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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南宫樾其实并没有与舒清鸾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仅只是左手拉着舒清鸾的右手,以防止她向后倒去。2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后,不远处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南宫百川在看到这一幕时,却是勃然大怒,甚至于他的眼眸里都透出了一抹凌人的杀气。三步并两步,大踏步的朝着这边走来,手指指着南宫樾的鼻尖:“南宫樾,你告诉朕,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不是用疑问的语气,而是用质问的语气,直指南宫樾对舒清鸾的无礼以及对他的无视。
其他几人均是被南宫百川的勃然大怒给惊吓到了。
以至于好半晌的才对着他福礼:“儿臣/臣女见过父皇/皇上。”
“清鸾见过皇上。”舒清鸾不慌不燥的对着面宫百川鞠了鞠身。
“鸾儿不必多礼。”舒清鸾正想替南宫樾解释,却见南宫百川面和慈善的伸手将她扶起,而后转眸向南宫樾,却是敛去了刚才看舒清鸾时的那一抹和善,继续换上了刚才的凌厉与肃穆,“你没话要对朕说吗!”
南宫樾并没有因为南宫百川的凌厉与肃穆而觉有心虚的感觉,甚至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般的问心无愧,对着南宫百川鞠身一作揖:“回父皇,如父皇所见,儿臣只是出手相助,不让舒小姐摔倒而已。儿臣并未做出什么出阁之事。”
南宫百川却是半信半疑的盯着南宫樾,“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想法!”
“父皇乃天之娇子,儿臣的心思自然逃不过父皇的法眼。在父皇面前,儿臣又岂敢有什么想法。”南宫樾不卑不亢的对着南宫百川说道。
南宫百川狠狠的瞪他一眼,转眸向舒清鸾,眸中的凌厉与脸上的肃穆挥之不见,取而代之的则又是一脸的和悦与轻柔: “朕有事想和你说,你随朕到御书房一趟。”而后转眸向南宫樾,敛去了一脸的和善,换上了一脸的冷峻肃穆,“你也跟上,朕一会有话问你!”说完,衣袖一摆,大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看着南宫百川那渐行渐远却依旧能感觉到他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愤怒,南宫樾那猎豹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高深,唇角扬起一抹冷冽。
“皇兄,何故父皇生如此大的气?这……”南宫楀不解的眼神从南宫百川的身上移到南宫樾的身上,最后又移至了舒清鸾身上,只是这一抹眼神内却是含着隐隐的暗晦。
“七弟若是好奇,不如一会本王顺道帮你问下父皇可好?”南宫樾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楀道。
“大皇兄可真会开玩笑,臣弟岂敢!”南宫楀眼角微微的一抽,心不甘口不服的说道。
南宫樾不以为意的一声冷哼,迈步离开。
“姐姐,你……”舒紫鸢状似一脸关切担忧的望着舒清鸾。
舒清鸾浅浅的一弯唇角:“二妹妹,记得三思而后行,切勿再犯同样的错误。”说完,冷冷的斜一眼舒紫鸢,又对着舒映月投去一抹心领神会的眼神后,迈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看着南宫樾与舒清鸾双双离开的背影,百里飘絮那水灵灵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眼神,却又在转眸与南宫楀对视之际,略有些逃避的闪开了自己的视线。
这一眼不怎么明显的逃避却是没能逃过舒映月的眼眸,只见舒映月对着南宫楀福了福身:“臣女不打扰安陵王爷,先行告退。二姐姐是与妹妹一道告退还是……”及时的止住了话,浅浅的望着舒紫鸢。
舒紫鸢还没来得及接话,便见着南宫楀悠然一笑,对着舒映月道:“三小姐严重了,应该说是本王打扰到各位小姐的雅兴才是。本王在此陪个不是,不打扰三位小姐的雅兴,本王先行告退。”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舒紫鸢,在与百里飘絮擦身而过的时候,很是不悦的盯了一眼百里飘絮,而后扬长而去。
只见百里飘絮的身子微微的僵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略显难看的表情。
“百里小姐这是怎么了?何以脸色这般难看?”舒紫鸢再次假好心的关心道。
“二姐姐……”舒映月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别再去招惹百里飘絮,以至一会又说错话,却是招来舒紫鸢的一记白眼。
百里飘絮黯然一笑:“二小姐,三小姐都比你明白事理的多。真不知道曲姨娘是怎么管教的你。不过也是,姨娘就是姨娘,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上得了台面的。”
“你……”舒紫鸢怒。
百里飘絮笑:“二小姐,还是想想一会回该如何向相爷交待今儿进宫的事吧,我想应该会有你忙的。不陪了,皇后娘娘估计也该找我了。”对着舒紫鸢露出一抹高傲的冷笑,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祈宁宫方向走去。
气的舒紫鸢的脸青红皂白的一阵相互交替。
御书房
南宫樾站于御书房外,等着南宫百川的召见。御书房内,舒清鸾进去已经有一会,只是无人知道,南宫百川与她在里面说些什么。就连南宫百川贴身的大太监聂进也只是让他候在了宫门外。
看着那紧闭的宫门,南宫樾的眼眸深睿万般,深不见低,让人看不穿他心之所想。
聂公公手执尘拂,站于另一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南宫樾。
这个安逸王爷,虽于两年前被废了太子之位。可是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都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已故前皇后一族已经全部落罚,却是依旧不改安逸王爷在朝中的影响力。
聂进细细的打量着南宫樾,隐晦的眼眸里有一份蠢蠢欲动的倾向在左右着他。于是,迈步向着南宫樾走来。
“聂公公有何指教?”聂公刚迈开一步,南宫樾便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开口。
“奴才不敢。”聂进微鞠身。
“吱——”御书房的门打开,舒清鸾从里面走出。
“南宫樾,给朕滚进来!”里面传来南宫百川的怒喝声。
南宫樾抿唇一冷笑,抬脚跨向那门坎,在与舒清鸾擦身之际,只见舒清鸾对着他投来一抹意味深长却又带着隐隐欠意的眼神。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恢之如常,似乎那只是他的一种错觉而已。
但是南宫樾知道,不是。
舒清鸾的这一抹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涵义。
对着她回以一抹同样意味深长的浅笑,迈步走入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不知父皇有何示下?”对着南宫百川不卑不亢的一鞠躬作揖,等着南宫百川的圣训。
南宫百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站于龙案后,案桌上摆着不少奏折以及好几本书籍。他的脸色很是阴沉,甚至说用寒风呼啸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双眸直视着站于他面前的南宫樾。
其实南宫樾长的与南宫百川有七成的相似,尤其是那双如猎鹰般的眼眸,更是如同个模子里雕出来的一般。
“你也过了弱冠之年,朕会让皇后替你物色王妃人选。至于鸾儿,朕另有打算。”
“儿臣谢父皇圣恩!”对着南中百川,南宫樾一作揖鞠身。
南宫百川对着他挥了挥手,“朕希望你记好了自己的身份,别作些小心思。退下吧。”
“儿臣告退。”南宫樾转身退出,只是唇角却是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坐在回相府的马车上,舒清鸾一言不发,沉寂的有些可怕。
如杏般的双眸直视着那挂着锦帛的车窗,虽然隔着锦帛完全看不清楚马车外的一切,然后此刻舒清鸾的眼眸却是那么的明亮,似是能看穿一切一般,直盯着那纯白色的锦帛。2
舒紫茑冷冷的盯着舒清鸾,唇角处有一抹若隐若现的讽笑,“姐姐这是在担忧着什么?姐姐,不是妹妹说你,这做人呢,还是本本份份的好,别总是做一些痴心狂想又损人不利己的事。并非每个人都是如姐姐想的那般的,可以任你左右的。姐姐挫过一次,难道还没有长见识吗?”
一道冷冽如箭般的眼视,狠狠的剐视向舒紫鸢,穿透她那叽叽喳喳如麻雀般叫唤着的嘴巴。这一抹利箭般的眼神,让舒紫鸢猛的怔了一下,然后未待她回过神来,只听的“啪!”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颊上,随即便是印出了五个手指印,而舒清鸾则是依旧用着冷冽的眼神剐视着她。
“舒清鸾,你疯了!”舒紫鸢捂着那被打肿的右侧脸颊,瞪大双眸怒视着坐在她对面的舒清鸾,左手扬起直接朝着舒清鸾的脸颊而去,却是还没够着之时,左手便是被舒清鸾死死的给扣住。
“妹妹可要想清楚了,这一巴掌下来意味着什么!”舒清鸾双眸如炬一般,燃烧着熊熊的旺火,一字一顿的对着舒紫鸢说的铿锵有力,“我再怎么不受宠,身份也比你金贵着,刚才的一巴掌,就当是我替父亲教训你的口无遮拦,若非我在王爷与表姐面前替你解围,若非我在皇上面前替开罪,你觉的你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坐着马车回相府!妹妹,你可给我想清楚了!”说完,重重的甩掉那被她紧扣在手里的舒紫鸢的手。
“解围?开罪?!”舒紫鸢似笑非笑的怒视着舒清鸾,“你真当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在姑母面前都说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姐姐,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若不然,到时候得不偿失可就不好了!”右手抚着自己的右侧脸颊,对着舒清鸾扬起一抹阴暗森森的冷笑,“这一巴掌,妹妹受教了,姐姐放心,妹妹一定记着!”重得的咬了“一定”两个字,以示她心中的愤恨。
舒清鸾回以她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诡异:“妹妹受教,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就怕妹妹不受教,那才是枉费了姐姐的一翻心意。”
舒映月由始至终才只是静静的坐着,不曾发出一句声响。
“三妹妹,云姨娘的身子可有好些?”舒紫鸢突然间对着舒映月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舒映月微微的笑:“多谢二姐姐关心,妹妹若说娘亲身子直未曾恢复,则是怕惹了二姐姐与夫人的不悦。但若是说娘亲身子已经恢复,怕是连二姐姐也不会相信妹妹所言。所以,妹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二姐姐的问题。不过,若是姐姐让妹妹选择的话,妹妹会如实回答,娘亲依旧处于极度伤心之中。毕竟失去腹中骨肉,换作是谁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两次失去自己的孩子。二姐姐,你说妹妹说的可有道理?”
舒紫鸢的脸上扬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倒是不知道原来三妹妹竟也是这般的巧舌如簧。”转眸向舒清鸢,依旧笑的诡异惊悚,“看来姐姐的功劳真是不小了,竟是连三妹妹如今也不同往常了。”
舒清鸾回笑:“曲姨娘的功劳更大,不声不响的就让父亲失去了一个儿子,让祖母没了一个孙子。不仅没让父亲责怪于姨娘,反而对姨娘更加的爱护有佳。二姐姐,可得好好的将姨娘这一手给学精了,不然姨娘后继无人岂不悲哀?”
舒紫鸢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吁——!”马车猛的一个停下,舒紫鸢一个坐不稳,重重的撞在了车板上,疼的她呲牙咧嘴的差点冒眼泪。
“车夫,发生何事?”舒清鸾没有给舒紫鸢发飙的机会,对着驾车的车夫冷静的问道。
“回大小姐,有人直接撞上了我们的马车。”车夫回道。
“还不给我打发了,相府的马车也是任何人能撞的吗?”舒紫鸢厉声的对着外面的车夫喝道。
“妹妹,你的一言一行都是相府的表率,何以还没问清楚事情经由就如此定断?你可是想扫了父亲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舒清鸾不冷不热的斜视着舒紫鸢,说的不紧不慢。
“妹妹自然不敢!”舒紫鸢咬牙。
舒清鸾斜她一眼:“那是最好!”说完,站起,下马车。
舒紫鸢与舒映月见状,亦是赶紧站起下马车。
然而下了马车后的三人,在见到被马车撞倒在地上的那人时,却是不样的表情了。
舒清鸾的唇角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冽,舒紫鸢则是脸色泛白,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而舒映月则是一脸看好戏般的望着舒紫鸢。
马车前面,站着一女子,一袭桔黄色的纱衣,手执一短剑,剑锋正指着那名坐于地上的男子的咽喉处:“把银子还给我!”
男子衣衫褴褛,脚上的鞋子更是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他那有些黑漆漆的脚趾头。倒是他的头没有凌乱的感觉,手里紧紧的拽着一只浅紫色的荷包,一脸惊慌失措的望着拿剑指着他的女子,颤颤蘶蘶的将手中的荷包往前面一扔:“还……还给你!求……求你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银子,相府大……大小姐是我相好,我……我去问她要银子。”
“你胡说什么呢!”车夫一听他说是舒清鸾的相好,朝着他就是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
男子吃痛,却在看到舒清鸾与舒紫鸢时,如遇救星一般的朝着舒紫鸢扑了过去:“二小姐,二小姐,你可得救救我,你们不能这般过河拆桥的。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毁了大小姐的名声,你们会给我用之不尽的银子,可是现在,你们非旦没给我银子,还让我灭我口!幸好我命不该绝!大小姐,我告诉你,我和你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这一切根本全都是二小姐和曲姨娘合谋要害你!”
“哦?”舒清鸾似笑非笑的附看着紧紧扯着舒紫鸢衣摆的男子,“妹妹,可有其事?”
相府
老太太的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就没一件是好事。
先是舒清鸾被人传成了那般,接着又是云姨娘小产,现在又是张嬷嬷被发现死于假山后。
这一件一件都是晦气的事。
季姨娘在看到张嬷嬷的尸体时,哭的好不伤心。
可不嘛,这张嬷嬷可是从她将她带大的乳娘,那可是与半个亲娘没什么区别的。再说了,这些年入相府后,张嬷嬷更是对她一心一意的好。如今却是不清不楚的就这么死于非命了。
这能不让季姨娘伤心难过吗?
“老夫人,求您为嬷嬷作主。”季姨娘跪于老太太面前,声音依旧还是有些哽咽,手里紧紧的拽着一锦帕,“奴婢虽只是一个姨娘,嬷嬷也不过只是区区一个下人,可是奴婢从来都是将嬷嬷当亲人一般的看待的。奴婢不希望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还请老夫人做主,还嬷嬷一个公道。”
张嬷嬷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到了后院的一柴房内。
此刻,张嬷嬷平躺在地上,胸口处有一大片的血渍,脸上同样都是血渍。
她是在胸口处被人刺了一下,然后又被人推着撞在了假山上,撞破了后脑勺,失血过多而亡。她的嘴角似乎含着一抹吃惊到不可置信的惊悚,而她的手则是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曲宛若在看到张嬷嬷时,微微的讶了一下,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眼神。随即便是镇定自若的走至季姨娘身边:“妹妹放心,我和老夫人定不会让张嬷嬷无的不明不白的,一定会给妹妹一个交待的。妹妹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一会让金嬷嬷重新安排个老嬷嬷到你院里。”
云姨娘虽然刚小产,身子还没恢复,可是这会却也是来到了这里。毕竟不管怎么说,相府内出了人命,那总是大事。
此刻,云姨娘却是低着头,细细的看着张嬷嬷的尸体。然后突然间蹲下,伸手掰开了张嬷嬷那紧握成拳的右手。
张嬷嬷的右手摊开,一片小小的水粉色的锦缎被她握于掌心内。
“老夫人,这……”云姨娘看着张嬷嬷掌心内的那片锦缎,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老太太。
而曲宛若在看到那片锦缎时,亦是眸中闪过了什么,对一旁的金嬷嬷对视了一眼,只见金嬷嬷眉头拧成了一团。
“老夫人,这……该不会是张嬷嬷从凶手的衣服上扯下来的吧?”赵嬷嬷弯腰拿过张嬷嬷手掌里的那片锦缎,细细的观看着,“这看样子,是扯下来的没错。奴婢怎么觉着这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老夫人,奴婢求您一定要为张嬷嬷作主。”季姨娘拿锦帕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渍。
老太太看一眼赵嬷嬷手里拿的那片锦缎,然后“倏”的眼视射向了曲宛若,那眼神似是要杀人一般。
“小九呢?”剐视着曲宛若,问着赵嬷嬷。
赵嬷嬷环视了一圈亦是没见着卿九九,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老夫人。”赵嬷嬷的话刚落,便见着卿九九迈着步子朝这边走来,手里拿着一支还沾着血渍的发簪。
曲宛若在看到卿九九手里的那发簪时,脸色更是渗白了一片。金嬷嬷亦是大气不敢出一下的直盯着迈步而来的卿九九,只是稳稳的扶着曲宛若。
“这是九九在假山边的一处草纵内找到了。”边说边将那支发簪递至了老太太面前。
“这……这不是二小姐的发簪吗?”云姨娘有些不可置信的讶呼出声,“奴婢记得,这是二小姐及笈时,老夫人送于二小姐的。因为二小姐与月儿生辰仅差了两个月而已,所以老夫人也送了一支差不多样式的发簪给月作。奴婢记得,二小姐的发簪是鸢花形的,月的则是月芽形的。都是用上等的羊脂玉做成的。”
赵嬷嬷突然间也似是想起了什么,凑着老太太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便见着老太太凌厉的双眸狠狠的盯向了曲宛若:“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老太太,单凭一片锦缎,一支发簪就说这是鸢儿所为,这似乎也太差强人意了吧?”曲宛若怪异的看一眼站于老太太身后的卿九九,又意味深长的斜一眼云姨娘,对着老太太继续说道,“张嬷嬷是季姨娘院里的嬷嬷,别说鸢儿,就连奴婢也与张嬷嬷没什么牵连,何以说这是鸢儿所为?难道就不该是有心之人存心陷害奴婢与鸢儿?还请老夫人明查,还奴婢与鸢儿一个清白。”曲宛若边说边对着老太太鞠身行礼,扶着她的金嬷嬷亦是赶紧鞠身。
“曲姨娘这话中的有心之人可是在说我?”季姨娘冷冷的仇视着曲宛若,双眸中含着一份恼怒。
曲宛若不以为意的看她一眼:“妹妹无须对号入座,我没这么说。但是若妹妹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无法左右。”
季姨娘亦不是好惹的,见着曲姨娘这般说道,便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句:“那妹妹就不明白了,老夫人送于二小姐的发簪何等重要。这般容易让有心之人拿了去以做陷害之用,那妹妹可否理解为二小姐向来没将老夫人放于眼里与心里,是以才会这般轻易便丢了老夫人送的及笈礼?”
曲宛若不急燥的接道:“那么妹妹这番话,我又是否可以理解为是有心的挑拨我们母女与老夫人的感情呢?”
季姨娘抿唇一笑:“若是真心对人尊重有心有意,又岂是别人说一句两句就可以挑拨的呢?除非姐姐心里真就是这般想的!”
“够了!”老夫人一声怒喝,“都还有没有将我这老婆子放于眼里!赵嬷嬷!”
“奴婢在!”赵嬷嬷应声。
“两人一起去祠堂罚跪两个时辰,不到时候不准出祠堂!”
“两位姨娘,请随奴婢去一趟吧。”赵嬷嬷对着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事让母亲如此动怒?”舒赫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见过老爷。”曲宛若,季姨娘,云姨娘以及几位嬷嬷对着舒赫行了行礼。
舒赫在看到那身上沾满了血渍,毫无生机的躺于地上的张嬷嬷时,很是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对着金嬷嬷狠狠的剐了一眼,怒喝:“不知道宛儿有孕有身!还让她来到这种晦气的地方?还不赶紧扶着宛儿回绛绫院?还是说不想在本相府上干了!”
“奴婢该死,相爷恕罪!”金嬷嬷对着舒赫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这就扶着夫……曲姨娘回绛绫院。”金嬷嬷本是想唤曲宛若“夫人”的,却是在看到老太太那杀人般的眼神时,立马改口,然后对着舒赫侧了侧身,“奴婢一会再来受罚,曲姨娘,奴婢扶您回去。”
曲宛若对着老太太侧了侧身,露出一抹胜利的浅笑:“奴婢先行告退。”而后,又是若有似无的挺了挺自己那还没怎么显怀的肚子,在金嬷嬷的搀扶下,大摇大摆的离开朝着自己的绛绫院走去。甚至于在经过季姨娘身边时,对着她露出一抹嗤之不屑的冷笑,以及对着云姨娘投去一抹“绮云,你好样的,等着”的警告眼神。
云姨娘的身子猛的颤了一下,下意识的也就往老太太身边的赵嬷嬷身后躲了去。
老太太见此,自然是对着曲宛若投去一抹怒然的肃意。
曲宛若由着金嬷嬷搀扶着,当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而季姨娘则是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奴婢领罚,这就随赵嬷嬷前去祠堂罚跪。”
云姨娘亦是对着老太太侧身福礼:“奴婢有错,自愿受罚,愿与季妹妹一道受罚。”
“云姨娘有罪之有?”老太太凌厉的双眸直视着云姨娘。
云姨娘没有起身的意思,就那般鞠着身子回道:“若非奴婢多事多嘴,也不会害的曲姐姐与季妹妹斗嘴。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自愿领罚。”
老太太沉睿的双眸扫视着二人,然后对着赵嬷嬷摆了摆手:“既如此,赵嬷嬷领着她二人去祠堂受罚。念在云姨娘刚小产,少罚一个时辰。季姨娘则一刻不能少。”
“谢老夫人。”赵嬷嬷带着云姨娘与季姨娘去祠堂受罚。
舒赫的双眸则是落在了卿九九的身上,狠厉的视线直将她从头到脚的扫视着,大有一副欲将她看个透彻的意思。然后突然间,舒赫扬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卿姑娘似是对这本相府内的事相当的了解?”
卿九九对着舒赫鞠了鞠身,不卑不亢的回道:“相爷严重了,九九一介平民,岂敢又怎能对相爷府上之事有所了解。九九不敢越池半步,至于这会,只因九九略懂医术,故而只是对张嬷嬷的死因如实的告之老夫人。医者仁心,九九既无力救回张嬷嬷的命,自不想让她枉死。当然,这只是九九作为一名医者的初步认知,至于张嬷嬷的具体死因以及时辰,相爷还是请仵作一察为好。”
舒赫如鹰般的双眸直视着卿九九,冷冷的说道:“本相还不至于要卿姑娘如本相如何处事。”
卿九九又是一鞠身:“九九不敢,九九只是说出自己的意见。若九九有不是之处,还请相爷见恕。”
“行了!”老夫人对着舒赫轻声喝道,“跟我去文源阁,娘有话与你说。”而后对着陈嬷嬷交待道,“陈嬷嬷,这里你解决了。大热的天,别尽是招些坏东西进来。该怎么样,你看着办。”轻轻的拍了拍卿九九的手背,宽慰道,“小九也累了,回自己的屋子歇会。”
“谢老夫人。”卿九九笑言以对。
……
文源阁
“娘知道你有心护着曲宛若,不止因为你对她的那份情,也更因为她肚子里怀的孩子。”老太太倒是开门见山的与舒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舒赫毫不避讳的点头:“母亲所言极是。儿子现已近不惑,虽已有鸢儿等三个女儿,可却是膝下无子。母亲也一直盼着能抱个孙子。这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个你我都期待的孩子,儿子自然不想他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所以,儿子希望母亲就算不看宛儿的面子,看在她肚子里那孩子的份上,能宽恕就宽恕。”
老太太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为娘就算对她再有不愿,那也得看在孩子的份上,全都如了她。可是,赫儿,你又有曾想过,何以这些年来,你除了三个女儿之外,竟是没有半个儿子?何以,你纳了好几房的妾,她们就没有一个肚子传出好消息?何以就只有她的肚子这般争气?到底是你不争气,还是有人暗中做着手脚?儿啊,为娘也是从这条路一路走过来的,又岂会不知道这个中的原由?为娘知道,你对她有情,她于你有意。为娘也知道,沈兰心不得你意,所以对于当年的事,为娘就算再心疼失去一个孙子与儿媳妇,那都只是睁一只睁闭一只睁的就这么过了算了。可是,儿啊,你难道真就这么由着她只手遮天?娘没有过多的愿望,就是指望你能为舒家开枝散叶,让我舒家可以子孙满堂?可是,你看看……这都成了怎么回事?”
舒赫微蹙着眉头,细细的反复回味着老太太的话,而后点了点头:“母亲的意思,儿子懂了。”
老太太苦笑:“你这是要真懂了才是好啊。”深吸一口气,对着舒赫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她如今身怀有孕,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这个家暂时就别让她当了。”
“那么母亲的意思是?”舒赫看着老太太问道。
“我是你娘,做任何事自然都是为了你好。”老太太深深的望着舒赫,“这个家暂时交给绮云与扶柳当着吧。季家虽无人在朝为官,但怎么说也还是能为咱出一份力的。这若是能让扶柳怀上个一子半女,那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老太太似是自言自语,又是在提醒着舒赫一般的说道。
舒赫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反复的想着老太太刚说的话。
“老夫人,相爷,大小姐,二小姐和三小姐从宫里回来了。”门外传来赵嬷嬷的话,“大小姐求见老夫人与相爷。”
“回来就回来了,何故还来这里求见?”老太太略显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小姐带回了一个人,说是请老夫人与相爷为她作主。”
“人?何人?”老太太更是疑惑不解了,“又是作什么主?”
“鸾儿见过祖母,见过父亲。”舒清鸾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至老太太与舒赫面前,对着二人鞠身行了行礼,“还请父亲大人与祖母为鸾儿做主,还鸾儿一个公道与清白。”
她的身后跟着是的一脸急不可奈的舒紫鸢,亦是对着老太太与舒赫侧身一福礼:“鸢儿也恳请爹爹与祖母为鸢儿作主。”
舒赫凌视着鞠身在他面前的两个女人,原本就紧拧的眉头,此时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久久不曾舒展开来。凌厉的双眸不曾眨一下的直视着舒清鸾:“到底何事!”然后视线突然之间停了在舒紫鸢的右侧脸颊上,那里还印着五个明显的手指印。舒赫瞬间的来了一股莫名的火气,这个女儿向来是他疼在心里,捧在手里的明珠,就连他也从不曾对她喝过一声,打过一下。可是现在,她的脸上却是印着五个深深的手指印。就五个手指印虽是打在舒紫鸢的脸上,却与打在他舒赫的脸上毫无两样。
如利刃般的双眸直直的射向舒清鸾,冷冽毫无情感的声音在舒清鸾的耳边响起,手指指着舒紫鸢的右侧脸颊:“鸾儿可否告之为父,鸢儿这脸上的手指印是从何而来?”
舒赫此话一出,只见紫鸢很是配合的抿了抿唇,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甚至于眼眸内溢出两汪若隐若现的珍珠,右手更是抚上了自己的右侧脸颊,对着舒赫委屈中带着悲伤的说道:“爹,都是女儿的错,怪不得姐姐。姐姐打女儿也是为了鸢儿好,还望爹爹莫怪姐姐。”边说边用着得意万般又带着落井下石的眼视斜一眼舒清鸾,唇角微微的向上弯发弯。那眼神那表神莫不在向舒清鸾示着威。
随着舒紫鸢的这话,舒赫眸中不止是凌厉了,而是凌厉中着发怒了,甚至于大有一副欲直接甩舒清鸾两个巴掌,以为舒紫鸢讨回公道的意思。但是碍于老太太在场,舒赫硬生生的将那欲打舒清鸾的冲动给压下了。狠戾的双眸直视着舒清鸾,“鸢儿所言可是所实?”
舒清鸾不愄不惧的对视上舒赫那狠戾的双眸,直了直自己的脊背:“是!”
“啪!”舒赫的大掌击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为父倒是想听你说个所以!”
“以下犯上,口无遮拦!父亲觉的,这般,女儿还不能替父亲与姨娘管教?莫非是要等皇上与皇后怪罪于父亲,父亲才要管之?那是否已为时晚了?”舒清鸾清灵的双眸直直的与舒赫对视着,完全没有半点愄惧的意思,却是透着一股坚毅与坚持,倒是让舒赫为之不解之余更是怔了一下。何时,这个女儿的眼里,竟是如此这般的凌绝了。然后便见着舒清鸾抿唇露出一抹微然的浅笑,“不如妹妹自己告诉祖母与父亲,你进宫都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老太太深沉的双眸直视着舒清鸾,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那眼神却是在舒清鸾与舒紫鸢身上来回的移动着。突然间,似是发觉了什么一般:“鸢儿,祖母记得今儿早上你与鸢儿还有映月进宫的时候,并非穿着这套衣裳。何以出宫回府你竟是换了一套衣裳了?莫非是鸢儿的那衣裳有何问题?”
舒紫鸢脸色一僵,微有皯泛白。正欲解释的时候,却是见着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解释了,然后对着舒清鸾说道:“鸾儿刚说要祖母为你作主,这又是何事?”
舒清鸾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舒紫鸢,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对着舒赫毕恭毕敬的说道:“父亲,女儿在回府的路上很是有幸的遇到了一个人,女儿想请祖母与父亲见见此人,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舒赫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为父倒是想见见鸾儿口中的此人究竟是何人,竟劳本相相见!”
“爹……”舒紫鸢急急的欲上前阻止,却是被舒清鸾快一步制住,“妹妹,你刚不也说了要让祖母与父亲还你一个公道吗?父亲如此疼爱你,又怎么会看到你受委屈而不管呢?放心吧,父亲定会给你也给我一个交待的。”
“你——”舒紫鸢恨恨的瞪着舒清鸾,然而舒清鸾却只是对着她抿起一抹浅浅的无害微笑。但是这一抹微笑,看在舒紫鸢的眼里却是那船身的刺眼。
“麻烦二妹妹将人带进来。”舒清鸾对着门外浅声说道,随即便见着舒映月迈步而入,身后则是车夫押着那男子。
“映月见过祖母,见过父亲。”舒映月对着老太太与舒赫鞠身。
“这是怎么回事?”舒赫在看到车夫押着的那男人时,瞬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的阴沉。
这……宛儿不应该已经解决了吗?为何会还出现在相府内?
“鸾儿,这是何人?”舒老太太虽也是听到了那些谣言才急急的从相国寺回府,可是却是从来未曾见过那传言中与舒清鸾有苟合的男子。虽然她一直有让赵嬷嬷有查,但是却是一直没什么进展。此刻,在看到这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出现在相府,而舒清鸾的脸上则是一脸的胜券在握,而舒紫鸢的脸上则是略显紧张与慌张。至于舒赫,在初见这男人时,那眼里闪过的那一丝不可置信的阴沉,自然的会都落入了老太太的眼内。见过各种场面的老太太,若是还不能将事情稍稍的那么窜一下的话,那也枉了她的一手好计了。
舒清鸾不急不燥的扬唇一笑,看一眼一脸略显紧张的舒紫鸢,对着舒赫说道:“父亲,是否很不置信?女儿在回府的路上遇着他时,亦是和父亲一样的表情。倒是妹妹的表现让女儿着实的吃惊了一番。不过,父亲,这个时候是否也该请曲姨娘前来一趟?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事关曲姨娘与二妹妹切身关系的事呢?不让曲姨娘在场,女儿觉的倒是对曲姨娘不公平了些。当然,若是父亲觉得没这个必要的话,女儿自是不敢有所质疑的。但是有一件事,女儿还是得如实的与父亲禀明的,在回府的路上,这人可是如疯狗一般的狂吠了一通,街上百姓耳目众多,人多口杂,若是一个不小心传到了皇上或是皇后的耳朵里,那可是父亲很不利的。当然,女儿绝对没有对父亲不敬的意思,当女儿的,做任何事,那不都得为父亲,这我们相府着想考虑?不知父亲意下如何?”一连串的话说的在情在理,却是字字暗藏深意,而她的脸上则是一直都保持着对舒赫的敬意。
舒赫嘴角狠狠的一抽,双眸剐视着舒清鸾,咬牙切齿的说道:“鸾儿果真是为父的好女儿,处处替为父着想。”
舒清鸾抿唇一笑:“这是女儿份内之事,父亲不必放于心上。”
绛绫院
一丫环在金嬷嬷的耳边轻声的嘀咕了一番,只见金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然后急步朝着曲宛若的屋子走去,“夫人,不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