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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静初看着他说道:“皇上,静初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坐上皇后这个宝座,还请皇上不要在静初的身上浪费心思。”
宇文睿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心中莫名出现了一抹怒火,霸道的说道:“静初,在这个世上,从未有哪一个女人这般拒绝朕,你还是第一个,不管如何,你越是将朕拒之门外,朕就越想要得到你,朕不会管你愿不愿意,你最终都得服从朕。”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就是对宇文睿太过于百依百顺,所以才会让宇文睿忽视讨厌自己,而现在,自己站在他的面前,只是以曾经他爱的女人的身份,所以他才会如此的不能容忍自己对他的忽视。
云静初心中冷冷一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说道:“皇上,您说的话,静初定当铭记于心。”
话落,她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宇文睿,稳住纷乱的心思,不再说话,直直地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静初,你等着,这个时间一定不会太久。”宇文睿看着她那纤细的背影,黑眸中划过一道不易察觉地光芒,心中暗暗地开口说道。
云静初走了花园,绿衣立刻担心的问道:“郡主,您……”
云静初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没有事,只是刚刚的事情,你们切记不要外传,以免滋生事端。”这语气听起来丝毫不像吩咐,倒是像另有一种意思。
绿衣立刻点了点头,而冬月也神色不变的说道:“奴婢遵命。”
“冬月,我有点冷了,你回房帮我拿件大衣,我先跟绿衣去司徒夫人的房里。”云静初美眸微微一闪,忽然开口说道。
“是。”冬月弯下身子,便恭敬的退下,那脚步十分急促,看起来并非是为了帮云静初拿衣服,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
云静初看着那匆忙的身影,睫毛轻轻垂下,在眼下扬起一抹寒意,她要的就是让冬月给太后通风报信,现在想想,这个假的司徒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背后肯定是有人支撑的,当时她一直都猜不到是谁,直到当日看见太后与司徒萱告别的模样,她才有所怀疑,自己和沈家的事情,太后肯定也有参与,而且很有可能,一切都是她策划的。
这时,绿衣的话顿时打断了云静初的思路,“郡主,需不需要奴婢跟上去瞧瞧?”
云静初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不禁说道:“绿衣,没有想到你现在倒是挺机灵。”
“跟着您这么久,多少有些耳濡目染。”绿衣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这时,一道尖叫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天空,只见司徒府的管家大喊道:“不好了,夫人怕是不行了——”
很快,随着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云静初匆匆的带着绿衣朝着司徒夫人的房中走去,刚走到门外,就看见司徒夫人的丫鬟双眼通红,哽咽的说道:“夫人怕是不行了……”
听着这句话,云静初心中一怔,黛眉一凝,加快了脚步,冲进了厢房,绿衣也立刻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入房间,依旧是扑鼻而来浓浓的药味,几位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出去,司徒傲天见到云静初,无奈的拍了拍云静初的肩膀,才短短一夜的时间,司徒傲天那经历沧桑的脸,布满了青色的胡渣,好似一下老了几岁,示意的点点头,便随着大夫出去了解病情。
司徒夫人此时虚弱的躺在软榻上,一双眼眸低垂着,相对上一次,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感觉越发虚弱,双眸已经变得模糊,似乎早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听见声音,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立刻问道:“嫣儿,是你吗?”
云静初伸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自己才快速来到她的床边,看着司徒夫人如今的模样,泪水就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地说道:“娘亲,是我……”
此时,偌大的寝室就剩两人,空荡得让人心慌,或许是周围都在散发着浓浓的药味,让云静初觉得好苦,一直蔓延至全身,王燕语的手无力的轻抚着女儿的发丝,心里泛起一阵阵哀愁,虚弱的低喃道:“娘这一次真的不行了。”
“不会的,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云静初激动的说道,她失去太多太多的人,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司徒夫人。
王燕语脸上浮现着浓浓的不舍,轻抚上女儿的脸:“嫣儿,娘让你做的事情,你一定要记得……”
知道王燕语还惦记着之前“冰莲吟”的事情,随后看着王燕语言奄奄一息的模样,云静初的心痛极了,于是便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娘,您不要再说了,嫣儿都记住,都记住了!”
“咳咳——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沈家——”说道这件事情,王燕语似乎承受了莫大的打击,令本就油尽灯枯的妇人猝然倒下,云静初心中尽是恐惧,却只能惶无措地抱紧她,但仍然止不住她身子的下滑。
“娘——”云静初哽咽着叫了一声,这一刻,她真的好怕再次面对失去。
王燕语紧紧地握住云静初的手,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大口地喘气,艰难地叫了一声:“嫣儿——”
云静初慌忙扶着她起来一些,用手在她背后顺气。可不论她怎么顺,王燕语今还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云静初拼命地咬紧唇,极度悲哀而又恐惧的情绪,将她的心牢牢攒紧,令她呼吸凝滞,惊惶不安。即便是死,她也没有过这样的害怕!她是根本已经不害怕死亡,但是她却很害怕在乎的人死去。
云静初连忙用双手握住王燕语的手,不住地哽咽道:“娘,您还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女儿能做到,嫣儿……誓死也会为您办到!”
沉痛的哀痛,瞬间充斥着整个厢房,只听见急促的喘息。不甘的愤怒,死亡的气息,将人们的心头紧紧笼罩。
就像一条蔓延至全身的蟒蛇,忽然一用力,让人根本无法逃脱,让你窒息而死。
“我相信天骄和沈家都是冤枉的……”王燕语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悲痛愤恨,充斥在她的表情和声音里,使得她拼命地张着唇,一口气似要接不上来,半晌方虚弱无力道:“还……还她……清……还有沈家……清白……”
“嫣儿,其实你还有一个亲哥哥……他就在……”王燕语越说声音越低,一双黑眸越来越没有神彩,她像是因为说太多的话累坏了,慢慢地合上眼睡了过去,最后连话都没有说完,始终未能吐出,手已无力滑下。
这位风华绝代、多年享誉盛名的司徒夫人,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而,气虽是咽下了,她的眼睛却在最后一刻遽然瞪大,定定地望向某个方向,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还来不及消化刚刚她说的最后一句,看着她这个样子,云静初瞪大了眼睛,目无焦距地盯着王燕语今无力垂落的手,没有了反应。
顿时云静初心如刀割,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眼前陡然一片空白,全身血液似乎已经凝固,身躯硬似铁,冰冷僵硬,如冰雕一般。
这一刻,云静初眼前一片模糊,她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王燕语的手,似乎不愿让那仅有的一点余温散去。灭顶的绝望,扑天盖地,将她彻底淹没。她呼吸不过来,下意识地仰起头,想大声喊叫,但用尽了力气,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许久,她才缓缓伸出细手,试探着她气息,一瞬间,云静初只觉得胸口好似破了一个洞,有凉风缓缓地灌入,世间万物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停顿了。
云静初感受到手中的温度越来越冰,越来越冷,虽然这不是她真的娘,但是从小她就把她视为除了娘亲之外,最亲的人,在之前接触的日子来,她都能感受到,感受她温柔的眼眸,温柔的双手,宠溺她的语句,还有她对沈家和自己坚定不移的相信,临死前还让自己还沈家一个清白,这一些种种都让她感觉到,司徒夫人的好,可是如今真的失去了,她真的走了。
这一刻,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离开,直到外头传来匆忙而急乱的脚步声,司徒傲天激动地冲了进来,将王燕语紧紧地抱在怀里,呆滞的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司徒傲天从云静初的手里拉过王燕语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云静初看着眼前这一幕,泪水浸湿她的衣裳。
此时,她究竟又多痛,她已经分辨不出来,只是她清楚的记得,这个世上唯一还让她感觉美好的人,就这样死在她的怀里。
四周响起丫鬟的哭声,所有人全部冲了进来,扑在那里,哭泣。
整个世界,一下子陷入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傍晚,司徒侯府忙碌地设了起来,司徒夫人的灵柩摆放在内屋里。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按照文元的习俗,要停灵三日后,便将尸骨火化在直接下葬,这样以示对死者的尊敬和缅怀。
整间府四处挂忙了白绫,这时候才发现地方越是宽广,却越是那样的冷清,让人觉得悲凉不已。
因为云静初的身份并未被众人得知,而假司徒嫣又不在京城,所以由司徒亮戴孝,身袭白衣,跪在一旁,而云静初退下宫服,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一根黑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发髫右边插上了一朵白色小花,原本的苍白透明的小脸映得更加清冷憔悴,没有一丝血色跪着。
哭声顿时响彻整个府内外,三娘和还有一些忠心的老仆人更是哭倒在地上完全掩盖在响亮而持久的哭声当中,哭得声嘶力竭,依然还在干嚎着,越心中的伤痛就越痛。
一向自视甚高的二娘竟然也忍不住一直在掉泪,隐隐约约的还听到她说,“大姐,你怎么能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