去还有意思吗?你能找到九九吗?你亲眼看到九九掉下去的吗?你就能确定九九就一定出事了?如果你现在跳下去了,可是九九没事,但是你出事了,你让她怎么办?啊!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南宫樾逼着自己冷静,这个时候靳破天已经无法冷静,可以说几乎已经去理智了。如果他再不冷静失去理智,那么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听着南宫樾这么一说,靳破天微微的回过了神来,眼眸里也是露出了一抹光芒。对着南宫樾一点头:“对,王爷你说的没错!九儿不会出事的,九儿一定不会出事的。我心急之下犯糊涂了。”
南宫樾一拍他的肩膀,一脸情重的说道:“破天,九九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下去找她,她在下面等着我。”
“寒叙,跟靳大人下去找九九。寒柏下山回府,调动府里所有的人上山来,还有尚书府里的人。知情,去相国寺通知方丈,先让他派些僧众来帮着找。如画,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本王,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
南宫樾条理明晰的吩咐着每一个人。
“是,王爷。”
按着南宫樾的安排,各自行动。
尽管靳破天很想知道卿九九到底是怎么出事的,但是他现在最要做的事是找到他的九儿,至于其他的事情,他相信南宫樾会处理好。也相信,等找到了九儿,再解决不迟。
靳破天急急的找路下悬崖,寒叙赶紧跟在他后面。
如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一字不落的告诉南宫樾。
南宫樾越听那眉头皱的就越紧,那深邃的眼眸里尽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沉与凌厉,还透着浓浓的寒芒。怎么都不相信,这事竟是与念恩有关。
念恩,怎么会跟南宫佑走到一起?怎么会帮着南宫佑做事的?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就的?
还是说,她一开始便是南宫佑的人?
毕竟,他们认识念恩的日子并不长。不似九九这般,是知根知底的。
突然之间,南宫樾觉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完全就是他害了卿九九,如果九九真是……,那么他该如何面对靳破天?
“王爷,还有一件事。”如画战战兢兢的看着南宫樾,眼眸里满满的全都是自责还有愧疚。
“什么事?”南宫樾紧拧的眉头并没有舒开。
“九姑娘有了,怀着靳大人的孩子。”如画深吸一口气,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对着南宫樾如实说道。
南宫樾的心紧紧的拧了一下。
九九有了?怀着破天的孩子?
如此可该如何是好?
要是让鸾儿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的自责了。要是让破天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呢?九九如果没事还好,万一九九没了,那破天能接受得了吗?可是,这事却又万不能瞒着他,不管是身为卿九九的兄长,还是破天的好兄弟,他都不可能瞒着他的。
“如画。”南宫樾沉沉的吸一口气,一脸沉重的叫着如画。
“王爷,您说,如画听着。不管任何事情,就算是要如画的这条命,如画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如画一脸凛然的望着南宫樾说道。
南宫樾依旧一脸凝重的看着如画,“命,你不欠九九和破天。但是,事情你必须得做。你现在下山,先别回王府,去状元楼,找佟掌柜。让他这么做……”
对着如画一番吩咐。
如画点头:“王爷,您放心。如画一定把事情办好了,如画的这条命先欠着王爷与靳大人。待事情解决了,如画一定还上。”
“如画!”
“王爷,还有何吩咐,您说,如画一定听命行事。”
“第一,这件事必须你与佟掌柜一起去做。第二,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得去找念恩。”南宫樾用着命令般的语气对着如画说道。
因为他在如画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对念恩的那一抹恨。但是,却有很多事情,是他想不通的。
如果念恩真的是南宫佑的人,那么如画去找她,绝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如果,如念恩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对九九没有害心,那么她也就是故意接近南宫佑的。如此,如果如画去找她,既如了南宫佑的愿,又会坏了念恩的事。
南宫佑是什么人,南宫樾自然很清楚的。如果念恩是真的故意去接近他,那么经过今天这事,他已然已经发现了念恩的用意。那么如果念恩不是他的人,只怕念恩凶多吉少。
“王爷?”如画一脸不解的看着南宫樾,“为什么?是她害死了九姑娘!”
“本王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南宫樾一脸肃穆的凌视着如画。
如画又是一个下跪:“如画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按着本王说的去做!”南宫樾沉声轻喝,“如画,本王希望你记得刚才说过的话,一切听命于本王的话行事。本王不希望你有违本王之意,若是有违,你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如画不敢,如画一定听命于王爷的话行事。”如画举手发誓做着保证。
因为她知道,王爷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真的有违了,那么这条命,王爷是不会稀罕的,但是从今往后,她就再也不是王爷的人了。这比直接要了她的命还要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就算她再不解南宫樾的做法,她也绝不会违背着他的意思去做事的。
“奴婢现在就去,奴婢告退。”如画起身,朝着南宫樾一个鞠身后,快速离开。安逸王府
舒清鸾在听到寒柏说卿九九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一个踉跄的直往后退步,如果不是相诗与如画眼尖的扶着,差一点,就跌倒在地了。
九九掉悬崖下了。
相国寺,她是去过的。也知道那悬崖有多高,那么高的掉下去,九九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那机会,几乎可以为零。
不是她在不盼着九九好,可这就是事情。
突然间,舒清鸾觉的,这一切全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让九九前去相国寺给老太太诊治,她又怎么会掉下去?她该如何面对靳大人?
靳大人那么爱九九,可是现在,却是因为她,害的两个相爱的人就这么阴阳相隔了?!
她,对不起靳大人,对不起九九。
然后,只觉的两眼一黑,舒清鸾晕倒不醒人事。
“王妃!”
“小姐!”
随着舒清鸾的晕倒,安逸王府又忙成了一团。
南宫夙宁此刻的心情也不比舒清鸾好到哪去,若说卿九九的出事舒清鸾觉的她有很大的责任,那么同样的,她南宫夙宁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想法还是做法,那都是她和舒清鸾一致认同的。可是,却是害到了九九,害到了靳大人。
想着,也是不自禁的晃了下身子。
“公主?”寒柏一脸担忧的扶着身子有些摇晃的南宫夙宁,“你没事吧?”
南宫夙宁摇头,强逼着自己在这个时候绝不可以倒下。九九需要找,嫂嫂需要有人照顾,她绝不可以再成为一个负担。
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镇定,对着寒柏沉声道:“寒柏,府里的事,你别管了。你赶紧多派些人手去与我哥和靳大人汇人,现在找九九要紧。嫂嫂这边,我和相诗,写意还有初雨会照顾着。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九九。”
“你真的没事?”寒柏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看着南宫夙宁。
南宫夙宁点头:“没事,你赶紧去。一定要找到九九,不管我和嫂嫂拿什么脸去见靳大人!”
“好!”寒柏点头,看一眼一脸镇定实由内心无力的南宫夙宁,又看一眼由写意和相诗扶着的晕倒中的舒清鸾,“你好好照顾着王妃,我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相诗,写意,赶紧扶嫂嫂回屋里。写意,去端盆温水来给嫂嫂擦脸。”有条不紊的吩咐着相诗等人。
“是!”
所有的人都忙开了,不管是安逸王府还是尚书府,都忙的不可开交了。就连状元楼,也关掉掉大门,贴上了“东主有事,暂时歇业”的牌子。
这个时候,不管对于尚书府还是安逸王府,又或者状元楼来说,卿九九的下落与安危都是最重要的。而安逸王府,更还要担心着昏迷中的舒清鸾。
靳破天,直接就不上早朝了,整个人就如疯了似的不停的没日没夜的在悬崖下找着卿九九。
一天,没有找到卿九九。
两天,还是没有找到。
三天,依旧没有。
第五天的时候,找到了与她一直掉下悬崖的百里飘絮。百里飘絮是整个被摔的跟团肉酱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那张还有还有四分善存的脸,以及那身上佩戴着的属于当初太子妃的身份,因为她不愿意交出来的玉佩,估计也认不出来。
一见着百里飘絮这惨样,南宫樾的心是越来越沉了。
卿九九是跟百里飘絮一起摔下来的,现在百里飘絮摔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九九呢?她会是怎么样?她可还有生还的可能?
越想,心里的那一抹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越来越觉。而他担心的不止是卿九九的下落,还在担心着舒清鸾。自从那天得知卿九九摔下悬崖晕倒之后,五天了,也没见着她醒过来。
现在的南宫樾是最难做事的一个人了,他既牵挂着舒清鸾,又不放心靳破天。南宫夙宁很是明白体会他的心情,便是一力承担下了照顾舒清鸾的事情,让他必须陪着靳破天寻找卿九九。
这几天下来,南宫樾跟靳破天一样,几乎根本就没合过眼。
靳破天在看到百里飘絮的时候,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就只是那么冷冷的不以为意的斜了一眼如肉泥一般的百里飘絮,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开了,继续不死心的寻着他的九儿。
他的九儿,不会有事的。一定在哪个地方等着他,等着他找到她。
九儿,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找到你。
“破天……”见着靳破天转身离开,南宫樾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却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其实两人心领神会。
好半晌的,南宫樾只是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倏的!靳破天一个转身,如针芒般的双眸一片阴沉又冷鸷的直视着南宫樾,“九儿不会有事的!王爷,你回去吧!王妃需要你。”
“……”很是无奈的看着靳破天,最终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九九不会有事的,她在等着你。”
除了这样,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靳破天。
百里飘絮都已经摔成了这个样子了,卿九九又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谢谢!”靳破天冷冷的吐了两个字。
“破天……”看着靳破天,南宫樾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他卿九九怀孕一事不是时候,可是却也做不到瞒着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舒气,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九九……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靳破天的眼眸瞪大,然后又沉了下去,“可有念恩的下落?”
南宫樾摇头。
“南宫佑呢?”
还是摇头。
从那天起,念恩失踪了,南宫佑也再一次失踪了。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着了拳头,“咔咔”作声,那深深凹下去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阴鸷,迸射着浓浓的杀气。
南宫佑,念恩!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我等着,但凡是伤害到我的九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又是十天过去了,依旧还是没有找到卿九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所有的人都觉的卿九九生还的机会几近于零了,却只有靳破天,一直坚信着他的九儿一定还活着。
靳破天什么事也不做,不早朝,不回府,不理人,就这么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在卿九九出事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寻找着。
安逸王府
“九九!”
舒清鸾再一次叫着卿九九的名字,惊醒过来。
五天前,舒清鸾醒过来了,但是却一直记挂着卿九九。因为一直觉的卿九九出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于是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南宫樾看在眼却是在在也是疼在心里。
正如她自己说的,看清别人的心病容易,悟透自己的心病却是那么的难。卿九九的事,就这么跟一块烙铁似的印在了她的心里,怎么都拔不出来了。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卿九九与靳破天了,是因为她,他们俩个才会阴阳相隔。
“鸾儿。”南宫樾拥着一身冷汗,眼神有些迷离又茫然的舒清鸾,轻轻的舒拍着她的后背。
转眸,直视着他,“还没有九九的消息吗?”
摇头,“暂时还没有。”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不断的重复着,声音苦涩又无奈,身子微有些发抖,手脚一片冰凉,“靳大人该是恨死我了吧。”
“没有,别多想了。跟你没有关系。”拥她入怀,轻声的安慰着她,心疼又无奈。
“是我的意思,让她上相国寺的,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呢。”双眸一片湿润的望着他,“如果不是我让她去的话,靳大人是绝不会让她去的。樾,你说我是不是很自以为是啊,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是却万没有想到,念恩会反咬一口。你说,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她有苦衷?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念恩怎么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呢?不可能的。”
“嗯,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念恩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鸾儿的眼光是错不了的,我也这么想。”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微有些发颤的后背,似是安慰着她更是在安慰着自己。
舒清鸾淡淡的一声冷笑,有些苦涩的看着他:“我的眼光好吗?如果我的眼光好,又怎么会没看出来舒家那老太婆是装的呢?如果说九九的出事,我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念着有着间接的关系,那么那老太婆就是元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舒家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的!如果九九真的出事,我一定让舒家的人陪葬!”
“嗯,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多想,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些事情,你都不需在操心,我会去做的。听话,嗯?”轻声柔气的安慰着她,眼眸里只有浓浓的担心与心疼还有抹不去的爱恋。
“王爷。”门外传来寒叙的声音。
“说。”
“九姑娘找到了。”
“什么,九九找到了,在哪。”一听到寒叙说卿九九找到了,舒清鸾比南宫樾还在激动,顾不得自己身上仅着一件白色的里衣,便是要下床。
“小心点。”南宫樾制止了她,“躺好,我去问。”说完,帮她掖了掖被子,出门。
寒叙正一脸恭敬又惆怅的站在屋外,见着南宫樾出来,眼眸里划过一抹沉沉的痛苦,“王爷,九姑娘找到了,可是……”摇了摇头,没有说出最重要的那两个字。
见此,南宫樾已然是明白了。
屋门打开,穿好外衣的舒清弯出门,“寒叙,九九……真的没了?”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鼓了多大的勇气。甚至于身子又是那么晃了两下。南宫樾一个快速的便是搂住她。
寒叙点了点头,一脸的沉重,“靳大人体力不支,晕倒了。我让他在相国寺的禅房内歇着,知情在禅房外侯着。九姑娘是寒柏发现的,在一处山坳里……”
“寒叙,带路。”寒叙的话还没说完,舒清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王妃!”寒叙很是错愕的看着她,“不可以,这一路太颠簸,你还怀着孩子,身体又这么虚,不行!王爷……”
“去备马车。”南宫樾看一眼一脸势在必行的舒清鸾,交待着寒叙,他知道如果不让她去的看一眼卿九九,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虽然卿九九会带回来,但是如果不去看一眼她出事的地方,她是绝不会同意的。
“是,王爷!”寒叙朝着两人点声后离开。
“樾,谢谢你。”舒清鸾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满满的心疼,“就算我不带你去,你自己也会去的。与其这样,倒不如我陪在你身边,还能护着你。答应我,一定要让自己好好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嗯?”一手轻轻的抚上她那四个月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重重的点头。
不止舒清鸾去了,南宫夙宁也去了。在南宫夙宁的心里,卿九九的事,她与舒清鸾有着一样的自责现内疚。
崖底
靳破天一脸沉静的看着卿九九,脸上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这是一处悬崖底的深坳,一尺见宽,却有两丈见深。四处布满了莿刺,就连坳口处也是被那藤萝与莿刺铺满了,根本就看不出来,这莿刺下面有一个深坳。如果不是因为卿九九摔下了那坳底而撞破了一些铺在坳口处的藤萝与莿刺,寒柏同样不会发现坳底的卿九九。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她的身上全都是伤痕,衣服被勾的破破烂烂的,脸上不止划了好些伤口,还被那些藤刺给扎出了不少的针孔。其实可以说,几乎也是看不出来她的容貌了,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衣裳,她手腕上戴着那只当初臻妃给她的玉镯,没有人认得出来她是卿九九。
靳破天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卿九九,“她不是我的九儿!”
说完这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甚至都没有再一眼卿九九一眼。
半个月下来,靳破天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与帅气逼人。现在的靳破天,眼眶深凹,眼圈发黑,下巴上冒着青胡渣,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圈。唯一不变的是他的那凌人的气势与眼眸里的果断绝然。
“靳大人……”寒柏唤着他,但是靳破天却并点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破天。”南宫樾与舒清鸾等人急匆匆的赶到时,与果断离开的靳破天遇了个正着,“九九找到了?”
“她不是九儿!”靳破天依旧一脸果决的说着,然后再没有停步,越过南宫樾离开。
“靳大人,对不起!”舒清鸾在靳破天经过她的时候,一脸自责又内疚的说道。
这是卿九九出事半个月来,她第一次见靳破天。但是,不管见没见到靳破天,她内心深处的那一抹自责与内疚都是无去抹去的。
“靳大人,对不起。”舒清鸾的话刚说完,南宫夙宁亦是朝着他同样深深自责又内疚的道歉。
“她不是九儿。”靳破天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迈着大步离开。
舒清鸾与南宫夙宁对望一眼,眼眸里深深的满是自责与痛苦,除了“对不起”三个字,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然后视线落在了卿九九身上。
说实话,真的看不出来是不是卿九九。但是,身形与卿九九很像,身上的衣服也是卿九九,特别是手腕上的那只玉镯,是臻妃当初戴到卿九九的手腕上的,说是当初太后本就是留给她的。
南宫樾眉头紧拧,直拧成了一条直线。如鹰般睿利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卿九九,双唇紧抿,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不是卿九九,又还能有谁呢?
“王爷,这……”寒柏看一眼卿九九,又转眸向南宫樾,一脸无奈又不知所措,“现在该怎么办?靳大人说她不是九姑娘,可是,这不是九姑娘又还能有谁呢?卑职不敢对九姑娘不敬,这……”
“先带回王府……”
“我说过了,她不是九儿!”南宫樾的话还没说完,靳破天阴沉沉的声音再次传来,随即只见他如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南宫樾的身边,“王爷,下官自己的九儿,自己最清楚。如果你非得说她是你的卿九九,那么你就把她带回王府,但是别想我靳破天会认了她!这个坟,我是不会方的。这个碑,我更不会给!我的九儿没死,她一定在等着我!”
“破天……”
“王爷,你的好意破天心领了。王妃与公主也无须自责与内疚,这事与你们没关系。若在算帐,那也是念恩与南宫佑。九儿也不会怪王妃于公主的。”靳破天面无表情的朝着舒清鸾与南宫夙宁说道。
“靳大人……”
“王妃无须再多说!我说了她不是九儿就不是九儿!”舒清鸾刚一开口,便是直接被靳破天打断了,而且还用有些不耐烦的口气轻吼的,完全不在意是否会因为这样而惹怒或得罪南宫樾和舒清鸾。
“靳大人!”见此,舒清弯同样朝着他一声大吼,一脸阴沉,“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啊!我有说过她是九九了吗?你这么急吼吼的做什么!”
她这话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她望去。
“鸾儿……”南宫樾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寒柏,把她手上的玉镯摘下来。”舒清鸾朝着寒柏说道。
随着舒清鸾的话,南宫樾亦是想到了什么,紧拧的墨眉微微的舒展开了些许。而站在一旁同样发楞中的南宫夙宁亦是眼眸里划过一抹闪烁。
这会出现在这出事现场的也就南宫樾最心腹的寒柏等人,王府的其他下人以及尚书府的下人都没有参与。还有便是年件与佟掌柜。
寒柏闻声弯腰从卿九九的右手手腕上摘下那只玉镯,递于舒清鸾。
“摔了它!”舒清鸾没有伸手接过寒柏递上来的玉镯,而是命令寒柏将它摔了。
“王妃,这是娘娘送给九姑娘的。”尽管寒柏已然清楚了舒清鸾的用意,但是却还是有些无法立马下手。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臻妃留下来的遗物了,而且这只玉镯还是当初太后娘娘留给臻妃,再由臻妃交到卿九九手里的。若真是这么给摔了,岂不是对太后与臻妃的不敬。
“寒柏,摔了。”南宫樾明白寒柏这会的想法,朝着他点了点头,“皇祖母和母妃都会同意的。”
“是!王爷!”寒柏应声点头,找了一处相对较为平整的大石块,将手里的玉镯往那石面上一摔。
“啪!”玉镯碎成了好几截。
“没错,她不是九九!一定不是九九!”见着那碎成几戴的玉镯,南宫夙宁惊叫出声。
“不!她就是九九!”舒清鸾一脸斩钉截铁的看着一脸惊喜中的南宫夙宁,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南宫樾,在他的眼眸里,她看到了与她一样的想法。然后视线又落在了靳破天的身上,“靳大人,你说呢?她是不是九九?”
靳破天深睿的双眸扫一眼卿九九,深吸一口气,转向舒清鸾,“就按王妃的意思吧。”
说罢,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离开。这一次是真的离开,没再回来了。
“王爷,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份了一点?”见着靳破天那渐远却十分落莫而又孤寂的背影,舒清鸾深吸一口气,很是沉重的看着南宫樾,“他是那么的看重九九,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给出他最看重的东西。”
南宫樾抚了抚她的臂膀,“放心吧,破天心里有数的,不管怎么说,相对九九来说,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虚有的。这样也好。寒柏。”
“王爷请吩咐。”寒柏对着南宫樾很是恭敬鞠身。
“你和寒叙帮着年伯把九姑娘送回尚府书,再帮着靳大人处理着九姑娘的身后事。”南宫樾交待着寒柏。
“是,王爷!寒柏知道,一定照办。”
“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处理。”对着舒清鸾柔声的说道。
再沉沉的看一眼卿九九,由着他搂着自己转身离开。
“王爷请留步。”刚走出没几步,身后便是传来了年伯的声音。
止步,转身,南宫樾双眸直视着一脸沉寂的年伯,“年伯,还有什么事情吗?”
经过了百里青鹤的事情,现在又被卿九九的事情这么一折腾,年伯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脸上满满的尽是沧桑与无助。他是从小看着靳破天与卿九九长大的,对于他们的感情并不会比百里青鹤少。虽然一直都喊着他们“少爷,小姐”,可是却打从心里把他们当成了儿女一般。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又看着靳破天那般的痛苦却又爱莫能助,年伯真心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却只能心疼着什么也帮不上忙。
“小姐的事情,老奴在这里替少爷谢过王爷与王妃了。”年伯朝着南宫樾与舒清鸾弯身欲下跪。
“年伯,使不得。”南宫樾赶紧在年伯跪地之际伸手制止了年伯的下跪,“这都是本王该做的,破天是本王的兄弟,九九是本王的妹妹。都是应该的,不存在谢不谢的事情。本王能理解破天的心情,九九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有劳佟掌柜暗中进行了。”
佟掌柜上前一步,一脸恭敬的朝着南宫樾点头,“王爷放心,爷临终前交待的事情,草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王爷和少爷的事情,就是佟啸的事情。佟啸就算是陪上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爷的命白赔。”
“那就有劳佟掌柜。”南宫樾一脸真诚的朝着佟掌柜点了点头,然后与舒清鸾双双离开。
……
三天后,卿九九的后事办妥。靳破天整个人就好似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一般,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顾,不去早朝,不出屋门,就这么一直将自己关在了他与卿九九的屋间里,谁也不见。就连南宫樾几次上门探视,他都拒而不见。似乎,卿九九出事后,他与南宫樾之间的关系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密切了,甚至越走越远,越来越疏了。
最后一次,直接就与南宫樾在尚门府的大院里,大打出手,为的还是卿九九的事情。
压抑的心情无处暴发的靳破天,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暴发出来了。终于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卿九九之所以会出事,那全都是因为舒清鸾,如果不是她让卿九九上相国寺给那舒老太太诊治,何至于他的九儿会被出事?会被人设计?甚至直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了舒清鸾,还大骂南宫樾,重色轻友,自他娶了舒清鸾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的什么事都听从了舒清鸾这个女人的话。指着南宫樾的鼻子大声质问,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舒清鸾,而是他的九儿!
与此同时,舒老太太让陈嬷嬷来尚书府传话,说她这段日子就根本没出过舒府大门,更莫说上相国寺了。卿九九出事,根本就与她无关,何来靳破天所谓的卿九九上相国寺是为了替她诊治一事?
如此一听,靳破天更是如中了魔一般的再次与南宫樾大打出手。原来,这一切竟是舒清鸾这个恶毒女人所为,是她害死了他的九儿!
最后,靳破天直接撕掉了锦袍的衣摆,与南宫樾割袍断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是兄弟。
对于靳破天与南宫樾的反目成仇,最开心的当然莫过于南宫楀了。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南宫樾少了靳破天,就相当于少了一只手臂。如今的南宫樾,独臂难挡了。
不过,南宫樾却没有表现出有意拉拢靳破天的意思,反而多次向南宫樾走动起来。
靳破天依旧还是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哪也不去。
对此,南宫百川竟是一句话也没说。既没有质问靳破天的不上朝,也没有过问他与南宫樾之间的事情,就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反而重新让舒赫官复原位,又当起了他的一朝宰相。着实的让人完全不明白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舒赫自官复原位后,那些个在他辞官后纷纷与他拉开距离,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他为妾的小官们,又开始蠢蠢欲动,纷纷的巴结上来,挤破了头的想把自己未出阁的女儿送进相府。但是,却一一的全都被老太太给拒在了门外。
笑话,当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热情了?这会一见着舒赫官复原位了,就又来拉拢了?
云姨娘与舒映月被老太太禁足于绮云居。
这个时候,母女俩才发现,老太太当初是将计就计,早早的便是看出了舒映月与南宫楀有染一事了。也是早早的就看出了,舒映月会为了南宫楀而出手害她的心思。于是,便是早早的做好了准备,给了舒映月来了这么一招。她还来不及接招,便是直接被老太太给掐死了。
云姨娘想扶正的愿望彻底的破灭了。
在舒赫官复原位的三天之后,老太太作主,将季姨娘给扶正做了相爷夫人。
云姨娘一听,两眼一黑,不醒人事。
到头来,她竟然只是白忙活一场。不止自己没戏,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悔,悔不当初。早知道她就该跟季姨娘一样,安安份份的替着舒清鸾做事,不贪心,那么如今,是不是相爷夫人就是她了?
可惜没有后悔药。
又一个月过去了,春暧花开,枝叶开始发芽,大地一片青绿。
从卿九九出事后,念恩没有半点的消息,南宫佑也依然没有再出现过。好像这两人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一般。
舒清鸾的肚子五个多月了,可是因为卿九九的事情吧,原本很圆润的她,却是并不怎么见长了。自那天南宫樾与靳破天大打出手后,安逸王府与尚书府差不多已经互不来往了。
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是,在失踪了三月有余的舒紫鸢,突然之间重新出现在了相府。且还是在林公公的陪同下回到的相府。
林公公,就是当日废皇后身边的林公公,后来因为其是夏皇后的人,被舒箐发现后,咬舌自尽的林公公。却是没想到,没死成,只是那舌头却是真真的被咬断了。然后,那日意嬷嬷又是将舒紫鸢也给扔到了那枯井里。怎么都没想到,两人竟然都没死成。林公公成了哑巴,舒紫鸢却是没有任何事情。
舒赫不想再出个什么事情,尽管老太太十分的不待见再次出现的舒紫鸢,舒赫也就那么将舒紫鸢给留在了相府内,只是不准她再踏出绛绫阁半步,这辈子她要么就在相府里老死,要么就直接滚出相府,再也不用回来了。
舒紫鸢自然选择了前者,就这么与成了哑巴的林公公住进了绛绫阁。一如舒赫所言,真真的就没有踏出院门半步。
夜
尽管已经是春暧花开的季节,但是一到入夜时分,还是微有些凉意。
书房,舒赫正坐在太师椅上,愁眉思索着一些事情。
“咻!”
一把飞刀插在了他身后的木柱上,飞刀上带着一张字条。
舒赫第一反应不是冲出去找那射飞刀的人,而是拔下飞刀拿出那字条。在看到字条上写的字时,只见他那原本就有些深沉的脸色更加的沉重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片阴鸷的乌云盖顶了。
“呯!”
重重的一掌击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那么上好又结实的桌子,就那么四分五裂倒地,桌面上的书与笔以及砚台散落了一地。
然后,只见舒赫如一阵风卷过一般,消失在书房里,更是消失在了相府。
一双眼睛由始至终都在某一处角落里盯着舒赫的一举一动,直至舒赫消失在相府,那双藏着寒芒的眼睛也消失。
绮云阁
舒映月站在云姨娘的床头,看着一脸苍白双眸紧闭的云姨娘,一脸的深沉。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碗里的药已经喂云姨娘喝完了。
在深深沉沉的看了云姨娘好一会后,终是一咬牙,转身离开屋子。却是不想在门外走廊上与舒紫鸢遇了个正着。
“这大半夜的,三妹妹是打算去哪?”舒紫鸢一脸笑容可拘的看着舒映月。
舒映月冷冷的看着笑容满面的舒紫鸢,“二姐姐,你这是把父亲的话当了耳边风了?”
斜眸往屋内瞟了一眼,舒紫鸢不怒反笑,继续笑的一脸盈然的看着舒映月:“我这不是担心云姨娘的身子吗。哎,三妹妹,你说这人的命运怎么就这么的不济呢?你说我娘吧,生前一门心思的想要当这相爷相夫,可惜坏事做的多了,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不说,还失去了父亲的心。云姨娘吧,这眼看着也与这相爷夫人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惜了……”眼眸继续朝着屋内斜了一眼,一脸婉惜的看着舒映月,“三妹妹,你说这算不算是报应呢?不过呢,你再看看我吧,还别说,这报应一事,还真就没有我身上发生了。你说,我做的坏事也够多了吧?可是,却是怎么都死不了。这不,又跟只九命怪猫似的回来了。三妹妹,你说你能有几条命?”
说完再次用着温婉柔和的微笑淡淡在的看着舒映月,那双弯弯的眼眸里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来,这舒映月完全的弄不明白,她这大半夜的来找自己到底是所谓何事。
舒映月同样没有将内心的想法以及不悦的表情露出在脸上,对着舒紫鸢抿唇一笑,“那妹妹就在这先恭喜二姐姐的好命了,但愿二姐姐的命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如此也能让妹妹我跟着沾点福份。”
笑,依旧笑的如三月的春风似的看着舒映月,然后视线由她的脸上缓缓的移到了她的小腹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当然。姐妹之间一定相互帮衬着。那姐姐也在这祝三妹妹好运了。那就不打扰妹妹做事了。”说完转身欲离开,然后却在走出两步的时候却又突然一个转身,继续笑的一脸深不可测的看着舒映月,“妹妹,日子久了可遮不住,可得抓紧了处理了。若不然,莫说祖母了,只怕是父亲也该不待见你了。好了,祝你好运。”
说完,再次神秘的瞥了一眼舒映月的小腹处,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离开。
舒映月微惊,站于原地看着渐远的舒紫鸢,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她那瞥向自己小腹处的眼神。
心下大惊。
她怎么会知道的?
不可能的啊!
她回来才不过十日而已,怎么可能会知道的?
百里府
与舒赫一样,百里青松同样也收到了一把飞刀,飞刀上带着一张字条。在看到字条后,百里青松同样脸色大变,然后便是急匆匆的出了百里府。
百里青松刚一出百里府没多远,只见一人如一阵风似的袭卷而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是结结实实的接了一掌。整个人一个站立不稳急急的往后退了很长一段路。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定眸一看,只见舒赫跟着了魔似的两眼腥红,杀气腾腾的朝着他又是一掌接着一掌的袭来。
“舒赫……”
“百里青松,我杀了你!你个畜牲!”百里青松的话还没说完,舒赫直接打断他的话,又是一个凌厉的掌风击去。
回过神来的百里青松,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舒赫机会。于是两人就这么不顾一切的打了起来。
“舒赫,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啊!你对兰心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百里青松怒斥着舒赫。
不提沈兰心还好,一提到沈兰心,舒赫的怒气暴到了极点。
“我对兰心怎么样,那都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百里青松,你个人面兽心的伪小人,你竟然对兰心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今天要是不亲手杀了你,我对不起兰心!”
“舒赫,你别在这里腆着脸说自己高尚了。如果不是你,兰心会那么早就离世吗?如果不是你惯着纵着你的小妾,加害于兰心,她会生无可恋的离开吗?你确实对不起兰心,这个世上,最对不起兰心的人是你!你不止对兰心狼心狗肺,你对鸾儿又可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百里青松每一句话都刺到了舒赫内心深处的那一个伤疤。
禀气,舒赫将全身的气全都凝结在右掌上,对准着百里青松就是一掌袭去。同样的,百里青松也将全身的力凝在了左掌上,在舒赫的大掌击到了百里青松胸口的同时,他的大掌也击到了舒赫身上。
两人同时中掌,却是一步也没有往后退去,就那么瞪大了双眸满含恨意的怒视着对方。最后,又是同时的往后倒下。
就在舒赫与百里青松双双倒下时,一抹白色的倩影走到两人身边,右手握剑,左手提着一颗人头。剑尖上还在滴着殷红的鲜血。就那到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人头与手中的剑一起朝着倒在地上的舒赫与百里青松边上一扔,唇角处扬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看一眼双眸瞪大死不瞑目的两人,离开。
次日,当百里府的下人打开大门时……
“啊——!”惊叫声响起。
府门外,他们老爷与相爷瞪大双眸倒在门外两丈远之外,已然断气。而那一个滚在两在中间的,同样瞪大着眼睛的人头,是属于南宫佑的。
百里府炸开窝了。如锦很是好心的将百里青松与舒赫同归于尽的事情告诉了沈惠心,沈惠心本就已经被如锦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却又偏偏的被如锦很是好心的扶着下床出头,楞是看到了门口处的这一幕。
沈惠心顿时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就那么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但是,心里满满的全是恨意的如锦又岂会让她这么轻松的就死了呢?不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难消她心头的那股恨意。于是如锦又给请了大夫,将沈惠心给救活了过来。再然后,很是好心的告诉了她一个关于百里飘絮的死讯。至此,沈惠心彻底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也领会到了如锦折磨她的手段。
舒老太太在得知舒赫的死讯时,两眼一黑,却是晕不过去。然后突然之间“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疯疯癲癲又跌跌撞撞的出了相府大门,朝着百里府而去。却是没走出几丈远,然后又重新折了回来,没有回文源阁,而是直接进了后厨,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把菜刀,直朝着绮云居而去。
绮云居,舒映月不在,被她喂服了迷药睡的昏昏沉沉的云姨娘就这么毫不知觉的被老太太一菜刀给解决了。
当季姨娘抱着舒圆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云姨娘身首异处,老太太拿着那血淋淋的菜刀,嘴里直念着“贱人,让你勾引老爷,让你勾引老爷。敢怀上老爷的孩子,这就是你的下场”!
季姨娘傻眼了,紧紧的抱着舒圆缺半步不敢往前,生怕老太太的菜刀下一个对准的便是她。
然后,老太太转身之际,在看到季姨娘与舒圆缺时,却是露出了一抹慈爱的笑容,将手里的菜刀一扔,朝着季姨娘走去,“箐儿,我的箐儿。让娘抱抱你。哎哟,娘都好久没抱过你了。”边说边伸手去抱季姨娘怀里的舒圆缺。
舒圆缺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娘疼你啊,娘再也不逼你进宫了,不进宫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哭了啊!”舒老太太抱着舒圆缺,很是温柔的哄着,然后朝着自己的文源阁走去。
舒老太太疯了。
舒映月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她是躺着床上的,南宫楀正站在床上,双眸直视着她。
见着南宫楀,舒映月抿唇一笑,笑的好生的柔媚与娇羞,“王爷……”
“啪!”
话还没说完,南宫楀的一个巴掌便是甩在了她的脸上,“贱人!”
“王爷?”舒映月一手抚着被南宫楀甩了一个巴掌的脸颊,满脸委屈又不解的看着他。
突然之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低头,这才发现,床上不止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此刻正睡的跟只死猪一般,最重要的一点是,此刻两人都是不着一物,就这么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南宫楀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
“不是,王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映月这么爱你,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王爷,你相信我,我是被人冤枉的。王爷!”
“呵!”南宫楀冷笑,“舒映月,本王会让你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是怎么样的!”
一脸阴森如地狱里爬上来的魔王一般的凌视着舒映月,在舒映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南宫楀手里不知何时竟是多了一柄长剑,然后长剑就那么当着舒映月的面直直的刺进了那光着身子睡的跟死猪一样的男人的胸膛。男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哼一起,就那么鲜血染红了锦被,而舒映月则是吓的浑身僵硬了。
目瞪目呆,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南宫楀,舒映月已经完全忘记了该做何反应了。
“来人!”南宫楀一声大喝。
一老嬷嬷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的瞟一眼舒映月,很是恭敬的朝着南宫楀鞠身:“奴婢见过王爷。”
南宫楀阴鸷的双眸直视着一脸呆楞中的舒映月,冷森森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既然这么喜欢男人,那本王就成全了你。送她去红香楼。”说完,一个甩袖,绝然离开。
“不要!王爷,不要这么对我!不要这么对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好,我这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1”
顾不得自己身上没有穿衣,就那么扑下床,朝着南宫楀大声的叫喊着。可惜南宫楀连头也不回。
“王爷,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怀了你的孩子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再怎么喊都没用了!红香楼,你是去定了!”那老嬷嬷暗沉着一张老脸,面无表情的冷哼着,“孩子?我们王爷不缺小世子,我们王妃正怀着呢!你说你是不是该死,打主意都打到我们王妃头上了,你不该死谁该死?”
倏然间的,舒映月明白过来了。瞪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这老嬷嬷:“这一切都是百里飘雪设计的?是不是!”
“啪!”
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舒映月的脸上,“大胆贱人,竟然敢直呼王妃名字!找死!”说完,抬脚,狠狠的朝着她的小腹踢去。
“啊——!”舒映月一声大叫,捧着自己的肚子蹲身而下,两腿间一股暧暧的液流传来,“孩子,我的孩子!”
可惜没人理会她的孩子。
安逸王府
舒清鸾的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除了安胎养胎之外,她几乎无所事事。
除着舒赫与百里青松的同归于尽,相府没了。百里府因为有百里云寒这个状元站着,倒是比相府好了不少。对于舒赫与百里青松的死,南宫百川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自百里青松死后,百里云睿竟然带着林夕,离开了百里府,就连自个亲娘沈惠心也不管了。而百里府自百里云睿离开之后,完全由百里云寒掌家了。
书房
南宫樾正坐在太师椅上,双眉紧拧,一脸沉思熟虑的样子。
舒清鸾挺着个大肚子,进书房,走到他的身边。
“在想什么?”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
他伸手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顺势往她怀里一窝,拇指抚着他那紧拧的眉头,将它们抚平,“别皱眉了,有什么想不通的?”
执过她的双手,握于自己的大掌内,另一手轻轻的抚着她那隆的高高的肚子,“他今天找我了。”
这个他指的是南宫百川。
“嗯,”舒清鸾点头,“为了立太子的事情?”
他微微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嗯。”
“想立你?”
“嗯。”
“那南宫楀什么表情?”双手把玩着他的大的掌。
“表面上没什么,而且还自动请缨重新前往边关镇守。”
“只怕是整装待发吧。”舒清鸾浅然一笑,“如今舒赫与百里青松都没了,他的希望也就成泡影了。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绝不是他动手的时候。不过,你觉的他会就这么甘心吗?毕竟,他的*可不比南宫佑小。”
“我没答应他的要求。”拇指细细的抚着她的脸颊。
她双手环上他的腰,“我知道,在我看来,那个位置虽好,却是高处不胜寒。可是,你不想,却不表示别人也不想,甚至还会踩着你的肩膀往上。九九有消息了吗?”
转移话题,这都快一个月了,依然还是没有九九的消息。
南宫樾摇头,“没有。”
一声轻叹,“樾,你不觉的舒赫和百里青松的死很蹊跷吗?”
“嗯,”点头,“这事我本来是让如画和佟掌柜去做的,可是不管什么事情,总有人先如画一步。”
“你想到了谁?”
“你又想到了谁?”
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鼻尖,“应该是同一个人。”
她嫣然一笑,“嗯。靳大人怎么样了?”
“老样子,九九不回来,估计他都回不到之前了。”
说起靳破天,两人都沉默了。
是啊,九九,你到底在哪呢?
这都两个月了,你到底在哪?
突然之间,舒清鸾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睁大了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宫樾,眼眸闪闪发亮又发着灼灼的光芒。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觉的此刻她的表情与眼神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我想去一趟舒府。”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去做什么?”不解又有些不安的看着她。
“或许会有九九的消息。”朝着他俏皮一笑。
“你是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能吗?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她两眼弯弯,笑的很是神秘又自信,“是不是想多了,一会去了就知道了。一会让寒叙和写意陪着我去,你该去尚书府找靳大人了。”
“不用我陪你去吗?”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看着她。
又是嫣然一笑:“两头行动,速度更快些。”
很是宠溺的一揉她的鼻尖,“那你自己小心些。听说舒家那老太太疯了,别去靠近她,嗯?”
点头:“嗯,放心吧。我比你还不想靠近她。”边说边从他的腿上下来,“走吧。”
……
舒府
舒清鸾看着这个曾经她呆了十七年的相府,曾经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在这里,她有过开心的日子,那就是娘亲还在的那几年,娘亲是疼她的,很疼她。
但是更多的则是不悦的日子。时时被人设计,处处被人陷害。如今相府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相府了,除了季姨娘与陈嬷嬷之外,竟是再也没有一个下人了。
季姨娘,现在的舒夫人。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有什么呢?哦,还有一个舒圆缺。
当舒清鸾回到舒府的时候,却是不想竟然与百里飘雪遇了个正着。
百里飘雪挺着她那七个多月的肚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舒清鸾。
“飘絮见过大皇嫂。”很是恭敬的朝着舒清鸾鞠身行礼,“大皇嫂这是来看望舒老太太?”
舒清鸾双眸弯弯的看着百里飘絮:“安陵王妃这也是来探望老太太?倒是有心了,没想到安陵王爷与王妃这般的对老太太上心呢,着实让我意外不少。”
百里飘雪浅笑,笑的一脸淡淡然,“大皇嫂误会了,飘雪是来找二小姐的。”
“哦?”舒清鸾似笑非笑的看着百里飘絮,“不知道是否又是我的这个二妹妹招惹到什么事情了?竟然劳驾安陵王妃亲自来府找她?”
“呵!”百里飘雪清脆一笑,“大皇嫂言重了,二小姐怎么会招惹到飘雪呢?只是飘雪怎么着与二小姐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不管怎么说,二小姐会成今天这样子,与百里飘絮都是脱不了干系的。而百里飘絮又是飘雪的姐姐,飘雪只是想替姐姐尽一份对二小姐的欠意。虽然姐姐已经过世了,但是身为妹妹,还是有这个责任的。大皇嫂,你说呢?”
依旧笑眸弯弯,十分恭敬又柔和的看着舒清鸾,半点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舒清鸾抿唇一笑:“安陵王妃真是有心了,不过至于领不领你的这份心,那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只能二妹妹自己说了算。既然如此,那就进府吧。”
“奴婢见过安逸王妃,见过安陵王妃。”季姨娘急匆匆的朝着两人行礼。
“舒夫人无须多礼,”舒清鸾朝着她挥了挥手,看一眼笑的如花似玉的百里飘雪,“安陵王妃今儿是来找二妹妹的,那就有劳舒夫人去请了二妹妹出来吧。”
“这……”季姨娘一脸为难的看着舒清鸾与百里飘絮。
“怎么了?可有不妥?”舒清鸾笑看着她。
“不瞒安逸王妃,二小姐五天前就不知去向了。现在府里根本就没有她的人,就连林公公也离开了。”季姨娘一脸略显发惶恐的说道。
听此,舒清鸾并没有不悦也没有责怪,只是扬起一抹浅笑:“是吗?既然如此,那……”转眸向百里飘雪,“看来安陵王妃这是白走一趟也白浪费了一翻心意了。那清鸾也不打扰祖母清静了,写意,回府。”
“是,王妃!”
至此,舒清鸾已经很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了。只是,她会去了哪了呢?
“王妃,你真的确定二小姐就是九姑娘?”
马车上,写意不解的问着舒清鸾。
“*不离十。”舒清鸾点头。
“那你说她现在能去哪?”
“不是尚书府,那就应该是状元楼。”
“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府。”
五日后
南宫百川下旨,立南宫樾为太子。
靳破天依旧还是没有上朝,已经连着两个多月不上朝了,南宫百川竟然什么话都没说。
这日,靳破天依旧把自己关在屋内,南宫樾直接一脚踢开了他的屋门。
“靳破天,你给我出去!”不给靳破天说话的机会,直接让寒柏和寒叙将他架出了屋子。
“南宫樾,你这是要做什么?”十分不客气的直呼着南宫樾的名字,半点没有给他面子。
“做什么?”南宫樾冷冷的盯一眼靳破天,“本宫架你去成亲!新娘已经帮你选好了,时辰也挑好了。就等你这个新郎了!寒柏,寒叙,给我架好了他!拜堂成亲全部都省去,免了,直接给我扔进洞房!”
“是!王爷!”
寒叙与寒柏一时之间没有改过口来,再次称呼南宫樾为“王爷”,而非“太子”。对此,南宫樾是半点也不在意,更没往心里去。
“南宫樾,你疯了!”靳破天怒视着他,“我说过,九儿没回来,我跟你之间就一刀两断!寒叙,寒柏,松手!我让你们俩松手,听到没有!”
但是,寒叙和寒柏从来都是只听南宫樾的话的。
靳破天想动武,但是很显然,手脚被架,根本就无法动武。
于是就这么架着靳破天按着南宫樾的吩咐押着他进了舒清鸾等人事先准备好的新房,就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换。
将靳破天往屋里一丢,然后“呯”的一声,就是将屋门给关上,且在外面锁上了,而寒叙与寒柏两人就这么守在了屋外,对着屋内的靳破天冷声道:“靳大人,你就好好的享受着太子与太子妃给你准备的新娘吧。今天你是不可能走出这个屋子的。我们包你满意!”
“开门!南宫樾,你让他们给我开门!再不开门,信不信我劈了这扇门!”靳破天如狮般的怒吼声在屋内响起,大有一副欲吃人的样子。
当然,南宫樾是不可能会听他的话,让人开门的。也不相信他会劈门的,这么好的新娘,他又怎么可能会不要呢?
“靳破天,我也告诉你了,今天这个门你出是出不得,不出也出不得。总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洞房了。”南宫樾对着屋内的靳破天落井下石般的说道。
“南宫樾——!”屋内响起靳破天咬牙切齿的声音,抬手正欲出掌击身那紧闭的屋门。
“破天,你不要我吗?”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靳破天那挥起的右手落下。
“九儿!是你的吗?九儿!”靳破天转身,双眸直直的望着那朝着他走来的女子,双眸满满的尽是不激动与喜悦。
“是的!破天,我回来了。”卿九九笑盈盈的朝着他走来,挺着三个多月的肚子,偎进他的怀里,“你的九儿回来了,还有我们的孩子。”边说边拉过他的大的掌抚上自己那隆起的肚子上,满含柔情的看着他。
“九儿,我的九儿!”靳破天紧紧的将她圈在怀情,落下了一滴男儿泪。
他的九儿,终于回到了他的怀里。终于回来了。
“以后都不许再离开我,不许!”霸道又深情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嗯,以后都不离开你。永远!”她踮脚,送上自己的双唇紧紧的贴在他的唇上。
他柔情满满的反被动为主动。
屋内柔情一片。
屋外,所有的人都转身离开。
南宫樾搂着舒清鸾,她略显笨重的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唇角含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樾,这样挺好。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嗯,这样挺好。不离不弃!”
搂着她走出春意盎然的院子,暧暧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映射出一抹相依相偎的斜影。
岁月静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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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四百个字,这一章实在是放不下了。我给贴到前面一章去了。亲们倒过去看吧。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或许你们会说还有好些地方不明白的。估计着应该会有几章番外吧。
一鞠躬,二鞠躬,谢谢乃们一路相陪。
矣,好酸。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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