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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东京望着墙上挂着的钟,数着秒钟滴答滴答地绕了一圈,她才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拾起餐桌上的饭碗,就着丰盛的三菜一汤吃了下去。
段西安又没回来吃饭。他已经连续一周没回公寓了。
姚东京吃着吃着,眼眶就吃湿了。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怨妇,胃口都怨小了,平时她的饭量有一碗,现在吃了半碗就咽不下了。
可惜了一桌子的好食材。一会儿她得全倒了。
姚东京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往后拖去,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愣了愣,保持弯腰的动作没动。
尽管椅子的声音很响亮,但她的好听力依旧从中筛选出防盗门开合的声音。
她猛地扭头一看,段西安回来了。他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搁置在他的臂弯,他进门的时候松了松领带,两脚互相蹭着脱了皮鞋,然后套上棉拖。
像是所有结局幸福美满的电视剧里的好丈夫那样,这个画面很养眼。
姚东京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心中雀跃着,一步一步却走得极慢。
总算到他的跟前,接过他的外套,轻声问:“吃了吗?”
“吃了。”他抬眼道。双眼内有些许血丝,看来是没睡好。他往餐桌上看了一眼,三菜一汤,红烧排骨、木耳炒肉、豆腐芹菜、腊肉笋汤。
都是他爱吃的菜。
他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道:“你给我盛碗饭来。”
饭菜很可口,尽管他的肚子已经装不下,可还是呼噜呼噜地吃了一大碗。他将空碗拿进厨房,对姚东京道:“我来洗吧。”
姚东京在围裙上蹭了蹭手,自顾自地打开水阀:“我来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去床上躺着休息会儿吧。”
他没听话地去床上躺着,而是靠在厨房门上,静静地看她洗干净所有的碗碟。
她没回一次头,仿佛心无旁骛,根本不知道他在看着她。
在她将最后一只碗擦干的时候,他忽地走上前去,从背后搂住了她,吻在了她的后颈,大口大口地吮吸着。
姚东京站着未动,深吸了口气,她握住段西安愈发往上的手,问:“你干什么?”
“我想你。”他道。
段西安将姚东京的身体板正,两手捂住她的脸颊,深情地望进她的眼睛里去。
“你不信?”他哑着声音道,“你自己摸摸看。”
他捏着她的手,带向了自己。
很硬。很烫。吓了她一跳。
姚东京想起段西安已经几天没回来了,这几日内他没给她打电话,也没有任何一条解释的短信。她很想念他,但是忍着不做先联系的那一个。
她想起她躺在段西安睡过的床上,盖着他盖过的被子,枕在他枕过的枕头上,做着全是他的梦。
此刻她想落泪,却不愿被他看见。于是她推开了他,兀自解开围裙,手忙脚乱地挂回钩子上,急匆匆地出了厨房。
她快步走了几步,蓦然停下脚步。身后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他没追上来。
姚东京抬手按在胸口,吃力地揉了又揉。另一只手搭在壁灯的开关上,啪地一声,将玄关至走廊的壁灯全打亮了。
下一秒,灯又啪地一下,全暗了。
段西安不知何时冲了上来,抓住她落在墙上的手,将她原地转了一圈,锁在墙边。
这几天天气不好,时常下雨。室内湿度也大,像是到了梅雨季节似的,所有能看见的物体都*的,包括姚东京背靠的那面墙。
姚东京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只壁虎,紧紧贴着墙壁。她的手臂和墙壁严丝合缝地紧挨着,手腕被段西安的五指捏着,压在头顶。
而段西安则是趴在壁虎身上的另一只壁虎。另一只更强壮的壁虎。
湿度透过姚东京薄薄的线衫穿透进她的肌肤,凝结成一颗水珠,涌入她心底那团炽火之中。非但没将它浇熄,反而使其燃烧更旺。
段西安发狂似的吻她,仿佛一个充满好奇心的探险者,在她的唇上细细摸索。伸舌舔舐,是甜的,甜进他心窝里去,便难以控制地拖它出来,吸进嘴里,毫不怜惜地吮弄。
撬开软肉,扫过牙关,在深深的洞穴内探索。无尽的探索。明明里头的每一寸、每一厘都刻印在心里,知道哪一带最柔软,哪一带最坚硬,知道哪个位置能最让她欢喜,哪个位置能逼她呼疼。
可依旧不断地、重复地探索着。不眠不休。
她的力气被耗尽了,抓着他衣领的手松了松,他皱起的衣领半天也没恢复原形。
她差一点软掉,还好段西安一把将她捞了回去。他拖着她靠着墙滑行。水渍浸湿了她的线衫。
她不喜欢这里,她怀念柔软的床。
“好湿。”她轻蹙着眉抱怨。
他的手不容抗拒地伸下去,微微一探,笑声从胸膛轰鸣而出:“有你这里湿吗?”
他们冲到了主卧里,像跳蹦床似的倒在床上。
段西安慌忙地拉开抽屉,在里头翻来覆去地找。
那物什平日就是放在他这头的抽屉里,冈本的牌子,他亲自去超市买的,买了一大摞。这时怎么一个都找不见了?
“我给扔了。”姚东京拽住他松松垮垮的领带,狠狠一扯,将他从床头柜那边拉过来些。
“你想怎样?”他压住她拽着他领带的手,恶狠狠道。
“我想给你生孩子。”
她握住他的食指,凑到嘴边,妖媚地含住了。
他再也顶不住,脑子轰地一声,炸了。
*
这一战酣畅淋漓,凌晨过了,才渐渐将息。
段西安舒服极了,完事后便沉沉睡死。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竿头。
他睁开眼,漫无意识地盯着天花板。手臂一探,床是空的。
这下,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急急地穿上拖鞋,视线在卧室内绕了一圈,没找到人,便啪嗒啪嗒地跑下楼。
姚东京在厨房里,餐桌上是凉掉的荷包蛋和火腿肉,以及热气腾腾的洋葱炒肉和莲藕排骨。
她正在炒第三个菜。
段西安走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姚东京的背影:“你怎么不喊我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可怜巴巴的荷包蛋,说:“早餐都凉了。”
“正好啊,午餐还热着。”
段西安走进厨房拿了木筷出来,夹起莲藕尝了一口,又软又粉,入口便化了。他嘴里还没咽干净,又忙不迭夹了几口。
没过多久,姚东京又从厨房端出一盘橄榄,摆在段西安眼前,笑道:“趁热。”说完,她又钻进厨房里去,窸窸窣窣地动作了一阵,拎出一只装满了餐厨垃圾的袋子,走到防盗门边,放在门角。
段西安的视线一路追随着她,翘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垮了下去。
防盗门旁躺着一只黑色行李箱,姚东京搬进来的那天,用的就是这只。
他皱着眉,将木筷子拍在了桌面上,吃了火药似的弹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姚东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淡然地解释:“哦,行李箱,我要回家。”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姚东京默默地叹息着,自顾自地走进厨房,替自己和他装了饭,坐下来静静地吃着。
段西安深呼吸一口,慢慢坐回去:“你为什么要回去?”
姚东京将米饭塞进嘴里:“你累,我也累。所以我选个大家都轻松点的办法。”
他张口想说什么,可最后话到嘴边,只剩下微微的叹息。他斟酌道:“也好。随你高兴。”
姚东京握筷子的手顿了一顿,明显没料到他连挽留都没有。
可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她自嘲地笑了笑,默默地吃饭。
“下个月我得去瑞士,学校请我回去。”
“哦。”
“半年时间。”
“……哦。”
“我会回来。”
“嗯。”
“你等我。”
“……嗯。”
*
姚东京搬回家里后,段西安的公寓就冷清许多。
金毛和萨摩耶没人照顾,时常是见段西安回来了,欢天喜地地冲到他脚边,撒娇地摇尾巴。
它们一整天被锁在房子里,很孤独。
段西安蹲下来,爱抚着这两只的脑袋。
他也很孤独。
夜里十点的时候,他叫了一伙朋友去方糖唱k,一首接着一首,专挑要飙高音的歌,唱得声嘶力竭,精疲力尽。
刚开始的时候,林三还跟着他起哄,一起唱《死了都要爱》和《离歌》,唱到《火烧的寂寞》的时候,林三吃不消了,一屁股坐在沙发软椅上,陷了下去。
喉咙都哑了,宗以文给他递了杯泡了冰块儿的水,他咕咚咕咚灌下去,“哈”了一声,才算是活了过来。
“他疯了吧他?”林三目瞪口呆地看着段西安,跟面人墙似的堵在那儿,麦克风他捏在手里,就没放下过。
宗以文的脸庞上是五颜六色的灯光,他靠在沙发上,手上玩转着两只色子,笑了笑道:“进来的时候你没看见?他那一张欲求不满的脸。”
林三不知被这句话的哪个词儿戳中了g点,乐滋滋地从沙发里蹦起来,狠拍了大腿一下:“掰了?”
“掰你个鸟蛋。”宗以文勾住林三的脖子用力,“你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啊?”
“我哪儿见不得别人好了?我是那种人么我!”林三被掐得脸都绿了,俩手使劲儿拍宗以文的小臂,“我他妈不是想着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我还没泡到妞儿呢,你俩就爽歪歪去了……”
宗以文放开他,邪笑着道:“上次姚东京带来那女的?”
林三咳了几声,颇不满地瞪他一眼:“什么那女的那女的,人家有名儿的好不?人叫张慧慧,多大家闺秀的名儿啊。”
提起张慧慧林三就来劲儿,还想多掰扯几句,段西安走过来了。
宗以文递了杯水过去,他瞄了一眼,摆了摆手,弯腰拾起杯酒,一口就喝空了。
林三见那黄橙橙的酒顺着段西安喉管一路落进腹内,忍不住啧啧两声:“猛,太猛!”
说着,林三招呼了服务员,又上了新酒。林三将那酒推到段西安眼前,嘿嘿笑着:“干不干?”
段西安没说话,拎起酒瓶子,打开了就吹。
眼见一瓶烈酒就要见底,林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哪儿知道段西安来真的。
宗以文见了,啪地一掌拍到林三脑后:“你添什么乱呢!”
林三被拍痛了,捂着后脑勺急赤白脸地吼:“你妹!你还真下得去手!艾玛疼死我了!”
一扭头见段西安还捧着酒瓶仰着头,林三就更急,一把夺下酒瓶,口不择言地道:“不就不能操妞儿么,你玩儿命呐!”
段西安手里一空,眼睛一红,扑腾起来就拽了林三的领子,将他扣到沙发扶手上:“嘴巴干净点儿,信不信我揍你?”
林三的手被反剪着,疼得嗷嗷直叫。
宗以文立马当和事老,分开两人后将林三扶起来。
段西安又坐回原位,开了瓶新的,又是一轮猛灌。
“段西安,你够了啊,你死了我们不给你收尸。”宗以文弯腰过去,左手握住那瓶酒,阻止段西安没命似的灌。
“我有分寸。”段西安瞄他一眼,甩开他,我行我素。
又喝了小半瓶,他才缓缓放下酒瓶,举着手,对着红红绿绿的灯光晃了晃,瓶底的液体像被狂风卷起的漩涡,圈圈打转。
“有话说得好——酒这东西,要么别喝,要么喝醉,半醉不醉,太清醒,不是让人念旧情,就是让人忆旧爱。”
段西安哼哼着念念有词,仰头对着灯光,迷蒙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