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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沉寂,东宫太子清洌之声缓缓破口而出。琡琸璩晓
“自古以来,有句话说的甚好。男人通过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而女人却妄想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泱泱天下,这话虽古已有之,但如今却依然很受用……”
朝臣闻言,均都忍不住会心一笑,倒是女子纷纷低头满面羞红。
燕箫把玩着酒杯,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嗤笑:“燕国臣民有谁不知东宫太子身体不好,虽是顽疾,不伤及性命,但却极其费神伤身。顽疾在身多年,难免会心生厌烦。漠北地处偏远,沙漠连天,听闻有活佛在世,可以根治顽疾,我便动了心,亲率随从一同前往寻找。原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却不曾想困守沙漠多日,突然遇到了沙尘暴……”
众人心绪被调动起来,一时屏气聆听,那样的静,好像但凡有银针掉在地上,都会立时传进众人耳中琰。
燕箫双眸清冷,如同寒塘上的波光,淡淡的说道:“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霞光满天了。救我之人正是现如今这位云妃娘娘。”
凤夙面无表情的看着燕箫,为什么她开始隐有不安呢?
失神间,只听燕箫缓缓开口道:“初见云妃,薄纱覆面,轻描淡妆,身着素服,丰神隽雅,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漫天,前方是弱态生娇的女子,那一瞬间云妃之美,堪比出水芙蓉,说她清妍秀媚也不为过。办”
这话可谓讽刺之极,现如今凤夙容貌有谁不知?左脸刀疤铭刻,丑陋异常,所以适才燕箫的话,多是讥嘲暗讽居多。
有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燕箫双眸宛若翻涌不息的云,声音清扬无波,但却透着一股无言的强势:“我当时虽未窥探云妃全部面容,但那双眼睛却生的极为妩媚动人,我跟大家一样,一时将她误认她人,还以为夫子现世,一把抱住她,直呼夫子,云妃一时尴尬不已,声称自己名唤阿七,漠北人士,我这才知晓认错了人……”
这一次,适才隐带薄笑的朝臣却是再也不敢笑了。
燕国有谁不知,燕箫和顾红妆关系素来暧昧,两人明着是师生,私底下究竟有没有颠龙倒凤,谁都不知?
虽然之前传言成风,私底下都说燕箫和顾红妆有违伦常,做出败坏道德之事,但都不敢放在台面上讲,一是畏惧燕箫身份,二是顾红妆和燕箫师生太过心狠手辣,一时不察,招来杀生之祸,就得不偿失了。
但如今不同,燕箫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言他抱着顾红妆。拥抱或许是激动之下做出的莽撞之举,但放在这样的场合下,况且对方又是顾红妆,难免就尴尬了。
众人不解太子是什么意思,但见他好像没有察觉自己失言一般,众人干脆呐呐不敢吭声。
白芷闻听燕箫此言,冷眸一转,眼神清冽的直视凤夙,似有一种无形的恼怒几欲蒸腾。
凤夙看着燕箫,耳边嗡嗡直响,他在说什么呢?
此刻,燕箫俊美的脸上有淡淡的奇异光彩流动,浅淡开口:“云妃历来在沙漠行商养家,况且又是孤儿出身,身世亦是十分可怜。那夜,我原本想着回宫后,好生感谢于她。谁知,半夜竟宿疾病发,咳嗽不已……”
白芷听了,紧张的问燕箫:“这事殿下怎没对臣妾提起过?后来身体可曾好些?”
燕箫安抚的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淡漠的看着凤夙:“有云妃在,又岂能不好?”
大殿上,凤夙和燕箫目光相对,一个无温,一个透着如许紧绷。
白芷浅浅的笑容溢开,绝美异常,好奇道:“殿下,难不成云妃还会医术吗?”
燕箫低笑:“云妃又哪里懂什么医术,沙漠夜间风大,云妃见我一直咳嗽,似是受了风寒,连忙依偎在我怀里,试图给我取暖。”
众人哗然,这般大胆的行径……
白芷皱了眉:“那后来呢?”
“后来?”燕箫俊肆的脸庞此刻毫无温度,语调中透露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仪:“后来眼见不起成效,云妃干脆解开衣袍,裹在我和她身上,倒也能理解云妃一片爱护之心,她这是恐其我冻死,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凤夙愣愣的看着东宫太子,他是燕箫吗?是她教导多年的学生吗?如果是,怎会如此陌生?
“美人在怀,殿下有福了。”有人哄笑道。
燕箫虽笑,双眸却毫无笑意:“恰恰相反,虽说云妃身子玲珑,但却酷似粉妆玉琢,着体便酥,但孤男寡女同处沙漠,我又焉能趁人之危,对孤女下手?”
“说的倒也是。”众人将目光落在凤夙身上,其间深意不言而喻,如针尖锐。
燕箫淡淡叙述道:“我将衣服给云妃拉好,声声言谢,谁料想云妃这一次竟然脱掉了亵衣,一双眸子醉眼惺忪间勾魂摄魄。”燕箫说着,话语微顿,沉默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我大惊,忙问云妃这是为何?你们猜云妃怎么说?”
“怎么说?”有人连忙问道。
“云妃说孤男寡女共处沙漠,我若非礼她,实乃大错,但倘若我连对她非礼的念头都没有,那就是错上加错。”
凤夙闻言,身体一僵,支撑双地的手指隐隐颤抖着,抬眸看向燕箫,依然是那般俊秀,眸间点点冷漠,眉梢几许淡然。
他竟这般说她?他怎能这般说她?
众人一时喧哗四起,看向凤夙,冷嘲不已。
“哎,想不到就连女人也这么好色。”
“***至极。”
“美人多垂暮,丑女当自强。”
“这么说来,妾情似水,殿下盛情难却,乖乖任由云妃在沙漠之地妄为了?”白玉川低低笑了一声,似是随口问道。
燕箫淡定如波道:“云妃娇喘吁吁,若不胜情,我虽不好色,但也并非柳下惠,坐怀不乱,经由云妃蛊惑,虽没翡翠衾被,但也彻夜颠鸾倒凤,不觉东方既白,翌日云妃薄纱尽除,得见她左边容颜,方觉寒心无比。”
凤夙眼睛黑如浓墨,仿佛隐藏着暗夜的魔魅,怎能作践她,怎能……燕箫,燕箫……
有人一脸嫌弃:“那感觉岂非比吞食苍蝇还恶心吗?”
燕箫轻叹道:“我方觉受骗,还来不及发火,就见云妃隐隐啜泣,说她早已过了及竿之年,却因貌丑,一直未曾婚配,她薄纱覆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厚颜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出口的是皇贵妃。
燕箫不动声色道:“不管怎说,一夜欢爱,况且云妃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总要寻机对她负责才是。给她金银珠宝,她偏生不要,直言此生所愿就是伴我身侧,伺候终生。遇到这种女子,当真是头疼。”
有朝臣巴结道:“想不到当中竟有这般曲折,实在是为难殿下了。”
燕箫话语冷清:“倒也称不上为难,云妃自有云妃的好。虽说脸有刀疤,夜间猛地一看确实吓人,但放眼燕国,美人多见,云妃左脸刀疤在这些美人中相形一见,倒也格外与众不同。”
白玉川笑道:“殿下仁爱,尔等佩服。”
“尘世女子皆如此,各有千秋,纵使是丑女,只要心地善良,众位又怎能尽说她是貌丑之人呢?况且,我在沙漠落难,那般落魄,得蒙云妃悉心照顾,我自是会记得她一辈子好的。”燕箫言罢,看着内殿长跪在地的女子,眉目隐晦,令人捉摸不清他的喜怒。
还有那云妃,一直垂着头,此时此刻她是何面容,无人知晓,也许早就羞愧不如了吧?
此刻,凤夙仿佛又回到了月圆之夜,浑身冰冷无比,耳边嘈杂音无数,悉数涌来。
——如此心机叵测,当真是小瞧了她。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般相貌和家世,若没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又怎能一夕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成为众人艳羡不已的云妃娘娘?
——靠这种狐媚手段入主东宫,又有什么可艳羡的?难怪这才新婚几天而已,太子就对她冷淡相待,适才见她气势凌人,还以为在东宫有多受宠,没想到却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丢人现眼……
喉间似乎有异物涌起,凤夙没有任何味觉,但却知道适才气血翻涌,竟险些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若不是被她生生忍着,只怕早就血溅内殿了……
一直沉默的燕皇,这时候忽然威严开口:“施恩图报,无可厚非。虽说新妃容貌不佳,但毕竟对你有恩,既然已经迎进东宫,这事也便作罢了。”燕皇目光看向燕箫,声音愈发冷硬:“你乃燕国太子,凡事需谨言慎行,看看你这些兄弟,虽在朝勤勤恳恳,一个个前程似锦,但坏就坏在他们习惯把私人感情和政事搀和在一起。孰轻孰重,你心里要有权衡度量。”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燕箫离席下跪,一派谦逊之姿。
皇后在一旁,看着殿中女子,浅笑殷殷:“皇上,这位云妃倒是跟太子太傅容貌十分相近,若不是心知太傅已死,纵使云妃脸上有刀疤,也足以和顾太傅以假乱真了。”
“是么?丞相也这么认为吗?”燕皇没看凤夙,但却把目光移到了白玉川身上。
白玉川心一凛,随即笑道:“回皇上的话,云妃娘娘和顾太傅确实很像,不过太傅功勋卓著,又岂是寻常人可比拟的?”
燕皇问的无心:“顾红妆当初如此对待芷儿,丞相不恨?”
白玉川摇头笑道:“当年,吴国纠集重兵,大举南侵。当时御河守军频频告急,叛国投敌者不计其数。顾太傅听说御河粮草紧缺,军情告急,马上在帝都筹募银两数万,购买粮草送往前线。如此看来,顾太傅深蒙皇上眷顾,所以才会结草衔环,在燕国万分危急之际,倾力回报皇恩,功过相抵,小女有此一劫,老臣不恨。”
此言一出,众臣议论纷纷,燕箫眸子暗沉,面上却愈发无动于衷。
白玉川果真狡猾,此言看似夸赞顾红妆,其实却话里藏话,他这一箭摆明想要射中的是燕箫。
此话大有影射顾红妆私吞钱财珠宝,要不然短短时间内怎会筹募那么多的钱财?顾红妆落马,身为顾红妆的学生,同时亦是顾红妆的主子,燕箫又焉能置身度外。
所以,丞相的意思是,顾红妆和燕箫贪赃枉法,私下敛财无数吗?
那一年,御河告急,朝中百官大都沉默闭门,不肯出动分毫钱财为国尽力。
“一群酒囊饭袋。”怒极了,他戾气尽现,破口大骂。
夫子静默一旁,轻描淡写道:“你气什么,这是好事,待日后登基为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哪些人该留用,哪些人该当诛杀。”
如今,燕箫看着众人麻木的神情,那姿态不用想,定是在内心附和谴责顾红妆居多。
嘴脸还真是让人恶心啊!
燕箫在席间静坐,脊背挺秀如竹,宛如寒剑利刃,透着冷戾之气。
皇后闻言,眸光流转,莞尔一笑,意味不明的说道:“丞相素有仁爱之心,顾红妆此举虽大义,看起来侠骨刚烈,但丞相别忘了,她当初所筹募的钱财全都来源于燕国臣民,若说功,确实有功,但功绝不是顾红妆一人的功,而是燕国万众臣民的功。”
“皇后所言极是。”白玉川眼睛一闪,态度恭谦。
皇后出言,众人莫不随声附和。
——是啊!凭什么功劳都让顾红妆给占了。
——国家有难,纵使我等以死报国,也绝不投降变节。
……
燕箫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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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那一日,夫子奔走游说,面对一张张麻木的面孔,夫子拔出发间木簪,狠狠插进自己的右掌中,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素白衣裳。
内侍见状,慌忙上前阻拦,但却被她一手挥开,淡淡的看着这些所谓大义爱国的臣子们,声音幽冷:“时逢乱世,三国攻伐,强国吞并弱国,各国都有入侵战乱。唯一能够取胜的方法就是在沙场中取得胜利。双方交战,拼死搏杀、攻城掠地在所难免,若不想祸及百姓,首先就要做到防患于未然。若大燕败,你们记住,害其亡国的不是别人,而是在场各位。不要妄想心存奢念,燕国一旦灭亡,吴国绝对会举行一场浩大的胜利仪式。国破屠城,屠杀百姓,是吴国每逢攻占城池后首先要做的大事。吴国历来赏罚分明,将士加官进爵的方法实属野蛮。完全是按照斩获敌人多少头颅来进行封赏。一旦帝都沦陷,城中百姓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格杀,届时不要怪守城无才,不要怪天生时运不济,要怪就怪吴国是靠首级立功的泱泱大国,要怪就怪人心匮乏无度……”
那天夫子说完,围观众人越来越多,一个个听得心惊肉颤,夫子步步紧逼,继续开口说道:“吴国元丰六年,大将林海率军在汉江关击败楚国大军,斩获首级18万,同时占领六座城池;隔年率军进攻凤国时,俘虏凤国两名大将,斩首9万;元丰九年,吴国大军与燕国大军交战险些获胜,将燕国近万名俘虏投入御河。奸杀妇孺近千名,然后悉数活埋……”那天的帝都,人人奔走相告,顾红妆用鲜血淋淋的右手亲自书写了一份吴军历年斩首俘虏的数量统计名单,让近千人誊抄分发张贴。
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尽是吴军屠城斩杀将士恶行。那般大肆屠戮,杀的鸡犬不留,处处可以想象城中堆积如山的头颅是如何可怖,又是如何血腥?
也就是那天,夫子筹募银两数万计,那般庞大的数目竟又惹来是非之人恶意中伤,那些言论过耳,却并未入心。
内殿之中,他和夫子筹谋御河之战胜算有几分,青灯摇曳,他忽然平静开口:“由此可见,皇帝宝座,历来都是建立在百姓尸骨之上。”
那天,夫子微微叹息,“你生性聪慧颖悟,为师所教种种,你一学就会,这般才智,常常令为师也自愧不如。莫要多想,成大事者,万不可被善心所误。”
夫子在时,没人胆敢说她一句不是,但几个月前因为挖了白芷双眸,锒铛下狱,后又“暴毙”而亡,竟被众人落井下石,这般巴结丞相,还真是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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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之上,皇后看着沉默不语的燕箫,双眸波光流转,“老六,母后这般说顾太傅,你不会心生不快吧?”
燕箫如夜般的双眸闪烁着点点星光,温雅之声流溢而出:“不会,母后所说都是实情,这功……确实并非夫子一人所有,而是臣下心系皇恩,民心所向。”
皇后似是松了一口气:“你这般说,母后就放心了。以前顾红妆任你夫子时,母后唯恐她误了你前途。那女子心性奸诈,为人狠毒,听说未达目的手段残忍。她暴毙而亡,倒是便宜她了,若还活着,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燕箫闻言轻笑不语。
凤夙贴放在地面上的双手却在一点点的握紧。
她和皇后素有仇怨,只因其弟成恩公当年就是被凤夙给活活吓死的。说起来,凤夙当时的手段确实残忍了一些。
那时燕箫尚未入主东宫,皇后多方陷害不成,便在燕皇耳边吹风,说燕箫身体不好,恐小人算计,成恩公武功高强,可担当燕箫贴身将军,也好随时随地近身保护。
燕皇当即允了下来。
成恩公好色,一日午膳用餐,宫婢服侍成恩公洗手时,他见那宫女双手白皙柔滑,十分喜欢,竟忍不住抓着宫女的手不放,探向自己的胸口,口口声声的唤宫女为“美人”。
齐天佑将这件事情传到了凤夙的耳中,凤夙当时正在修剪花枝,闻言,只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难得有成恩公喜欢的东西,怎么做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吗?”
齐天佑脸色一变,眸色深幽暗沉,低下头应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要做的漂亮,更要让成恩公满意,殿下满意。”
“属下明白。”
那天中午用膳,饭到中途,酒足饭饱之际,凤夙说特意给成恩公做了一道美味珍肴。
成恩公喜不自胜,连问是什么。
凤夙拍手间,只见有宫女含笑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走了进来,放在餐桌上。
凤夙让成恩公亲自伸手打开,并说:“听说成恩公很爱此物,红妆特意命人给成恩公取来,还望成恩公喜欢。”
成恩公半是激动,半是疑惑好奇,他素来喜欢之物众多,也不知道顾红妆说的是什么,但料想顾红妆是为了巴结讨好他,所送之物只怕不会仅仅是膳食那么简单。试问有谁不爱钱财珍宝?成恩公心急如焚的打开食盒,这一看,当场尖叫一声,堂堂威武大将军竟当场昏厥在地。
难怪成恩公如此惊吓,只因食盒之中竟赫然摆放着一双芊芊玉手,而那双手的主人就是之前被成恩公抚摸称赞过的宫女之手。
周围服侍众人在这之前并不知晓这一幕,得见那双断手,纷纷呼吸急促,仓惶低头不敢多看一眼。
这事,燕箫也不知道,但他却和众人表情不同,除了最初有些讶色之外,依然坐在一旁,沉默的吃饭,对餐桌上那双断手视若无睹,也不觉得恶心反胃,反而吃的津津有味,但出口话语却尽显淡漠:“李恪,没看到成恩公晕倒了吗?还不快扶成恩公偏房休息,速请御医前来问诊。”
“诺……诺……”就连李恪也是颤声惧怕不已,捂着嘴退出去,就是为了防止当场吐出来。
里面的燕箫和顾红妆,当真不是常人,心狠手段惨绝人寰,这两人若此生不能成为师生盟友,老天爷还真是瞎了眼。
祸害一对,顾红妆心狠,配上燕箫狠戾,简直是绝配。
那成恩公经过凤夙这一吓,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然后每晚噩梦连连,一日三餐,毫无食欲,闻到荤腥气就恶心的想吐,后来竟生生吓死在了床上。
皇后自此便恨上了燕箫和顾红妆,如今每个人都是话里藏针,心机浮动间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云妃娘娘还尚且跪在大殿之中。
也许,怎会无人看到,她就跪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被人有心视若无睹,于是从头到尾,她成就了所有人眉眼间的春色涟漪,成就了白玉川寿宴上的一道独特风景和旷世笑柄。
何其……可笑?
燕箫。殿上男子淡漠含笑,眉眼疏离,凤夙指甲陷进手掌心。
痛吗?不痛。
怨吗?开始怨了。她是谁?她和他相守八年,他当真不知她是什么人吗?不知,如此说尚且原谅,心知还如此说,可恨。
清冷话语道出她的虚拟放荡不堪,无疑等同将她扒光衣服在人前羞耻示众。
他狠,真狠啊!燕箫。
有人伤她,纵使刀枪齐上,也不见得就能伤她分毫,可他仅靠三言两语,就直接将她绞杀的血肉模糊。
你厉害!真厉害!
无人注意的时候,有鲜血从凤夙的嘴角一点点的砸落在地面上,然后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