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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三月,莺飞草长,杨柳飞花,富甲天下的金陵城早已浸染在一片锦绣繁华之中。无数才子佳人探春游湖,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左右闲来无事,秦颜夕便带着常安苏慕清小芯儿游览金陵。
一个淡然清雅,一个娇柔可人,两位气质迥异的绝色佳人相伴左右共游金陵,常安一路上受足了路人嫉妒羡慕的目光。若不是还跟着一个惹人头疼的小淘气,倒也当真风光得很。一路上行人如织,香车宝马络绎不绝,金陵知名的店铺前无一不大排长龙,连只有在夜晚才热闹的烟花柳巷也门户大开,张灯结彩,截流引客,竟然比任何一处都热闹。
常安奇道:“怎么这些青楼大白天的也做起生意来?”
秦颜夕闻言微微一顿才解释道:“表哥有所不知,隔日便是三月初三,乃是金陵竞选花魁之日。如今金陵大大小小的花楼都忙着招揽金主,故此白日里也挂牌做起生意来,有的也会透露些自家楼里魁的情况,多争些支持。”
“早听闻金陵选花魁热闹非凡,没想到规模这般宏大。”常安咂咂嘴奇道。
“夕姐姐,什么叫选花魁?”许妙芯突然拉了拉秦颜夕的手,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个。。。”秦颜夕被噎的说不出话,心道这个小祖宗怎么总问些让她不知怎么回答的问题?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大庭广众下给她解释这个问题。忽想起昨日夜里她缠着自己问为何要叫苏慕清为表嫂,何为洞房,为何坏人会和表嫂睡在一间房中,她就不禁微微红了脸颊。
常安闻言屈指一弹,对着许妙芯的额头就来了一记脑瓜崩儿:“大人的事小孩少搀和!”
“哎呦!坏人!”许妙芯揉了揉额头,挥舞着小拳头打了常安几下,然后很没种的躲到了苏慕清身后,在她的认知里,坏人很怕慕清姐姐,躲在慕清姐姐身边就不会给坏人欺负。“慕清姐姐,坏人欺负我。”对常安做了个鬼脸,许妙芯拉住苏慕清的手将头埋在她衣裙中蹭了蹭,无耻的卖起萌来。
常安本想对她无耻的行径加以控诉,谁知却被突然拥挤过来的人群撞了一下,紧接着身边就是一阵骚乱。常安抬眼望去,只见迎面来了几个穿着同样家仆服饰的小厮,狗仗人势的驱赶着路中央的百姓,在他们身后两个服饰极其华丽的纨绔慢步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相貌平平有些瘦弱的金冠公子,虽然腰悬无暇美玉,手持白玉折扇,一身锦绣衣袍显尽富贵之态,只可惜从他微微泛白的脸色不难看出其常年沉迷于酒色。走在他身边的纨绔则刚好与他相反,黝黑的脸膛,健壮的身材,腰间悬着一把宝剑,较常人微大的手掌轻轻按在剑柄上,粗大的指节显示出这是一个擅习拳脚之人。两个人甚是嚣张,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中央,生怕别人看不到他们一般。金冠公子渐渐走近,在不经意间看到人群中的常安一行人时眼睛一亮,竟向这边直直走了过来。
“表哥。。。”秦颜夕看清来人脸色微变,眼神中多了一丝恐惧。也许人在面对惧怕之事时下意识的会去依靠能给予自己安全感的人,秦颜夕不自觉的拉住了常安的手腕,把自己半藏在常安身后。
常安侧头看看秦颜夕,见她面露担忧之色,似是在惧怕什么。下意识间躲入自己身后的举动不禁勾起了自己对童年的回忆,一时间让常安自心底升起怜爱之意。还记得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这个小鼻涕虫也是这样躲在自己身后。明明怕的要命,却怎么都不离开,只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跟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如今都已经出落成窈窕少女了,她这个习惯还是没变,还像个小女孩。常安心里觉得好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紧了紧,想安抚下小鼻涕虫紧张的情绪:“别怕,有我在呢。”
苏慕清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那两只紧握的手上,心里涌起种难言的滋味。再看看秦颜夕眉目中渐渐浮起羞意,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般的难过。秦颜夕对常安有意,这是她在刚过门的时候便知晓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当年与自己闲谈的羞涩少女,在谈及常安时她总是面带羞涩,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难掩的羡慕及微不可察的嫉妒。当时自己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如今她却莫名的有些紧张。她还从来没有深想过常安对秦颜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他在心里是否也十分欢喜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若没有御旨赐婚,那今日的常少夫人会不会就是秦颜夕?苏慕清抬头看向常安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只可惜他面色平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二小姐,真巧啊。”金冠公子脸上带笑走了过来,眼睛却紧盯着被常安握住的那只纤手之上,眼神中多了几分阴郁。略带一丝淫、欲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粘在秦颜夕身上,恨不得想用视线把这羞涩的美人剥、光似的,别说秦颜夕了,连常安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又见他的目光向苏慕清扫来,常安不由得动了几分怒气,微微迈步向前挡在了苏慕清身前。
来人令人厌恶的视线如淫蛇般向自己缠来,让苏慕清不禁皱起了秀眉,还未来得及动作就见常安微微上前把自己揽在身后。惊讶之余,心里多了一丝莫名的甜蜜,苏慕清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安静的垂头躲在常安身后,没再做声了。
金冠公子的视线没在苏慕清身上停留过久,随即向秦颜夕望回来,吓得秦颜夕又把身子往常安身后藏了藏,生怕那肮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与常安相握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金冠公子哈哈一笑才问道:“二小姐,本公子跟你所商之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颜夕不敢与那人目光相接,连忙垂下了头,咬了咬下唇才轻声道:“见过陈公子。”
自家娘子和表妹被人视觉调戏,来人还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对秦颜夕咄咄相逼,常安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到,当真动了几分真火。常安强压愤怒递给秦颜夕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柔声道:“夕儿,这位是?”
“这位是陈总督的公子,陈俊陈公子。”常安温柔鼓励的眼神让秦颜夕一时忘却了恐惧,对常安回以微笑轻声道。
常安点了点头心中了然,难怪这两个小子敢在金陵城中横行霸道,山高皇帝远又有身为江苏总督的老爹给撑腰,难怪陈俊肆无忌惮起来。就在常安打量陈俊时,陈俊也抖手一展折扇在身前扇了扇,不屑的上下打量起常安来,色迷迷的冲秦颜夕笑了下才道:“想必你就是常大公子吧?久闻常公子威名,今日算是见识了。以后咱们攀上了亲就是一家人,本公子跟舅兄你还要多走动走动,若是舅兄你在金陵遇到什么麻烦,报我陈俊的名定保你无事。”
常安气极反笑,微微眯起了细长的桃花眼,眼神中多了几分森冷:“陈公子说笑了,在下从未听舅父说过要把夕儿许配给陈公子,这舅兄一说又是哪里来的无稽之谈?还望陈公子自重,莫要损了夕儿的清誉。”这样一个无耻之徒,别说是舅父舅母,就算他这个当表哥的也决计不会让自家妹妹嫁给他,陈俊所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
秦颜夕闻言脸色突然苍白起来,仿佛一瞬失了血色,声线也多了一丝紧张和颤抖:“我。。。我何曾与你商量过此事?你。。。你休要胡说!”
陈俊脸色先是一沉,与常安对视了一会忽又笑了起来:“怎么?秦提督没跟你们提过此事么?不过没提也没关系,二小姐早晚也要过我陈家的门,就全当本少爷先给你们提个醒了,到时候舅兄别忘了来喝杯喜酒。告辞了!”说罢陈俊一收折扇,大摇大摆的自常安众人面前走了过去,徒留下了几下嚣张至极的笑声。
常安望着陈俊远去的背影不禁锁紧了眉头,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眼神中也满是凝重。虽然还不清楚陈俊是故意挑衅还是当真白目无脑,但此次他与自己交锋的一举一动无一不透露出一个讯息,那便是温派确实是在监视着自己的举动,而且有恃无恐。陈俊的嚣张,若只是他自己争风好胜还好说,若真是有人放任于他来警告自己,挑衅自己所代表的常系,那就证明他老子陈恒修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对付自己。再加上穆纱在这么敏感的节骨眼上南下金陵,太过于巧合那便不再是巧合了,看来还真被自己猜中了。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先处理眼下的事吧,常安回身轻声问道:“夕儿,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秦颜夕垂下了眼眸,指尖深深的插进掌心,直把那纤细的指节握得白,良久才低声道:“表哥还是去问娘吧。”
就在常安烦恼之时,那边早已远去的陈俊也满胸抑郁。这门亲事陈家老早就提了,可秦正邦那个老匹夫竟然拖拖拉拉的推迟到现在也不给个明确的态度。自从秦家当年调任金陵,他便看中了秦颜夕的绝色之姿,眼见秦颜夕那个小美人出落得越来越标致可人,却看得着吃不着,直让自己想的心痒痒。一想到秦颜夕娇美的容颜妙曼的身姿,陈俊就觉腹中、欲、火飙升起来。秦老匹夫也真是不识抬举,就凭他还想忤逆陈家吗?这么多年还不是仰仗陈家鼻息残喘存活,再加上陈家现在今非昔比,以后自己定会飞黄腾达,早早把女儿嫁过来有什么不好?哼,早晚本少爷要瞧瞧这秦二小姐在榻上是个何种风情!想到不堪之处,陈俊不禁露出了一抹淫、笑。
“陈兄,常安那小子艳福不错嘛,他身边另外那个妞也是人间绝色啊!不如。。。”跟在陈俊身边皮肤较黑的公子看他笑得、淫、荡便知他所想何事,突然挑挑眉、淫、笑道。
陈俊闻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混帐!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劝你可千万别对她动歪念头,她可是那个人看中的女人,动她一根毫毛小心你脑袋搬家!”
作者有话要说:拼一章,祝大家双节快乐。
先去睡了,之后再检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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