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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哈日珠拉,你们俩能不能都冷静点?”满珠习礼觉得哥哥和姐姐的争吵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们难道真的想让外人看笑话吗?”
海兰珠咬唇坐回了椅子上,嘟囔道:“是哥哥要和我吵的,我本来一直盼望着他的到来,谁晓得他这样偏心布木布泰,昨天都不见来府里。我这个妹妹在他眼中,不及布木布泰的一半呢。”
吴克善有些尴尬地分辨道:“我何曾不疼你了?不过是布木布泰最小,又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十二阿哥,我才多疼些而已……”
满珠习礼看两人都冷静了下来,松了一口气道:“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手足,理当互相护持才是,就算对事情的看法不一致,也该好好地商讨,怎么能只想着争吵呢?大哥,不是我替哈日珠拉说话,你这几日在沈阳城中仔细打听一番就知道了,哲哲姑姑被休完全是咎由自取,至于布木布泰嫁给十二阿哥,还不是她之前和庆格尔泰争得太厉害惹恼了大妃,她明知道大妃订下庆格尔泰的原因的。”
吴克善被满珠习礼教训了,却没有话来反驳,只得红着一张脸又是羞窘又是警惕道:“好,我就依你说的让人去打探一番。”他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了,转头对着海兰珠道:“妹妹你好生歇着吧,等你晋大福晋的那日,我再到府恭贺。”
吴克善离开了,满珠习礼才没有好声气地瞪了海兰珠一眼道:“你明知吴克善大哥这人没什么心眼,耳根子又软,和布木布泰一向亲近,你干嘛要和他吵?他可不会记你的好,只会觉得你是仗着四贝勒的势不将他放在眼里呢。”
海兰珠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了,觉得方才和哥哥吵了起来真是有点丢脸。扬声让桑娜送奶茶上来,“满珠呀,这奶茶和你在科尔沁喝的可不一样,我让人在里头加了果子的汁呢,你尝尝。”
满珠习礼看海兰珠这样子,哼了一声接过茶盅一口气饮完了,擦着嘴巴不放心地道:“我这就回去了,你之前说的事儿我会让几个亲信去查一查的,最迟五天就有结果了。对了,那个扎鲁特氏要进门了,你可别使小性子,四贝勒对你不错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顺顺利利地生下孩子。”
海兰珠有些失笑,翻了个白眼,难得霸气地道:“敢情在你眼里我这个姐姐还喜欢使小性子了?我虽然不喜欢皇太极娶别的女人,但是我知道阻止不了。而且我心里呀,其实有些可怜那些嫁给皇太极的女人的,因为我知道皇太极最爱的人是我,他是不会多亲近那些女人的,哪怕她是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格格。”
满珠习礼看海兰珠这个样子,将一大串劝解的话吞了回去。只是姐姐这样相信皇太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管满珠习礼怎么担心,几日时光一晃就过去了,海兰珠在府中继续过着被所有人小心翼翼伺候的生活,每天吃、睡、散步兼听八卦。
“……布木布泰格格进宫拜见大妃,大妃让她在殿门外跪了两个时辰,十二阿哥一直没有出现,还是大汗回后宫觉了晕倒的布木布泰格格,也不知道大汗怎么想的,竟然亲手扶着布木布泰格格去见大妃,还了大妃好大的火。如今大伙都说大汗很看重布木布泰格格呢。”乌兰鼓着腮帮子不高兴地道。
海兰珠也有些吃惊,努尔哈赤竟然会站在布木布泰一边对阿巴亥火?还真是稀奇呢。布木布泰又不是布喜玛拉雅那样的美人,再说了努尔哈赤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难道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不成?
“是呀,听说大汗今日又以最受宠的庶妃嘉穆瑚觉罗氏真哥的名义宣了布木布泰格格进汗宫说话呢。”桑娜也嘟嚷道。
“还真是稀奇了……”海兰珠决定等皇太极回家了,一定要问问其中的隐秘,皇太极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当夜,皇太极搪塞了很久,拗不过海兰珠,只得憋着气闷声道:“就在布木布泰嫁给阿济格的前一天,萨满*师进汗宫向父汗言说布木布泰的命格贵不可言,父汗如今年纪大了自然就相信了。”虽然这件事情有他的推手,但是他还真的没想到努尔哈赤竟然会一点也不念及父子亲情。
海兰珠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可,可是布木布泰已经嫁给了阿济格呀!难道大汗想学唐朝的玄宗抢儿子的女人不成?”
皇太极也觉得有些丢脸,苦笑着没有说话,自然就是默认了 。他看着容颜娇媚的海兰珠,心中却是在暗暗庆幸被努尔哈赤看中的是布木布泰而不是海兰珠。
“阿济格难道一点也不介意?”海兰珠有些同情布木布泰,当然又有些幸灾乐祸,想起了布木布泰真正的丈夫,忙问道。
“阿济格就是一怂货,他若是刚硬些,父汗大概也会犹豫不会如此的。但是他一听说了,就立刻退缩了,以布木布泰换来了镶黄旗一半的兵力。”皇太极冷笑道。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女人都好似是被舍弃的物件。”海兰珠有点不是滋味地道。
皇太极双眼一眯,抬起海兰珠的下巴,亲了一口才道:“别将所有的男人都看低了,你的男人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你的。你知道吗。我刚才在想,习幸好父汗看中的不是你,若是你,说不得我要提前动手送他去见我额娘了。”最后一句话冷酷至极,却让海兰珠整个人都震动了,她埋进了他的怀中,张开双臂抱紧了他。
“别多想了,早点歇着吧,明日就是你成为我的大福晋的日子,可要好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才成。”皇太极拥着海兰珠睡下,一只大手却钻进了她的肚兜下面抚摸着凸起的肚子,感受着里头孩儿是不是的拳打脚踢,真希望这是一个儿子呀!
“主子好睡,这是贝勒爷特地吩咐针线上的人做的吉服,您看看!”萨仁带着六个丫头捧着朝服在房中一字排开。她的手中则捧着最为贵重的冠帽,用薰貂做成的帽子,最上层缀有红色帽纬,帽子的顶部最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珠,帽纬上有金凤和宝珠,两层帽纬间分别以十颗东珠相隔,冠后饰金翟一只,翟尾垂着五行珍珠,又另饰有青金石、东珠、珊瑚等宝石。
就算海兰珠不是喜欢珠宝之人,此时瞧着这顶“贵气十足”的帽子,也惊了好一会儿,她算是明白了,就算冲着这顶帽子,也有许多人愿意做大福晋的。
而几个丫头手里则捧着香色的绣着云纹和龙凤的旗袍、石青色的绣着龙纹的披领、云海纹样的护肩……
“主子放心,贝勒爷早就交代了,全都是按照您现在的身形做的,贝勒爷还特地交代了,您怀着小阿哥有些怕热,所以里头的内衫都是用轻薄的料子做了,并不会太热。”萨仁又道。
海兰珠点了点头,由着桑娜、乌兰几个服侍着漱口、洁牙、洁面、上妆、梳头,再在萨仁几个的齐心协力下换上了一共六层的吉服。
“虽说里头的料子很薄透气,但是这么多层,还是很热呀。”海兰珠嘟着嘴,让桑娜替自己打着扇子,看见皇太极也换了衣服进来不由得抱怨道。
“乖,忍忍就好了。就进宫去拜见父汗和大妃、再去汗宫里的家祠给我额娘烧柱香磕了头就可以出宫了。”
“那你要喂我吃东西。”海兰珠低声撒娇道,她就想让皇太极哄着。
皇太极笑了,抢过桑娜手中的团扇替海兰珠扇着,当着哄着她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碗红枣粥,而当他递上厨房今日特别进上来的两道极好寓意的大明百合如意糕时,海兰珠扭头避开了,因为她胸前的石头突然热起来了。
“怎么了?虽然进宫的时候不是很长,可也不短,不多用点一会儿饿坏了咱们儿子可就糟糕了。”
海兰珠强笑道:“看到这东西,我不知怎么就吃不下去。”顿了一顿后撅嘴道:“你就只担心饿到你儿子就不担心我么?放心吧,昨日满珠习礼来看我,带来了我最喜欢的玫瑰乳糕,一会儿让桑娜装几个带着,我在马车上用就是了。”
皇太极的手腕一转,将手中的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引得海兰珠一阵紧张。她心里心思翻腾,这糕点会不会对皇太极的身子不好?看来,自己得找个契机将神石的事儿和他说一说?
豪格和托仁娜雅的府邸就在四贝勒府的隔壁,托仁娜雅瞧着屋中的大摆钟,听着它想了七下,这才对着坐立不安的豪格道:“爷,想来阿玛和侧福晋已经用了早膳了,你可要镇定别露出什么马脚来,一会儿在汗宫之中侧福晋出了事,那是她没有福气,和咱们可没有关系。”
豪格的嘴唇动了下,想到阿玛自得了海兰珠后对自己的“疏远”,很快就镇定下来,“好了,我们也该入宫去观礼了。”
这日里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军政事务,努尔哈赤自庶妃嘉穆瑚觉罗氏的院子里起身,觉得嘉穆瑚觉罗氏伺候得不错,难得语气温和道:“今日看老八家的大福晋受礼,你也跟着去看看吧。”
嘉穆瑚觉罗氏大喜,忙跪着谢恩:“奴才多谢大汗的恩典,奴才早就听说四贝勒家的这位福晋容貌无双,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了。”
努尔哈赤的儿子多,儿媳妇更多,他对海兰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是个身姿柔弱好似汉女的女子,和布木布泰一点也不一样。想起布木布泰,努尔哈赤忙交代道:“等礼毕了,你留下布木布泰来你院子里说话吧。”
嘉穆瑚觉罗氏心中立刻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虽然说女真人父兄过世了,子侄可以分得父兄的女人,但是老子抢儿子的新婚妻子却极少,一般人都干不出来。可惜眼前的人不但是她的丈夫,更是大金的汗王,他的话她是绝对不敢反驳的。这一刻,她算是有点明白阿巴亥厌恶布木布泰的心情了。
颐和殿中,努尔哈赤坐在居中的大椅之上,阿巴亥作为大妃坐在努尔哈赤的身边矮一点的椅子上,至于四大贝勒则站在西侧,其后是济尔哈朗和其他的阿哥们,至于岳托、豪格这些孙辈则站在了最后头了。而东侧则是福晋、格格以及被努尔哈赤允许来观礼的几个侧妃和庶妃们。
“皇太极。”努尔哈赤看着一屋子的儿孙,心里涌起了盖世的豪情,他想起了四十多年前自己和弟弟舒尔哈齐被仇人追杀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亡的生涯,那个时候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统一女真各部,成为大金的汗王,让爱新觉罗家如此壮大!
若是海兰珠知道努尔哈赤这个时候所想,定会用后世的一个词骂努尔哈赤——不知羞耻的老种马!
皇太极听到努尔哈赤叫到自己,忙出列应道:“儿子在。”
努尔哈赤看着高大健硕的皇太极,颇为满意的点头道:“让你福晋进来吧。”
皇太极应声,走至殿门前伸出臂膀,让海兰珠扶着跨过了门槛,他瞟了一眼众人落在海兰珠身上或惊艳或嫉妒的目光时,心中颇为自得,这盛装的女子自今日起就是他皇太极的正妻了。
努尔哈赤瞧着海兰珠的容貌,暗道果然长得不错,竟比布木布泰还要好看两分,虽说身子骨纤细了些。再看她圆鼓鼓的肚子,当即就释然了,只要能生孩子就好了。“博尔济吉特氏,本汗今日亲自册封你为和硕贝勒皇太极的大福晋,以后就是四贝勒府中的女主人,你须替老八打理好家宅事务替他生儿育女,贤惠谦恭,你可能做到?”
海兰珠早就跪下了,感受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那道最愤恨的大概就是布木布泰的吧?她心里五味杂陈,低头应声道:“奴才能做到。”
“很好。”努尔哈赤点了点头,看向阿巴亥。阿巴亥对海兰珠本只是讨厌而已,又因为布木布泰和多铎的原因,讨厌变成了憎恶,故而只是淡淡地说了两句话而已。幸好这个时候大金的礼仪并不多,很快就行完了礼,就在众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时,努尔哈赤和阿巴亥前后起身走了,众人恭送之后才觉嘉穆瑚觉罗氏也拉着布木布泰走了,一时间,就是海兰珠的脸色都变得尴尬起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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