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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温折是被一阵玉兰花香唤醒的。
他睁开尚有些朦胧的双眼,循着花香的方向看去,就见到容雪淮正垂着眼睫,专心致志的修剪白瓷花瓶中的一束玉兰花。
感知到温折投过来的视线,容雪淮含着笑抬起头来,抱起花瓶走到温折床头,在床头的小柜上将花瓶放下:“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温折一边回答容雪淮的问题,一边伸手去拨了拨玉兰雪白的花瓣。早晨刚起就能见到如此芬芳美丽的鲜花,确实能给人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他跳下床,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在他昨天的一番折腾中被揉皱。他昨天直接和衣而睡,连腰带后来都被系上,睡得不能说很舒服,但在心理上还是觉得很安全。
但现在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就有点尴尬了。
温折有点窘迫的摸了摸鼻尖,心虚的抬头看了容雪淮一眼,却发现对方早就背过身去,还语气温和的问他:“卿卿,早晨想要吃点什么?”
温折一边手忙脚乱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一边表态:“都可以的,我自己来就好。”
“那就一起吧。”容雪淮听到身后窸窣的衣物摩擦声渐渐平息,心知是温折换好了衣物,慢慢转过身来:“走吧,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吃的。”
在这个早晨,他们都默契的不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提及一个字。
“雪淮等下。”温折突然叫住了容雪淮:“你让我看一看……”
“什么?”容雪淮一头雾水的看着温折冲过来,努力的挺直身体,然后用手擦着自己的头顶在容雪淮的身上比了比。
原来是要比较身高啊。
温折的手掌边缘每次都碰到容雪淮的下巴,容雪淮也就顺势低下头,在温折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量好了吗?”
“量好了。”温折有点失望的喃喃道:“为什么我会矮这么多?”
他此时只收回了六条尾巴,两只耳朵还顶在头上,此时狐耳垂头丧气的趴了下来,软软的塌在头顶。容雪淮看的心中一动,不由伸手轻轻的揉了一下。
“你年纪还很轻啊,之前饮食又营养不太好。”容雪淮一边捏着手下那只触感良好的狐狸耳朵,一边安慰道:“何况半妖的生长周期很长,咱们还是会再长个子的。”
“我会长的和你一样高?”温折期待的问道。他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必和你一样高,比你矮一点也是可以的。”
“当然还会长个子,但在此之前,你要好好吃饭。”容雪淮也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以后每天早晨起来喝一杯牛奶怎么样?不,不要牛奶,涡轮灵狮的奶应该更好些?飞花虎的母乳呢?还是要银月狐的?不然每种都各来一个月试试?”
“呃,这些灵兽至少也是五六品吧,难道很容易怀孕生产?”
“可能不太容易,但可以建一个养殖场嘛。”容雪淮非常平静的说:“让我想想,映日域的抱梓峰好像的确有一块很适合养殖的地方……”
温折:“……”
接下来,在两人一起在厨房忙碌的时间里,温折费尽口舌才打消了容雪淮想在映日域做个养殖场,来供给他所需的钙营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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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温折和容雪淮一起来到了后山的那片玉兰花林。
玉兰枝干挺拔,一树纯白花朵宛如落雪,清风拂过,林中就是一阵暗香浮动,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玉芝峰春日有玉兰盛放,夏天可观芙蓉,秋日能赏一架蔷薇,冬天更有腊梅凌寒独秀。”容雪淮的手臂无声的搭在温折的肩上:“我独自一人守着这里已经很久了,终于等到了你,来和我一起共赏这玉芝峰的四季景色。”
温折回手按住容雪淮的手背,低声回应对方的一腔情谊:“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他在此时微闭着眼,轻勾着唇。面上那温柔而满足的神情,竟俨然和容雪淮某些时候有几分相似了。
“玉兰开的真好,我喜欢这种白色。”温折扶住一棵树抬头仔细的看了看,突然想起另一件有关花朵的事情:“雪淮,我记得之前曾经见过一种花瓣如多重裙摆一样的纯白花朵,香气袭人,姿态静美。只是不知道它的名字,似乎是在去年深秋时节盛开的?”
容雪淮凝神想了想:“那你说的大概是玲珑花,那花不是在深秋开的,四季都有。开花需要继续足够灵气,所以若不是灵气充足的地方很难成片开放。”他讲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下,问正挽着臂弯的温折一句:“你很喜欢玲珑花?”
“是很喜欢,觉得它成片开放应该会很美。”温折回答道:“当然,要是它自身的条件限制,那也就算了。”
容雪淮在他头顶无声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所以今天就在这里做事怎么样?”温折兴冲冲的建议:“我在这里练剑,学你整理出来的印法笔记。你呢,雪淮,你要在这里处理公事吗?”
“嗯,我看一会儿书。”容雪淮从储物袋中挑出桌椅放在林中,建议道:“卿卿,坐在我对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当然是个好主意。温折接下来亲身验证了这一点:每逢他看毫无规则的印法线条看的头昏脑涨时,他就抬眼瞄一眼容雪淮。对方这时候也会抬起头来与他在半空中交互一个眼神,实在令人疲惫全消,神清气爽。
在解决掉手上的第五个印法后,温折放下手中的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很有闲心的看了看容雪淮手边的那叠书。
“《小厨荟萃》?《滋味集》?《快手炝烩》?雪淮,原来你闲暇时候是爱看菜谱的?”
容雪淮笑了笑:“有时候看看。今天翻书,是想给你订几分饮食表出来。”
温折奇道:“给我订饮食表做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要长高,转头又忘了。”容雪淮无奈的笑了笑:“我仔细看看,以后好给你多做些好吃的。还好你不挑食,可总吃的这样少,也很让人犯愁啊。”
“我吃的少难道不是因为我修为已接近筑基,马上就可辟谷了?”温折睁大了眼睛:“雪淮你当时亲口说过的,炼气九层进食少许就可维持体内平衡,我是听了你的话才少吃一些——但你没说过这影响身高啊。”
“影响的。”容雪淮声音沉痛道:“我曾有一个朋友,天纵奇才,十五岁就修炼到筑基期。此后他便餐风饮露,不食五谷……唉,从那之后,他就因此一直没再长高过。如今真是悔之晚矣。”
温折震惊道:“真的?我以后会多吃东西的!”
“逗你的,小笨蛋。”容雪淮大笑出声:“筑基其实不影响身高,但多吃有灵气的食物确实能帮人长高……其实我就是喜欢看你吃东西。”
“卿卿,你真是不知道你两颊一鼓一鼓吃东西时多让人喜欢。”
温折百思不得其解道:“大家吃饭时应该都是一个样子吧……难道我会很特别吗?”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容雪淮笑眯眯的倾身在温折眼角落下一个吻:“我眼里出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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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天晚上,温折又拉着容雪淮和他并肩躺在床上。
和昨晚不同的是,被子并没有全都裹在温折的身上,两个人共同分享了这床被子。
容雪淮正闭目假寐,在被子里的手就悄悄的被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轻轻勾了一下手心。他下意识的捏了捏,就感觉身边的温折缩了缩身体。
那是一条顺滑的狐狸尾巴。
他微笑着睁开了眼睛,侧过头去,又握了握手中的狐尾:“卿卿?”
温折脸颊稍带一点粉红,语气略有吞吐,神情却没有哪里犹豫。那条灵活的狐尾又用尾巴尖蹭了蹭容雪淮的手掌,温折就在这时说道:“雪淮,昨天的事情,我们继续吧?”
“会不会太快了?”容雪淮用适中的力道抚摸手中的狐尾,给这条毛绒绒的小东西顺毛:“我不急的,温折,咱们可以慢慢来。”
“试一试吧,我总要过这一关的。”温折坚持道:“我们试一试。”
“好吧。”容雪淮掀开自己那一侧的被子,撑起身体:“这只是刚开始,我们不用那么深入……卿卿,这次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会很舒服,并不是折磨。”
他按住了温折拉扯自己衣带的手:“最开始还是穿着里衣吧,这样你会更有安全感……别怕,只解开一点就可以了。”
常年不见天日的部分被裸.露出来,完全的暴.露在自己爱人的目光下。温折稍稍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强自镇定道:“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今天用不着后面。”容雪淮把温折的腿稍稍推开一些,自己跪坐在温折旁边,温和道:“会很舒服的,别怕。”
温折口上答应着,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把脸别过去。他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微微战栗着,呼吸也因为紧张而稍显急促,直到他感受到自己被某个湿软的部位包裹住。
温折震惊的转过头来,看到容雪淮的头伏在自己的小腹上。他小心的收起了所有牙齿,有些生涩的运用着自己的唇舌。这实在不是很好的技艺,但接受这一切的是一个比他的技术更青涩的半妖,于是这陌生的感觉美妙的的似乎都让人忘乎所以了。
可神智一旦从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中缓过神来,温折就有点着急的推了推容雪淮的肩膀:“雪淮,你怎么能……”
类似的事情他当然做过,不止一次,连技巧都十分精纯。但是做这件事的人换成了容雪淮,温折就骤然发觉自己很难接受:雪淮怎么可以做这种近乎侍奉的事情?这样的事,只要他对雪淮做不就好了吗?
容雪淮从眼角处看了他一眼,依稀是一个含笑的眼神。他按住了温折对自己肩膀又拍又推的手,让口中的事物滑的更深入了些。
很快的,温折就交代在了容雪淮的口里。
容雪淮支起身体,从枕边招出一块帕子,把嘴里的东西吐在里面,又端起床头的茶水漱了漱口。
“是不是还好,不难过吧?”
这当然很舒服,或者说,温折从未在这件事上这样舒服过。但他还是不免耿耿于怀:“雪淮,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那里不脏的,这样做没什么。”容雪淮把枕头向温折的方向移了移,自己顺势躺下,揽住温折的肩头把他向自己的怀里搂了搂:“那样做没什么。卿卿,你明白吗,这只是一个姿势,只是我想让你舒服,不代表低微,也不意味着卑贱,这只是这件事中的一种方式。”
温折觉得自己又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明明他早就不怕疼痛,即使小指骨折还能一路走到花君身边,笑眯眯的和他打个招呼。本来昨天以后,他自己在心中暗自决定不要再轻易哭泣。
但是能击垮心灵坚实堤坝的,往往不是步步紧逼的狂风骤雨,而是这样润物无声的包容温柔。
他的爱人没有挑明,却是在用这样的方式默默的安抚那一段他甚至不愿细想的过去。他如此隐晦的安慰着这样做过的温折,告诉他一切都没有什么。
温折用力的眨了眨眼,确认眼中那一层薄薄的雾气略干后才调整出一个平静的声音:“雪淮,也让我给你……吧,我能感觉到,你也想要了。”
容雪淮刚刚把温折向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现在温折确实能感觉到对方顶着自己的小腹。
温折刚刚向被窝里钻了钻,就被容雪淮一把捞了出来。容雪淮的吻轻轻落在他的眉梢眼角,温折只听他笑着说:“不,卿卿,你不用这样。要你做这样的事,我怎么舍得。”
“借我一只手吧。”容雪淮轻轻含了含温折的耳朵:“你要是想帮我,就借我一只手,好不好?”
温折毫不犹豫的伸手向下探去,却被容雪淮用手捉住。
“不用你的手做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容雪淮把温折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轻柔的沿着指尖一路向下亲吻,双眼温情脉脉的注视着温折:“它只要这样就足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