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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病也太及时了点,还真是会生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坑我这个额吉。”博礼听说海兰珠当着皇太极的面晕过去,脸色极为难看,半天才找回声音,对着乌玛不高兴地嘀咕着。
“主子,这病不由人,大格格也许是真的没有撑住所以才在四贝勒面前晕倒的呢。”乌玛只得这样劝着。她伺候了博礼三十年,自然知道自个主子的性子,前几年两个格格都没有出嫁的时候,虽然偏心却没有这样离谱,如今看着倒像是有些偏执了一样,她这个做奴婢的也只能浅浅劝两句而已。如今英明汗重伤而归,布木布泰格格那儿就算生了儿子也不中用了,做不做大妃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同大格格亲近呢,起码四贝勒还有极大的机会坐上大汗的位子不是?
不过像博礼一样觉得海兰珠是装病的人不少,就像是庆格尔泰、布木布泰还有宫里的某人也都认为海兰珠太会“病”了,一看就是假的。不过,事实真相却是海兰珠是真病了。虽然重生之后她没有前世那样容易忧愁,同皇太极之间的感情也是极深,但是这段时日里,她产子并没有多久,身子底子本就不是很好,先是阿敏的事情要费心,后又有衮代折腾着找麻烦,更要花费心力去应付博礼,病倒了一点也不稀奇。
“兰儿……兰儿醒醒,这都两个时辰了,福晋怎么还不醒?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皇太极看依旧昏睡脸上没有血色消瘦了不少的海兰珠,只得转头迁怒着大夫和太医。
赵大夫和太医们正跪在地上准备组织语言分辨的时候,海兰珠才悠悠转醒,她看见床榻边的皇太极,眨了眨眼,他身上还穿着披甲,才要做起,就被他扶着起身道:“头可还疼?大夫说你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又受了寒,夜间也没有休息好,这才病倒的,可是吓得我不轻。”
“我晕倒了?”海兰珠看着地上跪着的大夫们,再看屋中点着的灯烛,知道天黑了,自己应该是晕了不短的时间,肯定是吓得皇太极不轻,忙安抚道:“肯定没事的,我会遵大夫们的吩咐好生吃药的,相信很快就会好得。倒是贝勒爷您,回家来了也该去梳洗一番换身常服来才是。”
皇太极方才已经听大夫们说了,海兰珠醒了问题就不大了。他眼角含笑,让大夫们都出去了,也将丫头们赶去熬药,这才抓着海兰珠的手放在了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处,亲了亲才道:“你不知道,看你倒在我面前时,我多么地害怕,害怕你如同梦中一般一睡不醒,就这样丢下我去了……”
看着皇太极眼中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惊惶之色,海兰珠有些内疚,身子一歪将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颈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音:“傻瓜皇太极,我怎么舍得扔下你呢?还有我们额尔登额,我说过的,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就不会食言的……”
“可是我担心梦中你抛下我的一幕会重演……兰儿,你知道吗,那么梦里的皇太极,明明知道不该因为一个女人悲伤难抑而懈怠了朝廷军政大事,但是他做不到,因为失去之后,才明白个失去的是什么,所以说出了‘朕自遇尔,厚加眷爱。生前眷爱,虽殁不忘’的话……兰儿,前世我们只短短七年,这一世,我如何再能忍受梦中的一切都成真?我要你好好活着,和我一起,还有我们的儿子,都好好地活着。谁要是敢来害你,我绝对不会放过,无论是谁!”最后一句话,皇太极说得极低极冷。
“……”海兰珠抬头,长睫上已经有泪珠在滚动,突然伸手用地里抱住他,将脸贴在了他的脸上,不顾泪水流下,亲着他有些扎人的下巴,“我知道,皇太极,我知道,我们这一次,一起白头偕老,像汉人的诗句里面说的那样,携子之手与子携老,谁也不放开谁的手……”
皇太极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用力抱紧了海兰珠,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给两位主子请安,福晋的药好了,是现在服用还是待会再用?”却是萨仁敲门悄声进了屋,飞快地瞟了一眼炕上搂在一块儿的皇太极和海兰珠,觉得自个打断了主子的好事真是太不应该了,可是这药也不可不用呀,只得出声道。
皇太极抚摸了下海兰珠的长,让她靠坐在床榻边柔声道:“我来喂你用药吧,正好我们说说话。”
海兰珠本想让皇太极先去梳洗了再说,可是瞧他的神情,想到自己让他吓得不轻,只得依着他,看他小心地接过了丫头奉上的药碗,再一勺勺吹着不烫了喂给自己,海兰珠眼中一酸,垂下头老老实实地喝着药。将一碗极苦的药给喝完了。
“……阿敏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让他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随便做的……至于你额吉,她在沈阳的时日也太长了点,若是知道你阿布新纳了一位极为妖媚的侧福晋,自然不会再在沈阳停留下去的。至于布木布泰,她也该受点教训了……”皇太极喂着海兰珠吃药,神色淡然地道。在他心里面,这些人才是害他虚惊一场的罪魁祸,都得好好教训一顿才行。
待药喝完了,海兰珠忙抓着皇太极的手道:“皇太极,我不想你为难。我不过是病了而已,没两天就好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所以你只需做你该做的就行了,不要为了我而冲动。”
“这也是正事。”皇太极一本正经地道,又拿了颗蜜饯让海兰珠含着,看她的气色好了许多,才欣慰道:“你先歇着,我去梳洗一番瞧瞧额尔登额再过来陪你。”
海兰珠看皇太极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忙赶他去梳洗了,才问起了儿子来,知道自己昏迷了两个多时辰,其间儿子哭闹了一回,博礼来探被皇太极让人挡了,这才呼了一口气。
父母亲缘浅淡至此!摇了摇头,幸好自己还有皇太极,有额尔登额。至此,海兰珠再也不将父母的偏心放在心上了。哪怕不久之后,当自己陪着皇太极登上了至尊之位,他们的态度大变,也不能再激起她心中半点的柔情。
次日一早皇太极入汗宫,同其他贝勒们一道再次接受了伤病未愈的努尔哈赤的炮轰:“本汗自二十五岁起兵以来,不曾吃过一次败仗。袁崇焕,袁崇焕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伤了本汗,让我十三万金蒙大军就这样损兵折将地回来,宁远不过才两万明军啊!你们这些人,不是一直都说自己勇猛彪悍天下无敌手吗?如今怎么都哑了?就没有一个法子吗?啊,打败袁崇焕的法子?”
众人沉默,心里头默默吐槽,我们也是血肉之躯,再厉害也抗不过火炮哇。反倒是皇太极,脑中却划了一道痕——不能力敌,智取呢?当然了,他这个时候只是模模糊糊地有了这个想法,具体怎么做并没有深想。
“阿敏,你这个混账东西,让你留在沈阳是为了安定后方,你都干了什么啊?明日起你就去跪祖宗吧,没想明白就不要出来!至于正蓝旗,就暂时交给济尔哈朗看着。”皇太极这还开始报复阿敏,努尔哈赤就提早给了阿敏一记重击。
接下来的是莽古尔泰,杀母呀,这个可比阿敏觊觎调戏兄弟老婆还要过分的。唯一的不同时,阿敏的行为会惹恼皇太极,他们若是这个时候斗起来了,倒霉的是大金,所以努尔哈赤“狠狠地罚”了阿敏。而莽古尔泰,该怎么罚呢?
“你这个逆子!衮代再有不是,那也是额娘,你竟然能对她下手!是不是有朝一日,若是我也惹了你,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杀啊?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努尔哈赤骂到这儿,脸色不对了,背上伤处更痛了,伺候的人看着不对,骇住了慌忙叫了太医请来,一连串的子侄全都□了出去。而对莽古尔泰的惩罚也不了了之了。
不过莽古尔泰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被努尔哈赤的意思是最好没有他这个儿子,相信这话很快就会传遍八旗权贵了,大汗得位子他是不用再去肖想了。
皇太极只冷冷地瞥了阿敏一眼,就做出严肃状,心中却在想着一个问题,要不要派人去干掉阿巴亥。他的梦中很清楚地表明再过五个月,父汗病重热毒复,故而坐着船去了清河,伺候的人除了两个庶妃便是阿巴亥。今世阿巴亥已经被休,但是父汗病重,也许就会想起最中意最会伺候他的女人阿巴亥,若是招她回来,岂不是又是一番争执?什么奉诏多铎继汗位之类的,谁知道是阿巴亥捏造的还是汗阿玛亲口说的?
皇太极扫视了一眼站在众人之后的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三兄弟,眼神一暗,终是下了决断——阿巴亥必须死!至于到时候陪驾的人是谁,还有时间从中安排。
汗宫之中的事儿,海兰珠当然不知道,有了皇太极的怀抱,好好睡了一觉之后,海兰珠的精神好了大半。心情好,这脸色自然也就好了。又让大夫诊脉后知道只须好生养几天就没有大碍了,便高兴地让人将额尔登额抱到屋中,虽没有近前也好好地看了一回,算是安慰了。
“主子放心吧,小阿哥这两日好是能吃能睡的,只白日里看不到主子,才哭闹多了点儿。”乳娘很会来事,抱着孩子道。
海兰珠点了点头,自己虽然只是小病,但是也不好亲近孩子。孩子才四个月大若是过了病气病了就不好了。不舍地看了两眼便让乳娘将孩子抱了下去,正准备让桑娜去书房取诗经来瞧瞧,博礼就撞了进来。
“哈日珠拉,你哥哥来信了,家里出了事情,我必须赶回去。布木布泰的事儿你多留些心,你要记着那是你亲妹妹。至于,满珠习礼,这次也一并同我回去,他媳妇的聘礼少不了他出面的时候。”博礼又嘱咐海兰珠好生养着身子,也没有瞧瞧额尔登额,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沈阳。
海兰珠知道博礼着急回去是因为阿布寨桑新纳的侧福晋,不但年轻貌美,出身也不低,乃是敖汉部的庶出格格,博礼自然着急了。而布木布泰,则并不知道博礼离开的消息,等她知道的时候,博礼已经走了一天了。
“这,这怎么可能?额吉怎么会突然离开,还不给我一个信儿……”布木布泰不敢置信地道。
“这,格格,听说是科尔沁出了事情,王妃带着四王子匆匆离开的。具体什么事情,要不奴婢出汗宫去大格格那儿打探一番?”苏麻也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想了想道。
布木布泰用力地点了点头:“好,你明日就去姐姐那儿打探。”但是她心中依旧没有底,难道真的要放弃做大妃的梦?她觉自哲哲当年回科尔沁省亲时起,她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而哈日珠拉却事事顺利,难道是哈日珠拉施了什么妖法?</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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