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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直接拒绝,小王爷只是低落且越发沉默而已。
好歹帮自己处置了知府的傻儿子,虽然有陈叔训练出的精英侍卫们,更有厂花护佑,他们不帮也没啥影响,但金璨却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于是她吩咐玉喜拿出还在研制的点心和饮料,分门别类的摆在家里宴客用的大圆桌上,一个形式相对简陋但内容很丰富的试吃会就此“开张”。
享用美食往往是安抚心情的最好方法。
肚子填满了,小王爷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儿。
倒是林正精神奕奕地跟金璨点评起各个点心和饮料的优劣。
林正滔滔不绝,金璨笑容满面,身边的玉嫣和玉喜则全神贯注地记录合理的建议。
端着香滑又醇厚的奶茶,小王爷看向金璨,目光深邃,“你缺钱了?我这儿有。”
“怎么会?”金璨回望着顾涵,“这些不会拿出去卖,什么时候我做东,饭后就请大家吃着这些点心,还能听曲儿聊天呀。”
林正立即接话道:“真的?好闪闪,你做东的时候一定得给我下帖子。”
别看林正又是男扮女装又时不时不怎么着调,他可是书香门第出身。祖父乃是一省臬台,老爹也是一地知府,而林正并非继承家业的嫡长子,既然和顾涵交好,等到顾涵封王时八成就是他的长史,所以林正家人便干脆放任儿子“胡闹”去了。
也正是因为林正出身不错,他才敢找金璨要帖子,也不担心被“不动然拒”。
这种恰到好处的自来熟本来就讨人喜欢,金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送走顾涵与林正,还有那五花大绑的大夫以及上任知府的儿子,周围只剩家人,就在大家以为少主多少会对小王爷突兀地表白说上几句的时候,金璨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
好吧,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可以放松心情,就在大家自以为理解了少主的想法时,金璨又道:“手脚麻利点儿啊,一会儿还有客上门呢。”
梳洗一番过后,金璨换了家常衣裳,拉着叶灵下棋打发时间。
都说善弈者善谋,但金璨的棋艺……在叶灵看来,实在是惨不忍睹,可是这位年轻的少主又的的确确胸有丘壑。
金璨也挺有自知之明,开始便要求叶灵让五子,落了十余子就修改了要求:这回叶灵得让十子……
叶灵捏着棋子直笑,“十子就够了吗?”
金璨佯怒道:“不够,再让点儿!你要是赢了我就亲手做点心给你吃。”
叶灵一听,就来了精神……于是还不到中盘,金璨就气呼呼地推枰认负了。
愿赌服输,金璨直奔厨房捣鼓了会儿,就弄出好几碗双皮奶来。随随便便就能杀得自己丢盔卸甲的“国手”厂花更是独得三碗——叶灵可是土生土长的西北汉子,可是深爱奶制品。
自家山庄送来的鲜奶又香又浓,金璨顺手多做了些,四大丫头人人有份,玉嫣跟金璨亲厚,更是红着小脸请求:能不能省下来给爹娘尝尝。
金璨捏了下小丫头圆嘟嘟的脸蛋,“给你们爹娘留着呢。放心吃你的吧,小馋猫。”
陈叔他们不同于普通的下属和仆从:放弃安稳的生活跟着少主来到东南,无论金璨先前多么令他们失望仍旧不离不弃,几无怨言……至少在金璨心里,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而金家待家臣更是出了名的优容,金璨行事越来越像她父亲,陈叔看着像豆腐一样的双皮奶,再抬头便与妻子的视线正好对上,彼此在欣慰中又满怀期待,真是心领神会。
夫妻俩正要有感而发,说一会儿话,就听家里的小厮上前道:“林公子又回来了。”
林公子说的就是林正。
去而复返的林正定是要为顾涵不合时宜的表白做些解释。不过他刚跟着玉喜进得书房,便深吸了口气,“什么味道这么香?”
金璨扑哧一笑,“原来你是来蹭夜宵的吗?”
一个真诚的吃货总是让人亲近。
吃饱喝足的林正便大略叙述了一下顾涵和他带着亲信办差兼巡视,但结果十分糟糕,导致这些天顾涵一直心事重重……
完全没有细节描述,你让人怎么感同身受?金璨便随口道:“我理解。事关他的前程或者家族的命运……总是要慎之又慎。”
林正眉头一跳,这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着?
顾涵本想亲来解释,但又怕再来一次“不动然拒”,便跟林正商量了下,决定为了平息闪闪怒气而略微透露些边疆以及镇南王家里的情况——毕竟闪闪若还是原先那个愚蠢模样,顾涵自然不大在乎她的感受,反正她又不一定察觉得了;可如今的闪闪却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偏偏顾涵还觉得她这个样子十分迷人……顾涵下意识地不想欺骗她,更不敢看到她不快的神色。
怎料林正刚起个头儿,就被神棍一样的金璨堵了个正着。这位肩负着“重要使命”的顾涵挚友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此事甚是棘手,他亦愁苦良久。”
金璨还是那个泰然自若的语气,问道:“他的意愿和家里人的想法有矛盾?”
林正彻底服气,“正是。”
金璨笑道:“抱紧陛下的大腿,还有什么可怕的。”
林正一怔,连依稀知道些镇南王家事~内~幕的厂花都不由精神一震……金璨的回答实在是直指核心。
天地良心,金璨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纯粹是因为厂花在侧,有感而发而已。
结果,当晚林正回去见到顾涵,把金璨的建议逐字逐句,甚至连表情态度一样没落地如实转告,顾涵听完良久无言,隔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果然该用阳谋吗?”
想到就做,顾涵直奔书房,笔锋落在上好笺纸之上:臣顾涵启……
金璨完全没有帮人化解心事的自觉,她这一觉睡得很香。
清早用过早饭,就听陈叔汇报这几日铺子的收益时顺嘴提了一句:自家的酸奶有人仿制,只是他们还参详不透保温包,所以卖得便宜了两成。
金璨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她又不是为了赚钱——金家数代积累的财富集于她一身,可劲儿造上三辈子都未必能花得完。
哪怕是孤女,她也是出身名门,何必显示出一副与民争利,汲汲营营于钱财的模样呢?至少在大秦,商人的地位虽然不低,但也不够高,热衷于赚钱在官宦人家和书香门第眼中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名声。
话说,敢抄袭她家酸奶的人也肯定不是平头百姓就是。金璨想了想,还是好奇多问了一句。
陈叔果然无所不知,直接答道:“那些铺子都是镇南王那位庶女的产业。”
金璨又是一笑,“难怪。”
这位庶女乃是镇南王最为宠爱的侧妃所出,而这位侧妃……没错,就是出身于商贾之家。
厂花在侧,也难得点评了一句,“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在金璨眼里,有人仿冒酸奶还是小事,她现在最为关心的……正是自己的身材问题。
原先的金璨是个死宅,所以皮肤苍白,身材虚胖,而金璨重生这些日子彻底熟悉了身体,包括记录下大姨妈拜访的时间,自己体力的极限等等,她终于开始实施自己的减肥计划了。
一个在天朝巡视车间时爬上爬下全没问题的姑娘,骤然发觉自己跑上几步就要气喘,哪怕这就是自己的身子,她也觉得很难接受。
祖父为帝师,父亲又是儒将,金璨不想坠了父祖名头,便想着有空练一练骑射。
大秦女儿限制不多,至少女孩儿骑射还挺受推崇——母亲身体健康,子女才更容易成活并顺利长大。只不过骑射花费颇大,没有一定家底玩不起罢了。
而金家显然有的是家底让少主折腾,陈叔还特地花了大价钱,请族人从西北挑了四匹好马回来,教授骑射技巧的老师更是现成的——厂花叶灵是也。毕竟他是陛下派来,又是货真价实的公公,金璨跟他亲近一些,大家都比较容易接受。
不过骑马也有麻烦的,不是金璨太笨,相反她脑子够快,身体也还算灵巧,关键问题正是出在她那对“伟岸”的胸器上——骑马可是不停地在颠啊颠啊颠……
即使她用了裹胸,还是颠得胸部生疼,连厂花多次强令自己心如止水,最后都没把持住,干脆不肯直视金璨才算了结……
从上辈子连下垂都没资本,到如今恨不得割掉算了……这个毫无缓冲的反差委实太大,让金璨欲哭无泪。于是她短期内最大的愿望就是快点减肥,胸部快点缩水。
可惜金璨的短期愿望还没有达成,总督家的那对兄妹便已递了帖子过来:大秦最红的旦角来到南安,大家一起去听戏吧。
金璨对这对兄妹印象很好,回帖应允自不必说。等到约定的日子,金璨准时赴约,偏在隔壁包厢“巧遇”小王爷顾涵,和几乎形影不离的林正……以及他们身后一个打扮得相当“刻意”的漂亮姑娘。
之所以说她“刻意”乃是因为总督赵家的这对兄妹,金璨还有顾涵这样的人,即使是出门会见身份高贵的朋友也不会把所有名贵的物件一个劲儿地全堆砌到身上。
既然碰见了,规规矩矩见礼,寒暄了几句,金璨转身就走,回到包厢刚喝上口茶,小王爷竟然不请自来。
顾涵双手合十,冲着金璨躬身央求道:“帮我赶走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赵家兄妹见状,纷纷借口尿遁,带着贴身伺候的小厮和丫头一前一后地离开。
金璨可不吃这一套,使出一招“人艰定拆”,直截了当道:“她想嫁你,你不想娶她,但我对你却别无所求。”对付小王爷这种厚脸皮,不管人生艰不艰难,有些事情就定要拆穿不可。
顾涵抬头,低声凝重道:“她家里不大对劲儿,兴许跟当年西泰城一事有牵扯。”
金璨盯住顾涵,而顾涵也毫不回避地与她对视。
金璨知道,这件事他绝对没有撒谎,于是她起身道:“我帮你。”
厂花不发一言,直接跟着顾涵和金璨来到隔壁包厢,心里回忆那姑娘的背景时也在好奇金璨打算如何打消对方对顾涵的爱恋之意。
其实金璨自始至终只用了一招。
就在舞台上旦角唱出了个无比美妙的高音时,金璨起身喝彩,不经意间又极为自然地拉住了顾涵的手,“好!”又转过头来,满脸兴奋又雀跃地望着顾涵,“顾涵哥哥,咱们把他买下来吧?”
那个漂亮姑娘一双美目死死盯着金璨和顾涵牵在一起的双手,贝齿咬住嘴唇极力不让自己当众失态。
林正心中高呼:小生拜服!
叶灵心情复杂,佩服之余却颇为不爽。
而顾涵则暗道:我的心……可跳得有点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