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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宫里边一片宁静,就连大殿外边枯枝上的雪落在了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慕太昭仪端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边,拿着一张名单看了又看。
“没想到大军里竟然有这么多人是珲巴达的心腹。”她苦笑一声,双眼盯住了站在大殿上的贺兰静云:“贺兰将军,你能保证其余的人都是效忠大虞皇室的吗?”
贺兰静云拱手回答:“回娘娘的话,臣从军三十年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慕太昭仪点了点头,看着那张单子沉默不语,从上边的名单来看,珲巴达手下的将领虽然人数比效忠皇室的少了一些,可也差不多占了大虞军队里将近一半的人数,若是想要造反,那也不算是一件为难的事情,目前当务之急便是要想出对策来。现在珲巴达越发的咄咄逼人,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他若是想要造反,随时都可以。
现在该做的事情又很多,应该刻不容缓的行动起来。赫连鋆弑父的事情她也正在派人调查,可此时该压一压,因为重点要对付的是珲巴达,先把他弄下去再说赫连鋆这事儿,否则便会动荡不安,她还需要赫连家一个人坐在龙椅上。
“贺兰将军,你能否联系下这些将军呢?”慕太昭仪朝贺兰静云微微一笑:“即便是珲巴达要起兵造反,也叫他们先顺从,到中途的时候趁其不备,一举将那些造反的将领擒获,群龙无首,军队也自然会散了。”
屋子里边有一种紧张的气氛,慕太昭仪盯着贺兰静云的脸,眼睛一眨也不眨,看得他有些尴尬,将脸微微侧了过去,心里却一直在扑腾,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很想也像慕太昭仪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他,可究竟还是胆怯。她柔和的声音在耳边,似乎有一种让他沉醉的力量,他想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帮助她。
“臣谨遵娘娘旨意,必定在这两日内与他们联系。”贺兰静云行了一礼,不敢再看慕太昭仪,踏着大步走了出去,到了宫外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那种压迫的感觉不翼而飞,全身都轻松了下来。她还是那样容颜秀美,她的凤目里闪过的神光还是那边凌厉,似乎能看穿他的心。
安排好了贺兰静云这一边,慕太昭仪朝保仪姑姑招了招手:“可查到了什么?”
保仪姑姑躬身回答:“娘娘叫奴婢派人去盯着皇上身边的庆丰公公,盯了这么几个月,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只是有件事儿格外蹊跷。”
慕太昭仪坐直了身子盯住了保仪姑姑,沉声道:“说。”
这庆丰公公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去讨好他,所以保仪姑姑派去的黄良公公也并未引起他的怀疑。一日大家在庆丰公公屋子里边摆了一桌酒席,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闲着说话,不知道谁将话头儿引到了得外快那话题上边。大家在各个宫里当差,主子们多多少少有些赏赐,于是大家都约着下次将自己宝贝带出来给露露脸,看看谁的宝贝最值钱。
过了两日,依旧是在庆丰公公屋子里,大家喝完酒闲话,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好东西,庆丰公公在旁边看着那些东西,不过是一些玉环如意之类,虽然也值些钱,可究竟还不是顶顶金贵的,他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这都算什么宝贝!”
大家听了心里不甘,都起哄让他拿出不寻常的宝贝出来看看:“庆丰公公,你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赏赐定是少不了的,也拿了宝贝让咱们开开眼?”
庆丰公公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见大家如此追捧他,心里得意,歪着身子从袖袋里摸出个酒壶来,得意的放在了桌子上边:“这是不是好东西?别说这酒壶是纯金打造的,便是酒壶的柄上的宝石都是价值连城。瞅瞅这成色,这大小,跟龙眼核差不多大,你们见过吗?”
内侍们抢着扑到那酒壶面前看了个不歇,用手不住的摸了又摸,皆是羡艳赞叹,“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庆丰公公,你可捡了大财喜!”一个内侍嘴角的口水流个不歇,用袖子擦了又滴了下来:“我看这该不是皇上赏给你的,该是你哪次御宴的时候暗地里眛下的罢?皇上要赏你,总不至于赏个酒壶,都该是玉佩之类的物事。”
庆丰公公脸色大变,连忙将那酒壶收了起来,口里嘟嘟囔囔道:“你只不过是在太皇太后那边当差,又怎么知道皇上的性子?你得不了这精致的赏赐,未必我还得不到?见识浅还要到外边蹦跶,说出来真是可笑。”
旁边的内侍们自然纷纷应和着庆丰公公的话,黄良一边替庆丰公公说话,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虽然喝了不少酒,可那模样看着已经是清醒了,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这酒壶看来有些问题。”慕太昭仪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约就在两天前。”保仪姑姑又添了一句:“黄良一直盯着他呢,没见庆丰和谁接触,也不见他出宫。”
“给我盯紧了他。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他这几天会要将那酒壶卖掉,无论如何也要将那酒壶拿到手。”内侍是一种奇怪的人,因为身体某个部位的缺失,让他们的心理也歪曲了许多,对于常人重视的亲情他们不屑一顾,相反的却将金银财宝看得很重,有些甚至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便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既然庆丰公公那日已经被人揭露了行藏,他肯定要想办法将这酒壶处理掉,可他绝对舍不得丢掉,定然会想法子将这酒壶卖掉,换成银子旁身。“保仪姑姑,你去和黄良交代下,要他如此如此做……”慕太昭仪朝保仪姑姑招了招手,细细的在她耳边交代了接下来该做的事儿,保仪姑姑不住的点着头道:“我这就去。”
庆丰公公最近有些心神不宁,上回一时被人捧得高兴,拿了赫连鋆让他去丢掉的酒壶出来献宝,结果被人喝破,说这不是皇上打赏的,是他偷拿的。虽然那人说得略微有些出入,可究竟也没有猜错,这酒壶还真不是皇上赏给他的。
怎么办,要将这宝贝扔掉不成?庆丰公公死死的盯着那个酒壶,壶柄上那宝石映着阳光不住的在闪着亮光,直刺着他的眼睛。这么好的宝贝,就这样扔了,委实有些可惜,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不住的转着眼珠,一张嘴歪到了一旁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不如将这宝贝去卖了银子,这样心里便妥当了。庆丰公公抓住那酒壶,全身都在发抖,这宫里边谁又有这么大一笔银子能将这酒壶买下来呢?银子出少了他也不甘心哇。想了又想,庆丰公公决定去找自己信得过的几个人谈谈这事情。他在赫连鋆身边当差,很少有机会出去,他们可不同了,因为不是伺候着皇上,找机会和主子告假,自然能往宫外走的。
庆丰公公找到黄良和他说了这事儿,黄良正愁找不到法子向庆丰公公提这事,见他主动来找,心里欢喜,表面上却做出为难的模样来,低声和他说道:“这事儿恐怕不好办,我有倒是有门路,可又怕人家掐着你不出高价,那我岂不是两边都不好做人?”
听着黄良这话,似乎还要给点添头才肯帮他去办事,庆丰公公十分肉痛,可他也知道在宫里边给人办事,这个添头怎么样也少不了,咬了咬牙道:“行,指要能卖一万两银子,那我便给你一百两银子做添头。”
黄良听了这才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来,拍了拍庆丰公公的肩膀道:“你便等着我的准信便是了。”
庆丰公公瞧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不能出宫,要不是这一百两银子也可以省了下来,这黄良表面上对自己奉承,可该要的,一钱银子都不少要。只是哪个内侍不是这样呢?庆丰公公摇了摇头,大家都是苦命人,不能生儿育女,只有银子才是亲人呐。
黄良办事效率也高,才过了两日他便给庆丰公公来了个信儿:“京城有位富家翁愿意出这个数儿买,但是需得看到实物才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见那买主?”
庆丰公公听了满脸带笑,眯着眼睛直点头:“黄良,你可真够意思,才两天就帮我找到买家了——老实说,你在中间赚了多少?”他将手搭了过来,放在庆丰公公肩膀上边,眼睛眯到了一处,就如那贪婪的狐狸一般。
“我赚多少?”黄良哂笑一声:“要是我想赚,还用得着喊你一道出去?你也太不相信人了,算了,就算我看错了人,以为公公你真心拿我做自己人看!”他拨开了庆丰公公的手便往外边走了去,把庆丰公公凉在了一旁急的跳脚。
“你别走,你别走!”庆丰公公追了过来,抓住黄良的胳膊道:“你怎么气性这么大,不就是开个玩笑嘛!”黄良若不帮着他将这酒壶拿出去,他可真没有出宫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他。
黄良站在那里,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来:“既然如此,那公公便和我一起出宫去罢?”
“我哪里像你们一样自在,皇上说不定分分钟都有差使呢,你便将酒壶帮我带出去罢,只消将银票给我便是。”庆丰公公转身从小柜子里边摸出了那把酒壶,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这才递给了黄良:“可要快去快回!”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把精致的酒壶摆在了慕太昭仪的案头,她拿着这酒壶转了又转,始终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酒壶除了造得精美,壶柄上镶嵌着一颗龙眼大的宝石外,便没有什么特征了。
“这壶该有些蹊跷。”慕太昭仪拿着壶看了又看,这壶的底部并未有“御制”两个字,说明根本不是宫里的东西,可庆丰公公怎么会有这东西呢,他时时刻刻跟着赫连鋆,从未出过宫,从哪里弄来这样一把壶呢?
揭开盖子,里边是空空的,但是能闻到一种清冽的酒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是贡酒金丰酿的气味。”慕太昭仪瞪眼看着这酒壶,这不是宫里的酒壶却装着宫里才能有的贡酒,中间大有可疑。
“先去将这壶好好收着。”慕太昭仪吩咐保仪姑姑:“你去取张纸来,我写一张一万两的银票给黄良,让他拿去给庆丰公公。”
保仪姑姑一愣,望向慕太昭仪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娘娘,如何叫写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慕太昭仪很愉快的看着她道:“钱庄里边的银票不都是用笔写的吗?庆丰公公想要一万两,咱们就给他写上一万两,至于钱庄那印戳嘛,我用红苕雕个相仿的章儿盖着便是。他庆丰哪里有出宫的机会?况且他在宫里根本又不要用钱,暂时不会拿着这银票去钱庄兑现的。等过了一段时间,我查明了这真相,他哪里还敢问我来要银子?只怕会哭着拿银票来求我给他留条命呢。”
保仪姑姑得了慕太昭仪的吩咐,这才醒悟过来,笑着点了点头,拿着酒壶进去了,不一会便拿了两张纸出来,一张是汇通钱庄的银票,一张是差不多材质的空白纸张。慕太昭仪接过纸,仿着那银票格式写了一张一万两的票子,然后叫接过保仪姑姑递过来的半个红苕,看着切得整齐的一面,还不住的在渗出汁液来,慕太昭仪微微一笑:“有些年份没雕过图章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没有。”
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拿起小刀来,慕太昭仪开始慢慢的在那面红苕上边刻起字来,汇通钱庄,小篆字体,实在是容易,她才花了一刻钟便将那个印章雕好了,拿了印泥蘸了蘸,一个清晰的标记便出现在了上边。慕太昭仪捡起这张银票吹了吹,让印泥早些干掉,对保仪姑姑道:“拿了这银票到外边蹭些灰,然后折出几条折印来,想法子将它做旧些。”
保仪姑姑点了点头,拿着银票便出去了,足足弄了大半个时辰,才将那张银票弄出老旧的模样来。慕太昭仪看了之后很是满意,将那银票交给保仪姑姑,吩咐她拿去给黄良。
庆丰公公抖抖索索的伸出手来,从黄良手里接过了这张银票,盯着上边恶字看了个不歇,一张嘴咧到了耳朵后边。这酒壶可是个烫手的山芋,不知皇上为什么要他将这么精美的物事给拿去熔掉,可他贪着这壶的精美,斗胆留了下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东西终于出了手,还能拿到这么多银子,也算是赚了一把,庆丰公公深情的看着黄良,从柜子里边拿出了五个大银锭子来“咱家说话算话,这便是给你的添头!”
黄良转转手便赚了一百两,心里也很是高兴,眉开眼笑的朝庆丰公公一拱手,拿着银子便走了出去。庆丰公公望着他的背影,感概的叹息道:“黄良这样的朋友得多几个才是,手腕灵活,做事踏实!”
后宫里边的暗流赫连鋆没有感受得到,但是朝堂内的变化他已经能深刻的感受到了。年前被送去廷尉府的官员到现在还没能出廷尉府,吏部报上来的填补名单里的名字他都很陌生,不消说这都是珲右相的人手了。听说每晚去珲右相府前排队等候的人越发的多起来了,京城里很多孩子都害怕珲右相,每每有小孩啼哭时,大人们便会吓唬他:“再哭,珲右相派人来抓你!”听到这话,孩子们立刻便会止住了哭声。
案头上边摆着一叠奏折,其中有一份是联名上书参奏太师张延之的。里边洋洋洒洒的列举了张延之数十项罪名,要求赫连鋆将他撤职查办,严厉惩处。赫连鋆将那折子扔到了一旁,这分明是珲巴达的手笔,现在这一个月,每隔一旬便有人联名上奏折参奏张延之,可赫连鋆都没有搭理过,只是将那奏折留中不发,然后等着收另外一份折子。
“小皇上这么做,真是给我制造了机会。”珲巴达坐在书房里,微微一笑,转眼看了看周围坐着的几位将军:“各位大人,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否?”
“大司马,咱们都跟着你出生入死了几十年,你尽管将你的想法说出来,若是俺们觉得可行,就即刻动手!”座中有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将军站起来拱了拱手:“誓死追随大司马大人!”
旁边那几个人也赶紧站了起来跟着那位将军表了自己的决心,珲巴达见大家甚是积极,心里也是高兴,摸了摸胡须朝他们点了点头:“各位将军请坐下,听老夫说说计划。现在大虞皇室只余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皇上,重用奸佞张延之,弄得朝政混乱民不聊生,为了大虞百姓着想,我们该清君侧,勤王道。”
座位上的将军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珲巴达,听了这话,谁心里都明白,珲右相是准备朝皇上下手了,各人不由得心中掂量了起来,低头不语,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看值不值得为珲巴达卖命。
珲巴达见着众人的反应,只是笑了笑。这种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任凭是谁,摊上这种事情都要好好考虑,毕竟这事要是不成,便是杀头灭五族的重罪,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各位将军,我今日早大家过来便是要共襄义举。现在各位领虎贲军大半主力,我还有不少心腹在各处边镇,而小皇上只有贺兰静云带领的三千军队守卫皇宫,难道我们五万虎贲军队他三千兵士,还不能成功?”
大家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心里也不住的思考着这问题,其中有一人发问道:“可虎贲军我们只控制了一半势力,还有一半不是我们这边的,恐怕也会难办。”
珲巴达笑着点了点头:“乌将军考虑得颇为周到。这点老夫已经想好了,我们可在虎贲军其余几营将士休沐那日动手,即算他们得了信也来不及阻止了。另外老夫会亲自率领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去西山别苑将那太后娘娘挟制住,用来胁迫小皇上自动退位。”
“挟制太后娘娘?”有人觉得不妥:“皇上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儿子,怎么会受到钳制?这便是多余之举了。”
望着那心急的将军,珲巴达微微的笑了起来:“这个老夫自有计较,将军便不用担心了,老夫只划出了五百人的队伍,不碍大事。”
众人想了想,确实也是这样,五百人算什么呢,于五万的虎贲军来说,不过是百一之数沧海一粟罢了,于是也不反对,开始讨论起行进路线和动手的时间来。经过一个时辰的争执,终于将一切都定了下来。
晚上徵宫的慕太昭仪便收到了密报,三月三日珲巴达会举兵起事,逼皇上退位。慕太昭仪笑了笑,望向贺兰静云:“他们有几成把握?”
“虽然将近有五成兵力,可因着我们已经预先知道了,自然可以做下手脚。”谈到领兵打仗,贺兰静云平静下来,开始侃侃而谈:“微臣以为可在中途拦截叛军,埋伏在城北的树林里,出其不意将其击退。城北有一处地方,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我们提前一晚到那里扎营,守株待兔。”
慕太昭仪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张纸条,不由得有几分惊讶:“珲巴达要亲自去西山挟持媛儿,这又是为何?”她的眉头紧锁,不住的思索着期间的联系,为何珲巴达一定要将媛儿挟制住呢?她不是赫连鋆的生母,就算挟制了他,未必赫连鋆也会主动退位,难道是?慕太昭仪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她联想到了赫连睿的死,全身都变得冰凉,有这种可能吗?赫连鋆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弑父?
贺兰静云不知慕太昭仪在想什么,也不敢多说,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等着她吩咐自己。良久才听慕太昭仪声音清楚的响起:“贺兰将军,还请你去详细布置下,至于西山别苑,我先派人去和太后娘娘商量下再告诉你该如何做。毕竟此时如派军队去西山别苑,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那太后娘娘的安危……”贺兰静云有些犹豫:“这五百人杀上去,总怕太后娘娘甚是危险,总得好好布置下才行。”
“太后娘娘是我的亲侄女,我自然会挂心。”慕太昭仪站起身来走到贺兰静云面前,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了他,闪着一种说不出的光彩来:“贺兰将军,我相信你能做得到,我便在这里等将军的好消息。”
贺兰静云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厉害,一种淡淡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孔,他的眼睛看向了自己的脚尖,却见着前边有一幅深紫色的裙裾在不住姗姗起舞突然之间他觉得腿有些发软,心似乎要从胸腔里边跳了出来,他低声向慕太昭仪告退,转身匆忙的逃出了徵宫。
保仪姑姑在旁边看着,微微摇了摇头:“娘娘,你该少与贺兰将军来往的。”
慕太昭仪叹息了一声,望着外边乌蓝的天色,幽幽的说道:“我当然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总得好好利用着他才是。”她的眼前闪过了贺兰静云那张紫棠脸,两条浓厚的眉毛,一双豹子眼——那是一个豪爽的男人,二十多年前她便知道了他,当时他还只是一个羽林子,负责皇宫的巡查,每次看见她时都会低头快步从她身边走过。后来他去了廷尉府,然后又去了虎贲军,最后又回到宫里来做禁卫军头领。
兜兜转转他们又在一起了,他替她做了不少事情,可是他与她之间似乎还很陌生,陌生得像从不认识的人一般,说起话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一个字。慕太昭仪苦笑了一声,有些话,不如就放在心里,默默的关心着对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