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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基无奈地摇着头进了卫生间,半天没有出来。爱真很是好奇,她猫着腰,屏气停息,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动静,怎么搞得?换衣服难道也能换睡着了?她又仔细的听了听,这次,听到了咚咚的声音,好象是心跳声。她猛得反应过来,吓得一下了站直了身子,干笑两声:“我以为,你睡着了?”她不好意思地目光四处飘移,不经意地瞄了勇基一眼,竟忍不住捧腹大笑。
眼前的勇基穿上爱真的衣服,像个滑稽的小丑。上衣紧紧的裹在身上,肚皮露在外面,袖子少了一截。再看下面,长裤到他身上成了七分裤,也是紧紧裹着粗壮的大腿。勇基腼腆的一个劲往下拉着上衣,却怎么也遮不住露出来的肚皮。
爱真笑得弯了腰,揉着肚子,擦着流出来眼泪,迭声说:“哎哟!太逗了,哈哈哈..肚子好痛,受不了啦!”好不容易,她才揉着肚子重新站直身体,瞅见勇基正气鼓鼓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真是过分,有这么好笑吗?笑得像个刚下完蛋,咕咕乱叫的鸡,对,就是咕咕叫的鸡。”
“什么,鸡?你骂我是鸡?臭小子,那你是什么?欠扁的家伙。”爱真不笑了。放肆的家伙,居然把她比成鸡,真是气死人了。她凑上前,抬手就要敲勇基的脑袋。勇基边躲边跑进厨房,顽皮地挑逗爱真,“来呀!咕咕鸡,咕咕咕..”爱真跟着追进厨房,勇基绕着餐桌同她捉迷藏。她逮不到他,气得直跺脚。瞧见桌上的桔子,随手就拿了一个。勇基见她拿东西,直往沙发方向奔去。爱真不管三七二十一,嗖地一下,桔子就飞向沙发,一招即中,目标应声倒下。可惜的是,倒下的不是勇基,而是才晃悠着起来的俊燮,又晃悠着倒回沙发。
勇基竖起大拇指,很严肃认真地说:“赞,真是神准,佩服,”气得爱真又拿起一个桔子,勇基见了,一溜烟奔进卧室,跃上她的床,又蹦又跳。爱真有洁癖,平素最讨厌别人碰她的床了,特别是男人。急得她直叫:“快下来,你这个肮脏的家伙,别弄脏了我的床。”
“啊!好有弹性,嗯!也很舒服。”勇基顽皮地蹦着,逗弄着
“快点下来,快点..”爱真叫喊着扔出桔子,没中,又拿过枕头扔他,他也用枕头还击,笑道:“保持距离,2米,哎呀!你犯规了,出局了,还耍赖..”
无奈,爱真跳上chuang,推他下来,却被他拦腰扛起,转起圈来。天旋地转,还是天旋地转,爱真吓得花容失色,大叫救命。
“啊!”
“啊!”
一切静止..爱真嘘了口气,总算不再眩晕了,啊!摸到地的感觉真好。发生什么事了?从床上摔下来了,李勇基呢?
“你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了,”
是勇基的声音,他在哪?爱真环顾四周,“我在你肚子下,快让我透透气,”爱真这才感觉到,自己肚子下面有一球样的东西在蠕动。她一惊,同时身体也被推着坐起来。“哎哟!我的头好晕,”勇基低声呻吟,也坐起身来。“活该,臭小子,没礼貌的家伙。”爱真不客气地训斥。
“哎,人家都跌得这么惨还要骂,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爱真说:“噢,同情心,好,哪里摔痛了?我看看,哪里?”勇基指了指头,“噢!是这里,让我看看,”爱真揪着他的耳朵,拍着他的脑袋,“这里痛不痛——这里也一定痛..”
“哎哟!哎哟!干吗还打人,”
“我哪有打人?是在医你的伤痛——这叫以毒攻毒,这里也一定痛。”爱真继续拍打他的脑袋。
“哎呀!别打了,要成白痴了,”
“那最好不过,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猛然间,她一下被翻倒在地,勇基气势汹汹地压在她的身上,黑眼睛如同发现猎物的野兽,闪出令人胆战的寒光。爱真吓了一跳,紧张地瞪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要干吗?”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离,最后落在她的唇部。爱真更加紧张了,瞪着勇基慢慢俯下来的脸,自己的喉咙里好象塞进了东西,连话也吐不出来,只是傻瞪着他。突然,他倒到一旁大笑,“瞧你紧张的,哈哈,太有趣了,哈哈哈..
爱真松了一口气,抿了抿张得老大的嘴巴,有气无力地说:“臭小子,又在拿我消遣,没大没小的。”她感觉自己颓然如泥,需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体力。
“是啊,消遣你真得很开心,”他嘲笑道,
“滚,”
“当然要走得,等拿到衣服,自然消失。”
爱真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他。他也识相地不再出声,只是安静地躺在她的身边。屋子里死一般的静寂,静的爱真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叮咚”门铃声吓得她一惊,但马上意识到是送衣服来了。
“去开门,是你的衣服,”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爱真的嘴巴里飘出。勇基起身去开门,真得是送衣服的,他接下衣服,关好门,重又折回来。
“换好衣服赶紧走人,”
“你就这样躺着?”他问,
爱真没有回答,疲惫令她睁不开眼睛,也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更不想挪动一下身子。就这样躺一会好了,她现在需要休息,需要恢复气力,还要对付这个可恶的臭小子。
勇基来到她的身边,俯下身来,双手轻轻地托起她柔软的身体。她一惊,微微睁开一条缝,惊讶地看着他。他冲她微微一笑,笑得亲切自然,眼睛里看不到半点嘲弄的味道,更像个成熟的大男人,“嘘——”他示意她不要出声,她听话的重又合上双眼。他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薄被,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靠枕,也是轻轻地放在床上。还算有点良心,臭小子,等以后再收拾你..爱真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当爱真感觉有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时,她猛然惊醒,意识也跟着恢复过来。她睁开眼睛,俊燮那张男人味十足的脸映进她的眼帘,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情,他温柔地笑着,用亲切而柔和的声音说:“你醒了,爱真,”
爱真慌乱地点了点头,随即四处环顾,确信李勇基已经走了,才放下心来。但一瞬间,那颗心又提到嗓子眼。她发现俊燮正侧着身躺在她的旁边,他们的距离那么近,让她很不安。
“爱真,你知道吗?你睡着的样子真得很美,噢!爱真..”俊燮深情地说着,他的头慢慢地靠近爱真。爱真惊慌失措,用力推他想坐起来,俊燮按着她的肩膀,令她难以动弹。
“我好想你,”他的嘴巴迅速贴在她的唇上,顿时,那股浓烈的酒臭味又扑面而来,她开始难受了,拼命挣扎。“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僵持,几秒钟的时光凝固,她一下推开呆在一旁的俊燮,踉跄着冲向卫生间,对着马桶“哇”地吐了起来。
“情人节那天你也是这样吐了,看来是真得——谣言是真得..”俊燮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哇哇作呕的爱真悻悻地说。
爱真捂住嘴巴,怔在那。“爱真,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前面的那个真的是因为这才分手的吗?”爱真点点头。“唉!”听到俊燮的叹息声,爱真心如刀绞般痛苦,泪水顿时浸湿了她的眼眶,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平静地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爱真,”
“请什么都不要说了,走吧!”
“好吧!你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我走了,请珍重。”俊燮轻轻地说。
“请走好,”
听到俊燮的关门声,爱真瘫坐在地,失声痛哭起来。从末有的绝望,从末有的心灰意冷,从末有的迷惘,从末有的痛苦不堪,统统席卷而来,令她招架不住,只有通过哭声来渲泄这一切的不快。
哭得正伤心时,门铃又响了,会是谁呢?爱真不想去管它,但门铃却叫个不停。真是烦人,是谁这么讨厌?想哭都不让好好哭。她哽咽着站了起来,擦着满脸的泪水,来到玄关,通过可视门铃,看到来人居然是李勇基,他又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吗?”爱真问。
勇基冲着镜头扮了个鬼脸,说:“HI!睡得好吗?我的手机忘了拿了,在你的卫生间里,快开门。”真是多事,爱真折回卫生间找到他的手机,重回到门口,她低着头推开出一条门缝,“给你,”见他接过手机,就要关门。“哎呀!干吗这么急,见到我不高兴吗——咦?不对,你不舒服吗?脸怎么了?”他还是发现了异样,拽着门不让关上,又低下头瞧爱真的脸,“你哭过?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在楼下我看见你男朋友也是不高兴的样子,你不会是被——”爱真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说着,剥开他的手,用力关门。门终于关上了,爱真沮丧地滑坐在地上,哽咽起来。外面的勇基还在用力的敲门,爱真哭着说:“让我安静一会行吗?我——真得很难过——”她把头埋进膀弯,伤心地哭了起来。
一阵好听的乐曲声提醒爱真收到短讯了,爱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短讯,是彩信,画得是:一个龇牙裂嘴的猴子扮着各种怪相,文字提示是‘MM,我是帅哥,还不理我。’看着动画,爱真自语道:“真得很像你,你就是这副德行,”还没放下手机,又来了一条。还是动画,这回是一个小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两只眼睛似两道喷泉,泪水汹涌而下。跟着爱真又收到第三条彩信,居然还是动画,标题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画得是卡通小人的不同面貌,有烦恼时,痛苦时,郁闷时,最后smile,全都好起来。
在收到勇基第四条短讯时,爱真已经不再抽泣了。第四条短讯写着:有人说过,人的一生一半时间是在制造问题,一半时间是在解决问题,有半辈子的时间来解决问题,还难过什么?
紧接着的彩信又是动画,内容是卡通人物挥着超级大拳头在呐喊,文字提示‘加油’。爱真轻笑一声,臭小子,一套一套的。“哦!又有短讯了。”爱真迫不急待地打开看,上面写道:现在心情好了吧!肯定笑了,打起精神来,我还要折磨你呢!不准骂人。
爱真也回了一条:欠扁的家伙,不过还要谢谢你。
勇基跟着又发来一条:严重抗议打人头部,变成白痴,就不能消遣冒牌淑女了。
爱真回道:捉弄人就这么开心吗?
勇基:当然,尤其是捉弄你。
爱真:为什么?
勇基:你是属于那种有钱又自以为很强,想装成淑女却不是真正淑女的一类,这种人最好消遣。
爱真气得打出:去死吧。
勇基:恶毒的老巫婆,我这么年轻,别让我死,就让我沉睡一千年吧。
爱真:想得美,你以为你是睡美人吗?要睡,也是我睡啊。
勇基:没羞。
爱真:欠扁。
勇基:你坐在门口吗?
爱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勇基:我感觉门板怎么这么烫?
爱真:你也坐在我家门口?
勇基:没错。不过,我要走了,肚子饿了,你饿不饿?不要老坐在地上,会生病的。
爱真:被你气饱了,滚吧!
勇基:真没礼貌。
爱真回道:彼此彼此。等了一会,没收到短讯,看来他真得走了,爱真心里顿时一阵失落。她放下手机,跪着推开门,探出脑袋,朝外张望,通往电梯的走廊,空荡荡的,她失望地向门后瞟了一眼,发现了两条腿,再往上望,勇基高高地站在那,正抿着嘴巴偷笑。爱真的脸开始飞红,娇嗔道:“要走的人,却躲在这里,像鬼一样,”说罢,即要关门。勇基一把拽着门:“有力气骂人,看来是好了。当然要走了,不过,在走之前,再做一件好事。唉!没办法,我这个人心肠真是好得没话说,让开,让我进去。”他推了一下爱真,接着说:“凶手快让开,我要替你去收尸,”
爱真会心地一笑,闪到一边,他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拎着一个方便袋,在经过她面前时,故意把方便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凶手,要不要确认一下?它真得很可怜,一下就..”他作了个怪脸,爱真捂着嘴巴,推他出门。
第二天,爱真没精打采的坐在敏儿的店里,看着她忙活。敏儿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不时的小声告诉她,再等一会就好了。
终于,她送走了这位客人,笑嘻嘻地来到爱真面前,娇声说道:“爱真,等着急了吧!没办法,这是一个贵客,所以得亲自上阵。走,跟我到办公室去聊。咦?你今天的气色可不大好,是没睡好吗?”
爱真跟着她来到楼上的办公室,疲倦地往沙发上一坐,思绪乱涌,不知从何说起。敏儿坐在她身旁,搂着爱真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一来,我就发现不对劲。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爱真把头无力地靠在敏儿的肩膀上:“我和俊燮要结束了,”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我的那个毛病,我始终没办法克服,”爱真哽住了喉咙,半晌,才幽幽地接着说:“我想,以后,再也不交男朋友了。”
“呃,爱真,”敏儿用力地搂紧爱真,同情地说:“别灰心,爱真,会好起来的,一定要有信心,会好起来的。也许,俊燮还不是你命中注定要爱的人。说不定哪天,你会遇到一个真正想爱的人,你就不会再有那样的反应了。所以,放轻松一点,对自己说,这没什么,一切都会好的,嗯?”
“但愿吧,”爱真已经心灰意冷。敏儿突然松开爱真,一脸地兴奋:“唉,我教你一个,很快恢复信心的好办法,怎么样?”爱真瞅了瞅她自信地笑脸,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去旅行,到国外去,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你渐渐地就会忘了烦恼。当你重新回到国内时,你会感觉特别棒,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爱真听了,在心里默默地反复念叨着,旅行?去旅行..
旅行,爱真真的去旅行了。她向叔叔主动请缨去中国考察。就这样,带着满肚子的烦恼走出了国门。
她一会嚼着鱼蛋只身徜徉在香港高楼林立的街区,徘徊在水面宽阔,景色迷人的维多利亚港,感受着东方不夜城的时尚文明、繁华气息;一会又漫步于素有“万国建筑博览”之称的上海外滩,欣赏着这块方寸之地,却集中了不同时期,不同国家,不同风格的代表建筑。隔江望着秀立于现代化建筑楼群中的亚洲第一高塔——东方明珠电视塔,陶醉在“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意境中;最后她奋力爬上古老的长城,感叹它的雄伟壮观,惊叹中国古代人民的智慧和无穷创造力。当她依依不舍地游玩颐和园和故宫后,似乎依稀感受到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带来的震撼。她心情激荡,一切烦恼全化作点点尘埃,随着北京三月的春风飘得无影无踪。
当爱真结束行程,回到首尔时,已是半个多月后了。从仁川机场出来,重新踏上国土,感觉真得很好。敏儿说得一点都没错,回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