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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地使出公主府,没入了黑暗之中。
马车内的空间极其宽敞,晏慕山一上车,只招呼了她一声随意,便从马车上安置的小几下抽出一本书,兀自翻看着。白乐乐规规矩矩地坐在晏慕山的对面,目光却不自觉地黏在他的脸上,此刻马车内只燃着一盏烛火,昏黄的灯光下,晏慕山脸部原本稍显冷硬的线条柔和了几分。
两人之间相隔不过半米,如此近的距离,白乐乐越发觉得晏慕山的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
白乐乐缓缓地吸气,生生地压下心底升起的莫名的情绪,眼前之人明明对她来说,明明只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然而越靠近他,越觉得熟悉,好似从前她便认识他一般。白乐乐被自己的念头骇到,怎么可能。
想她也是经历了四个世界的人,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丧尸虫族,她什么没见识过,那些与她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男人,她都可以淡然面对,怎么如今面对着晏慕山,就好像从来没见过男人一般,脑中转得念头只有一个:扑倒这个男人。
晏慕山似有所感,抬头,一双清冷的眼眸直直地看进白乐乐的眼底。
白乐乐呼吸一滞,呆愣了几秒,方才反应过来,她慌乱地转移视线,诺诺地不知如何开口。
晏慕山见她明明慌乱无比,却仍努力保持镇定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好看么?”晏慕山的声音低沉,仿佛醇香的美酒一般,引诱着人心底埋藏最深的欲/望。
“嗯,好看。”白乐乐好似着了魔一般,心底隐藏的话脱口而出,耳畔传来男子低低地笑声,白乐乐方才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猛地抬起头,恼怒地看着对面的晏慕山。
晏慕山低低地笑着,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说不出的妖冶迷人:“若是你喜欢,以后天天这么看着可好?”
白乐乐:“”
这男人,她这是算是被调戏了么?
京都,程府。
挂着程府灯笼的马车从后门驶入,丫鬟搀扶着程雪凝下车,程雪凝扫了一眼旁边侍立的丫鬟,询问道:“父亲母亲可安歇了?”
绿衣丫鬟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方才道:“老爷夫人担心小姐,因此并未歇息,并嘱咐奴婢在此等候小姐。”
程雪凝微微颔首,说了一声起身带路,那绿衣丫鬟便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程雪凝扶着丫鬟的手朝着父母亲所居的晨曦院而去。
这夜,晨曦院的灯火一直燃到天亮,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程雪凝方才从院中走出,一夜未睡,程雪凝只见得脚步虚软,每一脚都软绵绵地仿佛踩在云端一般,
丫鬟桃绯扶着程雪凝,心疼着自己小姐苍白地脸色,柔声道:“小姐,您累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嗯。”程雪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任由桃绯扶着她朝凝香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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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相府门前,车前坐着的侍女挑开车帘,伺候着自己小姐下了马车。
白乐乐朝着马车福了福身,轻声道:“谢谢三皇子送臣女回来,臣女感激不尽。”
车厢内并无声音传出,驾车的青年男子朝白乐乐点点头,架着马车缓缓离去。
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街角,白乐乐方才收回视线,转身朝相府走去。
夜已深,相府的众人已经歇下,翠英敲了许久门,朱红色的门方才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门房揉着眼睛嘟囔道:“这么大半夜的,哪个不长眼的来敲相府的门。”
翠英敲了这半天门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此时听见门房嘴里不干不净地,登时柳眉横竖,喝道:“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大小姐回来了,还不赶快开门。”
门房登时一惊,睡意霎时跑得无影无踪,他定睛一看,翠英身后站立的那位可不就是相府的嫡小姐?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诚惶诚恐地打开门,将两人迎了进来。
翠英还欲说些什么,白乐乐打断她,柔声道:“门房也不是故意的,翠英我们回去罢。”
翠英狠狠地瞪了门房一眼,搀扶着自家小姐头也不回地离去。
两人走后,门房关上门,朝地上啐了一口道:“以为伺候了小姐便高人几等了么,左右不过是个奴才,横什么横?”
***
折腾了一夜,白乐乐早已乏了,回了饮绿轩,白乐乐匆匆洗个澡,躺在床上,不到片刻间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白乐乐睡得并不踏实,整个人好像陷入一场难光怪陆离的梦境,第二日醒来,她只觉得整个人乏得很,脑子涨得难受,却怎么也想不起昨夜的那场梦境。
白乐乐揉着额头,侧首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屋外阳光正烈,却是已将近晌午十分,白乐乐扬声唤道:“翠英。”
翠英很快便进来,她扶着白乐乐坐到梳妆凳上,说道:“小姐,奴婢看你睡得沉,便没有喊你,本来还想要你多睡一会儿,谁知刚刚老爷身边的嬷嬷来传话,说请小姐晌午去香波院用餐。”
自白乐乐的母亲过世后,白宰相便在没有与白乐乐一阵用过餐,也不知今日为何请她一道过去,还是在香波院那地方。
白乐乐眼睛一眯,淡淡地道:“翠英,梳头。”
“是。”
翠英答应了一声,伺候着白乐乐洗漱,之后便拿起牛角梳子细细地梳理着白乐乐那头乌黑的长发。
白乐乐怔怔地看着铜镜中的那张脸,小巧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水润的杏核眼,嘴唇粉嫩,肌肤白皙如雪,镜中的女人无疑是个美人儿,可是白乐乐却觉得那镜中的脸陌生地可怕。
心底的冷意止不住地升起,小手不自觉地抚上那陌生的面颊,她在一个又一个的世界里穿越,努力完成着任务,她顶着一张张陌生地脸孔,修正着她们错位的人生,她早已记不清,她原来的模样。
“系统,能让我看看我原来的样子么?我怕我会忘记了。”
系统沉默了许久,白乐乐几乎以为它已经拒绝了她,她颓然地垂下眼帘,却看见眼前的铜镜仿佛波纹一般荡漾开来,一张女孩子的脸浮现出来,那张脸极其平常,宽宽的脑门,粗粗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塌塌的鼻梁,厚厚的嘴唇,原来这就是她真正的样子,还真是平凡啊。
白乐乐看着镜中的那张脸,眼眶不由得湿润了,那才是真是她。身后传来翠英慌乱的声音:“小姐,你怎么哭了?是翠英弄疼你了么?小姐……”
白乐乐回神,看着眼前慌乱的丫鬟,轻笑道:“没事儿,只是想起前几天看得话本儿。”
翠英松了口气,嘟囔道:“小姐你可吓死翠英了。”
白乐乐轻笑着,随手挑了一支发叉插到头上,看着镜中那抿唇而笑的少女,白乐乐暗自叹了口气,收拾好低落地心情,说道:“走吧
香波院正屋,白乐乐刚一踏进屋门,身子还未站稳,便听见白宰相不悦地道:“还要长辈等着你用饭,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白乐乐抬头,便看见白宰相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对她怒目而视。
白乐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白宰相又发什么神经?目光微微转移,便看见柳姨娘眼底来不及掩去的一抹阴毒之色。
哦,原来是这主儿不快活,撺掇白宰相给她麻烦了。
此时与白宰相对上实属不智,若是她与白宰相的关系持续恶劣下去,岂不正正随了柳姨娘的愿?眼珠一转,白乐乐屈膝行礼,陈恳道:“女儿知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这个男人好歹也是这身子的爹,被他教训两句也没什么大事。
见她这般乖巧模样,白宰相也不好在发作,转头对一旁侍立的丫鬟道:“摆饭。”
丫鬟退了下去,柳姨娘起身,扶着白宰相朝饭厅走去。
白乐乐起身,随着二人往饭厅走去,路过白幽然身边时,白乐乐扫了她一眼。
只见白幽然衣着淡雅,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身上并无一样装饰,只在耳朵上带着一对儿小小的珍珠耳坠。见白乐乐走过她身边,白幽然站起身来,屈膝道:“长姐。”
白乐乐微微颔首,也不多说什么。
见她如此,白幽然咬牙,眼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很快她便敛去眼中怒意,起身,随着白乐乐一并朝饭厅走去。
四人依次落座,只见柳姨娘理所当然地坐在了白宰相的身侧,白乐乐心底浮起一丝冷意,这个柳姨娘,还真当自己是这相府的女主人不成。
白幽然双眸中染上一丝水光,咬着唇说道:“父亲,昨日之事是然儿做得不对,请爹爹莫责怪姐姐。”
白乐乐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儿的笑容,且看白幽然怎么颠倒黑白。
“昨日我见长姐与姨母一起,我等了许久,她们都未曾出来,我以为长姐与姨母许久不见,必定有许多话要说,许会共乘一辆马车回来,因此便先行离去,回来之后,我又在门口等了许久,哪知左等右等,长姐都未回来。是幽然做得不对,请父亲责罚。”
白乐乐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么三言两语,便想将责任推卸掉么?且不说程府与白府一南一北,哪有什么顺路之说,便是她要同姨母一阵回去,又岂不会告诉她?
若是没有晏慕山出手相助,她和翠英二人难道真要用脚走回来么?
“然儿,你莫自责,这事儿怪乐乐未与你说清楚。”白宰相看着眼眸含泪的白幽然,声音便软了几分。
白乐乐目瞪口呆,这么一通颠倒是非的话,白宰相居然信了?她真怀疑白宰相这个宰相之位到底是怎么坐上去的。
白宰相淡淡地扫了一眼白乐乐,这个女儿也是好的,可是怎么糊涂到和三皇子搅合到一起了?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昨夜在公主府许多人看见了白乐乐上了三皇子的马车,即使他们原本不知白乐乐是谁,只要有心便能查出她的身份,若是这事儿被有心人传到五皇子的耳中,岂不会让五皇子与他起了嫌隙?
当今皇上年事已高,京都里暗潮涌动,太子去年病逝,二皇子身子孱弱,也是个不抵事的,三皇子才智手腕极好,可惜母妃的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四皇子早夭,只有这五皇子,母妃贵为皇贵妃,琴贵妃的母家地位极高,先祖跟随大靖朝的开国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宋家绵延几百年,昌盛不衰,时至今朝,宋家虽有颓败之势,却仍不可小觑。
他正当盛年,若没有这从龙之功,新皇登基之后,他这宰相之位也是岌岌可危。
想到此在,回头在看这长女,便觉得有些碍眼,好好的一个女儿家,不顾闺誉,私自上了男子的马车,真真是丢了他的脸。
白乐乐自然不知道白宰相心中所想,她端坐在座位上,看着丫鬟将散发着热气的菜肴一道道放到桌子上。
这些菜肴色香味俱佳,白乐乐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起身,朝着白宰相道:“若父亲没什么事儿,女儿先回去了。”
“坐下。”白宰相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喝道。
白乐乐瞳孔微微一缩,来了。
这么想着,白乐乐面上带着一抹惊慌之色,战战兢兢地落座。
白宰相环顾四周,缓缓地道:“过几日,我将迎娶程家三小姐,程雪凝。”
白宰相话一出口,柳姨娘与白幽然俱是一呆,怎么与她们预想的不同?
只有白乐乐面不改色,这事儿她早已知的,只是她眼下也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个白宰相究竟唱得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