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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苑里,自段朗卿前脚刚一出了松苑院门,守在戚氏屋外的红梅几个大丫鬟,就听到正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表小姐戚薇儿的哭泣声及其姑母戚氏的劝慰声。5
红桃几个怕戚氏把从将军那受来的气,发泄到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身上,皆是大气不敢出的侍立在正屋门外。
红梅则是皱了皱眉,表情淡然的在自己位置上站着。
像今天这般类似的情况,她又不是没有遇见过,看来今个又要有丫头或者婆子遭殃了!想到这,红梅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真得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薇儿,别哭了,你表哥他只是随便说说,姑母定会让他收下你的,不哭了,好不好?若是再哭下去,把眼睛哭得不漂亮了,到时即使你表哥答应,你自个怕是也羞于见人了!”戚氏搂着怀里的戚薇儿,不停的在她后背上轻抚着。
“都死在外面干什么?不知道进来收拾一下!”李氏挑开竹帘,柳眉一竖,对着红梅几个就是一顿斥责。
“是,李姨娘!”按理说,以李氏现在的身份,松苑丫鬟们称呼她一声李老姨娘一点都不为过,可是碍于老夫人戚氏没有开口,松苑一干下人只有照老规矩那般称呼着李氏了,而李氏本人对此,并不是不介意,她也是碍于自己与戚氏的主仆关系,认命罢了,谁让她没个一儿半女为自个做主,谁让她是主子亲自给老爷开脸的暖床侍妾,如今能有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至于那些虚的,不要也罢!
不过,看到将军后院的那几个小蹄子对自己称呼的轻贱,她心下还是有气的,可是有气又能怎样?人家几个可是现任当家主子的正经姨娘,而且还是当今皇上钦赐的,她自己,只不过是个不被过世男主子承认的可怜女人罢了,老爷收了她为妾,统共在她房里歇了不到两晚,这样她如何能怀上老爷的孩子?老夫人怨她,她岂能不知道,可是,这能怪她吗?若不是老夫人,她这会或是嫁给哪个小厮,此时正过着有儿有女的日子也说不定。
哪像现在,提着性命为老夫人办事。
将军看来是铁了心,不收表小姐入房,接下来老夫人定是要有所动作,月氏怕是首当其冲,被老夫人狠心算计一番了,谁让她碍了表小姐戚薇儿的道,谁让她与老夫人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
作为老夫人忠仆的她,怕是又要被当做枪使了,唉!这就是命,谁让她李秀荷命贱呢?
红梅,红桃,加上另外两个大丫鬟,随着李氏进了正屋,规矩的蹲在地上,打扫起地上的残渣来。
“姑母,表哥他不要我,他真得不要薇儿,呜呜……”戚薇儿趴在戚氏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乖,姑母不是说了吗?你表哥他是说着玩的,等过几日,姑母再给你表哥提提这事……薇儿放心,姑母不会让你表哥由着他的性子来的!”
“你个贱婢!你是在嘲笑本小姐吗?”谁知正在哭泣的戚薇儿,突然抬起头,对着正在垂头打扫的红桃发起怒来。
戚氏听见自己侄女这么一说,想都没想,直接吩咐李氏道:“秀荷,叫几个老妈子过来,把这不长眼的贱婢拉到院里去给我杖毙!”
“老夫人饶命啊!婢子没有笑表小姐,婢子一直在地上打扫来着,从不曾抬过头……”红桃本就被戚薇儿莫名其妙的怒斥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现在听到老夫人戚氏直接一句把她拉出去杖毙,吓得更是魂飞魄散起来,“老夫人饶命啊!红桃真得没有笑表小姐,若是红桃真有笑过表小姐,就让红桃现下被雷劈死……呜呜……”红梅和另外两名大丫鬟收拾完正屋地上的残渣,规矩的在戚氏坐着的榻侧跪下,候着戚氏接下来的吩咐。5
“秀荷,妈妈们来了没有,一个贱婢,竟然也敢嘲笑我戚家的嫡出小姐,真是闲自个命长了,给我拉出去!”戚氏根本就不听红桃哭着解释,眼皮子抬都不抬的对李氏命令道。
“回老夫人,妈妈们已经来了,这就把红桃这个贱婢给带走!”李氏对着门外的几个膘肥体壮的老妈子一招手,那几人的伸手并没有因为她们的体型有所迟缓,快如旋风扫过,拖着红桃刹那间就出了正屋。
板子声,凄厉的哭嚎声,响彻在整个松苑上空,松苑外路过的丫鬟仆妇,听到从松苑传出的声音,皆是脸色发白,小跑着远离这是非之地。
“你们几个听好了,表小姐说什么也是你们的主子,若是有谁再敢嘲笑或者非议表小姐,就更红梅的下场一样,知道吗?”
“回老夫人,婢子省得!”跪在地上的红梅三人,边对戚氏磕头,边恭谨的应声作答。
“嗯!去门外候着吧。”
“是,老夫人!”
外院的板子声随着红桃越来越低的哭嚎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李氏由于要验明红桃是否已气绝,所以她在老妈子们拖着红桃出了正屋后,也跟了出去。
现在正屋里,仅剩下戚氏和戚薇儿姑侄两人。
“薇儿,你刚才是故意发作红桃的,对吗?你是想杀一儆百,让那些丫鬟婆子们紧闭嘴巴,免得把今个正屋发生的事,张扬出去。”戚氏用帕子拭干戚薇儿脸上的泪水,轻声对着戚薇儿问道。
“姑母怎会知道?”已经收住泪水的戚薇儿,带着疑惑看向姑母戚氏。
“你呀!可是姑母一手带大的,你心里想些什么,姑母能不知道。可是,今天的事,姑母不希望再发生了,这以后的段府,是你的天下,你现在锋芒太露,让丫鬟仆妇惧怕你,并不是一件好事,趁姑母这会还能动,恶人就由姑母来做,你只需收拢住府中下人们的心即可,知道吗?”
“嗯!”戚薇儿虽然没有全明白姑母戚氏所说的话中含义,但还是乖觉的应了一声。
“你表哥那,姑母自有主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你表哥彻底的厌恶上月氏,虽说不能把月氏直接休出段府,但是让她丢了府里的掌家差事,再一次过上先前缺衣少食的生活,就算她命再硬,也会在长期财物不济的日子中,精气神消磨殆尽,不声不响的去阴曹地府……”戚氏眼里的阴毒之色,看得戚薇儿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姑母要如何做?”戚薇儿小声的问着戚氏。
“怎么做?你看着好了,姑母会让你表哥内院的那几个女人,先和那月氏斗起来,哼!我还就不信,她一个能对付过五个?”戚氏抬起保养极好的嫩滑玉手,帮戚薇儿把额前散落的发丝给豁到了耳后。
“回老夫人,红桃已经杖毙,婢妾已经着人把她的死体拖到了后山乱坟岗扔了!”李氏进到正屋,福身一礼,对戚氏回着话。苑刚自几卿。
“你办事,我放心!”戚氏对着李氏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戚薇儿,“回你的园子用热毛巾捂捂眼睛,知道吗?心放宽,一切都有姑母给你做主,你只需等着好消息就是!”
“薇儿知道了!”
“绿草,你可要好好的伺候你家小姐,知道吗?”戚氏沉声对侍立在戚薇儿身后的绿草吩咐道。193o6。
“回老夫人的话,绿草省得!”绿草屈膝对着戚氏行了一礼,恭谨的应答着戚氏。
“嗯!扶你家小姐回园子去吧!”
“是!”
……
“真是个混账东西,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这个做母亲的,让我可怜的薇儿,在一院子丫鬟婆子面前失了脸面,哼!不想收薇儿为妾,由得了他?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妾室,我们薇儿不稀罕,要做就做正室!”戚氏拧眉,脸色狰狞的对李氏说道。
“老夫人,您说,将军他是不是从太夫人那听到了什么风声,要不然,他今天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给老夫人留,人常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将军他不喜欢表小姐,大可以婉转拒绝老夫人的提议啊,可是他偏偏没有这样做,而是直截了当的出声拒绝了老夫人,让表小姐跟着也下不来台!”李氏把她心里琢磨的话,一五一十的给戚氏说了出来。
戚氏听完李氏的话,眉头深锁,端起桌上的茶盏,摩挲其杯沿来。
那老东西会把自己已被段明言那个负心人休弃的事,说给贱种听吗?若是说了,对那贱种会有什么好处?从嫡子变成庶子,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像老东西那么要脸面的人,绝不会那般做的,那么这一条完全可以排除在外,那又是什么让贱种对她生出了更大的嫌隙呢?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他不是从她肚子了爬出来的事实吧?想到这里,戚氏的心猛地一突,接着周身就打了个冷颤来。
若真是这样,那今天发生的事,就好解释了!
看来,她得在贱种没有彻底翻脸之前,执行她的计划了,除去月氏,让薇儿顺利的怀上他的子嗣,只要薇儿的孩子一诞生,贱种也就可以去他的死鬼父亲见面了,哦,不对,还有他那不要脸的婢子姨娘,一家三口在地下也好好的团圆团圆。16934314
戚氏一脸阴森的低笑着,“厨房那边安排好了吗?”
“回老夫人,一切万无一失!”
“那就好!”戚氏轻呷了一口茶水,敛目道。
与段朗卿一起走着的纳兰瑾,突然听到有女子的凄厉哭嚎声传过来,他抱了抱双臂,小声的问段朗卿,“卿,你这府里,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看你是真得累了,青天白日,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向前走的段朗卿,随口就给纳兰瑾来了这么句话。
“我好像听到女鬼的哭嚎声了!”纳兰瑾把自己的声音往下又压了几分,一双桃花眸,还不停的四处张望着,以彰显他所说非虚。
“好了!可能是戚氏那女人,又在责打丫鬟仆妇板子了。”
“不会是因为你甩了她的脸面,让她下不来台,拿下人们出气吧?”
“十之*是!”
恢复正常的纳兰瑾,撇了撇嘴,说道:“你说她一个平常妇人,怎么就这么火大呢?都堪比皇兄后宫里的丽妃了,那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和才情,被皇兄多宠幸了几回,你是没瞧见,随着她圣宠日浓,她那脾气也是愈来愈长,动不动就打骂宫女太监,咱不多说,就一个月从她宫里抬出来的尸体,最起码有三四个,不知道怎么搞得,皇兄就是纵着她,母后多番劝过皇兄,让他另立一位皇后,好帮他管理后宫,可皇兄就是不听,老是拿政务太忙,缓缓再说。”纳兰瑾说的那叫个无奈。
“皇上怕是还忘不了先皇后吧,至于丽妃,我想皇上不会那般糊涂的纵容着她,怕是多半要借助她父亲在朝中的威望,为扳倒老狐狸在做准备!”
“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就这我也佩服皇兄的定力,你没瞧见,那丽妃身上的脂粉气,就算距你数丈远,你都能闻到由她身上所散发的刺鼻胭脂气来。”
“别在这打趣皇上了,他还不是情势所迫?”
“咦?这是哪里,怎么越走越荒凉?”纳兰瑾看着左右两边的零散景致,问着段朗卿。
他怎么会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段朗卿看着自己所处位置的四周景致,一双剑眉拧了起来。
算了,荷园他确实是要来一趟,看看月氏的性情到底变成了何等模样,于是他对纳兰瑾回道:“这里就是你说的那月老贼嫡女所住的园子。”段朗卿的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啊?卿,你未免也忒小气了吧!不管话是怎么说,月氏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总没错吧,就算她的父亲在十恶不赦,你也不该打发她到这种地方来住啊!你瞧瞧,这儿有多久没有修葺过了,外面都是这般,园子里面那就更不用提了!”纳兰瑾鄙夷的扫了段朗卿一眼。
“有些事,你不清楚,先进去再说吧!”段朗卿不想多做解释,直接拽着纳兰瑾的衣袖,往荷园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