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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阿姨这样真诚而热情的提议,陌晓美表示誓死不从:“真的不用了,阿姨。”对方不介意自己吃白食,但自身还是要带点羞耻心的。
争执之间余大妈生气的夺过陌晓美手上正要洗碗的抹布,抹布刚刚在水里被泡过,一扯甩了两人一手的水。院子外头一直抽烟袋的余大叔懒洋洋的插话:“晓美,你就不要和你阿姨争了,她就这脾气,你要是不来吃以后这阿姨都不用叫了。”
“就是。”余大妈一边附和,一边把抹布放在一边来拉陌晓美的手,农村中年女人的手粗糙而温暖,手掌心传来温热和一点湿意:“听话,晚上带着朋友和斐闻一定过来,阿姨就不再叫了啊。”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陌晓美完败只得点头答应,余大妈才愉快的把抹布放回到陌晓美的手中,让她去洗碗去。
所以这才发生之前那一幕。
现在晚饭没着落,四个人厚着头皮去吃饭。
罗娇娇早就饿的头昏脑花又因为被罗鑫抱着走山路,颤颤悠悠的晃了一脑的浆糊。被陌晓美引着走到余家大门口的时候正不高兴的撅着嘴巴,生气的趴在爸爸的肩头对谁都爱理不理。
当四个人一迈进余家院子,那头隐藏在夜色中的老黄狗看到一行人陌生人冲进它的地盘,赶紧站起来弓着身子冲他们一吠。罗娇娇着实吓了一跳,抬起头直愣愣的瞪着大大眼睛瞌睡和饥饿顿时全跑了。
饭桌上的气氛没一会儿就被罗鑫炒热,罗鑫可比闷葫芦斐闻和直白的陌晓美更加能逗人开心,谈天说地说古论今,杂谈议事见闻趣事,就算是平常一件小事容他添油加醋一下子生动活泼起来,说的余大妈是呵呵大笑,连憨直不怎么爱搭话的余大叔都比平时多说了一倍的话。
“哎呀,小罗啊,以后经常来坐坐就跟自己家一样。”余阿姨一边说,一边把菜往罗鑫碗里夹。山里的菜都是自家种的,要吃得时候就去地里挖,都是最新鲜出炉。还有前些天村东头的村长杀了一头猪,余大叔用儿子在城里买洋酒换回了一大块猪肉,余家人一点都不吝啬的把最好的部位拿出来做了红烧猪肉出来招待客人。
人在桌上吃饭,大黄狗在桌子底绕来绕去,罗娇娇初始的恐惧感消失之后只剩好奇。吃饭也不认真,老是低头去看狗吃东西。罗娇娇就这样自己吃一口,然后低下头看黄狗吃一口。偶尔黄狗站起来绕圈的时候,尾巴扫到娇娇的小腿肚子她立刻咯咯笑个不停,并有样学样的悄悄的丢肉投食。
“娇娇专心吃饭,吃好了再跟狗狗玩。”严厉的闻叔叔发话。
罗娇娇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婓闻,无奈如何的装可怜对方也一点都不妥协,娇娇只得转回去和狗儿眼湿漉漉的眼睛对视一眼,然后坚定的坐直了小身板,使劲专心快速的扒饭只为了尽快的吃完。
显然对小孩来说新奇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比吃饭重要。
当罗娇娇满脸饭粒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桌子上的大人,婓闻皱着眉头刚说什么被陌晓美一把抢先回答了:‘好,你去吧。”
“就只能在旁边玩哦,不准出院子知道了吗?”罗鑫这个做父亲的啃着本地鸡的鸡腿,满嘴油的说话。
好吧,不用谁鄙视谁,大家都是一样的。饶是陌晓美天天吃,也吃的舌头都打结了。谁让它那么香呢。
罗娇娇的大眼睛立刻变得熠熠生辉,非常礼貌的对桌子上的人说:“大家慢慢吃,我吃饱了。”说完立刻滑下凳子追着黄狗玩去了。
“你女儿真可爱,她母亲呢?”余大妈看着罗娇娇一跳一跳的小辫子艳羡不已,看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的狗蛋儿这样的年纪在村子里也应该老早儿女成群了。余大妈羡慕之余忍不住就八卦了一下。
罗鑫抹干净嘴边的油,沉思良久然后带着悲痛的表情说道:“她母亲,在生娇娇的时候难产死掉了。”
斐闻默默的放下筷子抹了一下脸,把太过讶异的表情从脸上抹去。
“咦?!”陌晓美豪不掩饰的表示了怀疑,这和她之前这版本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啊。她转过头看斐闻想确认一下真实性,但见斐闻一脸的鄙夷就知道某人又开始信口雌黄。
“真是可怜啊。”余大妈情商高,泪点低一听又要开始抹眼泪了。连余大叔也放下了筷子沉默的说:“一个人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罗鑫跟着自己编造的剧情非常入戏,连脸色都变得沉重,他摇了摇头用低哑深沉的嗓子说道:“能把娇娇拉扯大,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余家老两口感动的不行,一直给那货夹菜。
罗鑫一个人养罗娇娇是挺辛苦的这是事实,可是前面的那段狗血的剧情是肿么回事啊?苦情片吗?
斐闻重新提起筷子,装作没有听见这个故事,自个儿吃起来。陌晓美有点生气,她把偷偷伸出手在其大腿部位狠狠的掐了一把。
罗鑫把板凳往左边移了移,拉开了和陌晓美之间的距离,再用两人才听到的音量狡辩道:“老人家他们都很保守,要知道罗娇娇是一夜情生下来,她的老妈还扔下娇娇就这么干脆的走了他们一时接受不了,我才这样说的啊。”
于是博人眼球的风流戏变成了让人同情的苦情戏。
但是陌晓美对这样的开脱很不满意,这余家老两口分明就很开通,连自己和斐闻的未婚同居这一比较出位的事都坦然接受。
“别掐,不准掐,再掐我叫了。”罗鑫压着声音,小幅度的连连躲避。
这一顿饭吃到九点多,对山里人来说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很晚了,平常的这个时间估计已经熄灯上床热被窝去了。斐闻他们不敢再多加叨扰告辞了余大妈和余大叔回家。
斐闻因为每天上下班的走习惯了山路,就算是在夜色朦胧,隐隐约约的光亮中,抱着罗娇娇走的也是虎虎生威四平八稳。有种梁山好汉下山的气势在。
让陌晓美和罗鑫都不由的要点个赞:少侠,好身手。
才短短的几步路走过来,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罗娇娇软在斐闻的怀中呼呼的睡着。
“给我吧。”等到了住的地方,罗鑫才敢把女儿接过来。尼玛这小小一段山路,不仅陡峭,时而是软趴趴的黄土地、时而有个尖锐的硬石块。只有一枚月亮尽职的做着照明工作,旁边散落的星星很美丽和壮观但就照明这一点作用来说就是个摆设。罗鑫自个儿都走的深一脚浅一脚,抱罗娇娇定会摔到她,才在到达了目的地才敢去接。
“我来吧。”陌晓美插入两人之间把罗娇娇接过去:“今晚让她和我一起睡。”如此剩下一张床和一张简易折叠床刚好两个男人一人一张。
夜色中的安静的山岭村子,斐闻和罗鑫两个男人站在院子里有种远离世俗的烦恼。斐闻递给罗鑫一只烟,罗鑫摆摆手拒绝了。
斐闻自己点了一只。
“这地方不错,等娇娇病好了,我们也搬过来一起住。”罗鑫对小山村也很满意,除开路途遥远山路陡峭之外,空气、美景、气氛和热情朴实的人都好的让人流连不已。罗鑫特别满意这里食物。
斐闻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赞同的点点头:“是挺不错的,适合养老。不过你受的了吗?没几天就会无聊吧。”
“哈哈,也是。”罗鑫大笑着拍拍斐闻的肩膀不否认。
两人让冷风吹了一阵,才进屋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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