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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看了看腕表,又抬头看了看天气,回头对林小青说:“小姐,您这刚下飞机吧?现在快入冬了,J市的天气不太好,看这样子晚上又是一场雨;估计到岐山墓园,也就天黑了,小姐要不要明天再去?”
林小青低头看了看表,对司机说:“那先去云枫酒店。”
司机露出一个微笑:“好的。”
江一辰跟着林小青去了酒店,换了身登山服,扣上衣帽、戴上墨镜、口罩,像极了一个蒙面大侠;
林小青去附近的杂货市场买了折叠的铁锹,和一些挖土必用的工具,装在了随身携带的旅行包里;
晚上八点,天边一道闪雷划破天际,下起了倾盆大雨;
江一辰可怜巴巴的看着林小青:“师妹,咱能不去么?挖坟损阴德。”
林小青拍了拍江一辰的肩膀:“就当拍戏吧。”
江一辰:“拍戏我也不会演盗墓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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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青嗯了一声:“只要帮我办成了这件事儿,保证帮你照顾女儿;”
江一辰眼睛发光,一巴掌拍在林小青肩上:“成交。”江一辰等的,可不就是林小青的这句话?
两人穿着防水的登山服,背着沉重的装备,打车上了岐山;
当林小青再次强调去的是岐山墓园是,司机的手微微颤抖:“大晚上……你们去那儿干什么?”
林小青幽默的说:“我们是背包客,有朋友在岐山迷了路,我们两这就去找他;师傅别怕,我们可不是半夜搭车的亡魂;”
司机被林小青的冷幽默凉的打了个寒颤,干脆闭了嘴不说话,做司机这么多年,什么奇怪的人没有遇到过?
高宴下午五点左右到了J市,打林小青的电话一直无人接通;
林小青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竟然有八十九个未接电话;
未接电话栏里,全是高宴的名字;
高宴立在云枫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滂泼大雨和阴沉的夜色,掏出手机又开始打林小青的电话;
林小青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赶巧,高宴的电话又闪了过来;
林小青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高宴清冷的声音:“你在哪儿?”
林小青回道:“我在J市,过两天就回去。”
高宴一听林小青那清谈无常的语气,心里越发觉得窝火,压着火气问她:“回J市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你这个时候回去做什么?”
高宴的语气的里透出丝唯我独尊的味儿,林小青倒是有些不习惯别人过问自己的事,随便的脱口而出:“和你没关系,我过两天就回来。”
这句话彻底将高宴惹火,什么叫和他没关系?
“我是你老公!你做的任何事儿都和我有关系!你身边是不是有个男人?”
林小青觉得这事在电话里和他实在说不清楚,懒得解释,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可偏是这个举动,更加惹怒了高宴;他怎么就觉得这个女人这么不知好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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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南郊别墅区;
苏卿言从厨房倒了杯咖啡回房,端着咖啡路过袁慕的书房;
袁慕的书房敞开一条缝隙,她在门外微微逗留,从里边儿飘出的幽幽檀香醉的她心旷神怡;
她透过缝隙,打量着坐在里边看书的男人,半晌不肯挪开目光;
她来到A市的这断时间,一直住在袁慕家;几乎每天晚上,她都能看见袁慕坐在书房专心致志的看书,她很想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
下午时,她趁着袁慕出门,自作主张的进了他的书房;她兴致勃勃的翻开了他桌上的那本《诗经》,她倒是好奇,像袁慕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喜欢看诗经?
她拿起书,随手翻了翻,从里边掉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孩儿,不高不矮,圆圆的小脸,有点儿小胖,笑的阳光灿烂,扎着马尾尤显稚嫩;
苏卿言摸出手机,用手机拍下了那张照片;拍好后,不动声色的出了书房;
苏卿言回到房间,仔细打量着照片,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指尖划过女孩的白嫩嫩的脸蛋,赫然停留在她的眉间;
这个女孩……可不就是……林小青么?
现在的林小青,相对于照片上要清瘦了许多,让苏卿言差点儿认不出来 ;
苏卿言看着林小青的照片,似乎明白几分,并且想起了和袁慕相遇的情景;
三年前,苏卿言由于不太习惯宿舍的环境,自己在学校外的大院里租了间单人房;那天晚上的情景苏卿言记得尤为清楚,她上完晚自习,回家时经过一条小巷子,却不巧的遇见了和人枪战的袁慕;
苏卿言看着双方拿枪,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赶紧躲在拐角的垃圾桶后,吓得腿软,不敢吭声,甚至忘记了打110;
袁慕借地一滚,滚到了她的身边;苏卿言看着拿枪的袁慕,身子已经麻了,正想大叫,袁慕却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苏卿言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那双清澈的眸子,让她的影响最为深刻;
她不大记得当时情景了,只记得枪声在她头顶轰隆隆的响;
苏卿言以为自己死定了,晃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尸体,和受伤的袁慕;
袁慕紧紧拽着她的衣角,满手是血;苏卿言颤抖的摸出手机,准备打120,却被袁慕制止;
她在警车来之前,将袁慕拖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大半夜,她按着袁慕的要求去药店买了药;又按照袁慕的要求割开了他的皮肉,取出了子弹;
到底是个姑娘,被这么一折腾,吓得魂不附体,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后来她才知道,袁慕来J市是为了找一个人;但直到袁慕离开的时候,也没能找到那个人;
她于袁慕,到底有救命之恩;出来工作后,更是得到了袁慕的不少帮助;
苏卿言算了算时间,从救了袁慕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年;也是最近,她才找准了时机,表达了自己对袁慕的爱意,并且毅然从J市辞掉了工作,来到A市追随袁慕;
苏卿言愣神的想,想必三年前的袁慕,就是为了找林小青吧?
可林小青转学到苏卿言学校时间,是在两年前;
也就是说,她遇到袁慕的时候,她还不认识林小青;
而那个时候,林小青还在天台寺和和尚师傅修身养性;
苏卿言觉得这些事儿连贯在一起,狗血又巧合;
可这样狗血的事儿,偏偏被她遇见了;
苏卿言立在书房外,喝了口醇香的咖啡,无奈的笑了笑;
里边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包含爱意的看她一眼;就连对她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苏卿言摇了摇头,回到房间给林小青发了一条短信:“小青,明天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有事儿和你说。”
苏卿言不知道林小青和袁慕有怎样的过去,她倒是很想了解清楚;
给林小青发完短信,苏卿言又将从袁慕书里夹的那张照片翻了出来;
犹豫了一个钟头,终于还是将那张照片发送了出去,并且编辑了林小青的姓名,年龄,和一些简单的信息;
信息发送完毕,苏卿言习惯性的删掉了信息记录;
苏卿言叹了口气,她真是越来越感情用事了,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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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市的雨越下越大,林小青打着伞蹲在坟头,打着手电,看着江一辰凿坟;
飘泊大雨噼里啪啦的往下打,一阵阴风刮过来,将林小青手中的伞给刮了出去;林小青正准备转身去捡伞,一回身,背后黑洞洞的,用手电一照,一排排整齐的坟头似乎对着她阴森森的微笑;
林小青缩了缩脖子,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
袁笙的墓和这里所有简陋的坟墓一样,都是用泥土堆起来的小山,坟头立了块石碑;对于这样土砌的坟,江一辰很好下手,找到了块松动的地方,就开始挖;
江一辰也算是老手,找准了方位和技巧,很快挖出了黑红的棺材;
江一辰搓了搓手,大喘一口气,十分忧郁的抬头看天:“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大半晚上不哄女儿,不睡觉,跑这里来挖坟?”
林小青蹲在坟边,面色苍白的看着他,幽幽的说:“继续挖。”
江一辰虽然有力气,可好说也在大雨中劳作了近三个小时,精疲力尽:“师妹啊,你过来和我一起挖啊,师兄可不是铁打的。”
林小青捂着肚子,咬着嘴唇说:“师兄我姨妈痛……”
“恩?”
林小青咬了咬嘴皮子:“我痛经!”
“……”
江一辰扶了扶额头,他这是做了什么孽?
“那到底还要不要挖?这么大的雨,你没事儿吧?”
林小青咬了咬嘴唇:“挖!一定要挖!”
打开棺材的那一瞬间,江一辰将棺材里的白骨移了移,一屁股坐在了棺材里;
林小青将手电给了江一辰:“师兄,你快看看,他的骨头有没有骨折过?”
江一辰已经累瘫了,摊上这么一个师妹,不知道是他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江一辰取过骨头,研究了好半晌,才断定:“这副骨头架子很好,骨头没有受过任何折断损伤的痕迹;”
林小青白着脸问他:“你确定?”
江一辰:“确定,看人骨可是你师兄的专长;”
江一辰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和尚师傅在天台寺长大;许是从小生长在雅静老山的缘故,有许多奇怪的癖好;
钻山沟,挖坟取陪葬品是其一;
喜欢研究动物和人的骨头,是其二;
没有什么特定的原因,如果硬是要找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他无聊透顶;
林小青捂着肚子蹲在棺材边,情绪波动的稍微有些大;
现在她可以断定,袁笙没有死;
而那个袁慕,百分之九十五,就是袁慕;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四年前那场乌龙,为什么会有人替代袁笙去死;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积在心里几年的痛恨一一发泄出来;
袁慕?
袁笙?
让她活在痛苦和噩梦中整整四年,想装作不认识她?没有这么容易,袁笙,你休想这么容易的过安稳自在的生活;
至少,要给她一个交代;
江一辰重新将坟填好,收拾好东西后,回头在看林小青,将他吓了一跳;
林小青整个人已经蜷缩在了泥土地上,表情痛苦的开始扭曲;
林小青也断不会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痛经,痛的她直想用铁锹切腹;
可她想在最想做的,是用铁锹切开袁笙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