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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东京从检察院离开,已至正午,阳光*,烘得她头皮出汗。道路上车来人往,耳畔喧嚣,她恍然未觉。她并没有立马打车回家,而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拐角的路口,她的手臂忽地被人拽住,定睛一看,是个个子娇小的女人,长得温婉似玉,眼睛亮亮的,含羞带怯。
姚东京仔细回忆,记忆中却搜寻不到这个女人的任何信息。仿佛看出来姚东京的疑惑,女人微笑着自我介绍:“你是姚经理吧?我是张慧慧,张维京是我的大哥。你和我们咖啡店有合作,上次我还见到你和大哥谈生意呢!”
提起张维京,姚东京的记忆断片便互相连接起来了。那时候她还没有被骆金银撤职,是姚氏的经理,代表姚氏和张氏咖啡谈合作。
张慧慧温婉地抿嘴微笑,脸颊红扑扑的:“姚经理,你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和我一起回店里吃吧。”
张氏咖啡店离检察院并不远,两个女人慢悠悠地闲逛过去,仅需十五分钟。
张慧慧领着姚东京往靠窗的位置走,坐下后,两人点了两份t骨牛排。
张慧慧亲自为姚东京倒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自从上次你和我大哥谈完生意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了呢。”
姚东京接过柠檬水,道了声谢:“嗯,你大哥应该知道的,我被革职了。”
张慧慧愣了一下,脸颊立马泛红,似乎是觉得自己戳中别人的痛处了,怪难为情的。
姚东京安慰地笑:“没关系,我这几天闲散惯了。”怕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姚东京转移话题:“你大哥呢,没有在店里吗?”
“嗯,他工作忙,平日不会呆在店里的。”张慧慧道,“上次大哥和你谈完生意后,还和我聊起过你。”
“哦?说我什么?”
“当然是夸你。他说你漂亮又能干,有主见,有思想,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张慧慧嘟着嘴,“然后他就说我是你的反面典型,和你比起来我真是一无是处。”
姚东京失笑:“你怎么会一无是处呢,你大哥逗你玩的,别当真。”
张慧慧腼腆地笑:“我知道,大哥其实很疼我。只是他以前从没有在我面前夸奖过别的女孩子,借此还贬低了我。”
她们聊天的间隙,服务生把牛排端了上来,刚要开吃,姚东京的手机就响了。是沈孙义打来的电话,他此时正在检察院,却找不到姚东京。
姚东京让他来张氏咖啡店,张慧慧立马吩咐人再加一份牛排。
没过多久,咖啡店的玻璃门被打开,悬挂在上的铃铛嘀铃铃作响。
沈孙义在门口站定,笔直得像棵松。他漂亮又精明的眼睛在店内扫视一圈,找到姚东京这一桌,唇角上扬,右侧脸颊挤出一只小小的酒窝。
姚东京往沙发椅里头挪了挪,沈孙义脱下外套,轻轻地叠在椅背上,从容不迫地坐下来。
简单地问候过张慧慧后,沈孙义扭头朝着姚东京:“出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来接你。”
姚东京左叉右刀,用力地切牛排:“这种事不必闹得人尽皆知吧,我哪好意思再给你打电话。”
见姚东京切牛排切得辛苦,沈孙义很体贴地接过她手里的刀叉,替她将牛排一块一块切好:“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我的错。得知你被人带走,我立马给他们打电话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地看她一眼:“他们没凶你吧?”
姚东京惊讶了一下:原来给审讯人打电话的人,是沈孙义,她还以为是姚春风和骆金银。
“没有,你看,我毫发无伤。”姚东京一边说,一边摊开手,展示自己的确是一切完好。
沈孙义将切好的牛排推回她面前:“那就好。”他还想说什么,但顾忌到张慧慧在场,便没继续,笑了笑,又道:“吃完饭和我回沈氏吧。”
姚东京猜想他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正好她也有问题想问他,于是答应:“好。”
张慧慧见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十分默契,忽地心生遗憾:沈孙义无论长相、背景、能力,都比张维京略胜一筹。她诚心想给大哥做媒,不过看这样子,她大哥是没什么希望了。
吃完饭后,沈孙义载着姚东京回到沈氏酒店。
刚进大门,沈孙义便忽地挡在她面前:“你先上去吧,去我办公室。我一会儿再上来。”
姚东京讶异,可沈孙义也没解释,光笑着看着她。她猜想他是临时想起有什么事要忙吧,只好点头:“嗯。”
电梯在大堂的最左侧,姚东京走进去,按下沈孙义办公室的楼层。
姚东京无意识地抬头,电梯门正缓缓合上,缝隙间晃过一张娇媚的脸,褐色的波浪卷如海浪一般,在半空中翻转。
那张脸姚东京认识:安在音。
沈孙义的办公室门虚掩着,姚东京走进去,在落地窗前站着。
正值午后,阳光大好。办公室内所有的窗帘都敞开着,光线自四面八方倾泻而来,室内没开空调,依旧暖洋洋的。
沐浴着温煦的光,办公桌上水仙飘香,姚东京一直低落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忽地想起在咖啡店吃饭时,沈孙义说的话。他说这件事与她无关,是他的错。那么也就是说,贿赂的事,是他在操作。
姚东京大概能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她以个人的名义参与投标,很有可能连申请都过不了。倘若背后有关系,一切又大不一样。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沈孙义竟然能把报价定位得刚刚好,将最有力的段氏踢下了宝座。
段氏报价太低,老谋深算的段轻鸿如何会提交这样的价格,姚东京虽不知其中内/幕,但凭着几年业内工作经验,也是能猜出一二的。想来是沈孙义给人下了套子,段轻鸿一时疏忽,竟乖乖地钻了进去。
虽然最后这块地皮还是落入段氏手里,可撇开贿赂一事不谈,这场仗还是沈孙义打得漂亮。
姚东京正思绪飞转,细细思索着其中门道,浑然未觉沈孙义已然走进办公室,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
直到她的手臂被他轻触了一下,她才从思考中回神,被狠狠吓了一跳。
沈孙义握着她的手肘,将她扳过身来:“是我。”
姚东京舒出一口气:“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是你想东西太入神。”沈孙义笑,“你刚才在想什么?”
姚东京思忖片刻:“贿赂的事,对沈氏有影响么?”
“没关系,现在一切正常。”沈孙义本以为她会质问自己,却没想到她一开口是这一句,她在关心他,他觉得很开心,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笑,“还有什么要问的,今天我一并帮你解答了。”
姚东京点头,心中百转千回。她之前想问有关投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知道细节,可现在却没了兴趣:其实她能将真相猜出个大概,但事情总归是过去了,再纠结也没什么意义。沈孙义对她是好心,她既不好责怪他,也没理由质问他。
于是她捋了捋头发,侧目望着桌上长势甚好的水仙:“嗯,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哦,上次那个丢失了资料的旅客的事,解决了没?”
“嗯,都解决了——我们同意一切按法律办事,那个人在第二天就消失了。”
“那就好。”姚东京笑,“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她垂头微笑,沉默不语。沈孙义跟着笑,忽然一步一步逼近,姚东京不明就里,条件反射地后退。身后便是落地玻璃窗,退无可退。
沈孙义停了脚步:“既然你没问题,那就让我问你个问题。”他稍作停顿,眼中的笑意直达心底:“东京,你什么时候能同意订婚?”
又是这个话题!
姚东京慌了一下,不敢与沈孙义对视,双眼骨碌碌地转着,忽而落在沈孙义的衣领上。
沈孙义穿的是定制衬衣,府绸材质的竖领上有一片饱满的粉紫色唇印。他逼身而近,姚东京仰着腰,将视线从那暧昧又惹眼的唇印上移开。
女人天生想象力丰富,姚东京也不例外。她脑子飞速运转,很快联想到刚进酒店大门时,沈孙义意外的不寻常,以及电梯门缝间与安在音的偶然一瞥。
她不敢下定论,但这一切的确可疑。
沈孙义的手支在她身后的玻璃窗上,将她围在他的包围圈内。他的另一只手轻轻上扬,似乎是想要触摸她的脸颊,她嗅到他手上浅却固执的烟草味,微一蹙眉,她迅速地扭头,撞进了他另一侧的肩。
烟草味瞬间被浓郁的夜来香掩盖。
雅顿白钻香水,一款相当女性化的香水,花香为主调,香气浓郁,深受成熟女性的喜爱。
从沈孙义肩上飘散而来的这股气味,正是女人的香水味。
姚东京不喜这样浓烈的香,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沈孙义以前的私生活干不干净,她不清楚,但既然他们有婚约在身,就算她还没有松口答应,于情于理,沈孙义也不该和其他女人多做纠缠。
和一个身上带着别的女人气味的男人靠得如此之近,姚东京心里膈应,忙不迭伸手推他,让他暂时没办法再靠近。抬头,盯着他深邃的眸:“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还有唇印。”
沈孙义闻言一怔,低眉去看,果然,有枚粉紫的唇印,迎着灿烂的光,闪闪烁烁的。
旋即,他微笑着抬眼,视线在姚东京的杏眼和粉唇上来回飘移。她压在他胸膛的手起不了任何阻挡的作用,他稍稍用力,便又压下几分。
望着姚东京惊慌失措的眼,沈孙义心情大好:“嗯,香水和唇印。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是不是想惩罚我?嗯?”
姚东京憋红了脸,侧目一瞥:“沈总,你的员工可都在外面看着呢。”
“喔,是么。”
沈孙义低低一笑,宛如悠扬的竖琴。他长臂一伸,在办公桌上摸索片刻,不知按下什么,隔断玻璃上的百叶窗便悄然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