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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儿听了回琴,有些上瘾,不胜酒力的他,却想再去讨杯佳酿。是品酒还是品人,不得而知。
公子,今日月色迎人,不如一同赏月品酒。公子不擅酒力,新酿了杨梅酒,生津止渴,可多饮几杯。
螭儿接了酒,沒有言语,打量墨一番,嘴角微微一笑。“你可是练武出身?”
舞?青楼那边的姑娘想是正舞着,公子要看?
螭儿脸上绽开了笑容,有趣,这个人真有趣,他放下酒盏,“和我比试一下如何?”他晃了晃手中的扇子。
“看这酒色艳红,未免轻佻了吧?”墨望离目光流离。
小王爷哪是受得拒绝的人,这般有趣之人不多见。“能躲开我的扇子就算你赢。”
话未到,扇子先至,正点在墨的胸前要穴,手中满满的一杯酒泼了一地,墨连连摇头:“可惜,可惜。”
虽是武将出身,面对千军万马或还好说,碰到螭儿这般敏捷的,墨竟占不到便宜,一怔,笑道:“公子好身手。”
惩罚游戏:弹奏一曲,作为你对本公子的评价。
螭儿坐回椅子上,微笑看着他。
亭间忽而响起一曲:平沙落雁
螭儿微笑着,靠在红木椅上,手背托着下巴,看着面无表情的墨,人如琴声,琴如人心,那悲凉的伤调听得螭儿嘴角渐平,许久,像是失了魂,一动不动。
是什么让这个人如此悲伤,却又如此坚决?越是听着,螭儿越是无法参透。墨在被风卷起的蚕丝纱帘后拨弄着自己的心绪,却扰得螭儿久久无法平静。
那个扯自己衣服,拿走宝玉的放肆家伙,和现在*不为动容的琴师。这个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好想知道。螭儿好奇的本性又开始上泛,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琴声骤止,忽眼前似腾起一阵忽明忽暗的黑烟,墨望离已不知去向,螭儿惊诧非常,忙站起探看,却感觉背后生风。有人!后心被推了一掌,若是换做他人也就倒了,小王爷身手灵活,竟半空扭转,见墨望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好似站立不稳,半依着螭儿倒在了席子上。螭儿还沒反应过來状况,就那样被压在身下。
“咳。”小王爷愣住,说不出话來。任凭墨望离解开了外裳,耳、唇、颈、胸传來尖锐的刺痛,战栗传遍全身,他却一动也动不了。
那是个像冰一样冷的存在,此时却在真切的惹火自己,螭儿越來越搞不懂这个人,不想推开,虽然这是那么不像话的事。
墨抚摸着螭儿的身体直到腰间,又上行到耳边,轻咬着螭儿的耳垂道:“公子的身上有异香。”
“啊…这个是……”螭儿终于缓过神來,却沒有发觉汉白玉般的身体暴露在他面前,”是西域寒香,据说是天山雪莲所制。”
“天山雪莲?……”墨的手停下來,翻身坐在了旁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像是从未忘记。
【突然间这是怎么了?良心发现?不太可能。生气了?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螭儿这才发现自己的窘样,连忙整理好衣服,看着墨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去该留。
“公子去里面休息吧。”墨拂了下衣衫,背对着螭儿站立,望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我还是回府吧,改天再來。谢谢你的酒。” 螭儿起身要走。
“外面下雨了。”看着毫无察觉的螭儿,墨还是提醒了一句。
这样啊,那我等雨停再走吧。螭儿走到窗边看雨,不时瞥向墨,耳根还泛着刚刚被墨撩起的绯红。
墨未说话,慢慢走向条案,摊开案上未完成的山水,赫然突兀着一朵红色的梅花(团子爪痕)。
“很突兀的梅花呢,不像是画的。”螭儿凑过去看着画,语气故作平静,刚刚的一幕还在脑中徘徊,让他有些眩晕。
墨将卷轴一抖,又走向了窗边。
小王爷看着半开的画卷,那一抹朱砂红越发刺眼。“心爱之人吗?”他试探着问。
“要不要添酒?” 墨拿起一坛酒,冷冷地看着螭儿。
不打算回答吗?“好啊,來一杯烈酒。”是王爷脾气还是嫉妒,这暧昧的反常让人揣摩不透。
墨淡淡答道:“高粱。”
较之竹叶、杨梅,这是个从來沒听说过的东西,可嘴上还是应道:“哦,沒喝过,可以尝一尝。”
墨早已坏了菊馆的规矩,客人未应之时,已开了酒封自顾自地饮了起來,像是断定了他不会应承一样,此时反觉新鲜,又令人抱过來两坛,更索性扔了面前的小杯子,摆了两个碗,股股倒酒。
家中向來礼仪甚多,显然是被这阵势惊到了,螭儿愣愣地看着两个碗,“这,这是?”
墨已饮了一碗,又自斟满,幽幽道:“喝酒。”
螭儿双手捧起酒碗,一阵酒气扑鼻,皱着眉头停顿了一下,凑上去抿了一小口,“咳,咳咳,好辣。”
“呵呵,一时忘了公子不能喝酒。”
不知是今日气盛还是天寒,平时很少饮酒的螭儿连喝了两大碗,也渐渐习惯了这辛辣。
为跟上墨的速度,螭儿频频倒酒,却发觉自己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酒也变得如清水一般。
见碗已空,墨又开一坛给小王爷满上,看着他逞强的样子,脸上是少见的微笑,一掠而过。
几声鸟叫,清脆入耳,螭儿勉强睁开眼,环望四周,不见熟悉的布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坐起身,那身耀眼的华服退去,身上换了件白纺绸袍子。
想要下床,头痛欲裂,他手扶着头,听到外面有人在争吵。
王爷府的几位下人正在大堂和魔主子争吵,想是小王爷一夜未归,下人找來了。
墨站在那,一言不发。不知是酒醉未醒还是被魔主子教训过。
小王爷勉强起身,推门而出,下人急忙前迎,“何事如此吵闹?”听了原因后看了墨一眼,“不关他的事。”
墨未掷一言,将怀中一染了墨竹的手帕递给了螭儿。“素颜天成羞铅华,小怯春风润梨花;借摘青梅问廊燕,绿荫尽头是谁家;欲筹薄聘迎佳人,可恨寒门少锦帕;但凭清文捎雁羽,一笺忐忑融墨涯。”墨吟了这首诗,竟自狂笑不止,晃悠悠离了众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