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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医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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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的冲撞感,他陷入昏迷之中也不安的皱着眉,手指不停的攥着身侧,感觉到紧贴着自己温热感。昏昏沉沉许久,才发觉身旁空空如已,手腕还残留着那护住的感觉。

    他困难的睁开眼睛,模糊视野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旁颀长身躯躺在病床,俊脸带着氧气罩。他吓得冷汗涔涔,努力坐起身来想要查看着谢景曜究竟有没有事情,额头阵痛,天旋地转。

    他不受控制重心不稳朝后倒着,微眯着眼睛,勉强保持着清醒,他困难的正要坐起身来。就见到仪器传来机械响动,屏幕上起伏的线条转为一条直线。他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可也知道那线条变成直线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瞪着眼睛,完全吓傻了,不知道如何接受面前的一切。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好不容易恢复点力气,等他目光在望过去,就见到床上的人盖着白布。护士正熟练的把连接到身上细管撤下,稀松平常的把病床上的人推出去。

    谢景曜。

    是、是死了吗?是为了救他死的?

    他想到慌忙之中,谢景曜下意识保护着自己的动作,胸口还残留着按压住他的时候於痕。他听到过谢景曜的甜言蜜语,甚至提及“喜欢”二字表白也司空见惯,他也明白有时候男人就是在特定的情况之中,由着荷尔蒙作祟说出来的喜欢,只是能代表那一刻的喜欢对方而已。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除了老爷子和忠叔还会有人心甘情愿为他卖着命。

    如果……如果谢景曜还活着就好了,他至少能嘲笑着对方一番,质问他以为小爷这样弱需要你保护。

    可惜没有如果,他再也没有机会肆意嘲笑着谢景曜,除非面对着那冰冷毫无活人气息的墓碑。

    他蓦然觉得胸口像是被无形利刃割碎,不舒服的头重脚轻。他勉强支撑住身体,没有狼狈的倒在地上,伸出手轻轻隔着白纱布,抚摸着那修长手指,往常让他感安心的温度渐渐转为冰冷。

    他觉得此刻似乎有着什么莫名情愫,随着自己还没有萌发出芽的感情,与那人的离世一同的消失。

    痛不欲生倒是不至于,可泪水总是不由自主的流淌而出,浑身也没有任何力气,眼前倒映出来的整个世界都是灰白色。眼前的其他事物,究竟如何也在他激起不了任何波澜,仿佛在这一刻起他就如同一块石头,没有任何情绪。

    “你是他的家属吗?”护士见到他亲昵举动,疑惑的问道。

    他犹豫一会,咬着下唇,“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我是他喜欢的人。”他说起来没有半分扭捏,倒是带着几分理直气壮。

    “那你呢?”

    “我也喜欢他。”

    “哦,那你们不就是恋人么,还咬文嚼字的,你打电话叫他家属一起过来开死亡证明。”护士已经看惯了生死离别,自然的把人推出去。

    病房门一打开,吓得尹阳和护士纷纷身子一抖。面前乌压压跪了一群人,每个人见到他们在见到床上的人,连忙别过脸去。他正要带着谢景曜走过最后一程,可刚刚走过去就感觉到手腕一紧,他被迫停在原地。

    “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劝一劝谢老板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一次吧。”

    他看着跪在面前的人,疑惑的打量一会,压根没有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生前对着谢景曜做过坏事,等死了之后过来忏悔了?

    “抱歉,你和他之间的纠纷,还得是由着你们自己解决。”

    谢景曜已经不在了,他没有资格帮着他做出来选择,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个人和谢景曜有过什么恩怨。

    “求求您了,都是我们的错,新员工太过于表现自己……求求您,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知情,不然哪怕我们有着几个胆子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尹阳打量着跪在地上,颤巍巍,满脸褶子的中年男人,身上西装也皱巴巴。他骤然间平静的胸口骤然被搅乱,一股怒意涌起,让他的呼吸急促。

    “那个疯子是你的员工,你是那个疯子的老板?”他拎起来跪在地上的人,将他抵在墙上,一双眼睛瞪红了。“你怎么和我道歉,谢景曜也已经不在了,他又要怎么为难你,你心里有着愧疚感就罢了,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赖到不在的人身上。”

    “不在的人?”他一顿质问让报社老板更加惶恐,不知所措反问。

    他喘着粗气,手指攥着白布用力的掀起来,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的说道:“谢景曜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再诬赖他做坏事了好不好,他虽然对着我做出来很多不好的事情,可也不是你这种人信口雌黄任意污蔑。”

    报社老板瞪着他几眼,目光顺着他手下的人看了过去,跪在周围的人纷纷停住哀求的话语。寂静的走廊里,只有其他护士走路时鞋底触碰地面传来清脆声响,那股寂静说不出来的诡谲。报社老板,见他挥舞着拳头即将落在他胸口,他连忙的咳嗽几声,顿了顿,咽了咽口水,用着更加恐惧的目光越过他。

    “谢老板不是已经走出来了吗……”

    尹阳蹙着眉头迅速回过头,见到透明玻璃后面,正静静站着谢景曜,额头裹着厚重的纱布微眯着眼睛望着他。他深呼吸,目光顺着他手下望去,看着他掀起来的白布,同样是身材颀长,可那张带着氧气罩面孔泛着青白,在往下望去腹部血肉模糊——

    他用力咽着口水,缓缓抬起手,看着血块粘在他掌心,湿濡带着干涩感,刚才刻意忽视掉的铁锈血腥气味格外清晰。

    他表情僵硬,慢条斯理的把白布重新盖上,还特地帮着把皱褶抚平。

    “您大人有大量呀,我、我不是故意……哇啊啊啊……”他猛地跳到谢景曜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