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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立山一听,也有道理,再说自己以前虽然是贪玩,但是这种地方还真没想来。残璨睵伤如今既然走到这里,二小子也难得跟自己近乎,进去一看也不妨事。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进去喝壶酒,吃点菜也就罢了,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样子也好,也别枉费了二小子的一番好意啊,展立山本来就大大咧咧的,哪里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那好,进去看看也成,不过说好了啊,进去就吃点东西就出来。”
于是两人一起进去了。有个婆娘过来招呼。
“两位大。大。。两位小朋友,今天初次来到这里吧,要不要。。。”
“别要不要的直喊啦,给我上壶十年的好酒,来两个小菜。其他的任何服务都不要,你忙你的吧。”
婆娘撇了撇嘴,走开了,心想一定要将两位未来的潜在客户位培养成这里的常客。
这里莺歌艳舞,真当是天上人间啊。花红柳绿的煞是好看。立川不住眼的盯着这个看,盯着那个看。立山正看着他,正好对了眼,两人是面面相觑。立川立马低下了头。
“有什么好看的,说好了看一眼便罢,再看,咱们立马走人啊。”展立山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怎么能让小孩子不学好呢。
立山自顾自的吃菜喝酒,立川年纪小,不曾饮酒,只是吃点东西,不敢再四处张望了。
“大家静一静,我们的胡姑娘给大家弹上一曲,还请大家捧场。”
大家安静下来,看来这个胡姑娘是个角儿啊,大家这么给面子。
只见一个有着一想之美的姑娘翩翩而出,如同仙女一般,也就十七八岁,一身紫色长衣,说不尽的优雅,道不尽的风情啊。衣衫飘飘然,翩然落座,四周望了一下,算是对大家致意。婉尔一笑,让大伙的心中一荡,曲子还没开始,已经似闻美妙的仙乐一般。
紧接着一曲悠扬的曲子飘荡开来,这正是梅花雪,姑娘随着曲子唱着歌曲,歌声真是柔情似水,绕梁三日。这姑娘更加犹如傲立雪中一尘不染的梅花。展立山看着姑娘愣了下,心头怦然一下,再想想自己的娃娃亲,一脸的苦笑。不住的摇头。
“果然不同凡响啊,不错,弹得好。”立山别的能耐没有,这些年到是琴弹的倒是不错。也可算是行家里手了。
“好。”立山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句。胡姑娘冲这个方向看来,见是一潇洒小公子,便婉尔一笑。
这下好,客官的醋坛子算是打翻了,一个个不时的超这边瞟上两眼,露出不屑的表情。
一个出宫方便回来的胖胖的客人,走进来,像发现了瑰宝似的。愣头愣脑的嘻嘻一笑,“有这么好的姑娘,咋还藏着啊,不介绍给大爷。这个多少钱,老板娘!老板娘!”
说着走过去要拉姑娘的手,琴声戛然而止。
老板娘连忙过来,笑脸想陪,“大爷,这姑娘,只奏琴不卖身。”说着将他的手拉了下来。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么负责任的老板娘。难不成这姑娘是婆娘的女儿不成。
“混账!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这时一个跟班的屁颠屁颠跑到老板娘耳边耳语了几句,老板娘一脸的犯难,看似不知如何是好。
难觅知音啊,正听着起劲呢,琴声突然停了,这让展立山对这个胖子是厌恶百倍。
“都说了人家不卖身,这曲子弹得这么好,听着已是很享受。。何必强求人家做不愿意的事情呢。”只听一少年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两个毛孩子装模作样的学大人在那吃菜喝酒。
立川连忙扽了下立山的袖子,意思是别管闲事。立山却毫无惧意,连头也没抬。
自顾自的吃着小菜。
那衣着高贵的胖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横眉冷对,像吓唬孩子似的,啪的一声手掌拍在桌子上。立川吓得是一个哆嗦,脸色发白,连同桌上的菜碟差点跳了起来。
“咱走吧,别惹事了。”
“哦,你到外边等我吧。一会儿我便出来。”展立山若无其事的大声说道,一副淡定自若事不关己的样子,说完继续喝了一口。
立川这会儿是真听话,屁颠屁颠的遛了,心想这可咋整,本来就是想带大哥来接触点新花样,好继续逍遥自在,也好让自己成为父亲心目中更有分量。可也不曾想让大哥去招惹什么麻烦。小孩子使点坏心眼,倒是不至于有多坏,毕竟还是小孩子。
“还曲子好?你个小毛孩子。也别说我不讲道理。”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竟然要讲道理了,这可不是他这种人的调调啊,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想卖弄一下自己的素质吧。
“今天你给我把这曲子弹一遍,弹得出来,这事就算作罢,我也不为难这姑娘,我立马打道回府。否则,立马打你个半死,就算是后半生腿脚不利索了,你也就认了。我也算做做好事,顺便帮你父亲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嘿嘿。”
大伙看着这个小家伙,都捏了一把冷汗,这孩子是直爽,仗义而为,做了大家该做不敢做的事情。
大伙一个个内心愧疚啊,一群大老爷们赶不上一个孩子,同时也在感叹,这完蛋的玩意儿,今天估计要缺胳膊少腿了,这可看怎么收场,下面嘀嘀咕咕,“这是城主的外甥啊”。“这人可不该惹。”“可怜这孩子了。”说归说,但是没人敢出来说句话的。
展立山愣了一下,没有起身,那副呆呆的样子让那大爷看的可是爽歪歪了。
“完了”,有人开始不住的摇头。
“哈哈哈,你们几个过来,给我拖出去打。”
“大爷消消气,一个孩子,不懂事,别跟他计较。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我们楼新来个姑娘,还没出来见过客呢。包你满意。”
“一边去,给我打。”此时可真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啊,对这老板娘的优厚条件竟充耳不闻。
说着家丁们可是得到了用武之地,展示自己才能的时候到了不是,一个个拆桌子,砸椅子。
“哎呦啊,我的桌子,还有椅子,别砸。”
一会功夫,棍棍棒棒已经拎在手上,这就努着嘴瞪着眼,斜楞着过来了。
这时紫衣姑娘见情形不可收拾了,生怕因为自己害了这公子,走到跟前,行了一礼,
“大爷莫生气,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赔不是。”
“怎么赔?”
“莫非是陪我们主子共度良宵。”“哈哈哈。”“哈哈哈哈”家丁们一起陪着笑了起来,这笑声在此处跟之前的琴声相比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姑娘脸色一沉,怕是也不想让这公子真就这样被打坏了身子,要是那样岂不误人一生。正犹豫着,鼻尖已经冒出了些许汗水,星星点点,煞是娇艳欲滴。
姑娘沉思片刻,仿佛下了决心,咬咬牙,刚要开口。只见这少年站起身来,冲姑娘摆了摆手。
“姑娘不必为难。”
说着走到琴边,撩起衣摆,撸起袖子,大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一曲梅花雪便悠扬飘开,速度还比原曲快了稍许,有点近现代摇滚的意味,听着更是过瘾啊,并不比姑娘弹奏的差多少。大伙都愣住了,那肥头大耳的家伙竟然气的脸直哆嗦,都怪自己装什么大羽巴狼啊,自己是讲道理的人吗?真恨不得当时二话不说拖出去就打来的痛快,这时也不用这样难堪了。下面的人却是鸦雀无声,谁敢叫好啊,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那肥头大耳的家伙到时没处撒气,胡乱抓过一个来痛打一顿。
一曲演完,大伙都愣住了,人才啊,姑娘更是芳心蠢动,暗暗叫好。
谁说浪荡点不好呢,要是不浪荡几年,哪有这功底呢,真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啊。
这琴也不是谁都能弹得,还好这位公子从小“不学无术”。
这群斗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哪里知道这琴是如何发出声音的,更别说曲子了,一个个心中反复默念着,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英雄出少年。。。。。。
一曲奏毕,起身行礼,“大伙都听到了,刚才他说过,我若弹出,他便作罢。”
转过身来,“还请这位潇洒哥说话算话。日后也不要再为难这位姑娘,如有得罪,还请算在在下一人身上,不要为难与此事无关之人。”这时大伙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竖起了大脚指。大拇指是没人敢的。
展立山知道,这位胖子可能身份肯定不同一般,所以打定主意,自己承担,毕竟如果牵扯到家人,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好,是条。。是条汉子。走!”说到“汉子”时差点没说出口,这也叫汉子,一个毛孩子,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让人家摆平了。
“我记着你了,你得小心了,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再见到你,小心你的狗命。”胖子转身带着几个随从离开了。
“多谢公子挺身相救,还请借一步说话。”
老板娘和姑娘带着展立山进了内屋,
“这人是城主的外甥,我看你还是躲一躲吧,以后不可这般意气用事,他如果不肯就此罢休,那公子岂不是要遭殃了。”
“那这位姑娘,作何打算。何不赎身离开此地。姑娘如此优秀,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姑娘脸一红,说道“多谢公子相助。希望公子不要为我挂心,老板娘人很好,我。。。。。。”说着姑奶拿出一卷书赠给了展立山作为答谢。
“这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乐理,是我父母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我虽自小学琴,但是就是看不懂,此乐理写的有些深奥,有些文字好像还不认得,公子既然弹琴,就将这卷书送与公子吧。希望有一天公子能读出其中奥秘,将其运用。定能更上一层楼,小女子无以为报,此卷一定要收下。”
展立山心想难道,这位姑娘富贵生活惯了,生的如此娇媚,让他跟个一般人家的公子过平常生活她怎么瞧得上眼,不会是想在这里等着有朝一日誉满全城,有慕名而来的富贵权贵将她娶走吧,过富家生活。这才是她想要的?
展立山不禁心中惆怅,“那好,姑娘保重,后会有期。如果他日我能学得其中奥秘,我一定会再来弹给姑娘听的。”
老板娘也不傻,这些年的白饭不是白吃的,这时看出了些眉目,想想公子人也不错。靠谱!对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却不明所以然。
“公子带她走吧。她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我无子无女,她就像我自己的女儿,所以一直不逼她,希望她能找个有钱人有本事的人。现在看来不用等那一天了。”
谁说天下坏人多,这坏人也有善良的一面啊,展立山想到。
展立山看了看姑娘,姑娘一脸羞红,望着老板娘是一脸的无辜,像是嗔怪着老板娘,展立山心里纳闷,这俩人什么关系,好像没这么简单吧。
展立山心说,自己此次回去祸福难料,再带个姑娘回去,自己逍遥快活的死相还不被爹爹活活打死啊,而且自己后续如何收场还不知道,这样岂不是害了人家。虽说一万个愿意,也只能说道,
“在下这次回去祸福难料,还是等事情平息了再说吧,后会有期。”说着转身而去。
老板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姑娘将展立山送出门。
看着展立山走后,姑娘怪到,“你刚吃错了什么药了吧,怎么说让那小子带我走啊,耽误了这次的事情,看我不给你找个糟老头子嫁了。”
说完“咯咯咯”的笑了,声音像银铃一般悦耳。
“小姐,莫开我玩笑,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公子,觉得他人不错,为了你还要接受这般委屈了,呵呵呵,你怎么舍得把把那家传的琴理都给人家了,还装模作样的。”姑娘咯咯咯的笑了。
“那卷子不知来历,我喜欢弹琴父亲才送我的,反正没人看的懂,没有关系的;那不过是分抄本,送给他作为答谢而已啊。”这紫衣姑娘知道这弹琴之人对这些东西是很宝贵的。
“本来是要引出那黄图伯,这下好,却招来了个胖子,更没想到,有人还豁出性命救你。”
“别多说话,隔墙有耳,莫要走漏了消息。”
紫衣姑娘自己轻声的说道。
老头在家里正想着今天俩小子干嘛去了,突然听到当当的敲门声,开门一个仆人打扮的老头已是一头的汗,这不是自己未来亲家的管家老付吗?
“怎么了,付管家,这么慌慌张张的,进屋说话。”
“不了,在这说完就走,你儿子在青楼得罪了人家城主的外甥,也就是宫中大员公子,把人家的好事给搅了,这个公子在京城是无恶不作,太过嚣张,声名狼藉,前一阵看上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上门去抢,撕扯中将那姑娘的老母一脚踹死了,姑娘宁死不从现在已是自尽身亡。他爹把他送到这里,暂且避避风头,不是什么善类。”
“我家老爷在他家有心腹,听闻,那施公子今天回家是又吵又闹,说什么咽不下这口气啊,城主说改天给他抓来,由他发落,这个施公子才算心满意足,说到时要砍了你家公子去喂狗。这不都是亲家,就赶忙出来送信了,我家小姐已是哭的涕不成成声,说要跟你家立山一起远走高飞,老爷在家看着她呢,此事我家老爷也是说不上话啊,咱们两家的亲事,我看还是暂且莫提了。赶紧收拾东西,让你家公子躲躲吧。不说是真是假,赶紧安排一下,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了。”说完就走了,看来不便在此久留。
咵,茶杯被丢在地上,摔的稀碎。展立山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好啊,我们展家就出这种东西,你伯父当年为了一青楼女子,最后不知踪影,留一个偌大的家业让我一人打理,自己倒是逍遥快活了,今天又出了你这样一个不思进取的东西,那种地方也是你这小毛孩子该去的?”
刚说完发现好像说错了什么,看了看夫人,顿了一下,咳了咳,然后正色说“是正经人家能去的地方吗!”
大伯私奔的事对他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自己顺利的继承了家业,但是自己儿子这样,他却是有种被老天捉弄的感觉,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全身颤抖起来,难道这就是天理循环,环环相扣。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你比你伯父厉害多了啊,你才十四岁就去那种地方。你知道你今天招惹的是谁。他是施锡屏的公子。二品大员啊,闹不好生意也没得做了,你这是要气死我啊。”说着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气,脱下鞋来拽在手中,恨不得冲过去楔他,喘了几口粗气,又给硬生生的拽回到脚上。
权势真是可怕的东西,人家不高兴了,平常百姓家就跟办丧事似的,跟出了天大的事情似得。
“你给我滚!你在家里,家业早晚要被你祸害得一干二净。”
说着老两口眼泪已是盈眶而出,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好比他大伯有良心多了,还知道回来认个错,道个别。
当晚展立山收拾好东西,母亲来到屋里,“娘,孩儿对不起您,但是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展立山跪倒在前,哭了起来,母亲接着也哭了,将他扶起,
“你爹骂你也是为你好,你爹还是疼你的,你别恨他。我也知道你为人善良,是为了救那个姑娘,但是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啊。以后行事要正直,我们展家就你们俩个孩子,如果出个闪失,你让我们两个老人家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你在家里,城主跟施家公子不会罢休的,你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害死。城主的为人险恶,睚眦必报啊。”只要有可能,那便是无法承受之痛,看来百姓过的真个是过的战战兢兢。
“你爹也是逼不得已啊,这是你爹准备的一些银两,你爹还是疼你的,千万别往心里去,这几件是衣服,都洗干净了,你去三仙山去找一个叫范清炫的人,他是你爷爷昔日好友范钟烟的儿子,去让他收留你吧,到了那里,别给人家添麻烦,好好学本事。”
“娘,孩儿一定努力,不成功孩儿就不回这个家。到时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回来的。”
老妇人听罢,生怕他会不再回来。却没说什么,自己孩子有这份心意,应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