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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庭延单手托着下巴,凝眸望着她,有些专注。睍莼璩伤
“喂。”舒歌撅着小嘴,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问你话呢。”
林庭延嗤一声笑起来。
“不下棋,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能做什么?”说完,一双深眸直勾勾地对着她。
“一老一少的。辂”
舒歌闻言,脸颊忽然一下子滚烫的红透,敢情这个人又扭曲了她的意思。
“林庭延,问你正经话呢。”
“我现在的回答不正经吗?嬲”
看着她满脸羞愤,林庭延越加想要逗她一番。
舒歌咬唇,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懒得你。”
说着,转身走到他们刚才的茶几前,取出竹制的杯子,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
林庭延跟着走过去,慵懒的坐下,视线正好落在刚才那一盘棋面上,凝眉的瞬间,他看着专注了。
舒歌小嗫一口茶,抬眸的瞬间,看见林庭延一脸认真地看着方才的棋盘。她疑惑的跟着凑了过去,当看清残余的棋卒时,挑眉挪开了视线。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会输呀?”
良久,林庭延抬起头,对着她悠然地问道。
“我是觉得,你没理由会输。”
舒歌瞟了他一眼,不用看,这厮肯定是故意让给爷爷赢的。想到他老用这招来讨老人家欢心,舒歌不禁瞪了他一眼,带着浅淡的警告。
林庭延弯起嘴角,噙着笑,视线再度落在了棋盘上。
“舒歌,这一次,我真没存心让着爷爷。”
末了,他沙哑低沉的说道。
听见他的话,舒歌猛然愣住,抬眸望向他。
“你真没让着他?”说着,她再度探头看向那盘棋:“那你竟然输了?”
“嗯。”
林庭延佻眉,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句。
“林庭延,你真长出息,这样的棋也能输,真想装作不认识你!”
久久的,舒歌冷不丁地丢了他一句,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瞧他那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她可还记得,在她上楼小舔前,他跟爷爷打下的那一庄筹码……林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竟然输了还如此平静。
想着她忽然停下脚步,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二世祖。
“喂……”
林庭延语塞,脸上表情无奈极了,身败乃兵家常事,再说了,只是一盘棋而已,怎么弄得他好像输了多大的筹码似的。
看着她脚步踩上楼梯台阶,林庭延连忙起身跟上她的脚步,“姑奶奶,输了也不是我的错呀。”
“嗯,确实不是你的错。”
舒歌停下脚步,低头俯视着他,嘴角泛着笑,跟着又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好吧,是我大意了,轻敌了!”
林庭延紧追着她的脚步,跟着挤进了房间。
“你跟进来干嘛呀,我可没说要收留你在这里过夜。”
舒歌皱眉,看着他这样大大咧咧地跟了进来,之后躺在她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泛着笑容对着她。
“二货太太在哪儿,二货先生就在哪儿。”
少顷,某厚脸皮极度不要脸地开口道。
“滚!”
臭不要脸的,舒歌闻言,怒瞪了他一眼,紧咬着牙关,恨不得过去直接用被子蒙死他得了。
出院回到舒家一个星期,他几乎天天都跑过来报道,从大前天开始,他专门挑着下午的时间过来,然后陪爷爷下棋,一直到傍晚。自然而然的留下来晚饭,然后就跟着赖在她房间不走了……每每想起家里长辈们那暧昧的眼神,舒歌越发恨得咬牙启齿,可又奈何他不得。
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舒服的叹了口气,跟着凝望着天花板,也不说话,好像走了神。舒歌便也没再跟他搭腔,随手抓起一只大熊娃娃,跟着卷在吊椅上,修长的美腿随意搭放,手里捧着关于大提琴乐谱的书籍。
这本书的内容,舒歌已经研究了有些时间,兴许是因为她本身拉大提琴的缘故,她很快就弄清楚了乐谱的大概。上午远程音乐老师交作业的时候,连他都有些惊讶,她竟然学习得如此神速。
“你在看什么?”
忽然,她手中的书本被人夺去,紧跟着头顶便传来他沙哑疑惑的声音。
舒歌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脸上洋溢起怪异的笑容,一把将书本拿了回来。
“老人家看不懂的东西!”
说着,她不理会林庭延僵持的面容,咯咯的笑起来。
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林庭延铁黑着脸色,咬牙切齿:“好呀你,竟然嫌我老了!”九年的差距一直是林庭延觉得他们之间代沟的硬伤,可偏偏,这小妮子总爱拿着这个开玩笑。
话音刚落,林庭延也不理会那么多,跟着她一起玩闹起来。
“啊,林庭延,你这个流氓。”
一声尖叫划破整座宅院的宁静,庭院内的舒天言听了楼面上传来的声音,不禁抿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苍老的手连忙扯住满脸疑问的曾孙女。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小丫头睁大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看自己的祖父,又看看楼上不断传出声音的窗口,听了舒天言的话,似懂非懂的模样,滑稽之极。
另一厢,房间内,林庭延与舒歌纠缠得没完。
“呵呵,林庭延你这只无赖!”
舒歌最怕痒了,可偏偏这个死男人又最爱挑着她的痛处。
房间内填斥着他们爽朗愉悦的声音,两人同时也没有注意到,老式宅院的隔音效果极差,他们这样玩闹的声音,全数纳入了楼下舒天言及舒静冉的耳中。
——
夜幕而落,灯火升起,两个人倒是安静了下来,一个捧着书本静坐,另一个凝眸深锁,像是完全隔开了两个世界,互不干扰的模式。
“舒歌,其实,你有没有打算再拉大提琴?”
良久,林庭延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了出口。
舒歌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淡淡的。只是,夹着书页的指尖泛白了用力,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
细心的林庭延看了过去,她那触目的疤痕异常显眼。他眼底忽然掠起一丝愧疚,或者,真是再没有可能了......
“林庭延,你呢?....希望我重新拉大提琴吗?”沉默了一会儿,舒歌沙哑的开口道。
犹记得当初将大提琴拿出来拍卖的时候,她说:这一次,一定要断了对林庭延的所有念想......可最终,兜兜转转,她是怎么也无法将他放下。
或者,这真的是爷爷口中的孽缘吧。可只有她知道,即便是孽缘,她也想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掌,死死的,再也不放手。
“你的大提琴在颐和山庄,那一场拍卖会,我将它带了回家。”
林庭延转过身,正对着她,沉声说道,俊彦上是一丝不苟的严肃,与刚才跟她嬉戏玩闹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直以来,因为她双手的缘故,他忐忑害怕,连着有关于大提琴的一切都全书收了起来。同时,也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大提琴被他买了回来,完整妥善地放在家里。
只等着,她有一天能够重新再度拉响那低沉哀伤的旋律。
“真是土豪,那么贵你也舍得买。”
舒歌抿着唇,想到他最终拍下来的价格,不禁出言调笑道。
林庭延眼里闪烁着异样,他没有接下她的话。嘴角弯起弧度,脸上泛着温柔的笑容。舒歌哪里会知道,从她坠海失踪的那一天开始,在他眼中,所有属于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成为了无价的珍贵之宝。
因为,从她突兀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中毒已深。
舒歌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一双手上。“林庭延,其实,良子衡并没有推我下海、”不知怎么的,舒歌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
兴许,是那些事情隐藏心底太久的缘故,她想一次的,没有顾忌的全部说出来,或者就不会再那样压抑得难受了吧。
林庭延有些意外,却也认真地听着,紧抿的唇瓣,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
其实,很早他就想要了解她们曾经承受的痛苦,可是,过去那件事情,不管是对初雪还是她,都是毕生刻骨的痛。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要帮我和初雪分担,可是,这样的痛,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林庭延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凑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之上。
“傻瓜,让你一个人承受,比让我分担更难过。”
舒歌泛着泪光动容,凝眸望着他。
“记住,以后你有我,不要再一个人承担那些东西。”
对呀,她有了林庭延,再多的伤痛也挺了过来,她以后应该放开所有,幸福快乐的生活才对。倘若那些东西这样压抑着自己,她拿什么给林庭延幸福?
“那时候,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将初雪匿在了芦荟丛,然后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刚没了宝宝而流血过多,那时候身子很虚,撑不了几步,他们就追了上来。”
说起那段经历,舒歌忽然泛红了眼眶。
林庭延挪了身子上前,双手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冰凉,眸里写满了心疼。
“可能我当时的模样真的把他们吓着了,良子衡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反而一直在问:要不要送我去医院。”舒歌哽咽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林庭延,跟着又开口:“我当时,很想很想回到你身边,可是陈茹默手里有初雪受辱的视频。她临走前还跟我说过,假如我还出现在A市的话,她就会公布初雪的视频,让她身败名裂.......后来,是我拒绝了良子衡的好意,自己坠入深海之中。”
“冰冷刺入身体的一刻,我真的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没有。”
下一刻,林庭延猛然将她扯入怀中,搂住她的臂弯紧紧的用力、
林庭延此刻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在她承受那些痛苦的时候没能及时出现在她身旁,想到她为了守护初雪而自己选择坠入海中,他的眼底填满了愧责。
刚刚承受失去宝宝的痛苦,继而又要承受刺骨的冰冷与无助.......
“对不起,舒歌。”
“对不起。”
林庭延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那样的无能,连自己妻子孩子跟妹妹都没有保护好。
“林庭延,我不想再拉大提琴了。”
她小声的抽泣着,湿哑着嗓子说道。
从前之所以拉大提琴,除了母亲便是因为他,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也只是想靠近他多一点。可他现在就这样真实的在自己身边,虽然她的双手被毁,但对她而言,有他便胜过一切了。
“好。”
林庭延沙哑的应了一声,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尽力做到。
舒歌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小脸枕在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她如今最遗憾的,就是当初没有守护好他们的宝宝......
想着,她眼里的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水,不断地涌出,沾湿了他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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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阴暗的灯光下扯动的黑影,舒砚挤了挤眉,强忍着眼眶中的热流,紧着转身重新下了楼。
书房内,舒天言早已静坐着等待舒砚来找他。
“爸,丫头跟阿庭的事情,您看......”
刚踏进门,舒砚便着急着开口。
刚才他在舒歌房间门外,听见他们里面的声音,经历了这么多,或者真的已经再也没有分开的理由了....不仅仅是他,相信过世的妻子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想着,舒砚才会亲自过来找父亲,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发句话,不再为难林庭延了。
如今,对舒砚而言,金钱名利已经不如从前看得那般重。舒歌的幸福,才是他此刻最为欢喜的事情。
“顺其自然吧,你倒是着急了、”
舒天言手抚着腿上懒懒散散的大懒猫,洋溢着慈祥的笑容。视线落在旧时的全家福上,相片里,舒歌还只是一个小婴孩,那般的大小,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的。
他还记得,当时拍照的时候,他也像抱着大白猫似的的抱着她.....眉开眼笑,特别是在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喊了他‘爷爷’的时候,舒天言是越加对她喜欢到不得了。
继而,舒歌成了他众多孙儿当中最受宠的一个。“茹默跟林荣晟的事情,其实我有份插手。”
良久,舒天言突兀的开口道。苍老的嗓音,混着气息,敲破了漆黑的这份宁静。
“爸。”
“因为,是他跟茹默一起策划了那一出绑架,我的舒歌,被他们暴力导致流产,最后还掉进了海里......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即便我已经到了看透一切的年纪。”
舒天言说着,一双眼眸直直对着照片里的小女婴。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你爸我老糊涂了,可是看着舒歌成了聋哑人的这两年,我这心,是越想越不能平衡呀。于是,我跟唐棠合作了。”舒天言忽然转过脸,仰起头对着舒砚道。
“这些事情,阿庭知道吗?”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装傻罢了。”
舒天言笑笑,继续抚弄着怀里的大白猫。
转眼,他捧在掌心的小丫头长大了,可是他却没能将她保护好,以至于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他......”舒砚深锁着眉头,心里忐忑不安。
唐棠一朝平步青云,踩着自己的亲外公跟茹默登上了林氏总裁的位子。只是林庭延呢,他真的愿意,终日陪伴舒歌左右,而将林家几代人的心血拱手让给一个外姓人?
舒砚望着父亲,暗黄的灯光下,两鬓的银发越发的明显。细看之下,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这件事,我随着阿庭自己去处理,至于结果,也都由着他。”
良久,舒天言沉声说道。
舒砚望着父亲,澎湃的心久久未能平复。或者,他应该找林庭延开门见山的谈一谈,这样大家隐藏着心机,不管结果如何,最终左右为难的人是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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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草坪场地,粉色的玫瑰点缀着整个周围,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花香,由浅到浓。五彩缤纷的气球随风左右摆动,浪漫而温馨。
看着眼前这个婚礼场地,舒歌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容。陈信旋果然说到做到,最简单的婚礼,浪漫而温馨,低调又不失隆重。
他许给萧翎的,是一辈子的承诺。他们执起了对方的手,一同走过流年的终老。
即便,在这一刻,所有的都跟爱情无关。
其实,婚礼并没有那么早开始,只是舒歌对于陈信旋结婚这件事情有些兴奋。于是,便早早地拖着林庭延出门。
静坐的时候,她不怎么理会身旁的林庭延,一双大眼灵动地落在红地毯的位置。
婚礼的前夕,舒歌不知从哪里听来陈信旋那天夸奖萧翎的话。之后,她便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一睹他口中‘最美的新娘’……
忽然,一处俏丽的身影映入了舒歌眼眸,她猛然震惊的站起身,有些紧张地望着朝着自己款款而来的肖洒。
“肖洒。”
肖洒望着她,嘴角泛起笑容,有些苦涩。
“你放心吧,我不是来捣乱的。”
看着她眼里填满了担忧,肖洒视线扫过她旁边的林庭延,径自挑了椅子坐下,顺手点燃了一根mora。
烈火般的红唇吐出烟雾,有些呛鼻,但这股味道到了肖洒这里却只觉得好闻。
这是mora,她曾不屑的东西,可如今,却越发的依赖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染了毒瘾似的……
林庭延凝眉望着她,烟雾在她周围萦绕,妩媚动人。再转眸,看向惊呆的舒歌,林庭延长臂一身,轻巧地将她拉到自己另一旁坐下。
再度看向肖洒的视线,透着一股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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