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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吱吱扭扭的上路了,第一次亲身体会这古代的交通工具,新奇是少不了,颠簸也确实让人难受,兄弟俩除了和武三娘撒撒娇,卖卖萌,其余时间都在打坐练功。好歹也算是一灯大师的嫡传,没有传授什么高深的法门,入门级的气息搬运之法早就学过了,只是身体的前任在母亲的监督下也一直练习,却也不是那么刻苦。不过也算小有功底,底子打得比较扎实。
听诸位师叔师伯讲,打基础阶段,心法内功只要是玄门正宗就可以,高深与否其实不是特别重要。毕竟十来岁的孩子主要还在于打熬经骨,长身体的阶段。等过几年再开始习练高深的心法、武艺,不管从身体发育还是智力发育方面都是正好的。朱子柳本来打算等他们兄弟这趟远门回来后,求得一灯大师的允许就进一步传授他们心法、武艺。
正因为如此,武家兄弟俩才敢在马车上打坐运功,毕竟粗浅的气息搬运之法,只要静心打坐,小小的颠簸不会有什么影响,再说还有武三娘在一旁照应着就更不用担心了。
一路上走得是官道,晓行夜宿,又是辆普通的马车,一点风波都没有遇到,顺顺利利的到了嘉兴,这倒是让小哥俩有点郁闷,本来还以为能遇到个什么小山贼拦路抢劫,兄弟俩再来个为民除害解解闷试试手呢!
前一天到了嘉兴已是傍晚,在城里的来福客栈住了一宿,第二天清晨出了城随便一打听陆家庄,就有热心人帮忙指路,看来陆家庄在嘉兴一带很是出名,看样子口碑还不错。怪不得在原著中连郭靖黄蓉都知道江湖人称“江南两个陆家庄”,一个是太湖陆家庄,一个是嘉兴陆家庄。
来到陆家庄近前,给了车老板几两银子,车老板千恩万谢后就赶车转回杭州而去。
武家母子三人站在陆家庄门前,武敦儒扛着缠了布的鳄嘴剪,武修文斜背着行李包裹,武三娘手中提着方寸棋盘也用块粗布包裹着,免得让人看新鲜。
抬头打量打量着这处庄园,从外边看起来占地不小,宽大的大门上卯着一排排茶杯大的铜钉,狮子吞口的门环反着金光,大门两侧汉白玉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写着“陆家庄”三字的牌匾挂在正门上方,正门紧闭,开着侧门,门前有个仆人打扮的小斯正在打扫,抬头看了一眼略显奇怪的母子三人,继续低头干活。
“劳烦您通报你家庄主,我母子三人远道而来有要事求见。”武三娘走到近前,抱拳见礼道。
“可否告知名讳,小的也好禀告庄主。”那小厮年纪不大,却也礼数周全,抱拳还了一礼,客气的问道。
“哦!是我疏忽了,你就说我来自大理,我家官人姓武,叫作武三通,是何沅君的养父,贵庄主必定知晓。”
“您三位稍候片刻,我立刻去告知庄主。”那小斯一路小跑进了庄子。
过了盏茶的工夫,就听一整脚步声传来。“哎呀!不知武三娘子到来,让你们久等了,失礼失礼!”只见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美妇出了侧门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您远道而来快请进,这是两位公子吧!果然是出身名门,小小年纪英气不凡。”出来的正是陆立鼎的妻子,陆无双的母亲,陆二娘。听下人禀报武三娘来访,因为同是女人方便说话就由她出来迎接,陆立鼎在会客厅等候。
“陆家娘子客气了!冒昧来访本就不该,要不是事情紧急,我母子三人也不会大清早的来扰人清净。”武三娘一脸苦笑着答道。
“哦?既然这样我们屋里说话。”陆二娘看着武三娘神色凝重不似作伪,看来是真有要紧的事情,也就不再寒暄客套,直接引着武家母子三人进侧门,转过花格的照壁,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穿过雅致的院子,来到正面会客厅。
陆立鼎正立于门前,见众人到来,迎上前几步,武三娘带着武家兄弟二人与陆立鼎见过礼后,一干人等进了客房分宾主落座。下人沏了上好的龙井茶。
陆立鼎曾听兄长说起,生平所见武学高手,以大理一灯大师门下的最是了得:一灯大师原为大理的国君,避位为僧后有“渔樵耕读”四大弟子随侍,其中那农夫名叫武三通,与他兄长颇有嫌隙,至于如何结怨,则未曾明言。今日一大早得知武三娘到来,却是不知是何来意,夫妻俩自然小心应对。陆二娘低声将方才门外的一番应答告诉了陆立鼎。
陆立鼎暗暗观察,见武三娘虽面有难色,却面相平静和善不显凶厉之色,加之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幼童,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寻衅闹事的。于是便开口询问:“不知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当下武三娘毫不避讳,坦坦荡荡,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讲述了武三通爱恋养女何沅君,因其与陆展元结合而致疯疯癫癫,又讲了陆展元与李莫愁的恩怨情仇,以及当年婚宴上天龙寺高僧出手震慑定下了十年之期的事情。
“我算计着十年之期将至,以我家三通现在疯疯癫癫的状况怕是会来寻事,我独自一人怕是难起什么作用,于是带着二小一同前来,希望能够阻止三通一错再错,能将之唤醒就更好了。”武三娘神色间满是无可奈何以及掩饰不住的意思悲苦。
喝了口茶,武三娘接着道;“我也是昨日进了嘉兴之后才得知令兄嫂二人已于三年前西去。心下里甚是惋惜。本来想着拙夫即使来胡闹一番,虽脸面上不好看,但终究没什么大碍,他绝不会出手伤人。况且阿沅已死他伤心是必定的,却也无可奈何。但转念一想那赤炼仙子李莫愁却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以她这些年在江湖上的作为绝不会善罢甘休。”
“哥哥临死之时曾说,他有个仇家,是个道姑,名叫李莫愁,外号“赤练仙子”,武功既高,行事又是心狠手辣。预料在他成亲之后十年要来找他夫妻报仇。那时他说:“我此病已然不治,这场冤仇,那赤练仙子是报不成的了。在过三年,便是她来报仇之期,你无论如何要劝你嫂子远远避开。”我当时含泪答应,不料嫂子在我哥哥逝世当晚便即自刎殉夫。哥哥已去世三年,算来正是那道姑前来报仇之期,可是我兄嫂既已去世,冤仇甚么的自也一笔勾销,那道姑还来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