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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彪病后还是没见好转,但这并不影响朱鹤云天天约千雪去城外庄上游玩。
朱家城外有个“清韵小庄”私产,专供朱家人游玩或小住。这时正值春天,庄上景色秀丽,千雪有一回随口夸了一句庄子秀美,朱鹤云就天天邀她上这里来了。
这个朱鹤云,除了对吃喝玩乐有点经验外,浑身上下找不出半点长处,要不是他那张脸长得还算赏心悦目,千雪早就没耐心跟他周旋下去了。
“清韵山庄”有好几片树林,朱鹤云叫家丁捕了许多鸟围一张大网里,然后网里开一个小口,鸟钻出一只,他就丈许外用弹弓射杀一只。
千雪实不明白,他这么个老大不小人,怎么会有这么幼稚无聊趣味,但朱鹤云每射中一只,她还是会非常捧场地喝彩几声,乐得朱鹤云越射越来劲。
几声女子笑声从林子边上传来,笑声放肆、张扬,却透着发自内心愉悦。千雪一下子就听出是朱雁云。
朱鹤云侧头听了一下,说一句“是我妹妹和安郡王”又马上专心射鸟了。
朱雁云笑声正往这边而来,千雪发现自己很怕见到金琰。
朱雁云和金琰相偕而行身影出瑞千雪余光里,她没有马上回过头去。
朱鹤云似乎对他们两个这庄上出现已经熟视无睹了,他继续射鸟,头也没抬。4xs
朱雁云静看了千雪几眼,看到朱鹤云当着外人面又玩这么低级游戏,朝他蹙着秀眉瞪起了白眼,
“二郎十岁就会挽弓射兔了,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朱鹤云平时被朱雁云数落惯了,皮粗肉厚也无所谓,这时朱雁云当着千雪面扫了他面子,他马上憋红了脸,扔掉弹弓,不服气地瞅了金琰一眼,就朝朱雁云嚷了起来,
“你眼里除了你家金琰,还有谁呀!别动不动就拿话压人!”
两兄妹都开起火来了,千雪不能继续装无视了。她转过身来朝朱雁云颔首一笑,“雁云郡主。”
她目光拂过金琰身上,发现金琰正静看着她。但表情绝对不是高兴之类。
千雪目光没金琰身上停留,逃似地收了回来。
当着金琰和千雪,朱雁云忍着气没继续跟朱鹤云唇枪舌战下去,她瞪了她哥哥一眼就甩袖走开了。
金琰深睃了千雪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朱鹤云撇撇嘴,继续拾起弹弓打鸟。
听两人脚步声离远了。千雪装作委屈道,“雁云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刚才我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我?”
朱鹤云停下打鸟,对妹妹刚才傲慢有些歉然,
“别理她!谁比她强。她就看不惯谁,其实她心里羡慕你着呢!”
千雪凄然笑道:“羡慕我孤苦伶仃,没有父母手足吗!”
见千雪情绪越来越黯然。朱鹤云急着来安慰,“你能去上蒙上学,还出使蒙,杀上蒙长老,她都羡慕着呢!这丫头打小就想从政。无奈有我这个哥哥,州史还轮不到她来当。你当了平饶州州史。以后说不定还能当议政王,这丫头心里嫉妒着呢……”
朱鹤云倒是直人直语,该说不该说全说!
千雪一直以为自己有意角逐议政王位子,还是暗地里事,没想到朱鹤云却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见朱鹤云目光坦诚,毫无心计,千雪很想知道对她角逐议政王一事,他是持什么态度。他虽然是个草包,但他手上握着朱彪人脉,他可以影响那些人。
“我只是个女子,虽然侥幸继承了先父州史一职,但终归得靠族里兄弟帮扶着。若是各州州史们看得起我,真推举我当议政王,我即使当上,也是难胜其任,到时候反成了笑话。”
“怕什么!”朱鹤云替她鼓气道,“我是家父尚人世,继承不了州史一职,若我现当了州史,也必会去争那议政王之位试试!你当上议政王,再嫁个有门第有能耐夫君帮扶一下,还有什么好担心!”
有门第,有能耐……朱鹤云说不会是他自己吧!
千雪暗暗抽了一下眼角后,还是摇头叹息,“三个月后推举就要开始,婚姻大事,哪是说着落就着落呢!”
朱鹤云搔着脑袋“嘿嘿”一笑,装作老神道:“姻缘之事,看着远天边,说不定就近眼前呢……”
千雪恶心地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她用足了十分定力,才没让脸扭曲起来。
她装作迟钝不解其义,“嗯,可能是吧……”
……
陪朱鹤云一连玩了几天,千雪累得跟打过仗似,敷衍这鹤云这种身上一无是处人,简直就是跟自己搏斗。
千雪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裹上丝被钻进床帐里。
“小姐,安郡王来了。”丫鬟帐外轻声道。
千雪愣那里,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办好了,她没想到金琰会上她府里来,金琰可不是那种没事爱串门人。对她跟朱鹤云打得火热,金琰明显是有怨气,这趟上门来,难不成是来修理她?
“请安郡王到这里来。”千雪对丫鬟道。
东襄王府下人人口少,但都是精挑细选过,话多奸恶坚决不要。宗政柏龙出事后,千雪对府里人事管控得加严格,但对金琰来访,她还是心生担忧,这件事,无论让金珏还是朱家兄妹知道,却很可能会节外生枝。
千雪叫丫鬟束起层层帐帘,然后支退她们,穿着寝衣坐床上等金琰。
金琰进来时,没有她想像那样面带寒霜,他是惯常一身素色缎袍,对千雪豪华得让人咂舌卧室瞧也没瞧一眼,目光立刻落了千雪身上。
千雪坐床上身金琰微笑,“二郎……”
千雪披散着蓬松头发,她衬衣薄而香艳,金琰本来毫无表情脸,渐渐有了生气。他走到千雪床边,一层层放下帐子,就着帐内昏暗光线凝视着千雪。
见他不说话,千雪往床上一躺,侧身向里,“什么事情劳你亲自跑来?”
身后一直没有声音,千雪不用转身看也知道,金琰现肯定又生气了。
身后传来金琰叹气声,他还是软了下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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