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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章 麂乐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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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芙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欢快地朝白笙他们打着招呼。小幽脸上还挂着刚才那惊魂时刻留下的眼泪,落芙总算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小幽这丫头了呢,一点功夫都不会,遇上这种场景是要吓死的。

    落芙蹲下身摸了摸这救了他们一命的鲸鱼,想着人品好就是好,到了生死存亡还会跑出一大堆原先没有设想到的援兵来将他们解救。南宫言想是因为落芙对万兽独特的驾驭功能才使得他们有幸让这么可爱的巨型鱼类相助。

    他们稍稍松了口气,就发现海面上波澜再起,不过因为他们脚下的是这海洋上最大的生物,他们也变得毫无忌惮起来。其实波涛汹涌的海面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呢!除了海水让人窒息了些,其他的都还好。海里除了那凶恶的鲨鱼,不也还有这助人为乐的鲸鱼?

    好不容易上了岸,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些可爱的蓝鲸,登上了这片外人几乎不敢踏进的麂乐岛北海岸禁区。一跨上岸,就是扑鼻而来的恶臭,落芙甚至觉得这味道比好毒水腐蚀过的味道还要令人厌恶。落芙眼细,看出地上堆陈的是俱俱发黑的尸体,其中以婴孩尸体为多。白笙也皱紧了眉头,按照理论上说,这应该是一种当地流行的瘟疫之类的传染疾病,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些尸体照理说要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死掉的,那他们身上的病症应该要减轻才对,不应该会继续发黑,知道看不清本来面目才对呢。落芙也想起了水灵灵死前的惨样,也感觉公子菊花有所隐瞒,这并不是当地的什么瘟疫,分明就是认为弄出的毒药嘛!

    南宫言又不懂这些,偏偏又沉不住气,就差没整个人扒在忘川身上以免被这些尸体沾到。落芙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我家忘川哥哥哪是你可以觊觎的?告诉你,他可是我们家败絮的御用奶爸!”忘川笑着,原本是觉得南宫言驮在身上有些重,现在被落芙一夸,整个人都轻飘飘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尽管这方圆三里内,遍地是尸体,也丝毫不能影响他们现在的好心情。毕竟刚刚死里逃生,对于现状,他们也不觉得有多糟糕了,反正只要活着就是极好的。

    南宫言还是忍不住地问了白笙,“鬼医大人,你说我们会不会被这些尸体传染?然后也变得这黑乎乎的模样?我不要变黑啦!我要变白……”落芙笑着说,“南宫言,你可别忘了你分不清彩虹七色和白色的区别的哦,你想变白也容易,只要服用了化骨水,七天脸色变七样,一综合不就是白色的?准保你死得很有节奏感!”南宫言嘟着嘴卖萌,落芙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最受不了一堂堂正正身高八尺左右的男子这样装可爱呢,虽然他是长着娃娃脸,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落芙伸出手指用力戳着他的梨涡,“大男人的长这么大的梨涡不丢人?还有,好歹也是仓凛的东正帝,怎么好意思爬到人家身上?你知不知道忘川哥哥这副躯体是多少女人想要觊觎却又得不到,最后只好含恨放弃的?不要轻薄她,要么我收你保护费!”

    南宫言挑衅地看向落芙,“那我让你二选一,残荷是想要我这样对你的忘川哥哥还是你的璟哥哥?”落芙毫不犹豫地说,“自然是璟咯!”话未说完,南宫言就从忘川身上直接跳到了独孤璟身上,意料之内的是,南宫言一下子就被独孤璟震出老远,直接跌落到了地上。落芙啧啧啧地笑起来,“我还没说完,你心急什么?我还想要好心提醒你我的璟不喜欢别人触碰的呢,哈哈,摔了个狗吃屎了吧!”

    南宫言拍了拍屁股站起了身,落芙鄙视道,“你是趴着着地的,要拍粉尘也应该拍前面,拍你屁股作甚?”南宫言真不知道落芙是在想什么,笑看着落芙,“那残荷是想要帮我拍干净衣服上的脏物?”

    独孤璟上前直接搂过落芙,终于听不下去了,便对南宫言说,“我不介意替落芙代劳的,至于你身上经我一阵折腾后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残缺了一块什么东西了!”南宫言连忙用手捂住前面,“啊,独孤璟,你变态!”看着南宫言这么小家子气的走在前面冲锋陷阵,大家都笑得欢畅。

    其实南宫言有他深沉的一面,不过他选择放下他的深沉,用自己的言行让这艰辛的路途变得轻松一些。但南宫言想要对着好朋友撒娇,对着他们卖萌依旧想了好久了,因为他自小长在宫廷,宫中的尔虞我诈他再熟悉不过,因此也一向懂得谨言慎行。为了担负起东正大帝的名号,他只好摒弃自己孩子气的一面,显得刚毅果断。直到遇到了落芙,他才知道人生可以这样随性,可以随自己的意愿浪荡不羁,不修边幅。南宫言一回头,便是感激地望向了落芙。

    这一回眸把落芙的饱嗝儿都给看出来了,落芙气恼,“南宫言,没事回什么头,抛什么媚眼,你简直比如花还极品!”独孤璟,南宫言异口同声地说,“如花是谁?”落芙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啦好啦,懒得跟你们解释,如花就是我,我就是如花!”

    南宫言听着还觉得很高兴,想不到落芙竟然把他和她自己相提并论。南宫言又想起一严重的事,慌忙问着白笙,“鬼医,你确定我们不会被这尸体传染?”白笙也不想要吓他了,遂坦诚相告,“放心吧,南宫大少爷!就算是我们全死了,也不会留你一个人独活的!他们有毒有公害,但就是不想传染给你!”南宫言终于可以把心搁在肚子里了。

    人呢,就是这样,一懈怠,一放松警惕,就什么事都不管不顾了。南宫言这厮还想在这尸体遍布的地方搭个架子随便睡上一觉。独孤璟哪舍得让落芙睡这样的地方,最关键的是这里没有空间限制,说起来不就成了大家一起睡?他可不能让自家的宝贝落芙让别人睡去!独孤璟阴郁着脸,“南宫言,你特么废话怎么这么多?你想留在这里睡就留着好了,我们继续前行!”落芙贼贼地笑着,“你该不会是觊觎这些女尸,想要那啥这些尸体吧?好吧,我们可以在前方驿站等你,你加油!”白笙顺便补充了一句,“最好还是不要近身哦,虽然我们站在这里没事,但你要是真做出那种天怒人怨的事,不被传染天理难容呢!”

    南宫言自讨了个没趣,不过是句玩笑话,却换得这三人的轮番炮轰,还是觉得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忘川人最好了。可是当他刚想把自己的手搭在忘川肩上,忘川也不道义地闪人了,他的手只能停顿在了半空中。这回连小幽也看明白了,对着南宫言无奈地说,“忘川少侠不喜欢说话,那就由我代劳吧!他想表达的很简单,那就是你好脏,他不要你触碰!”

    落芙听着小幽精辟的解释,感叹道真是严师出高徒呢,她身边的人就该有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造化!刚上岸,还是有些忌惮这些尸体的,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视觉疲劳了,对这些尸体竟是一点感觉也没的,悠闲地走在它们中间,熟视无睹。许是好久没听见狗叫,偌大的沙滩上,一声尖锐的狗叫刺破苍穹,仿若鬼魅之音使落芙整个人都震颤了起来,蜷缩着身子直往独孤璟温热的胸膛上靠。

    许久他们才发现在尸体堆里,还有一只气息奄奄的黑狗,南宫言感叹道,“哎,这瘟疫真是厉害地紧啊!居然能把这狗的毛变得这么乌黑发亮!”落芙当场就想着要吐血,“你妹啊!它原先就是黑毛不行?你没发现有些尸体还是的头发是白色的?”南宫言想想也是,他再揉揉眼睛看向这只小狗,却发现它的眼珠子和那些攻击他们的鲨鱼简直是如出一辙。狠厉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还幽绿幽绿的。

    白笙也只是大体查看了一下,便得出了这狗没有被感染黑死病的结论,那落芙一激动就想伸手去抱这只小狗,将它救出这水深火热之地。南宫言眼疾手快,连忙拉过了落芙,可能是用力太过迅猛,导致落芙重心不稳,整个人毫无方向感地就朝着南宫言扑来,眼看就要亲到落芙了,独孤璟整个神经都濒临着错乱,危急之下,为救落芙,就傻逼逼地将自己的嘴巴凑了过来,于是,“啾”的一声,南宫言,独孤璟来了个清脆的男男之吻。

    落芙看着他们这暧昧地动作直咽口水,委屈地问着独孤璟,“璟,你不可以对她负责哦!吃了就吃了,大不了吐出来还给他!呜呜,好讨厌的感觉,怎么可以这样!看来待会是要帮你磨磨嘴唇我才亲得下呢!”

    独孤璟惊慌地摸着自己的嘴唇,有种被轻薄了的无奈之感,只好,躲在落芙身边,幽怨地看向南宫言,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剁成肉酱喂狗!南宫言也不想这样的呢,可毕竟是自己亲了人家,也开始别扭起来,管自己词不达意地解释着,“我不是有意的,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也不觊觎你的嘴唇,是无心之失啦!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这狗眼神不对,幽绿幽绿的,又爱翻白眼,看来和那些鲨鱼是一路货色的呢!”

    落芙此时才注意到这狗狗的眼珠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好在自己没碰它,要不然被它咬了,想要活命还真是没有可能。白笙这下确认了那些鲨鱼是吃了这些感染了黑死病的尸体才变得那么异常的。这下这一致命的怪病就显得不这么离奇神秘了,无非是当权者想要更好地掌控全岛的势力,用这莫须有的传染性瘟疫作为威胁,随后又将那些鲨鱼甚至还会有一部分陆上动物作为保护他们的天然军队。落芙光是想想就觉得这当权者黑心无比,而那公子菊花,似是知道内幕,似乎又不是很清楚内幕,极有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于是乎落芙想着只要能说服公子菊花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拿下这岛估计会容易得多。

    其实原本落芙心不在于拿下这海岛,只想要借借海上蛟龙的龙珠一用就好。可是看到这里这般民不聊生,身居高位久了就自然而然有种拯救苍生的强迫感。这使她不得不插足此事。

    天色已经渐渐阴沉,他们再不想在此地久留,落芙用剑柄敲晕那黑狗,就继续前行。其实她原本不想要动手的,可是一想到这狗差点咬了她害她丧了命就气不打一处来,接连暴击了好几下,知道把它打到鼻血横流晕倒为止。六人终于走出了那片绝望的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地方。总算是有点活过来了,这儿的空气比起刚才真不知道清新了多少倍,估计是刚下过雨,还有一种雨后泥土的清新感,让人闻着特别愉悦。独孤璟想着这里本来应该是一方安居乐业的沃土呢,也许就是因为那不顾百姓的掌权者,才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的,想着心里颇为不悦,在他心中,人人平等,没有理由为了掌权者的一己之私而要命丧这剧毒。

    独孤璟转头问着白笙,“可知道这毒是怎么制成的?”白笙一脸挫败,这几年来,遇到的皆是奇奇怪怪的毒药,他都不知道要如何解呢,这次也不例外,连个思路都没有,摊着手臂表示自己毫无办法。落芙倒是相对宽容地拍了拍他的肩,“好啦,你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这化骨水,好棒水不都是你研制成功的?只要有时间有精力,我相信你也能够成功的!”

    白笙听了颇有些欣慰,其实他心里是有些想法的,他隐隐感觉这种毒可能真的是源自瘟疫,但是又被稍稍改了一下发毒原理,可能并无解药。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有谁能够这么强悍制出解药。

    走了许久,夜幕已沉,他们还是毫无目的地四处漂泊,也不能说毫无目的,虽然这段山路崎岖的很,但他们大体还是知道要往南方走去的,那里才有他们真正需要的龙珠,也有他们要正面面对的海岛最高权力掌控者。

    步行数十里,忽然烟雾缭绕,前方的景物显得愈发扑朔迷离,虽然是秋天,但阵阵凉风有着刺骨寒风一般的威力,寸寸扎入骨髓,使人自然而然有一种胆寒之感。好在独孤璟的掌心还是温热的,落芙就将自己冰冷的双手放在他的大手之中打滚企图汲取更大的热量。之后又发现独孤璟的手被自己万年冰的手捂冷,就直接扔掉他的手直接窜进他的胸膛,这里似乎更热,热到落芙的心坎里了。独孤璟宠溺地任由落芙乱摸着,这丫头还是这么不安分,摸着摸着这目的就不纯粹了,直接袭上了左右两点,不过独孤璟承认这确实很舒服。

    白笙就纳闷了,这两人还真是无聊,不就是捂个手,都能捂得这么暧昧,不愧是一代淫后外加一代色帝。独孤璟得瑟地看着其他三个男的,似乎在说他们两人的情调,其他人是不会懂得。

    迷雾越来越大,今晚天上月明星稀,他们只能通过天上的星星辨别方向,勉强朝着南方前进。忽而发现迷雾之外的重重迷雾之中,有着红色的亮光。,六人的脚步在看到那亮光时同时间停止了前行的步伐,面面相觑。想不到离刚刚那废尸堆附近还有人住在这里。他们真的是又饿又累,沿途的野果都不敢碰触,白笙虽然能辨别无毒,但也不轻易说出口,就怕有个闪失的。现在终于见到了村庄了,众人皆喜上眉梢。

    落芙加快了步伐,看着前方那红红的一片亮光,心想着也许是一个很大的驿站,或许还能让他们饱餐一顿呢。一想到食物,脚下就生了疾风,落芙像是会凌波微步般快速向前方进发,不小心被树干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刚好触摸到手边冰冰凉凉的一块石头,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大块完整的人骨头,心里惊了一下,连忙扔掉,又好奇地捡了起来仔细看着,这骨头丝毫没有发黑被损害的迹象,最有可能的结论就是被吃掉的。

    可是落芙实在是想不到这里会有什么大野兽能将人吃得这么干净,毕竟驿站仅有百步之遥,之遥大声喊一下也应该有人会冲过来解救的啊,难不成这驿站里的老板是开黑店的?

    落芙不想要打头阵,就哄着南宫言上前,南宫言自然知道落芙的目的,硬是扯上了忘川一起上前,忘川自是没意见,随他拉扯着,就是他心里害怕南宫言要是再这么黏着他,万一喜欢上他就不好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近了这灯光发源处,才发现前面是落芙想象的一座巨大的驿站,上面挂着数十个红灯笼,招牌也是响当当的,落芙只是感觉自己太久没提笔连字都不认识了,发窘地问独孤璟这牌匾上的是什么字,独孤璟摇头,“这牌匾上不是字啊,估计是一幅画!”落芙看着,“好像画的是一个女子赤身**遭受火刑……”小幽附和着,“这牌匾真变态!里面说不定住着一大堆怪人呢,我们还是不要进了吧?”

    可是这些人可都是胆大包天的,怎么甘心走到了又不进去坐坐?落芙大脚踹开,就见到里面人满为患,但是人们都低头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虽然这里边灯火通明,又标明为驿站,但并没有一个人是在吃饭的,手指是在不停摆弄着,但都是瞎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落芙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他们连动作都一模一样,看上去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时里面的人察觉到了门口站着的落芙等人,纷纷抬起幽绿的眼睛,他们也就是在那瞬间停下来手头毫无意义的工作,留下贪婪的口水,如狼似虎地向落芙他们扑来。

    这眼前的场景还是相对壮观的,不下百来个毫无意识的傀儡向他们冲来,如僵尸一般举着双手就想要掐住落芙他们的喉咙。于是六个人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尖叫,转身一起跑掉,这叫声自然不是落芙发出来的,她的心脏足够强大,也不是小幽的,因为小幽已经晕倒在了白笙怀里。南宫言丝毫不为自己那尖锐的尖叫吓倒,跑得倒也是迅速,又赶忙冲进了迷雾中。这下子他们终于知道刚刚落芙跌倒时拾到的头骨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他们还真是后悔误进了贼屋,那些个怪物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那么灵敏,纵使是在迷雾中也能准确定位出落芙他们的方向。落芙想着海上那些狂鲨似乎并没有耳朵但还是能辨别他们的方向,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他们对空气中的声波,空气中的震荡特别敏感,心下顿生一计,“大喊着屏住呼吸,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这些行尸走肉貌似看不到我们,只能通过敏锐的感觉。

    大家试着照做,不过真当这些傀儡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们的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就怕这傀儡发现了一丝异常,刚走过去就转身又朝他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这里除了小幽,屏气的功力都是很强的,恰巧小幽尚在昏迷中,气息微弱,并不打紧。这些傀儡迷惑了,开始闻不到人的气息,感觉不到哪里有震颤了,在原地转着圈圈,没过多久,就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一般,又一起回到了驿站。这下子大家才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里的掌权者不仅将鲨鱼变成他们的傀儡,连这些无辜之人也不愿放过。

    他们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就想着现在就冲到南边将这些实施**主义的暴君们一起抓获,让他们对着他们的子民忏悔!再往前走,似乎就要平静许多,虽然还是了无人烟,但是他们现在才发现还是无人的地方安全些,起码他们只需观察着四周的动向即可。可是一到人口稠密的地方,他们就要防备着几乎所有的人,正所谓全民皆贼,防不胜防呢!

    这海岛还真是很小,他们似乎还可以隐约听到潮汐的声音,想着驿站的那些傀儡又要往海里投掷尸体,外加自己蚕食一部分了,真是可怜呢!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吃的是人肉,还有可能吃到自己亲人的肉,那该是件多悲痛的事情?也许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也是极好的,起码不用去思考其他一些有的没的。他们这大半天走得腿都快要断了,但还是只能不停地往前走,他们现在真的已经没有退路了,后面还是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傀儡和那令人作呕的隐隐发臭的尸体。

    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天蒙蒙亮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房屋林立的场景,想着这回应该不会有错了,就随意走进了一家酒馆,发现里面陈设和陆上的酒馆并没有什么异样,店小二也会说上一口流利的中原语言,长相除了比他们高出一个头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差别。店小二俯视着他们,有些狐疑地问道,“你们是我们麂乐岛上的人?”落芙装作羞愧的样子,连连点头,“是呢!可惜我们长得太矮,老是要被小伙伴们排挤,我们也很无奈的,但是我们确确实实是这岛上的原生态居民呢!”

    小二看见落芙这张美丽的容颜,说实在的这么漂亮的小脸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呢,也就随落芙糊弄着,好生招待着他们,自然,在身高方面,店小二自以为是远远优越于独孤璟他们的,于是大力地向落芙献着殷勤,落芙只是捂嘴浅笑,实际上也倒是自得其乐,想不到她走到哪里都这么受人喜欢,受人待见,得意之色显露无疑。

    落芙漫不经心地问着,“大哥,我常年不出门的,就因为怕别人笑我太过短小,也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近来发生了些什么,哥哥是不是能一一告知,也让我解个烦闷?”那店小二听落芙这样称呼他笑开了花,连忙坐在落芙旁边热心地说了起来,“我们这小岛其他什么都好,就是那癔症太烦人了,近期又有一大批人死去呢,姑娘最好还是别出门的安全些。还有主皇最近也闲不住了,会自己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搜藏,看是不是有私藏病人的,如若发现,也是死路一条哦!”

    落芙记住了主皇这号关键人物,又继续问道,“那哥哥可知这海岛北方的一些情况?”这显然难倒了店小二,他只是凭印象中路过的客人所说的,再复述了一遍,“我们虽然这里人口这么密集,但是从不去北方的。主皇说过北方是此癔症最猖獗的地方,留在那必死无疑,也派人封锁了起来,偶尔有好奇的胆大的勇士会跑进去,但是进去容易出来确是难上加难,目前为止还真没人活着走出来过呢!”

    南宫言暗暗鄙视着这店小二的孤陋寡闻见识短浅,真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他们一行人刚刚往北边过来呢,哪来的禁卫军封锁?有的只是一大堆的行尸走肉,人家手中的傀儡而已。

    六人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吃顿饭了,虽然这里的人长得都比较高,但好在坐在椅子上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也没有被其他人的眼神骚扰。落芙低声跟着独孤璟商量着,“看来这主皇不简单,极有可能是这一切事情的策划者呢!”独孤璟补充道,“这主皇处心积虑地培养着这么强大的傀儡阵势,一定不是想要巩固他在岛上的地位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在为他们民族的扩张在做谋划,说白了就是他们这里人多了,就想跑到我们那打劫土地打劫黄金罢了。”

    忘川提醒道,“公子菊花怎么办?他难道也是这海岛的被蒙骗者,或者他原本就知道实情,去天越只是为了进一步考察扩张事宜?”落芙摇头,“我总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公子菊花并不知道这事情的全部真相,而是被人利用,将他视为扩张土地,染指中原的一大棋子。”

    独孤璟心下了然,也就是说他们有必要再回一次天越,告知公子菊花他被人利用了,然后再由这个从小在海岛长大之人带领着他们亲自会了海岛现行制度,还这里一个安宁。心下决定了下来,纵使麂乐岛风景再美,也留不住他们的脚步,他们再也不想呆在这危机四伏的小岛上了,因为他们实在分辨不清谁是可信任的。于是放弃了原先直捣黄龙,一路向南的计划,改为向西方前进。

    很快就可以看到海岸线了,可是却硬生生被拦了下来。是一个刚上岸的风华正茂的女子。细看此女子,身高比落芙高出了将近一个头,但是比独孤璟还要矮上几分。面容妖冶,鼻翼微张,落芙想着算命术士说过这样的鼻子显示着鼻子的主人**极其旺盛,而且很霸道蛮横。

    那女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趾高气昂地对他们说道,“你们可是海岛上的人?长得这么矮小还敢出来见人?!见到本皇女也不行礼,还有没有礼数了,来啊!把他们拖下去杖责一百!”

    落芙可看不惯这嚣张的女子,又急于离开海岛,只好赔着不是,“皇女这样貌美,气质出众,想必一定是蕙质兰心的,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计较的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们可好?”那女子仔细地研究着落芙的面容,显得有些嫉妒,但是令落芙惊讶的是这女人脸上更多的是羡慕。此女子闷闷不乐地说,“我未婚夫偏偏就不喜欢我这样出类拔萃的,老喜欢那些短小的女人,我正愁着不知道要怎么做呢!我看你说话温顺,应该就是我未婚夫喜欢的那种什么气质娴静的女子,不如你就随我回去,告诉我怎么变成像你这样的女人吧?”

    落芙才不要和这个奇怪的女人回去,万般推拒。只是这女人不耐烦了,就直接命人把他们全部绑回她的府邸。独孤璟等人原本想要反抗的,但就怕他们一动手就要打草惊蛇,将来将这海岛恶势力一锅端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只好也随着这女人一同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落芙他们也没想着要逃跑,这女人倒也是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们。那女人倒也自来熟,拉着落芙的手说着,“我的名字叫鲨儿,是我主皇给我取的,可是人人都嫌我像名字一样凶残。这次我去了海的另一边找我的未婚夫,可是他也不愿意理我,还说喜欢中原的姑娘。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是主皇要他去探探情况的,我只是太想他才会去找他。结果却发现有一个女人好像知道太多的秘密,而且据他说也已经没了利用价值我就将她杀掉咯!”

    落芙怕这女子当日就见过她,遂警惕地问着,“你确定只有那女的知道得太多?”那女的摇摇头,“我不确定,我跑去吃东西了,只是听说而已,所以我就把她杀了!”

    落芙眼睛亮光一闪,“那你未婚夫知道你杀了那姑娘吗?你又是用什么法子杀了那姑娘的?”

    那女子摇头,“我哪敢跟他说我又杀人了啊!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还是很讨厌滥杀无辜的。至于用什么手段,我就不便透露了,我连我未婚夫也没告诉的,主皇说过,凡是知道此事的都要死。你就别问了,现在就教教我怎么变得斯文一些吧?”

    落芙继续和她谈着条件,“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们走?”那女人说道,“自是等我学会了温柔之后咯!”落芙晕倒,想要将这么一个行事粗犷,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女子调教得温柔贤淑,估计是要几十年才能做到的。忽然埋怨起公子菊花来,什么样的女子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上这么一个大祸害,知道实情居然也不觉得这样直接将活人变成傀儡太无情,甚至不觉得让那些无辜之人毒发身亡是件多残忍的事情。

    独孤璟在一旁也听得明白,无非就是公子菊花的未婚妻知道这事情的缘由,但是公子菊花不知道。他想着要是自己是那公子菊花也绝不会要这样的女子。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要像雷落芙这样倾国倾城,但是也不能像这个叫鲨儿的女汉子这样无情残酷外加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在这里呆得最煎熬的莫过于小幽了,她生来胆小,可受不得惊吓了,只要一看到生人,就害怕被他们看穿,总想躲在白笙身后。

    而落芙发现自己实际上是捡到了一个万事通呢,这鲨鱼儿虽然也冷酷无情,但是对待公子菊花应该是真心的,所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公子菊花回心转意的方法,因此对待落芙他们也是不薄,几乎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落芙,独独漏掉了那像是会引发黑死病症的神秘毒药。

    落芙又询问着鲨儿有关深海蛟龙的事。鲨儿对那条龙充满着民族自豪感,“你不会连龙也不知道吧?是不是你父母将你关得太久了,把你关傻了,居然这么孤陋寡闻!”落芙配合地笑笑,表示默认了鲨儿这样的推断。

    鲨儿好心地解释道,“那蛟龙就在南边海域,龙珠是维持蛟龙长久不衰不死不老的不二法宝,蛟龙对它守护有佳,几乎是将它不分昼夜地含在嘴里的。我们也不需要怎么看守它因为它本身就很强悍,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至于它一走我们海岛就会覆灭我主皇告诉我,全是瞎扯,这龙只是起了一个凝聚我们海岛子民凝聚力的作用啦!我今日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哦,这是秘密!”

    落芙不解地看向鲨儿,“既然是秘密,你为何又要选择告诉一个你刚认识不久还没熟透的陌生人?”鲨儿情绪有些低落,“因为在这海岛之上,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了她们都怕我,因为我们海岛等级森严,虽然团结一心,但不是因为我们仁慈而是因为那条龙给我们每个人带来的自豪感,让我们引以为傲我们是真正的龙的传人,优越于其他任何一个民族!”

    落芙笑道,“鲨儿兴许自己也没发现,鲨儿其实很爱这片土地,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有点啊。我知道你很强势,不需要靠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但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娶到一个温柔的女子作为妻子,你可以试着把你对这片土地的温柔,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转化为无限柔情,想要蜕变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必须要时时铭记在心,因为花上二十一天才能养成一个习惯,而花上九十九天才能让这个习惯融入自己的骨子里,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你将来会和你的未婚夫有怎样的发展,我也不能以自己的主观判断断定你们会不会幸福,我只能说越努力,越幸运。好好加油吧!”

    鲨儿若有所悟,好像是懂得了些什么,于是便露出了明媚的微笑,此时,落芙才感觉到鲨儿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当然这只是一瞬间,落芙可不至于情感泛滥到同情一个无情冷血,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鲨儿想着变得温柔一些,也想着蜕变,自己寻思着怎么做更好,就忘了落芙等人,而落芙从她嘴里也探知了所有该知道的,以及其他很多零零碎碎的无用的唠嗑,总之收获颇丰。六人连夜就逃出了这府邸,直奔西海岸线。

    大家都期盼着这期间别再发生些什么,他们可不想要节外生枝,再除了什么纰漏呢。要是那鲨儿发现他们连夜逃跑,必定会倾尽全力将他们抓回来的,到时候要是惊动了主皇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兴许连走都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