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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这一声喝问当头劈下来,足足震了诺珠一个激灵,哆嗦道,“也,也不做准,我只是心里搁不下。”
诺珠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行事向来稳妥,能让她如此动作此事必然非同寻常!赛罕不敢深想,只强压了语声急问道,“快说,究竟出什么事了?她人呢?”
“原本那丫头今儿用过午饭要到我帐子来做活儿,谁知我左右等不着,后来听我那丫头宝音说,午饭哑鱼就没去拿,是有人给她送去的。按说不能够,她没有奴仆份例,谁会给她送饭?”
赛罕听得云里雾里,“你是说她没吃饭?还是用了不该用的人?”
“不不,我是说给她送饭的是什么人?怎的那之后再无人见过她!后来我着人去寻,哪哪儿都不见。那丫头性子静从来不远走,今日那钦也走了,她还能跟了谁去?”
赛罕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多听诺珠胡乱的推测,转身就往外去,一颗心揪出一身的冷汗,若是绍布察得她的所在给掳了去,这一走可就再难寻了!
“老六!你往哪儿去?”
“召集人马,立刻搜营!”
“慢着!”诺珠急急一声喊,追上前去拦,“老六,老六,你听我说,不如等你五哥回来再做计较!”
赛罕闻言猛地停了脚步,转回身。
看他浓眉紧蹙逼得那双鹰眼吃人一般的颜色,诺珠一步往后退,额头直冒汗。
“说,她人呢?”
阴冷的声音直逼过来,那眼中的寒气似已然穿透她心里,“我,我着人寻遍了营地没寻着,我……啊!”
赛罕一把拘住她的双臂,铁钳一般,“五嫂,别寻我的事。五哥一早就往中军营去,你为何要在鱼儿帐里等他?她不见统共不过一个时辰,你就寻遍了营地,这么贴心?”
诺珠心里直叫苦,自己一时的小心终是做成了祸还端端落在这阎王手里,可不是现世报!
“说!”
诺珠狠狠咬了咬牙,“是!那亲事虽是没了,可我一直派人哨看着她!我如何能放得下?你不知道你五哥整日的心思……”
“说正事!”
“……我,我疑心是阿日善!”
“什么??”赛罕惊得眉一挣,头皮生凉,心突然就悬了空,急吼道,“究竟是怎样?快说!”
“那钦一向看得严,从不让哑鱼多往营外去。可也不知是何时就被那老小子哨看上了。我私下里悄悄问过她,她只摇头说没什么。我着人跟了几回,没见那老东西当真怎样,就,就没说给那钦知道。”
早就不敢再看赛罕的脸色,诺珠越说额头的汗越冒。这话实在太虚了,哑鱼不认得阿日善、不知这其中厉害,可他们每一个都知道,只要他看上了,就绝不会只看着!她没早些告诉那钦实则是怕他知道她在背里的动作,心里只求佛千万别出事。这些日子过去正是侥幸,谁知那钦刚走,就出了岔子。她一直在心里合计该怎样助他救了人又不至暴露自己,却独独没想到会先一步落在这阎王手里,如今除了实话实说,已然别无出路……
“今日送午饭的人认不出是谁,我觉着蹊跷,用了饭就亲自过来看。谁知,谁知人已经没了。左右寻不着,我猜着十之八//九是那边趁着那钦不在动了手,就赶紧到营里去,想着浑寻些事先拖住他,可,可根本就见不着那老小子……”
赛罕只觉得心攥成了一团,从脚底往起生乏,腿都发绵,丢开诺珠就往外去。
“哎,老六,老六!”诺珠上来死死拉住,“老六!!无凭无据,可千万不能鲁莽!那厮头上有宗王的衔,你敢碰他,当真是寻死的路!等等,稍等等,我已经着人快马去给那钦送信,等着他回来再做商议!”
赛罕一摆手,大步往外去,丢下诺珠狠狠一个趔趄。看那一脸铁青、一身的煞气,诺珠浑身发冷,佛祖啊,这才是要出大事了!
……
“啊!!”一头撞在华丽的屏风上,磕得眼角崩裂,血顺了脸颊往下淌,男人沙哑撕裂的声音拼了命地喊,“六主子饶命,六主子饶命!”
拖了腕子一脚踩在胸口,赛罕怒喝,“说!”
“六主子饶命啊!”男人只管呼号,胸口千斤的重量和那狼眼里喷出的火,他觉着自己今儿不死也是半条命,魂儿早飘到了九天外,只剩嘴里的胡言乱语,“六主子,活佛,神天老爷,饶命啊!奴下不知,奴下当真不知啊!”
赛罕一把卡住那嘶嚎的脖子,撕扯得长长地拎起,那厮脸色憋得紫红,绝命的沙半鸡一般。“混账东西!你当爷不知道你是谁?!他来的时候几个,如今几个??撇下大夫人,更没了遮拦,都是你给你那好主子张罗的!作死到今儿,还敢不认?!”
“认认认,”被撅着气管,那声音又细又难听极是刺耳,“往常都,都是奴下做下那吃//屎的事,可今儿这一出,奴下,奴下……这几日主人确是谋划着要弄一个丫头,可这回只着奴下派人哨看,当真动手真不是奴下!到今儿也没瞧见一眼啊!”
“平日弄了人来,你们都是关在哪儿??”
“没关啊……”
赛罕嘴角一弯,那男人一愣立刻知道坏了,身子扑腾着还不及应,手腕子就被攥起来摔在那铁疙瘩似的膝头,嘎嘣一声,撅折了。
“啊!!!”直疼得哭爹喊娘,爬爬虫到今日万不曾想有这只想求死的时候,“哎呀,六将军,六主子……那弄来的女人多半也是自己点了头的,不愿意的进了帐给些珠宝也就从了,哪还用得着关啊?……前些时,前些时主人在外头弄了帐子,时不晌地去住两日。今儿当真没见有女人来,主人也是用了晌饭就走了,我估摸着,我估摸着……”
赛罕猛一怔,吓得那厮直哭喊,“六主子,你捻死奴下吧,平日主人只带常随着外头走的小仆过去,奴下是当真不知道地方儿啊……”
一把推开那鼻涕眼泪软成泥的人,赛罕急急往外去,衔起双指一个清脆响亮的口哨,顺着风远远传去。不错眼梢儿,飞雪豹便来到跟前,翻身一跃,快马而去!
“老六,老六!”
身边只若一阵风过,无知无觉,诺珠一跺脚,翻身上马,一路追了去。
……
一路飞奔,没有一刻落在马上,身体里那一年四季都熊熊燃烧的热此刻统统聚在了头顶,留下胸口空空,四肢冰凉。心早已飞去了那密林深处,失了幼崽的野兽一般!头脑被烧得烈,再不肯多动一丝,不去想那将见的景致,不敢想那可否挽回的破碎,多年的冷血狼胆突然觉得脆弱,不堪一击……
林中枯叶遍地,小溪哑了声,弃马步行,脚下飞走只若蜻蜓点水,就了风把叶子轻微的沙沙脆响遮了个严实。
高大的身型突然现在华帐前,魔鬼一般!守卫的人不及喊就被两只大手接了脖颈,一错一扭,人悄无声息就软到一旁。
一把撕开帐帘,扑鼻而来腻人恶心的熏香。正中一张宽大的香榻扯着薄纱的幔帘,但见阿日善赤//裸着上身屈膝跪在榻上,那姿势狗奴一般!只余了亵裤的两腿下,轻纱曼妙,裹着若隐若现、雪白的*。
头顶的火轰地一声炸裂,“阿日善!!”
这一声真若惊天炸雷!
阿日善回头,“啊呀!”不及喊出那阎王爷的名讳就被那夺命的气势吓得四脚爬地滚落床下。
赛罕大步上前,一脚正中心口,力道之大直挑起那枯瘦如柴的人如一只折了筋骨的癞狗撞去角落,结实的帐壁狠狠抖了一抖。
“老,老六!”阿日善一口死血吐出,顾不得,跪爬起来,“老六,你……”
一把抓住那散开的发,一颗枯干枣胡儿般的头颅连着那恶心的身子。赛罕一拳砸下,口鼻歪斜,鲜血迸溅;再一拳下去,碎裂的声音在那张猥琐的脸突然陷出好大一个坑,眼珠子都迸挤了出来。这一幕映在那血红的眼中,早不见了往日冷静的蓝色,嗜血的快//感此刻完全变了味道。
人没了声音,赛罕松开手,那人软塌塌地扑倒在他脚面上。赛罕抽出脚踩在那脖颈上,脚尖往下轻轻一点,捻死一只蚂蚁。
转回身,看到榻上那几是裸卧之人,赛罕心一紧,赶紧过去,“鱼儿,鱼儿醒醒。”
雪白的人泛着从未见过的红晕,三月的桃花一般,那么娇,那么艳。她眼睛迷离,似睡非睡,看着他,像是认得又像是不认得,那般缠绵暧昧,眼眸的水波都似要漾了出来,身子不觉就迎向他,扭转成一个极勾人的姿势。
握了她的腕子,赛罕的手抑不住在抖,轻轻扯起将她捞进怀中,“鱼儿,让我瞧瞧,伤着哪儿了?”
男人的气息那么冷,那么烈,那铁石般的精壮顺着他薄茧的手心轻轻触摸着她的身子,触摸着她微微颤抖的渴求。她好热,好想他,伸出雪白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将自己勾在他胸前……
温热的气息那么香甜,红唇轻启,碎玉般的牙齿轻轻含着淡粉的小舌,似要出,似要入,馋馋的,勾引着人口中生津,都是垂涎的水。一丝未着的身子贴在他怀中,白玉无瑕。一年不见,她已是雕落得凹凸有致,胸前曾经的娇小青涩变的白白胖胖,仿佛两只调皮的小兔,鼓鼓涨涨,挺立着粉嫩的红豆莹莹。她痴痴地看着他,水眸波动,春//色娇娇,那深底只见他,只见那羞人缠绵的心思。
从未想到她能如此妩媚,媚到人的骨髓里……
赛罕的血滚滚烫,可此刻却一点要她的心思都没有,这模样显示用了药,用了那最龌龊的药!直恨得心滴血,紧紧抱在怀中,“鱼儿,鱼儿,醒来,鱼儿!”
深毒之下,她朦朦胧胧,远远地听到他在唤,她想应,应不来,想奔向他,浑身绵软。身体如此虚空,要折碎了一般,他的味道,他的强壮像是灵丹妙药,她想被他撑满,想要得迫不及待,渴望已然烧尽了所有的矜持与羞涩,剩下的只是求,分开两条*,缠住他,求着,“亲亲……”
赛罕的心狠狠一颤,低头,死死吻住了她。双唇急急地吸吮着他,小舌又慌又乱回应得贪婪急切,身体颤抖着,紧紧与他纠缠。张狂的*与心里的痛生生将男人的志气摧毁,倘若他晚来一步……呃!!如今的怀中就是世上独有的珍宝,口中碎念道,“鱼儿,莫怕莫怕,这就让你醒来!”
一把扯过榻上的毯子将她包裹起来,赛罕抱起来就走。
一路快马飞奔,她依然是燥热难耐,怀中喃喃着,直要挣脱开紧紧抱他。赛罕不停地低头吻着,“忍着,鱼儿,忍着,马上就好,忍着……”
“老六!”
出了林子,迎面碰上了诺珠,看着两人那失神的形状,诺珠怔了一怔,赶紧往林中去寻。
来到那片幽静的湖水边,赛罕将人抱了下来,拨开她凌乱的发丝,轻轻吻在额头,“鱼儿,记得闭气。”
“……嗯。”她懵懂地点头。
赛罕一跃身,跳进冰冷的湖中,不游不浮,两人紧紧抱着,直竖竖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