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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到底是谁呢?’纳兰瑾在心里问着自己。5
不管是冷氏,还是纳兰瑾,都不会想到,月悠然其实是个换了芯的B货,也就是说,月悠然人没变,只是灵魂易了主而已。
而这个答案,只有以后恢复记忆的段朗卿才能揭晓,至于他会不会告诉好友纳兰瑾,这自然也就是后话了!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看着同一个女人,却是陷入了不同的思绪之中。
他们身后的大好荷塘景致,就被他们彻彻底底的忽视了,还说什么来荷园赏荷,纯粹是瞎掰;这要是让月悠然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来看她,必会得来月悠然嗤笑一句,‘姐只是个路过打酱油的,指不定哪天就海阔天空去鸟!’
满塘的荷花,并没有因为它们身前的两个俊男没有欣赏它们,而颓败丧气,耷拉下脑袋。
绿油油的荷叶,弥漫开来,如同积满了一堂的绿波,随着风儿的拂过,层叠荡漾着。
那跃出水面的荷叶,就像那舞动着的精灵一般俏丽迷人,玉盘子大的叶面上,一早的晨露还在上面轻轻滚动着,晶莹剔透,如珍珠般的盈润亮泽。
各色的花朵,高高的挺立着,有的已经宛然绽放,有的则是欲语还羞,硕大的荷叶,衬得这些灵动的花儿,甚是引人迷醉,荷塘边的几株杨柳,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的摆动着他们的枝条,似是要竭力去抚摸,紧邻他们的荷花妹妹,那漂亮动人的玉面,这让本就开的分外明丽的花儿,更是增添了几分惑人之美。
如此的美景,就被这两个不懂欣赏的大男人给无视了彻底。17129819
在他们的眼里,心里,这会子只有那穿着白色锦衣,顶着一脸搞笑红点的俏人儿。
“我狡辩什么了?啊?”
月悠然嘴里的话刚一落,园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你含血喷人,少夫人就不是那样的人,去就去,别以为曹妈妈我怕你!”曹妈妈与管事林妈妈吵了一路,终于到了荷园门口,跟着她们二人前来的,还有厨房的几个负责品食饭菜的妈妈和把饭菜分装食盒的丫头。
“曹氏,我可没说是少夫人往饭菜里下的药,是你自己说出的,大白天你可别睁着眼说胡话,咱们厨房的丫鬟妈子们,是完全可以给我作证的。”林妈妈看似平静,实则有些忐忑的对曹妈妈说着。
杏儿看见月悠然皱眉,出声对着进了园子的曹氏和林氏二人,就大声斥责道:“你们眼里可还有主子,这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老奴曹氏(林氏)见过少夫人!”曹林二人,对着月悠然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对着侍立在月悠然对面五步远的冷氏几人同样恭谨一礼,这才互瞪一眼,跪在了月悠然面前。
月悠然望着曹氏和林氏看了一会,心头一阵冷笑,看样子,老巫婆也该出面了,就是不知道,她这禁足期未满,擅自出了松苑,被太夫人知道,又将会得到个什么惩罚了?
“听你们刚才的吵闹,好像与我有关系,能否细细的说于我这个当事人听听?”月悠然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她眼神平淡无波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曹妈妈和林妈妈。
“是,少夫人!”曹妈妈不等林妈妈开口,就对月悠然说起了林妈妈对月悠然的诬陷一事来。
林妈妈听曹妈妈越说,心下越急,待曹妈妈话落,未等月悠然开口问她,她就为自己辩驳起来:“还请少夫人恕罪,不是老奴说少夫人与今早的饭菜事件有牵扯的,是她曹氏亲口说的,少夫人若是不信,完全可以问厨房里负责品尝饭菜的妈妈和丫头们。”
“杏儿,掌嘴!”
杏儿听到月悠然的传唤,二话没说,三两步就不到林妈妈的面前,对着她的嘴巴,就是狠狠的扇了几下。
见林妈妈嘴角已经有血丝浸出,月悠然这才对杏儿吩咐道:“杏儿,退下吧。”
“是,小姐!”
被打的林妈妈,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眼,看向月悠然,“少夫人为何要让杏儿姑娘掌老奴嘴?”林妈妈眼里的不甘,月悠然岂能看不出来。
她直接走到林妈妈身边,随手就在林妈妈的嘴巴上痕扇了两下,“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被打的已经有些晕乎的林妈妈,跪趴在地上,颤声回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呢!要不然,不等我问话,你就嘴快的替自己言语了,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啊?”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林妈妈,一个劲的往地上磕头,“请少夫人恕罪,老奴错了!老奴不该妄言……”林妈妈边磕头边认错,那稍显厚实的嘴巴,因为被掌掴,变得更为丰厚起来,如同过年时节,各家灶头上要用的两指粗的腊肠一样。5
让那些还想着为林妈妈作证的老妈子们,看得心惊胆寒。
这次,少夫人她是来真的了!
她是杀鸡给猴看吗?
掌家近两个多月的少夫人,从来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看来,林妈妈是倒了血霉,才会栽在今日要给府中下人立威的少夫人手里。!
冷氏,白氏,罗氏三人,本看到厨房进来的两个管事妈妈,心里还念着,这回终于可以把事情搞得大些,以便把老夫人和将军大人引出来,只要他们一出面,势必把月氏这个践人,彻底的给关在这破园子里。
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无望了,因为月氏身上所爆发出的威慑,是她们这些人身上所没有的。
这样的她,会惧怕老夫人吗?
而将军大人,本就对这样的月氏,起了兴趣,他更不会为了个奴才,对月氏有所动作。
唉!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的就是她们此时的心情。
“你们有谁还认为是我在饭菜里下的药?”月悠然气势凌然的看着一众丫鬟婆子,根本就没往冷氏几人脸上扫一眼。
“婢子(老奴)不敢!”一众丫鬟婆子被月悠然的凌然之势,吓得全都给跪在了地上。
“不敢?并不是说你们确信我没有下药,你们是碍于我的身份,不敢言语吧?”月悠然放低音量,在曹妈妈和林妈妈眼前来回走了几圈,方才停下,“既然你们已经把事情闹到我这里了,不给你们个说法,怕是你们也不好对各院的主子交代!”
“婢子(老奴)不敢!”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个个把头在地上碰的“嘣嘣”的响。
跪在丫鬟队伍里的小红,看向林妈妈跪着的背影,满是愤恨,老走狗,你也有今天,要不是你,我的姐姐嫣红,能被老巫婆给杖毙吗?天理循环,今个就是你作威作福的终结日!
姐,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不要让少夫人放过老走狗,必要之时,小红会帮助少夫人指证老走狗的!
姐,老巫婆的好日子也不会过多久的,你的枉死,小红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回来!
“都不要跪拜我了,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领命起身,林氏以为月悠然也让她起身,忙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
“我有叫你起来吗?”月悠然看着林氏的眸光甚是冰冷。
本念在她这么大年纪的份上,不想难为于她,谁知这妇人这么不知好歹,替老巫婆做了坏事不说,还对丫头妈子们言语起哄,把事端往她月悠然身上引,她以为她所作的一切别人都不知道吗?
月悠然的话,无疑在林妈妈的耳里如同一声惊雷。
使得她刚站起的身子,因听到这句话,又一次“噗通”的跪在了地上,“老奴错了!老奴错了!请少夫人恕罪!”
“你听好了,看我接下来说的话,可有错!”月悠然轻吐出一句,看都没看林妈妈,反而是看向了冷氏几人及一干丫头婆子。
“厨房管事林氏,昨个借故身体不适,没有上厨房办差……”月悠然一字一句的把林妈妈如何装病,受命于人,又如何在饭菜里下药的枝末细节,从头到尾的细说了遍,只不过她没有明说指使她的人是谁罢了!
毕竟此事一旦把李氏牵扯出来,无形中老巫婆也就被顺藤摸瓜提到了明面上,大户人家最讲究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上次那么大的事,太夫人都放过了老巫婆一码,而今个这事,又牵扯到‘他’的身上,不管怎么说,老巫婆都是他的生母,月悠然做不到不顾全他的脸面,因此,只能是林妈妈把一切给揽下来了。
如果段朗卿不是‘晨’,月悠然想,她或许会在现下,直接把老巫婆丑恶的嘴脸给揭开,让那些听命与她的奴才们看看,老巫婆到底是个怎样的主子?
又或者说,月悠然倘若知道,老巫婆不是段朗卿生母这个事实,她兴许也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老巫婆了。
冷氏几人及一园子的丫头妈子们,听了月悠然的一通话,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妈妈。
贼喊捉贼,还有脸闹到少夫人这来,那些先前在厨房大院为月悠然争论的丫头妈子们,心下都明白了林妈妈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就算月悠然没有明说,她们就是用猜的,也猜得到。
更别说冷氏,白氏一伙以及戚氏自己的人了。
大家此时皆是心知肚明。
头冒冷汗,几乎是要爬到地上的林妈妈,满是惊愕的望着月悠然。
她是神仙吗?为什么把自己从昨个到今早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本想开口求饶两声,又怕她逼她亲口说出幕后指使之人,若真是这样,那她的家人将会被她牵连,导致被老夫人暗中给了结了去,林妈妈想到这里,周身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事实摆在这里,容不得她有一丝的狡辩,她只有俯首认罪,把一切都揽在她自己的身上,才方为上策。
想到这里,林妈妈连滚带爬的到了月悠然脚下。
“少夫人饶命啊!是老奴猪油蒙了心,才敢对主子们的饭菜做手脚,老奴错了,老奴真得知道错了!还请少夫人看在老奴年老一把的份上,网开一面,饶了老奴这次吧!”林妈妈抱着侥幸的心里,乞求着得到月悠然的原谅,事情若无转圜的余地,她大不了一死罢了!
月悠然退后一步,低头看着林妈妈,故意的诈她道:“怎么?这会不说是我给饭菜下药了?”
“老奴该死!老奴不该让少夫人为老奴被黑锅!老奴……”林妈妈在自己脸上一边扇着,一边重复着这两句话。
“你该不该死,自有官府论断,你说说?你谋害各院主子到底是个什么目的?指使你的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想着法子,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月悠然眨着一双桃花眸子,冷声逼问着林妈妈。
“没人指使老奴,是老奴自个猪油蒙了心,才会做下此等滔天祸事!”
“看来,不动用杖刑,你是不会说出幕后的指使人是谁了!”
月悠然知道,她定是从林妈妈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老巫婆能让林妈妈替她做这件事,必是拿捏住了林妈妈的短处,或者是以她家人的性命相胁,前世电视上的宫斗,宅斗剧都是这么演的。
她只不过要的是个过场,好杀鸡给猴看罢了!
看谁以后还敢在她月悠然的头上耍阴谋?
“少夫人饶过老奴这次吧!老奴真得没有受任何人致使,老奴,老奴是一时心里不平,才会做下此等错事!求少夫人就饶过老奴这次吧!”林妈妈不怕死,她就怕那打在身上的板子啊!一想起老夫人发作丫头仆妇时的场景,林妈妈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给倒竖了起来。19Sfp。
那真真不是人能挨得,被杖责致死的丫头仆妇,就没有一个是背部完好无损去的,个个皆是如同烂肉一般,被拖到后山直接给扔到了乱坟岗。
若真要她挨杖责,她倒不如一头撞死到树上来的痛快!
反正她最终逃不过个‘死’字,早死早投胎得了。
“你们有谁愿意出来对林氏执行杖责?”月悠然大声的问着站在一堆的老妈子们。
说着话的同时,月悠然把林妈妈眼里流露出的决绝看的是一清二楚,她就是要看看这林妈妈能为老巫婆做到何种地步?
做到连她自己的性命也舍弃不要了吗?
让月悠然失望的是,没有一个老妈子站出来,对林氏执行杖责,她们是怕老巫婆报复她们吗?思量到这里,月悠然自己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在手上掂了掂,感觉力度还行,然后她眉眼扫了眼林妈妈,就准备动起手来。
说时迟,那时快,林妈妈一个猛扑,就像月悠然身后的一颗大树上撞了去。
月悠然料到她会如此做,直接一棍子轮到林氏的腿上,把她给打的倒在了地上。
“你就这么想死吗?那我就成全你!”
林妈妈手捂被月悠然打中的小腿,一脸的视死如归。
周围围观的丫头仆妇和冷氏一伙,统统大气不敢出的看着眼前将要发生的血流成河。
杏儿和彩云,彩霞,想上前替月悠然动手,被月悠然用眼色制止了下去。
就在月悠然再次举起木棍的时候,园子门口,传来了一声斥责声。
“住手!”
戚氏蒙着面纱,在李氏和红梅的搀扶下,与戚薇儿走进了荷园。
“卿,不是听你说,戚氏被太夫人给禁足了吗?这禁足期未到,她怎么就出了松苑到这来了?”纳兰瑾顺着随风摆动的杨柳枝条缝隙,半眯着桃花眸,望向戚氏一行人,问段朗卿。
她瑾后自月。戚氏的声音一出现,段朗卿的俊脸就变得阴沉起来,这会又听到好友纳兰瑾的问话,于是便没好气的回了声:“她不来,‘落落’的戏要怎么唱下去!”
纳兰瑾摇了摇头,背靠在亭柱上,双手环胸,无语道:“卿,看来今个这后院女人争斗的戏码,你还看上瘾了!”
“你敢说,你自己不想再往下看吗?”段朗卿说着,走到亭中的石凳上坐下,“戚氏敢对‘落落’动一根手指头,我段朗卿就算背上不孝的罪名,也要把她给禁锢起来!实在不行,就向皇上请旨,让她带着她的侄女去静月庵为已逝的父亲超度去!”
段朗卿的话,把纳兰瑾直接给逗笑了,“卿,你可真逗,谁不知道段府的二老爷已经去世近二十年,你这会让我皇兄下旨,命人家姑侄二人,去给二老爷超度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咒骂我皇兄是个昏君吗?”
“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吗?”段朗卿俊脸微恼,看向纳兰瑾。
“呵呵!严重不严重,自有我皇兄自个掂量去,至于你,我想那不孝的罪名怕是背定了!”纳兰瑾痞子似得一笑,对着段朗卿耸了耸肩。
“你说,我段朗卿是怕那种事的人吗?”
说完话的段朗卿未等纳兰瑾回答,就转过身子,看向了与月悠然说话的戚氏。
月悠然等的就是戚氏的到来,要不,她怎能与这些乌合之众,折腾这么长的时间。
在她对众人阐述,林妈妈所做恶事的第一句话时,她就看到一个距荷园门口最近的老妈子,趁她说话的当机,偷偷的从大开的园子门口溜了出去,想来是去松苑给戚氏报信去了。
而事情的发展过程与她料想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戚氏这个老巫婆,还真得违了太夫人的令,擅自出了松苑。
若是她猜测无误的话,太夫人等会怕是也要过来了。
府内后院,发生这等大事,她一府老太君,能不出面,收拾残局吗?
“月氏,你越来越目中无人了!老夫人到了你的荷园,为什么不见你行礼?”李氏这个作为戚氏的忠诚代言人,手捏帕子,指着月悠然斥责道。
冷氏几人被李氏这么一提醒,忙从呆愣中回过神,对戚氏和李姨娘福身一礼,在望向戚薇儿时,众人只是意思上的点了点头。
她们可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她戚薇儿不过是个寄居在段府的表小姐而已。
人就是这样,当你有利可图时,用得着你的人,便会上杆子的往你身边凑,当你落魄时,便会对你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没有,虽然这话放到这说戚氏姑侄俩不太合适,但是理就是这么个理。
是瞎子都能从少夫人月悠然的声势中,感觉到太夫人戚氏的失势,何况冷氏这些心明眼亮的主。
其姑母这个靠山,都到了眼下需要耍手段夺权的境地,作为表小姐的戚薇儿,又有什么好自得的?
月悠然抿唇轻吹了下唇边飘落的碎发,闲适的对李氏说道:“你们的老夫人,不是一直认为我月悠然,与你们府里,没有了任何的关系吗?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向她行礼?”
“你,你妄言!老夫人何时这样说过?”李氏手指月悠然,一脸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