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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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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段时间的财经版面几乎被赵家承包了,然而都是些不太乐观的消息。赵天恒也跟抽了风一样,常常喝醉了酒跑到鹤京家里,鹤京在外地拍电影的时候赵天恒就在门口坐着,什么也不干,靠在门上睡着了。第二天,被早春的冷意冻醒,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叫车回家。

    鹤京还是通过小区保安得知的这件事情,他看到保安特地调给他看的录像带时眼神变了变,回家之后打了个电话给赵天恒。

    对方手机关机,可能是上了飞机之类的,鹤京正想着怎么跟赵天恒沟通一下,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号码显示着本体座机,鹤京接起电话,“喂,你好。”

    “你好。”对方的声音缺乏中气,有些柔弱,但是很明显是男人的,鹤京的记忆力很好,听过的声音应该不会忘,而这个声音他确信没有听过,一个陌生人怎么会有他的手机号码?

    带了几分警惕,鹤京耐着性子让对方说下去。

    “鹤京先生是吗?我是赵天恒的哥哥,赵天祥。”

    鹤京:“……你好。”

    赵天祥这个电话打得莫名其妙的,弄得鹤京闹不明白对方的想法,他仔细地问道:“赵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久仰大名,我很想认识一下你。”赵天祥声音柔和,像是温柔的水纹一样细腻柔软。

    “是赵天恒赵先生出了什么事情吗?”

    “嗯……”赵天祥拉长了尾音,最后点点头,“算是吧。请问方便见面吗,地点可以约在你常去的地方,我都可以。”

    鹤京斟酌了下,听说赵天祥是个病秧子,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西医中医都看过,病状很难根治,他对赵天祥的病一直很感兴趣,不妨就趁这个机会去看一下。

    “我要先问一下我经纪人时间安排,才能决定,赵先生请等一下。”

    “好的。”赵天祥笑笑,“我会配合你的时间。”

    挂了电话之后,鹤京打给顾书询问了下通告安排,顾书说:“怎么?有约?”

    “嗯,跟赵天祥。”

    顾书疑惑地问:“赵天祥找你做什么?”

    “可能是关于赵天恒的事情。”

    鹤京把赵天恒最近总是醉倒在他家门口的事情告诉顾书,顾书一脸惊讶,最后沉重地说:“我觉着赵三爷是对你用真感情了鹤京。”

    “怎么会。”鹤京不在意地笑了笑,“像这样的纨绔子弟怎么会有真感情。”

    上一世,即便是在大唐末期烽火不断的时候,那些个皇朝中的纨绔子弟也仍是夜夜笙歌,即便后来进行了宵禁,封闭了西市,他们也仍是能够在一片混乱之中找到糜乱消遣。

    “哎,但愿吧。”顾书接电话的时候摸了摸鼻子,手里拿着另一部手机看着上面苏瑞清发给他的短信。

    邵世青愿意替代叶劲荣的位子,饰演将军李聚,这个消息无疑是剧组的一大曙光,但是邵世青凭什么愿意来演这样一个已经被叶劲荣抹黑的角色呢?背后的秘密顾书都不敢去深究。

    作为邵世青的对手,赵天恒实在是不够看。

    顾书叹了口气,跟鹤京报了下时间安排,鹤京挑了个合适的时间就给赵天祥答复。

    两人约在一家僻静的茶楼,二楼靠窗的包间,环境宜人,窗户打开的时候,还能隐约闻到空气里淡淡的梅花香气,再配合着装修风雅的环境,让人倍感舒适。

    在见面之前,鹤京稍微查了点赵天祥的资料,有关他的信息真的是少的可怜,就连正脸的照片也只有七年前赵父去世的时候拍下来的。

    所以见到赵天祥的时候,鹤京有点惊讶。

    赵天青跟赵天恒两兄弟长得有些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的轮廓,都是野兽一般具有侵略性的,而赵天祥却与他们兄弟二人截然不同。

    眼眶带着点失眠后常有的乌青,脸色泛着病态的白,一张脸五官柔和,让人过目即忘,一身的气质倒是比那两兄弟好一点,穿着宽松的休闲式西服,多了些书卷气。

    赵天祥先到的,点了一壶龙井跟一些点心在吃着,见到鹤京来了,从轮椅上站起来,对鹤京招了招手:“鹤先生,你好,本人比照片上要帅气多了。”

    “赵先生,你好。”鹤京跟赵天祥打过招呼之后就坐在他对面,对赵天祥递过来的菜单摆了摆手,“不用了,龙井很好。”

    “嗯。”赵天祥也不推辞,主动给鹤京倒了一杯,鹤京恭敬地接过,两人先品了一轮茶,赵天祥才缓缓开口道,“这次冒昧讨扰鹤先生是与家弟有关。”

    “赵天恒怎么了?”

    鹤京跟赵天祥搭话的时候,借着机会打量着赵天祥的五官,那种病态是从肌肤里渗透出来的,肤色苍白却很暗淡,双眼中带着血丝,脸上还有些细小的斑痕。

    大概是内脏出了问题。

    见到鹤京蹙了眉头,赵天祥讲话都有些小心翼翼,他看着鹤京的脸色,斟酌着语气说:“最近公司压力很大,小恒每天都会出去酗酒,深夜不归,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我不放心,叫家里的司机去……嗯,跟踪过他才发现原来小恒是到了你那里。”

    他观察了下鹤京的颜色,继续说:“后来我又调查了一些小恒跟你的事情,关于这点我很抱歉,干涉到了你的*,可希望你能理解这是做哥哥的心情,我从小身体不好,基本没有尽过兄长的责任,对小恒的关心也很少,现在大哥去了,我们赵家没有了依靠,我就是小恒的天。所以……很抱歉,鹤先生。”

    “没关系。”鹤京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在赵天祥的眼珠上扫过,暗暗记下发现。

    赵天祥又说:“小恒的私生活很乱这一点我跟大哥都知道,但是却管不了,他从叛逆期开始就不听我跟大哥的话,大哥管得越严他越是有反抗的心理,而我……”赵天祥苦笑了一下,“那段时间我基本在医院里,很少有机会能帮助小恒成长。”

    前面赵天祥说了很多话要为后面的铺垫做准备,鹤京耐心地听着,更耐心地观察赵天祥的脸色:“所以赵先生找我是为了?”

    “小恒很在乎你。”赵天祥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说,“有次他醉倒在你家门口,我叫人把他带回来之后他说了梦话,喊的是你的名字。”

    “我帮不了他什么。”鹤京淡淡地说,“他要的那种感情我不能给他,虚假的只会让他失望。”

    “我并不是想让你为小恒付出些什么。”赵天恒软着眉眼说,“只希望你能给小恒一点鼓励,他任性的时间太长,一旦让他学会收敛爪牙,在合适的时机再张开,他会很难适应这种变化。”

    鹤京想起今天看到的一篇报道。

    赵天恒公开殴打了一名记者,砸坏了对方的机器。

    赵天祥提起的例子就是这个报道:“就比如说小恒打那个记者是为了我。”

    “赵先生?”

    “小恒陪我去医院做检查,那名记者要拍我,小恒阻止他不听,小恒就打了他。”

    鹤京沉默了下,说:“可以麻烦赵先生伸出手,让我把下脉吗?”

    “可以。”赵天祥点点头,挽起袖子,伸出手,跟鹤京闲聊着,“鹤先生中医方面学的很好?”

    “略有见解。”

    查看过后,鹤京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不相信地多把了一会儿,等确定之后才对赵天祥说:“赵先生,你的身体……”

    “五脏俱损,对不对?”赵天祥微微一笑,好像说的病状只是感冒发烧这样的小病而已,“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十岁,没事,我都习惯了,现在我都三十一了,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不是小病。”

    “我知道。”赵天祥抚摸着茶杯的边沿说,“我不知道我还有几年的寿命,我不想在我活着的时候看到赵家垮掉,更不忍心留小恒一个人,可是……我也没办法,生死有命,我只能活一日就帮小恒一日。”

    鹤京犹豫了下,咬了牙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试试吗?”

    赵天祥的这种病他曾经在万花谷的医书上看到过,虽没有接触过实际案例,却基本掌握了救治的方法,如果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跟药物的话,他应该可以治好赵天祥。

    可问题是他没有中医行医的证书,在这个万事凭证说话的时代,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让赵天祥信服他的医术,哪怕他有比当今中医都要好的医术水平,可如果不动手诊治的话,一切都是白费。

    赵天祥沉默下来,他目光深沉地看着鹤京,那一双乌黑的眸子里面积淀着岁月沉积下来的自信与厚重,并不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思忖了再三,赵天祥舔了舔嘴唇,缓缓地说:“鹤先生愿意为我治病,我当然乐意。”

    这句话说完,赵天祥自己都愣了,简直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可生命不是拿来开玩笑的,他怎么会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鹤京的手上?

    赵天祥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临走前他不死心地再请求鹤京能够让赵天恒多一点积极向上的力量,鹤京却说:“赵先生,你需要的这种力量是需要付出同等的关心才能给予的,这种关系不是我这样一个局外人能够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