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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睿踏进了自己的房间,站在珲阿若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向他行了一礼,便自己退了出去,薛清也磕磕巴巴的说了句:“皇孙殿下早些安歇。”不敢再看赫连睿有些发红的眼睛,飞着一双脚儿跑了出去。
宫灯照得屋子里一片柔和,俗话说“灯下看美人”,珲阿若坐在那里,眼角眉梢被宫灯映着倒也显得柔和了许多。赫连睿站在床边不住的打量着她,心里想着今晚究竟该怎么办。
今日中午母亲便派了一位姑姑来指导他该怎么做,又塞了一本画册给他,叫他晚上拿去和绵福好好演练。见他涨红了一张脸,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那位姑姑笑道:“食色性也,男女生息繁衍,此乃天经地义之事,皇孙殿下不必羞涩,等到了晚上你便知道这事儿的妙处了。”
赫连睿脑海里闪过那姑姑指导的话,眼睛闪过格架上的那边册子——先去将她的衣裳脱下来,然后……那姑姑解说得很透彻,他也能记住那些步骤,可现在他的两只脚似乎被钉在地上,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是不想上前。
坐在床边的那个女子显得好陌生,赫连睿只觉得有几分恶心自己想到的那些东西,自己怎么可以和她一起在床上颠鸾倒凤?她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珲阿若看着赫连睿进来,心里也有几分羞涩,低头坐在那里,只等着他上前来宽衣解带,和自己共赴巫山*。昨日出来之前,母亲就已经唤了她去细细叮嘱了今晚会发生的事,还对她说务必要伺候得皇孙殿下满意,这样才能保证日后自己在后宫里有一席之地。
本来看着他已经走了过来,突然又停住了步子,珲阿若心里有些惶惑,难道是自己哪里不对?偷眼瞅了下自己,穿戴很整齐,没有出半分错处,抬起头来看了看赫连睿,就见他正在打量着自己,脸色微红,身上还传来一阵酒气。
“皇孙殿下,时候不早了,早点安歇罢。”见赫连睿不动,珲阿若厚着脸皮开口了,总不能这样过一个晚上罢?他站一个晚上,自己坐一个晚上。
赫连睿似乎被她的话惊醒,点了点头道:“是该早点安歇了。”他指了指屋子的一面墙,那里有一扇小门,小门的后边是一间耳房,那是上夜的宫女睡的地方,今晚该没有人在那屋子里边罢?赫连睿的脑袋似乎回不过神来,只是指着那扇门,言语不清道:“我要歇息了,你去那边房子睡着罢。”
听到赫连睿这句话,珲阿若只觉得耳边响过一个炸雷般,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她“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对赫连睿怒目而视:“皇孙殿下,若是你不满意珲阿若,尽可以在此之前直说便是,为何要等到我被选定为绵福再如此来羞辱我?”
灯光照着珲阿若的脸,鼻尖上一点通红,她呼吸急促,看起来非常生气,赫连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愤怒。
“我只是不习惯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赫连睿摇晃了□子看着灯下的珲阿若,她饱满的胸部因为愤怒在一起一伏,好像对他有一种无形的诱惑,酒精让他的头脑有些不清醒,他竟然想到了那位姑姑所教的事情来。
不行,自己怎么能想到那些事情?赫连睿掐了掐自己的手指,一阵疼痛让他稍微清醒过来,他朝珲阿若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不愿意离开房间,那我走便是了。”说罢,也不管珲阿若的眼神多么震惊,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迎面吹来一阵凉风,让赫连睿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头脑越发的清醒了。站在院子里头,依着那课高大的月桂树坐了下来,他将脸贴到了粗糙的树干上边,用力的呼吸着带着寒霜味道的凉气。
这棵月桂树下,他和媛儿曾经多么开心的嬉戏。她笑嘻嘻的将果仁抛到他的面前,他张大嘴巴跳起来一口将果仁给咬住,还朝她得意的偏了偏头……一幕幕情景在他面前闪过,他的心底突然有些莫名的疼痛起来。
轻手轻脚的,他走到了慕媛的房间那边,屋子里还有灯光,从窗子那边看过去,里边一片隐约的暖黄。他将耳朵贴在窗子上边,仿佛还能听到里边有伤心的哭泣声,他心里一急,敲了敲窗棂小声的喊道:“媛儿。”
哭泣声停了下来,屋子里的灯光似乎摇晃了下,然后窗子这边看过去便是一片黑暗。赫连睿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媛儿似乎对他收绵福很有抵触情绪,甚至都不想和他说话。他真想敲开门进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告诉她,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想要别的女子。可是自己若是这么做了,说不定明日母亲便会对媛儿有所惩罚,所以他只能硬生生的管住自己的脚,管好自己一颗年少冲动的心,就这么痴痴的站在外边,看着那漆黑一片的屋子。
“皇孙殿下。”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唤声,转头一看,却是薛清弯着腰踮着脚尖往这边匆匆的走了过来:“殿下,你……”他看了看赫连睿脸上那种伤心的神色,才说了个开头,便不能说下去,只能呆呆的站在赫连睿身边,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我们走罢。”赫连睿惆怅的吩咐了一句:“今晚我和你挤着睡一宿便是了。”
薛清惊得眼珠子都要掉落下来,连连摇头,一迭声的反对:“皇孙殿下怎么能去我那屋子歇息?还是回内室罢。”
“你不用多说,我主意已定。”赫连睿摆了摆手:“走罢。”
灰白的月色照着主仆两人的身子,将两条长长的影子留在了地面上,当那影子到了屋子拐角处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悄悄的打开,慕媛站在了门边,留恋的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月亮依旧还是那样苍凉的照着院子,可她的脸上却有了一丝开心的笑容,将双手拢在唇边呵了口气,擦了擦手儿,眼泪珠子却从眼角滴落了下来。
第二日,蓝灵奉命去取元帕,却只发现皇孙殿下屋子里边空无一人,走到床边一看,那块元帕还铺在床上,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上边没有一丝褶皱。她将帕子拿到手里,四处望了望,绵福不在倒也情有可原,或者她自己回房间去了,可是皇孙殿下又去了哪里?
正在想着就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蓝玉和蓝晨捧着盆子出现在门口,两人见这屋子里边就只有蓝灵一个人,也楞了一下,皇孙殿下去了哪里?
三人正站在门口发呆,远远的从那边回廊走来了两个人,仔细一看,却是皇孙殿下和薛清。蓝晨和蓝玉总算是找到了正主儿,舒了一口气,将盆子放好,细心的拧干了帕子交给赫连睿净面。蓝灵拿着那块元帕,脸色通红,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赫连睿,可是总归得要去交差,于是吭吭嚇嚇的问道:“皇孙殿下,珲绵福在哪里?”
赫连睿扫了一眼房间,皱了下眉头道:“我又如何知道?许是回她自己屋子里边去了。”
这句话儿说了和没说实则并无两样,蓝灵握着那帕子,没有得到一个答案,拿眼睛瞄了瞄床上,发现被褥都是整整齐齐的,似乎昨晚根本便没有人动过,她向赫连睿行了一礼便拿着帕子出去向魏良娣回话了。
一幅锦屏前边有一张舒适的软榻,魏良娣正靠在那里闭着眼睛歇息,脸上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明年自己便能抱上孙子了,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孙子出世,对于魏良娣来说,也是一种奢望,她真不知道赫连睿什么时候便会被册为皇太孙了。
听着外边急促的脚步声,魏良娣张开了眼睛,蓝灵握着一块洁白的帕子站在她的面前:“回良娣娘娘的话,皇孙殿下和珲绵福似乎昨晚并未同房。”蓝灵将帕子呈了过去,魏良娣急急忙忙抖开了那块帕子,就见上边光洁如新,没有一星半点血迹。
“你确定他们没有同房?”魏良娣的眉毛拧到了一处,握着帕子的手都在不住的发抖。
“是。奴婢见那床上的被褥还是叠得整整齐齐,似乎皇孙殿下和珲绵福都没有在房间里过夜。”蓝灵一边回禀,一边胆战心惊的看着魏良娣的脸越来越黑,就听魏良娣的话似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般:“去将珲绵福给我叫来。”
珲阿若此时正坐在窗前梳妆,听着蓝灵来传说良娣娘娘想要见她,站起来轻蔑的一笑:“她是为昨晚的事情罢?为何不去问她儿子?”
蓝灵垂手站在那里,颤着声音回答:“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还请珲绵福去良娣娘娘院子罢,绵福去了便知。”
因为开着门,有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吹得屋子里几个女子的裙子下摆都翻了起来,露出了里边各色的中裤,蓝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里想着这天气越发的冷了,自己该再去加衣裳了。
抬头看着梳妆台前边,珲阿若身子依在那里,牙齿咬着嘴唇皮儿,将一张嘴整得不成形状,她的眉眼之间露出了一丝愤慨的神色,把手里拈着的一支簪子用力的丢进了首饰匣子里头,气呼呼道:“我还正想去见良娣娘娘呢,她倒先找起我的麻烦来了,去便去,我可不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