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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邓布利多被关入阿兹卡班的事,并未被报纸刊登出来,人们对此毫不知情,仍旧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他们的信仰与现实的差距。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尽管关于此事的新闻一篇一篇连续被报导出来,魔法部的信誉却早就不被民众所接收,质疑成为了常态,而反过来,邓布利多这么多年一直被民众所信赖敬仰,如今突然有人冲出来说,嘿,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尊敬的那个人原本是和那些邪恶的家伙是一伙的吗!这样的话,怎么能让人轻易采信?

    至少现在,邓布利多的支持者仍旧是以压倒性的数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我怎么觉得,现在连媒体好像都被魔法部控制了?”安瑟尔看着最近的那些报纸,不仅标题差不多,内容也几乎没有两样,不禁让他想起了前世的祖国中那些涉及到ZF之类的敏感问题的报纸,向来都是清一色的正面内容,其中甚至有很多都像是从政治课本里直接抄下来的,只要曾经上过学,学到过那门课程,或者经常看看新闻联播的,至少都曾经背诵过里面的某几句话,而对更多的话都感到似曾相识。主流媒体被ZF牢牢控制,已经成为了常态。

    可是英国巫师界的言论向来自由,或者说,整个欧洲的言论都异常的自由,这些报纸也不受到ZF的管制,记者和民众们都勇于发表自己的观点,只要是他们想说话,就总有发言的权利。

    否则像丽塔-斯基特这样的人,早就没有了继续当记者的资格。

    不过最近他却渐渐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或者说,有了某种熟悉感,这些报纸就像集体约好了一样,一致力挺魔法部,不管民众们是什么反应,反正报导出来的全是魔法部的千好万好,就差手拉手的高歌一曲“没有魔法部就没有巫师界”了。

    就因为那特殊的前世的经历,所以在其他自小就生活在自由民主的国家的民众还尚未察觉到的时候,安瑟尔就已经看出了问题——魔法部控制了所有的报社。

    他可没有忘记,之前那么多年,报纸上对魔法部的评价向来是毁誉参半,没有理由现在却成了一致的赞扬和支持,这太不寻常了!

    “我想你是对的。”男人看着这一沓一沓内容相似的报纸,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他们在试图扭转舆论的方向。虽然这现在看起来是徒劳,但在这些报纸的不断洗脑之下,早晚会有成功的一天。相信他们的人只要超过半数,就算他们赢了。”

    “现在肯定已经有人在找邓布利多了,但他们绝对想不到他现在在哪儿,自然也没办法出来澄清。”安瑟尔倒真是开始佩服这个福吉,每一步走的都很正确,像一个精心布下的局,逐渐就将所有人都给带入了局里而还毫不知情。“看来我们之前的那些动作不过是小儿科,除了邓布利多以外,竟然还有人的手腕更加高超。”

    这时,一个绿头发的少年推开门走了进来。这少年的腰肢很软,走起路来颇有些摇曳之感,衬衫和裤子上还缀着一些嫩黄色的小花,花瓣柔软飘逸,脉络清晰,质感极佳,看起来就像真的花朵一般。

    “主人!”少年走到了安瑟尔身边,跪坐下来,头亲昵的靠在他腿上。

    “维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有福吉的消息了?”安瑟尔摸摸少年的头发。

    原来,这少年正是维吉。当年安瑟尔用珠子将维吉变成人后,却受到能量的限制,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小小的年纪,没办法长大。但除了阿尔德有时候会抱怨他看起像未成年以外,维吉自己倒是很满意的,毕竟他现在的外貌可以让他占到很大的便宜,比如每当惹阿尔德生气的时候,自己只要装个乖服个软再撒个娇卖个萌,配上这少年清丽稚嫩的外表,保准让阿尔德立刻熄火,连责怪的话都不忍心再说出口,被安瑟尔戏称为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然而维吉却不急不慢的回击道,难道不是跟主人学的吗?安瑟尔立刻闭嘴,自此就再也不提那一茬了。

    “是的,主人。”维吉点头,用脑袋顶磨蹭安瑟尔的手心,看起来就像一只听话乖巧的宠物一样。“其实也不是福吉,而是魔法部。我刚刚打听出来,魔法部最近几年失踪了不少人。”

    “失踪?”安瑟尔与男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惊讶,“都是些什么人?”

    “很多,有魔法部的官员,也有只是在里面工作的工作人员。不过官员失踪的比较少,工作人员占了大半。他们不是在魔法部里失踪,大多都是在回家的路上或者正要出门上班的时候遭到袭击,然后就彻底没了音信,会知道他们被袭击也是因为地上都留着一大滩血。”

    “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一大滩血?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都被魔法部压下去了。”维吉道,“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只知道魔法部都会给每位受害者的家属一笔可观的经济补偿,也可以说是封口费,所以这件事才一直没有被捅出去。”

    “没办法知道那些人被带去哪儿了吗?”安瑟尔皱眉。

    “恩,我找过了,不行,那些人似乎使用了门钥匙,我查不到他们的目的地。不过应该与魔法部有关系,他们有时候会对失踪者的家属说是被指派了机密任务,一切都是为了巫师界的稳定与和平,所以那些家属甚至还会感到自豪,也就没再想过去找人。”

    “魔法部到底想干什么?”安瑟尔坐不住了,往门外跑,“我要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魔法部的入口总是让人满脸黑线,但无论是电话亭还是公共厕所,安瑟尔都不感兴趣,他隐了身,直接从伦敦中心一处隐秘的破旧铁门里进去,一路走到了地下。

    让人意外的是,魔法部里的人现在非常多,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手里抱着各式各样的不同厚度的文件夹,穿梭在每个大厅和电梯之间,表情异常严肃。

    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过也对,外面的事的确不小,动静那么大,若真像外面谣传中说的,魔法部的人都躲回了家不敢出门,那才不可信。

    他也不着急,隐着身慢慢的四处转悠,这是他第一次来魔法部,还是有些好奇的。

    逛了没多久,便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怎么披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却还是无法掩盖最真实的面貌,看似民主而自由的表象之下所隐藏的,却是一个早已**落后的纯粹的官僚机构。

    怪不得民众们不再信任它。

    值得一提的是,他在九楼的神秘事物司门口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明显是在看守这里,而且实力不俗,一双眼睛就像鹰一般锐利,不断的在周围扫视,时不时的便会向周围放出一些显影魔法,安瑟尔一时不查差一点就被扫到,幸好他没仗着隐身不管不顾的往里走,可也算得上是惊险了。

    这里怎么有个人?安瑟尔打量着这个人,当然,并不是说他有可能认识他——除了主线人物以外的其他人他认识的太少了,而是他从未听说过,神秘事物司门口还会有人站岗的?以前卢修斯也曾偷偷潜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可没有什么人……

    安瑟尔的眼神闪了闪。难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可是他虽好奇,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随意乱来,这个守门的巫师虽然看起来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实力却绝对不容人小觑,而且太过于谨慎小心,像是人工雷达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扫描着周围的一切可疑状况,若是安瑟尔想要进入神秘事物司里面,不惊动他基本不太可能。

    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他也只好怏怏的放弃了。

    他回到一楼,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部长办公室对面的一片办公桌上,这里是魔法部的后勤处。

    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少,而且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实力不强,意志也不怎么坚定,简直就是摄魂取念的最佳人选。

    虽然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什么重要的信息基本不可能,但他们毕竟就在一楼,而且还正对着部长办公室,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人或状况出现,他们看到的也应该比别人要多吧?

    安瑟尔静静的等在一旁,过了一会,有一个金发的漂亮女巫站起来往一边走了,安瑟尔动也没动。又过了一会,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这次安瑟尔跟在了他的身后,随着他进了洗手间。

    半个小时以后,安瑟尔心满意足的走了,神色恍惚的男巫则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出洗手间,本来浑浑噩噩的眼神一下子就转为了清明,他摸摸后脑勺,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都各干各的,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回到了他的座位。

    身边的同事都嘲笑他,还有人说差点就以为他被厕所冲到下水道里去了正打算去捞呢,说的男巫脸都憋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在马桶上睡着了,不好意思再跟人说这些,赶紧低头工作,用文件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安瑟尔则是一边走一边震惊于自己的发现。

    他大致的看了那个男巫最近几天的记忆,大部分都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有几个人最近过于频繁的出入福吉的办公室,通过男巫的眼睛,安瑟尔能看到他们衣服上别着的胸牌,竟然是各大报社的记者,其中《预言家日报》的一位记者跑的最勤快,而且每次从办公室出来,表情都很得意,眼底还闪着贪婪。

    想来福吉大概是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从中斡旋,让舆论导向自己这方。

    这点安瑟尔早已有过猜测,倒是不惊奇,但随后极快闪过的几个模糊画面却让他微微变了脸色。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竟然真的来过这里。

    尽管带着宽檐帽还低着头,身上也被黑袍裹的严实,但那偶尔间转头时露出的大半张脸,还是被安瑟尔看个正着——

    正是消失已久的詹姆-波特!

    怎么回事?詹姆-波特竟然会来这里?

    安瑟尔留意了一下,虽然次数不多,但詹姆-波特的的确确是在这几年内来过几次的,而最近的一次,就是在三天前。

    他来魔法部干什么?安瑟尔想不明白,然而让他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他几次探查,竟然都没有找到詹姆-波特的踪影,他是怎么瞒过维吉,又瞒过了自己的?詹姆-波特实力虽不弱,但比起他还是差的不少,要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进入魔法社,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只可惜被他摄魂取念读取了记忆的这人只不过是个后勤人员,最多也只能见到个影子,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至于其中的种种纠葛或真相,他是压根没有那个机会去接触的,安瑟尔考虑了一下是否要换个人继续摄魂取念,不过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他此刻只身一人闯入敌人的大本营,虽以他的实力并不惧怕什么,但毕竟蚁多还能咬死象,现在这里能说的上话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正绷紧着神经,比往常还要警惕百倍,他能不惹麻烦还是别惹麻烦,能得到詹姆-波特的消息,已经是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于是安瑟尔又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对于詹姆-波特出现在魔法部这一事实,男人和卢修斯都表示了极大的惊奇,维吉则是不肯相信,于是又去查探了一番,回来时眉头紧咒,眼神似是疑惑万分。

    “没人看到他出入魔法部的入口,几个入口都没有。”

    维吉第一次怀疑起自己收集情报的能力,可那怎么可能呢,植物们是不会对它说谎的,它们说没有看见,那就一定是真的没有看见,那詹姆-波特是怎么在众多植物的耳目下偷偷溜进魔法部的?

    “会不会是用了什么东西隐身进去的?”卢修斯想起来,好像听德拉科说过,哈利-波特的隐形衣被丢在霍格沃茨了,如果说被邓布利多捡到,转身给了詹姆-波特,也不是不可能,而哈利拿到隐身衣之前,也是邓布利多在保管,他完全可以私下借给詹姆-波特。

    “不,应该没那么简单,”男人说,“不说隐身衣是否真的在他手上,就算他使了别的手段隐藏身形,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并不知道有路边植物可以探听到他的消息,却如此大费周章的躲躲藏藏,多少有些不合情理。”

    每日神神秘秘的走在路上的巫师也不少,只要蒙个头裹个披风,就没人知道他是谁了,根本不用隐身,费时又费力,若是为了让魔法部的人也看不见,那可以干脆直接隐身到福吉的办公室,而不是一进入大厅就显形,怎么想都莫名其妙,难道是有别人也在找他?

    “说的没错。”安瑟尔点头,“而且他离开魔法部后的踪迹也始终查不着,为什么都已经把英国搜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蛛丝马迹,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我算了算时间,这几年他与福吉都有联系,只是不知道邓布利多知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知道还说的过去,若是不知道……”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玩味。

    若是不知道,这件事可就有趣多了,也麻烦多了。

    安瑟尔总有种隐隐的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里藏着一个阴谋,而他们还无法窥伺一二,实在是有些焦躁。

    “这福吉肯定有些古怪,可惜他最近深居简出,很难抓住他的尾巴。”一瞬间,安瑟尔甚至动了把其抓过来好好摄魂取念一番的念头。

    这时,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将他心中的浮躁略微压下去了些。“别急。”

    “……”安瑟尔皱着眉不说话,始终有些心神不宁,这种感觉没有办法形容,只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他找不到出处源头,不知道该怎么和男人说。

    “就算这人的确有问题,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男人用手顺着安瑟尔的头发,温声安抚,“他虽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但还碍不着食死徒的道,我们只要静观其变,总会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如果太急躁了反而会把自己置于被动的境地。”

    男人说的句句在理,安瑟尔深吸一口气,将胸中莫名的躁动努力压下,点点头,“恩,是我太急了,那就再等等看吧,我再找些人,务必要将他看住了!”

    外面的舆论风暴还在持续进行,只是力度不比当初,在最早的震惊过后,民众们也逐渐恢复了些理智,毕竟真相为何,掌权者是谁,只要不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那就一样只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在霍格沃茨正常开放后,温度更是降了下来,除了某些仍旧把信仰视为生命的人以外,路上挥舞着报纸高谈阔论的人越来越少,报纸上不间断的洗脑信息,也让更多的人开始三缄其口,甚至讳莫如深,彷佛已从上面看出了政治上的阴谋暗影,唯恐多说一句话,便会引火烧身。

    时间就在这种民众越来越沉默,而原凤凰社成员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情况下静静的流逝着,邓布利多仍旧不知所踪,食死徒也始终闭门不出,混乱逐渐平息,尽管有人感到疑惑不安,却没人不爱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于是这次风波终于逐渐的淡了下来,大街上开始人来人往,人们该吃吃,该喝喝,都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状态,直到某一个夜晚,几声刺耳的尖叫响彻夜空,昭示着暴风雨终于来临。

    被吵醒的邻居们破开屋门,却发现屋内凌乱一片,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开的鲜血,但人已经不知所踪。

    流血量实在太大,即使是巫师,也难逃失血过多而死的宿命,没有人还对他们的生还心存侥幸,这就更让人头皮发麻,就在刚刚尖叫声发出前,在这万籁沉睡的寂静深夜里,他们的邻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普通的巫师寻仇,只需要一个魔咒足可以解决,而此刻喷溅四周的鲜血却把屋里染的如同炼狱一般,从未有过的血腥场景直刺人的眼球,这种残忍虐杀的手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一阵寒意猛的蹿上众人心底,胆小些的早已经尖叫着逃回家去了。

    向来平静安详的深夜,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地点分散在各处,将整个英国都从睡梦中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