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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鹤京去剧组报到,导演告诉他他的角色已经被另一个演员所代替了,导演话说得挺直白的,鹤京跟赵天恒关系太过复杂,他们不敢随便用赵天恒“用过”的人。鹤京心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好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昨天回家之后鹤京就开始搜索有关于这个圈子里的一切内容,发现其中的门门道道可真是不少,有些事情简直比他当初听闻的后宫大戏还要精彩。演艺圈的黑暗正如其辉煌一样叫人咋舌不已,可他鹤京并不怕这些……好吧,现实一点,他现在最怕的是钱的问题。
没钱能逼死人这是真的,鹤京看着这几日减少的财产十分头疼。
鹤京找到了原本主人的一个小电话本,里面都是属于他的一些资源。
鹤京签署的经济公司是间不太大的经纪公司,而且每年都会大量地招收新人进行培训,年年都会有一批新的红人诞生,同样也会有更多的老人埋没在才人辈出的演艺圈里,而鹤京自然就是那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拿着手机,鹤京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对方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喂,骏影事务所刘冠东,请问您是?”
鹤京顿了一下,沉下声音说:“你好,刘总我是鹤京。”
刘冠东正在摆弄新买来的发财树,这种植物既好养又好看,寓意还好,他喜欢得不得了,公司上下摆放了十来盆,“鹤京?哪个鹤京?”
当初是鹤京哥哥帮他打点进的骏影,也只是当年跟刘冠东有过短暂的交往,每年从骏影来去的明星那么多,刘冠东不记得鹤京理所当然。
鹤京:“白鹤的鹤,北京的京,鹤京,我在您这里发行过一张专辑,《fallinlove》。”英语鹤京还没练好,说起来有些拗口,但他尽力在适应着这个时代的生活与习惯。
刘冠东想了一会儿还没想起来,但对方既然能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他这里应该有些背景,“哦,我想起来了,是鹤京啊,怎么了?”
鹤京直接说:“您有没有什么通告可以给我?”
刘冠东啧了一声,皱紧了眉头,敷衍着说:“你这个得去跟你的经纪人联系。”
“我的经纪人原本是林鸿,他前几天打电话通知我我的经纪人换了,所以我来问问你。”
“哦,是这样。”刘冠东这时候才想起来鹤京这个人,脑海里只有“赔钱货”“没前途”“扶不上墙的烂泥”这几个印象,语气更加敷衍,“通告暂且没有合适你的,你再等等。”
“那新的经纪人呢?”
“不急,最近公司人员变动挺大的,你就等着吧。”
还没等鹤京做出反应,刘冠东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鹤京抿紧了唇,将手机放下。
按照骏影的规矩是不允许明星出去接私活的,如果被公司知道的话会被罚去全部收益,还会额外罚款收益的百分之十五,鹤京看着网上发布的一些试镜通告有些犹豫。
如果私下里接一两只小广告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或者还可以接一些小杂志的平面模特。
初步适应了这个圈子的生活习惯,鹤京正打算着怎么样一步步地开始,他满心期待并没有因为一开始的挫折而灰飞烟灭,相反却激起了更大的兴趣。
手里头拿着一份报纸,鹤京不经意地翻到了招聘版面,里面有个招小时工的散活,鹤京犹豫了下,稍微盘算了下自己剩余的存款,决定无论如何先得找个活赚点钱才行,而且,想要深入地了解这个社会就必须深入这个社会,人类的感情也是在社会的摩擦之中才会逐渐诞生、发展乃至变得如美酒一般香甜浓郁或者干脆变得苦涩。
第二天鹤京拿着身份证就去了报纸上的地方应聘。
那是个纯体力活,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就一个小时左右给超市搬东西,为了避免流动性过大,工资每周一结,一小时四十块钱,如果额外加班的话就再每小时多给十块钱。
鹤京去应聘的时候人家觉着他长得白净,底子又弱,没想着要他,但是鹤京面不改色地搬起了一整箱的货物的时候老板娘都惊呆了,最后忍不住拍了拍鹤京的胳膊,吃豆腐似的捏了捏他的肌肉,笑得满脸褶子:“小伙子看不出来,力气不小啊。”
鹤京还是有些避讳异性的碰触,退后一步,笑得谦虚又腼腆。
就这样在超市干了半个月,鹤京拿了几百块钱,深感工资来得不容易,后来机缘巧合,鹤京找到了一家药店的工作,坐柜台的胖女人一开始也是因为鹤京的外表太年轻瞧不起他,后来鹤京稍微露了一手就把对方镇住了。对方跟鹤京约定,每天晚上七点干到十点,还要帮着老板关门,每个月都是这个时间,工资月结,每月一千七,鹤京都答应下来。
除了每天打工的时间,鹤京其他时间都在学习当中度过。
骏影虽然不算什么大的事务所,但是基础设施跟该有的培训基本齐全,鹤京利用便利报了几个演技培训班,投入了不少钱。等他跟骏影的合同到期了鹤京准备换一家影视公司重新开始,这几天他已经在主动谋求机会了,只是……在这个演员多如牛毛,三流艺人不如狗的时代,实在是没什么好的机会,他只接到了几只平面模特的通告,拿到了一笔少得可怜的薪水。
这更让鹤京意识到社会的残酷,他看得长远,也就不在乎这一时的辛苦。
这天下班回去,鹤京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对方显然比他还要惊讶,看着鹤京一身简单的风衣,牛仔裤还有风衣上沾着的生鲜污痕,扯出来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古怪的表情。
“鹤京,你没这么惨吧?”尤黯微微抬高了鸭舌帽,露出那张极具侵犯性的帅脸,满目的不敢相信,“你在超市里面搬货?”
鹤京点了点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跟尤黯说:“今天刚发了薪水,可以请你吃饭,但是不要太贵,而且七点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忙。”
尤黯讶异于鹤京的直白,“你……你不是吧?”瞠目结舌,尤黯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惊讶,最后咽了口口水,说,“得,别你请了,还是我请吧,真不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卖我一首歌赚的钱可比你现在的工作多多了,最重要的是轻松一点。别跟我说你突然来了做歌手的骨气,绝不卖‘儿子’什么的。”
鹤京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了,说:“不是,我是真的卖不了。”他回去尝试了一下创作,果然没有太厚实的根基就是不行,当初那个鹤京能做到的事情他是真的做不到,他也知道这条路好走,不会为难自己的。
尤黯嫌弃地看了一眼鹤京,没再说什么,他原本跟鹤京都在骏影里面,两个人同期培训,他的发展比鹤京还要好一点,对鹤京没什么太大的敌意,后来他所在星美事务所把他挖走了,给他付了违约金并且把他当台柱一样培养,尤黯的发展就更是一往无前,所以他跟鹤京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现在看到鹤京这幅样子他就想起了他当年刚入这圈的生活,也是这么黑暗,不禁有点惺惺相惜罢了。
鹤京难得碰到个愿意跟他平缓着语气说话的人,问尤黯:“如果现在想要开个医馆……不对,诊所的话需要什么手续?”
“至少有个店面吧,还要许可证什么的……这方面我不太清楚。”尤黯疑惑地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鹤京又琢磨着问他,“中医方面的药材呢?”
“现在药材大多都是人工养殖的,野生的很少,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什么。”
还想再说什么,尤黯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对鹤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到一旁去听电话,没过多久,尤黯回来,张扬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看着鹤京叹息一声:“对不住,哥们儿,我经纪人叫我回去培训,真是受不了,又不经过我同意随便给我接歌,我是真不想跟那几个年轻人合作,又高傲又不肯下功夫,真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培养这么几个垃圾……”尤黯猛地住了嘴,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脑子糊涂了,怎么跟鹤京抱怨这些东西,要是鹤京传出去了他脸上就不好看了,一压脸色,尤黯警告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你可别往心里面去。”
鹤京知道他的意思,“没事,我不会随便乱说话。”
尤黯脸色这才好看一点,拍了拍鹤京的头,就扣上鸭舌帽戴上墨镜开着他那辆跟他本人一样张扬的法拉利扬长而去。
尤黯走后,鹤京就随便在路边吃了一碗鸭血粉丝就直接去了药店,还没进门就发现药店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在吵些什么,走近一看,一个老太太跌坐在药店门口,身体抽搐不已,口眼歪斜,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词语,他的家属在旁边担心地要死,一个劲儿地跟药店的人说:“你们不是医生吗?救救我妈啊!”
药店员工面面相觑,也不好跟人家解释药店并非是医院,卖的药物也大多都是非处方药,只有一些经过国家批准的药店才准许卖处方药,他们这种小药店哪里有什么资格给病患对症下药。
可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耽搁不得,老太太已经翻了眼皮,一半的眼珠子都白了!
鹤京一眼就看出了老太太的症状,用现代的话来说这就是脑梗死,在老年人中并不算少见,他犹豫了下,拿出银针在老太太头顶几个穴位刺了几针,等病人家属反应过来的时候鹤京已经刺完了一针,那女人见鹤京这么年轻当即就尖声惊叫道:“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妈吗!!”形如泼妇,只差跟鹤京拼命了。
鹤京并没有理她,只瞥了一眼那疯癫的女人,淡淡地说:“我给她以头针相救,虽不能止住病势,但是能缓解,你不要打搅我。”
那病人家属一见到鹤京的双眸不知怎么的就停下了疯打,不敢相信地看着鹤京,“你、你说什么?”
鹤京没再重复,又在老太太头顶上的穴位扎了一针,随后翻看老太太的眼皮,把了下脉搏,又对应施针,旁边的人越围越多,都在围观这惊人的一幕,鹤京蹲在地上,把老太太抱在怀里,俊逸非常的脸庞满是严峻,他蹙着眉头一针一针地扎在老太太的头上。
鹤京一沉呼吸,以太素九针之法刺在老太太的身体上,终于见到老太太病情有所缓解,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将老太太扶起来靠在一旁,随后把外套脱下披在老太太的身上。
“等救护车到了送到医院仔细检查一下。”鹤京对家属说到。
老太太此时正陷入昏睡当中,眉眼宁静,就连皱纹也透着一股子慈祥安宁的意味,跟先前抽搐狰狞的样子浑然不同,围观的人都大为惊叹,对着鹤京比着大拇指,有人说:“这是哪个中医学院出来的孩子啊,真是厉害。”“就是就是,我还以为这年头的医生都是临考试前才知道抱抱佛教的类型。”“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