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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贵客仍旧是记忆中那一幅尊贵的做派,可从前在少年眼中高不可攀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筑基期的修士罢了,虽然,三四十岁的年纪筑基,比九十八岁筑基的自己要天才的多,可那又如何,如今的自己照样有把握可以将他打得形神俱灭!
不过,他怎么会这么便宜他们?
“听闻贵客来自外界,我等偏于深山,不知外界之事,不知仙家是何门何派?”
当年他狼狈逃出,历经九死一生穿越了万里深山,来到这个修仙界,可整整一百多年,也并没有得到与这位有关的消息。
紫袍修士面色如玉,只是脸部线条稍稍有些僵硬,显得与气质不符,他先是温温一笑,然后说了句什么,可是突然场景有些虚幻起来,他的声音也不可听闻了,等慕容素素再次听到声音,就听他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二公子少年英才,火族长真是令人羡慕,生有如此一对麟儿。”
火族长笑容满面,“好,好!哈哈!”
火枫心中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可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慕容素素更是烦闷异常,错失了最重要的信息,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点线索。不过,她也有点奇怪,为何方才那样的变故,那些幻境中人还罢了,为什么火枫这个活生生的人也没有感到异常?
火炎脸色有些不好,不过他到底还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与长老对视一眼,互相使了个眼色,又言笑晏晏地夸起火枫来。
正在这时,外面又传夫人到了。
紧接着就听到环佩叮咚,一个中年女子款款走了进来,虽然眼角有些郁郁寡欢,一身衣饰也不显隆重,但是却丝毫不掩她绝代风华。
慕容素素只看了一眼,就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好感,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所谓缘分,真的是看心中的那一点的感觉的,修行之后,慕容素素直觉更灵,一般情况下只凭直觉,她就能分辨出谁是对自己好的人,谁是心有歹意,或者和自己不是一条道的人。
火枫眼中触动更大,“母亲......”
女子看了他一眼,眼中才有了一点温柔。然后温声问候族长,又和客人见礼,随后在族长身边坐定。
火枫眼中满是孺慕之思,整整一百一十五年了,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母亲,当年,若不是母亲设法将他送出,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族中如何过活,一辈子活在那人的阴影下?
母亲定是听到自己擅闯宴会,怕自己吃亏才赶来的,可是,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自己!
族长夫人还未说几句话,就听到又有人报信:“二夫人到,长老夫人到!”
女子脸上笑容稍减,却依然淡定端坐。
慕容素素视线投向门口,人未至,声先闻,一串娇俏的笑声传来,听着像十八少女,又有着少妇独有的风韵。
一个眼角含笑的红衣女子迈步走了进来,接着后面就是一个一身紫衣的中年女子,两人一娇俏,一端庄,相携走来,看着美不胜收。
果然族长的眼中也是笑意盈盈,火炎眼中也有了些真诚的笑容。
红衣夫人款款下拜:“夫君,本来听闻您这里在宴请贵客,妾不敢贸然擅闯,后来听闻枫少爷、夫人都来了,恐贵客觉得妾身轻慢倨傲,因此才不宣而至,还请夫君、贵客莫怪。”
族长脸上笑意盈盈,也不管旁边发妻脸色发寒,伸手招道:“来来来,坐我身边。本来不叫你们,是怕惊扰了客人,不过,人多,也还热闹些,来人!上酒!”
二夫人在族长跟前坐定,笑着道:“妾前年酿的百花露今日刚刚启出土,尊客若不嫌弃,不放尝尝妾的手艺。”
族长笑道:“好好好,不是我自夸,这我夫人酿的百花露虽淡些,但胜在甘甜清冽,余味悠长。平日喝个两盅,快活似神仙!”
夫人在一旁坐着,只是温温而笑,并不多言。
火枫手中一使劲,捏碎了酒杯,当年他觉得最尊敬的父亲,如今看起来竟然如此不堪,真是为母亲不值!
下人很快上了酒,又有美貌少女献舞,二夫人本就是舞姬出身,自然也在众人面前献了一舞。
慕容素素正看得有些无聊,在想着如果自己突然下去,想个理由接触这个紫袍修士,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火枫终于受不了了,并不是他一百多岁了还如此沉不住气,相反,修士讲究随心所欲,修为越高,越是返璞归真,率性而为,更加不可能面对一堆修为远远不如自己的人隐忍。
“父亲,孩儿前些日子新学了一点法术,想和大哥切磋一下,来给尊客助兴,请父亲应允。”
火炎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个平日低声下气的弟弟怎么突然有胆量挑战自己,看他那样子,竟还像是信心满满似的,因此就有些犹豫。
正想拒绝,还没开口,夫人就先担心地拒绝了:“胡闹!尊客面前,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不若听听丝竹,品鉴舞蹈也就罢了。”
却又听见他的母亲,也就是二夫人娇笑着催着父亲答应,“总听歌舞也闷得慌,正好也让尊客看看咱们火族公子的本事,岂不正好?”
火族族长虽然老了,又偏大儿妾室,可却也顾念少年夫妻的情分,不想小儿子太过难堪,因此就有些为难。
火炎苦笑,这个母亲别的地方都聪明,唯有这一点不好,争强好胜,从前二弟在自己手下简直不堪一击,比试中被自己虐得死去活来,让她十分有颜面,如今定是想要在外人面前露脸了。不过,母亲也是相信以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失败。
火枫却道:“正是,我们兄弟二人切磋一下,也让贵客评鉴一番。”
火炎想了想,回想了前日派去监视二弟的人的答复:“每日只是在屋子里坐着,要么就在院子里种种花,除除草,不干别的。”
就这么一两日,他能怎么样?因此他潇洒而起,“既然二弟有这个兴致,为兄怎能不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