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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东边驶去,越是寂静,整个草原都回荡着落芙与独孤璟的对骂声,玉奴在一旁艳羡得不得了,只是花奴咬着嘴唇,嫉妒愤恨中。落日时分,落芙有些坐不住了,索性下了马车准备就地搭个架子做些烧烤。一边命令着三个男人去抓些野味,一面叫唤着翠翠帮她一起搭架子。三个男人都老大不情愿的,花奴娇嗔道,“唔,女王啊,人家不会怎么捕猎呢,你教教人家嘛!”落芙无语,这么壮大大小伙居然这么矫情,摆出绝对威严的姿势,“不去也行,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带在身边也没用,直接扔在这里便罢。”花奴立即闭嘴,闪电一般矫捷逃走,原先的娇嗔无影无踪。玉奴也闷闷走掉。只剩独孤璟硬是赖着不走。
落芙瞪着他,“表现这么差,改日让他们坐东宫,你就做西宫好了。”独孤璟搂着落芙的腰,“现在草原落日正好,我们先看会夕阳嘛!”独孤璟拉着落芙跑到一边悠哉游哉,只剩翠翠一人灰头土脑地生着火。
独孤璟同落芙席地而坐,两人正在寻求着一种意境,都不开口说话,只是四目一同望着太阳。落芙眼睛又酸又涩,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璟,我想靠在你的胸膛上。”独孤璟纳闷地看着她,“想靠就靠吧,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何须问我?”落芙将头移了过去,“那我偶尔也要矜持一下啊,撒娇都不懂,真笨!”独孤璟汗颜,“我的芙儿虽然很聪明,可是我估计是永远学不会矜持的了,有了我还不够,居然还想着再养男宠!”落芙心虚地笑着,“人家怕你寂寞嘛!找两只小白鼠给你无限虐,不是很赞?”独孤璟宠溺地抚摸着落芙的背,“小东西,我还不了解你啊,是不是对我上次被刺杀的事心有余悸? 才叫翠翠给你召人,就是想引诱幕后黑手是吗?”落芙点点头,“我这不是怕败絮的爹地有什么危险嘛!你说要是你遇到了什么不测,剩下我和败絮就真要变成残花败柳了!”独孤璟胸腔传来了一阵震颤,落芙只听他爽朗的笑声遍布草原,“我的芙儿真是会说话,一句话里,把自己和女儿都给骂了,还不愿放过为夫呢,该不会是老想着为夫遇上什么不测你好广纳男宠吧?”落芙稍稍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说什么呢,人家这是在关心你呢!”独孤璟看着落芙着急的小模样,不再打趣她,“我知道我的芙儿很爱我,才将花奴,玉奴留在身边引蛇出洞的。可是我始终认为把祸害留在身边不很明智呢,前往千乘的路途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难保有什么不测。况且,翠翠那丫头,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单纯啊。”
落芙也有些犹豫,“但这样起码我们不会那样被动,不用担心受怕什么时候再来个陌生人给我们致命一击,有个方向才好防备啊。至于翠翠,该不会是你的偏见吧,一个小女孩想在深宫中立足,寻找些护翼也没什么不对啊。”独孤璟沉默,他知道将那些不轨之徒留在身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一见到花奴,玉奴的弱受样,心里就暗暗不爽。至于翠翠,他也只是不喜她太工于心计,工于心计就算了,给落芙找来这么两个男人,他就不高兴了。落芙又不甚疑惑地问独孤璟,“你觉得花奴,玉奴中谁才是有组织有背景有目的的训练良好,专业素质极高的间谍嘞?”独孤璟听到落芙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夸间谍心里又开始别扭,但还是很理性地分析,“玉奴清高自傲功力并不高,至于花奴矫揉造作更像是训练失败的半成品。但不可置疑的是他武功极高,而手又相对粗糙,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只是天赋不是很高,总有种半调子的感觉。再加上容貌也不是多出众,还敢跑来做男宠,估计他身后的幕后黑手也不怎么样,无人可用了罢,亦或是他身后之人患有眼疾看不见他的样貌。”
落芙笑得咯咯咯地怂着肩,“璟啊,你咋就这么可爱捏。嫉妒人家就直说嘛,非要这样矫情地把他贬得一文不值!”独孤璟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和他抢女人的男人,他才不会傻到由衷称赞人家。日落西山之后,花奴玉奴纷纷回来了。花奴还是光鲜亮丽的样子,手里拎着两只野兔嫌弃万分,深怕它们脏了他漂亮的衣服。一见到落芙就抱怨这两只兔子有多难抓。落芙伸手查看着兔子,才发现两只兔子都是一招毙命,足以显现出花奴出手时的狠,稳,准。落芙笑着夸赞他干得很好,抚摸着死掉了的兔子,拔出插在兔子喉咙上的木簪,状似无意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并未有异样。花奴看出了落芙的心思,“女王这是在不信任我,难不成还怕我下毒不成,真真伤了花儿的心呢!”落芙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抚慰,“哪是怕你下毒?只是见你去了这么久才回来,怕你一人躲在某个角落拿这木簪捅菊花而已啦!”花奴抽着嘴角,“这,花儿可不敢,万一木茬子刺进了皮里,人家可不知道要怎样取出呢!”独孤璟直接将落芙拎走,“不许对着其他男人 说这么敏感的话题!”落芙吐了吐舌头,“那你同我接着讨论?”
这时,玉奴兴高采烈地蹦着回来,足足惊呆了小伙伴们。落芙戳着独孤璟精壮的腰,“这玉奴不是挺孤傲的吗?怎么这样疯疯癫癫的啦,怕怕……”独孤璟也不明白,随口一说,“男人本就是人面兽心的,自然我除外。”玉奴兴高采烈地拖着一匹狼回来,脸上狼藉,额角还有擦伤,头发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像许多毛线被揉成一团的感觉。落芙指着他拖回来的狼,惊讶道,“小玉儿,你是怎么做到的?”玉奴得意地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与狼搏斗的精彩场景,“啊,女王,我太爱你了!是你让我体会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多么振奋人心。”落芙无奈地听着他絮絮叨叨。独孤璟直接将玉奴拖到一旁,警告道,“女王是你能爱的,说话注意措辞,否则就把你扔在这儿,不带你走了!”玉奴委屈地“哦”了一声,无限幽怨,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得到落芙的宠幸,扬眉吐气。这会子,落芙看着这条命途多舛的狼,不禁可怜起它来了,身上满是被抽打、被石子砸出的伤痕,狼毛还被扯下了一大绺。眼睛还被戳瞎,落芙双手合十祷告着,这玉奴真是禽兽起来根本不像一个人呢。玉奴还像打了鸡血一般走过来,好心地解释道,“我故意戳瞎他的眼睛,好让它看不见我,所以我才能成功驯服它的呢!”落芙点着头,敷衍地夸奖着他,“好孩子,真棒!本女王决定将这一整只狼都奖励给你了,拿去烤了吃吧。”
玉奴愉悦点着头,不顾身上一片狼藉,拖着狼直接扔往火堆。这时独孤璟担忧地皱起了眉,向落芙说道,“狼貌似是群居动物。”落芙点着头,兴奋地看着翠翠,花奴烤着兔子。独孤璟又说,“狼很记仇。”落芙被香味熏得已经没空思考了,“那又怎样?”“相信不就会结群来报复。”
落芙被独孤璟的话吓了一跳,“哎呦妈呀,这可不得了。”花奴这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着玉奴,“瞧你做了什么蠢事!你杀了这狼,现在估计成百上千的狼都要被你引来了,它们复仇*及重,就是追上个几天几夜有时候也不会放弃。”玉奴彻底傻掉了,无助地看着落芙。
落芙头疼只怪自己脑残,召来这么个麻烦给自己添乱。一时静默无语,可是地皮上的震颤正显示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翠翠害怕地问落芙,“女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落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还能怎么办,将马从车上卸下来,你自己骑上去,一直向东,若是能到达密林就安全了。”随后一拍马屁股就叫翠翠尽快走,要知道翠翠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让她靠两只脚逃命估计三两下就要被饿狼叼走了。玉奴迷糊地看着翠翠骑着马飞奔而去,看向落芙,“那我们要怎么应对丫?”落芙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说还能怎么办,死命跑啊!”说着便拉上独孤璟开始逃命。花奴,玉奴也蹦跑起来。花奴一面跑,一面大骂着玉奴脑袋长屁/眼上了,玉奴也毫不相让,说总比花奴嘴巴长屁/眼上好,说出来的话比屁还臭。
落芙兴奋地跑着,刚开始是郁卒至极,后头竟觉得也挺有乐趣的,自从她有了绝世武艺之后,再也没体会过这么惊险的感觉了。独孤璟也许久没这样逃命过了,兴奋地微微红了脸,调侃现在和落芙也算是患难夫妻了。独孤璟看落芙气喘得有些急,“我背你!”落芙摇摇头,“不要,我自己来。”花奴提醒道,“要不点火烧草原,狼最怕火。”落芙还是摇头,“就怕一点即着,我们自己也逃不掉。”
他们一行人实在跑不动了,就在原地歇息了会,落芙喘着气靠在独孤璟肩上,“改天把败絮也带来,每天跑一跑,不出几年就能问鼎江湖了。”独孤璟鄙视,“你这还叫亲妈?”落芙理直气壮,“要生于忧患,懂否?没文化真可怕!”此刻玉奴颤抖着说,“我的两祖宗,别磨叽了,狼群到了!”他们往后一看,只见后面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狼群朝他们奔来。前面一排狼在嚎叫,后面的在狂奔,分工明确。落芙有点腿抖,独孤璟抱起她接着狂奔。玉奴害怕得扒在花奴身上甩都甩不掉,苦得花奴只好带着他跑。可是跑在前方的独孤璟一下子刹住了脚步,只见前方也有一大片狼群靠拢过来。落芙顿时有种绝望感,难道真的要同这些畜生肉搏,狼咬一口自己也咬回来?
天已经黑了,可是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狼,睁着绿光森森的眼睛硬是照亮了他们的脸颊。玉奴这时变得淡定,“你我命定有此一劫,能和女王死在一起,我已经无憾了。”于是抽疯地展开双臂仰天长啸,“啊,让狼群来得更猛烈些吧!”
落芙问着独孤璟,“突围是不是要很累?”独孤璟理性答道,“嗯,大汗淋漓少不了的。”落芙缩缩脖子,“那我们御剑飞行怎样?”“好。”可是这时花奴紧张了,“两位大神啊,我已经筋疲力尽了,飞不动了,还有玉奴这杂种,估计还不会飞啊!”落芙迟疑了一下,虽然她是有些冷血,但也不能就这样见死不救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花奴顾不了那么多,性命重要,提醒着落芙,“女王难道不知道?吐谷浑巫族天生神力,万兽忌惮?”落芙愣愣地摇头,“不知道!”花奴又说,“那你试试对着狼群吼叫,看它们是不是会后退。”
落芙清了清嗓子,“咕咕咕…”好像不是这样叫的,又继续轻咳了几声,“啊呜,啊呜……哈哈,太搞笑了,我叫不出来。”花奴着急,“女王啊,现在是生死关头,不是儿戏啊。你就随便大叫就好,并不一定要学狼叫的。”落芙于是走了两步,离他们稍稍远了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尖声大叫,“啊啊啊啊。”落芙嗓子干涩,停了一下,发觉狼群听到她的叫声果真不停地后退,开心至极。于是招手叫他们都跟着自己,继续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玉奴崇拜地看向落芙,也学着猫叫狗叫猪叫,附和着落芙,落芙心情大好。幸好她从小就是麦霸,吼上三天三夜估计嗓子也是撑得住的。好不容易出了草原,落芙终于可以休息了,趴在独孤璟身上有气无力地捣腾着独孤璟的衣领。独孤璟看着花奴,“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此行的目的?”
花奴继续装傻充愣,“我只是景仰女王而已,你能成为女王的男宠,为什么我不行?”独孤璟看向花奴,“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连芙儿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令万兽忌惮的能力,你却清楚?”花奴对上独孤璟的眼睛,“这又不是什么惊天秘密,只是我自小长在吐谷浑,对这些事情清楚了点而已。”独孤璟又问,“你是专业训练过的,这是你所无法掩饰掉的。可惜只学会了一半,还没学精就敢跑出来做细作,估摸着也是很需要勇气的呢。”
花奴这下也不做作了,直起身板看着独孤璟怀里的落芙,不是质问独孤璟而是质问落芙,“既然你早已知道我并不是纯粹接近你,为何刚才不直接飞身离去,还不辞辛苦地为我们赶走狼群?”落芙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就你丫,只是不想看着好端端一个人要被狼群活生生吃掉而已。”花奴扬起嘴角,“呵,那你们现在打算如何,还不是要置我于死地?”落芙摇头,“死很容易,我可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图谋不轨者。若是不老实交代,我可要让你生不如死!”
花奴眼里顿生落寞,明明是被别人派来安插在落芙身边的眼线,却很悲催地对落芙一见钟情,眼睁睁看着落芙,独孤璟鹣鲽情深,自己毫无插足的机会。明明很想成为落芙喜欢的样子,能够成为落芙真正的朋友,可是却被逼着暗地里要尽最大可能迫害于她。花奴抛开了阴柔的伪面具,平静地对落芙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现在不要赶我走就好。”
独孤璟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花奴,意识到花奴可能假戏真做喜欢上落芙了。落芙也察觉到了花奴的失落,但不去理他。只有玉奴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奴,“长得本身就不男不女,还不学好,女王能看上你那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花奴也收起落寞,同他斗起嘴,“起码比你好,傻逼逼引来狼群差点害死大家,女王要是能看上你眼睛估计是长在脚底板上了!”
独孤璟不满,“休想芙儿能看上你们,她只是我一个人的!”这时,花奴玉奴异口同声地说,“女王之所以看上你一定是闭上眼睛随便挑的!”落芙听着在独孤璟怀里浅笑。倒是花奴,正经地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的确是受人指使,但指使之人我根本不知道为谁,只知道是从小收养我的主人。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要我报恩,我便为他奋不顾身。”落芙笑他太傻,人家收养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利用他,何必这样为他卖命。
花奴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口,他可是服了剧毒的,若是叛变必拿不到解药,终归是要一死,还不如此时尽心尽力陪在落芙身边,逍遥自在一番。一行静默终于走到了密林,翠翠一人热泪盈眶迎上来,“呜呜呜,我好害怕,还以为你们出不来了呢!”落芙笑笑安慰她,“现在没事了不是?”翠翠感激点头,却一扑通跪在了地上,“女王饶命,翠翠承受不起女王这般厚爱!”落芙疲惫至极,“说吧,你又是谁派来的?”翠翠呜咽着,“奴婢不知,只是那人叫我随时监视着您的一举一动,还有叫我一定要把花奴安插在您身边。”落芙头疼欲裂,身边的人真没一个能让她省心的,难得一个没有背景的玉奴又是一个奇葩,给她引来这么一大群饿狼,害她一路吼叫累得够呛。看着翠翠,“你说你和花奴是脑抽了?都不知道主子是谁居然就跑来屁颠屁颠做细作。要做就做好嘛,干嘛又要中途告诉我?”翠翠全盘托出,“奴婢真的不知指使人为谁。今天在这样危急关头,女王居然把唯一一匹马让给了我,奴婢感动万分,心下思忖着不能再欺骗女王。若是女王不嫌弃,我可以倒戈做回反间谍,帮女王抽丝剥茧,寻得幕后真相。”此时,花奴也点着头,表示同意翠翠的观点。
这时独孤璟得意了,“要跟着我们也行,那最好谨言慎行些,别让我发觉你还在觊觎芙儿。”花奴只好同意。玉奴此时得瑟了,“看来就我没身份,女王,还是考虑考虑我吧!”落芙郁闷了,“最不让人省心的是你好不好啦!下次再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直接拿你喂狼!”这可把独孤璟高兴坏了,这下终于没人抢他的宝贝了。
一起进入密林,落芙总算恢复了点力气,拉着独孤璟撒娇耍赖卖萌无限度。花奴玉奴瞪着眼睛眼巴巴看着吃醋嫉妒羡慕无穷尽。无人知道,甚至连花奴也不知,翠翠也是被主人下了剧毒的,选择了跟随落芙也就等于选择了死亡,她的手心紧紧拽着,这一生都是为了报恩而活,这一回她要听从自己的心声,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